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解药
.
羯坐在米卡利斯的山庄的大厅里,班萨洛穆·比尔奇·米卡利斯正作为总管冷漠的站在他旁边,一脸不屑却要做出恭敬的姿势。羯没怎么在意——实际上班萨洛穆对谁都是一副刻薄的模样,像上世纪遗留下来的女宫廷礼仪教师,尽管他是个标准的男性。
而羯正好是个非常不注重行为习惯的客人。
.
塞巴斯蒂安有些烦躁的推开门走进大厅,以富有压迫感的姿势站在羯的面前。羯立马坐端正,打开了他带来的口袋抖出一堆羊皮卷,某种“两腿羊”的皮做的恶魔用的纸(某个over lord梗~)。
“亲爱的,这是我能找到的所有关于‘契约’的资料……呃,这个。这个是典型案例,上面……对,对,这里。这里有批注。”羯慌忙抖开一卷羊皮卷,指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塞巴斯蒂安微妙的挑起眉。
“您的情况非常有趣!当然……您使用的契约是这种恶魔界的传统契约,根据人类的要求算是平等契约的一种……是的,不是单纯的主仆关系。而因为此契约建立在灵魂的基础上,于是违约是您会收到强迫,因为严格意义上您自身就是您的‘灵魂’……”
塞巴斯蒂安不耐烦的微微点头以示自己明白,班萨洛穆微笑着给羯和塞巴斯蒂安沏茶——看起来像红茶的不明物体。羯礼貌性的喝了一口,在意识到那杯奇迹般的会惨叫的茶是什么后差点一口喷出来。
塞巴斯蒂安干脆让班萨洛穆退下了。
“啊,好的,好的。让人震惊的是小少爷的情况……他,是第一个被用契约强制性变成恶魔的人类,于是,理所当然的,在契约完成后他的灵魂……他自身,就是您的了。但是由于契约的变化,您需要帮助他实现的愿望变了……当然,我是不知道那是什么的。这导致终止契约的方法变得十分有限:只有两种,一是小少爷承认心愿达成,契约自动解除;二是小少爷不幸逝世,契约强行终止。”
羯说完,又拿出一卷羊皮纸,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笔记,以及繁复的法阵图样。
“这个契约本来是主仆性质的……如果小少爷受伤,您也应该有一定的感觉,但由于小少爷的体质发生变异,我是说,恶魔化了,契约中的条件无法满足就会自动转变形式……就像我批准的这里。纹案会发生改变,由主仆性质发生特殊的变异……”
“结果呢?”
“所以,在契约终止以前,只要您得知了小少爷的命令就只能服从……然而万幸的是,如果小少爷受伤,您也只是会有感觉,而没有实际上的伤害。”
羯好不容易说完,期待的看着塞巴斯蒂安。赛巴斯随手给他扔了一大包沉甸甸的不明物体,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
……真是麻烦啊,他的少爷。
塞巴斯蒂安一个人坐在大厅奢华的沙发上,感觉自己深深的陷进了沙发上巨大的抱枕堆里。
抱枕里有一点少爷的味道……他不久前应该在这里看过书,淡淡的优雅气味还没被羯一身甜腻的糕点味盖住。
一个人百般无聊的躺在沙发上,旁边放着一杯茶,是恶魔会喝的灵魂的味道。
.
怎么办呢……?
明明只要起身,走到后院,在烧起一团火就好了。
那种……即使对恶魔都过于不详的火焰,再次在眼前燃烧,就像他还天真时所做的那样。
塞巴斯蒂安静静的端详他带着手套的手,把手套咬下来,露出黑色的契约纹案。只是一个念头,熊熊燃烧的恶魔之火就包裹了他的手。
就这么简单。
有点麻烦啊。他有些下不去手呢。一想到他的少爷……那朵白色的野蔷薇……要被自己亲手焚烧,就会产生诡异的情绪,一种混合着不舍与渴望的情绪。
不属于恶魔的情绪。
.
塞巴斯蒂安从回到恶魔界以后第一次轻笑一声,愉悦的起身,慢慢离开了大厅。
.
有点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