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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设，继续鸽∽(>﹏<)∽

第二百九十章 决定
金木第一次杀人，是在17区的一条巷道。
那是一位搜查官，受17区的喰种引诱而被带到了金木面前。像是故事书里被宝物引诱而被带到魔鬼面前的祭品般，那位将死者就这么一步步走到了他预定的死亡之地。
月光被乌云遮蔽，身影在路边灯光的照射下渐渐延长，将影子拖到了金木脚边。鞋底踩上路面的砂砾发出细微的声响，灯影下如同章鱼爪般的异物触手从少年的身后伸出，刺向了那位在刻意引导下到来的来访者。
溅起的鲜血将黑影投到了墙壁上，从伤口中汩汩淌下的鲜红液体流了一地。身体不受控的颤抖，有恐惧，有兴奋，有一种被毒蛇的鳞片刮过皮肤的恶寒。金木从未想过，第一次杀人的滋味，竟会如此丰富。
想要杀，想要杀得更多。就像是藏在下水道里的老鼠，追逐于破碎的‘奶酪’。那时的金木，只想要复仇！
而直到现在为止，他也没能完全放下仇恨。
“我想要报仇！”金木一字一顿地道。
蓝紫发女孩坐在他身边，安静地倾听着。
带着凉意的月光仿若流水般在阳台的花盆上镀上一层光膜，微风如发丝划过面颊般拂过三色堇的枯枝。枯叶上的黑斑被夜月的光泽覆盖，花种沉睡在泥土里，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个花期。
第二天的阳光照进室内的时候，睡在客厅沙发上的金木研被一阵脚步声吵醒了。
昨晚他和董香聊到了很晚。喰种习惯于夜间生活，并不意味着他们不需要休息。而且事实上，所谓的习惯也不过是喰种被迫迎合的捕食需求。
因为无论如何，喰种也不可能频繁在大白天行凶。暴露即是危机，猎手与猎物的关系随时可能转换。好不容易有夜色这种天然的遮蔽，又怎能不好好利用？
躲在夜晚建筑物的阴影里，悄悄靠近白日里选中的目标，将他拖进角落，向他露出獠牙！
“哥哥。”撞进怀里的小女孩打断了金木的思绪，那是刚起床的雏实，金木笑着将女孩接住。
“哥哥怎么会在这里？”小女孩询问。
“我是来找你姐姐的。”金木回答，伸手抚顺了她睡乱了的头发。
“雏实，卫生间空出来咯。”走出卫生间的雾岛董香招呼着小女孩去洗漱。
雏实点头，乖乖地跑去换下董香。
“梦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了吗？”披上外套，蓝紫发女孩走到金木面前，对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脸，“不要对小雏实露出这样一副凶恶的样子啊！”
“嗯？”按照女孩的指示，金木抬手理了理脸上的表情。
“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记忆而已。”大概是因为昨晚的谈话提及17区过往的缘故。
“今天有什么安排？”董香坐上沙发，弯下身子将收拢的黑色长筒袜套到脚上。
被女孩扫了一眼，金木只得转过身子，背对向正在穿袜子的她。脑袋里不自主地想象着蓝紫发女孩伸直腿，将袜子拉到大腿上的情形，语气也难免有些异样：“按照昨天说好的，我今天准备去劝店长离开。”
身后淅淅索索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只在穿袜子而已。金木刚想要回头看看，就又听到了董香提醒的声音：“你想要偷看？”
才没有！金木想要反驳，却在开口的前一秒宣告失败。因为他发现，那个与他交谈的蓝紫发女孩已经靠近到了他身边。被吓了一跳的金木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对于金木现在的反应，女孩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起去吧！正好我待会还要送雏实去店里。”董香说。
“好。”不知为何，金木下意识避开视线。
女孩子出门前，需要一段很长时间的准备时间。这个特点不仅是人类，也可以套用在喰种身上。
说是等等，结果金木在门外等了三十分钟，才等到了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出门。
“听董香说，你有事想和我谈谈。”
到古董以后，店长将金木叫到了店内的一间客房里。
“我想请大家离开20区！”
金木开门见山。
店长显然吃了一惊。沉默半晌后，才开口问道：“能告诉我理由吗？”
金木重复了他曾向董香说过的话。
“如果离开了20区，大家接下来该去哪？”
店长听完后，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我……”金木一阵支吾，这是他没想过的问题。
“如果想要为大家做决定，就应该先站在大家的角度思考问题。并要考虑好每一步。”店长说地很认真：“后果，应该在决定之前考虑！”
“不过。”店长放轻了语气：“我觉得你想的没错！”
“诶？”这次，轮到金木诧异了。
“什么？”
店长重复道：“我也觉得大家应该离开20区。”
“可您刚才说，离开了20区，大家就无处可去了。”
“离开20区，并不意味着离开古董。”店长的笑容依旧和蔼。
古董的大家同是喰种就要互相帮助——古董是互相帮助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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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治疗
“出于善意的举动未必就是善行！。”
店长如是说着。
简单的说，就是好心办坏事！金木能听懂店长的话，却无法理解他的意思。类似于一种大脑能理解，心里却无法接受的感觉。总觉得和店长间的交谈，有哪里出现了偏差。甚至有那么一瞬间，金木还产生了一种‘对方和自己所说的是同一件事吗？’的疑惑。
“金木君，你真的有在好好为大家想过吗？”
店长问出了至关重要的一个问题。
沏好的咖啡放在两人面前，一口也没有动过。
“我其实一直都在等你，金木。”
“等我？”
“是的。我在等你和我继续我们上次的谈话。”
上次？金木最先想到的是上次依子出事的时候，他向大家介绍17区的形势那次。但他总觉得，店长说的应该是更久以前——刚回到20区的他拜访古董的那次。
咖啡表面的白沫因茶匙的搅拌而旋转，在水面中心聚成一个圆形。
“我记得你当时问过我，是否真的相信喰种与人类能和平相处？”
“店长的回答是相信。并说自己一直都在为此而努力。”
“你还记得啊！”芳村店长有些诧异。
果然有哪里不太对。金木看着对面的老人，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双方在话题的认识上存在偏差。这样根本就谈不下去，必须要停下来，不然就无法说服大家离开。
等等，为什么要说服大家离开？因为接下来再待在20区的话会很危险？可是离开20区的话，大家接下来要怎么办？金木陷入了莫名的矛盾中。这使得他没能抓住时机停下话题，于是，让店长得出了结论：“所以，金木你其实很抗拒与人类相处对吧？或是说，恐惧！”
猛地起身，身体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就先一步选择了逃离的动作。起身的时候身体碰到了桌子，动静反映到了咖啡杯中的水面，将水面上的圆形白沫撞散。

“您，您怎么会这样想？”金木强作镇定。
“我从董香那里了解了一些你的情况，也委托四方调查过一些你在17区的经历。”与金木的反应相对的，店长的语气却意外地平静。或许正如他所说的，他已经等很久了，久到一些话语被反复咀嚼，变成了干枯的提问和陈述。
金木意识到，即使今天他没有来找店长，不久后，店长也会为此而找上他。
“您调查过我？”
“抱歉。”店长向金木道了歉。
自己站着，店长坐在座位上。金木却没有任何自己居高临下占据了主动的感觉。
“所以呢？在了解过我之后，您得出的结论是——”
“你在恐惧。”店长继续着他之前的结论。
“父母的意外让你产生仇恨，让你想要破坏——”
“那不是意外。”金木第一次出言打断了店长的话。
“这样下去你会很危险。”并不介意金木的插话，店长继续道：“仇恨令你变成一个完全的‘喰种’，可身为‘人’的你却在恐惧‘喰种’。所以你寻求帮助，为此而来到20区。”
“在这里，身为‘人’的你的确从董香的身上得到了‘帮助’。但你依旧在恐惧，而且更胜以往。因为现在你不只是‘人’在恐惧喰种，‘喰种’也在恐惧（会伤害）‘人’。仇恨的愿望，温柔的本能。金木君，这种矛盾，就是你现在危险的源泉。”
店长抬起头，与金木对上视线。现在在店长眼里，金木的身体正在出现裂痕。仿若一只巨大的蜈蚣，环绕着攀上了身子。钩状的腿一节一节地与皮肤接触，触角颤动，腭牙开合，停在颈脖的位置，随时准备咬下。正如店长说的，金木现在很危险，不管是对他人，还是对自己来说。
但是，金木看不到自己！
“你这次想要劝大家离开，也是因为恐惧，你害怕会失去大家。你想要复仇，又害怕不能复仇，更害怕因为复仇而伤害到周围的人。同理你抗拒与人类相处，也是因为你知道自己是喰种，所以……”
“够了！”这次的金木情绪更加激烈。
店长依言住了嘴。腭牙合拢，毒腺分泌的毒液顺着毒牙流出。
店长的脸上终是浮现出平时那般的和蔼笑容。因为他看到了想要看到的那一幕——蜈蚣并没有咬到猎物——伸出手的少年，掐住了蜈蚣头部的那一节，将它一节一节的环节身子生生从自己身上扯下。
“店长您是想要劝我离开吗？”原本激荡的情绪彻底平复而下，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不，恰恰相反，我想劝你留下来！”店长笑道。
“诶？”金木再次诧异。
“同是喰种就应该互相帮助！这是古董的方针。”
大概，这就是店长的目的，类似于崩溃治疗？金木想。
看着眼前的金木，芳村店长回忆起了很多：当初那个刚被救回来的四方；互相不对付的黑狗和魔猿；一口一个‘老头’的董香。
“之后就拜托你了！”冷不防的，店长突然就来了一句。
“什么？”金木不解。
“接下来20区会很危险吧？我说过，我也觉得大家应该离开！既然是你先提议的，就要负责到底。”
“店长？”金木有些犹豫，并不是因为店长突然的委托，而是因为他从店长身上看到了一种熟悉的既视感。
他刚刚说‘拜托你’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和当初的护琦一视先生一模一样。一点不舍，一点期待，又有一点解脱的意味。
“金木君，你愿意再听我讲一个故事吗？”不等金木回话，店长就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一个关于名为善功的男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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