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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风起


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17-10-12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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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二十,赵家的大管家过府送年礼,父亲亲自接见,问起长平,大管家小心翼翼陪着笑,说路上大概是耽搁了,还没到家。晚上,父亲对母亲说,这个时候还没回来,长平明年的春闱怕是赶不上了,这一误又得等三年。母亲更是着急,道:佳宁过了年十八,六月后没一个好日子,那婚事不是也得跟着往后推一年?
    我没有见过长平,有次母亲做生日,长平在前厅吃酒,竹儿假装找母亲身边的素云借画样子,偷偷看了一眼,说个子很高,有点瘦,不过也不是大风一刮就倒的那样,笑起来,特别爽朗。就这几句话,我握着画笔,对着纸半天,还是画不出长平的模样。
    我及笄时,祖母赐我小字:佳宁。那天,收了很多礼物。长平给我画了一幅扇面,春色满园,梨花盛开如雪,树下站一人,衣袂飘飘,他在旁边题了两个字:佳宁。竹儿不识字,却一个劲夸这画好、字好。我捂着嘴偷偷笑,长平是名闻广陵的大才子,他就该这么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17-10-12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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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平远行时,特地来向父亲辞行。父亲极力赞赏,说纵使学富五车,却不知五谷是何物,不知疆域有多辽阔,有朝一日位列朝堂,也只会纸上谈兵。
      这一走便是两年,长平偶尔捎信回来。他过得很充实,在几座著名的书院修习,有幸聆听当代大儒面授,交了三两知交好友,一起畅游名山大川。重阳时,他在信里说,身在异乡为异客,想家恨路长,恨昼短。
      这是长平的最后一封信,此后,我便数着日子盼过年。
      这个年过得非常无味,上元节的灯会我也没去看。不知是不是上苍感应到我的心情,本该贵如油的春雨,一场接一场地下。我坐在窗前,看着柳绿,看着花谢,看着冬装换上了春衫。
      起床后,照例先去母亲院里请安。母亲说我瘦了,让我不要整天闷在家里,出去走走。不等我回应,她就着急地喊来管家,让他安排人和船,说我要去普陀山敬香。
      从广陵到普陀山,水路要走个几天,不算很远。可是我不太喜欢船,总觉得腿不好舒展,不管有风没风,江水总是哗哗地流,夜里特别不好睡。但我还是答应母亲了。
      开心的人是竹儿,岸上即使走过一头牛,她都欢喜不已。春已经很深了,农人们在田间耕种,孩子在田头奔跑,一只小鸟从树的这头跳到那头。这场景看得人心头发暖。
      普陀山下,船舶纵横。等了很久,船才靠岸。我一直听闻普陀山香火好,却不知好到如此。


      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17-10-12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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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山的台阶并不陡峭,山腰间雪色翻涌。一位老僧人说那是山里的野梨花,比外面晚半个时节开放。他问我想拜什么佛,我看着每座大殿里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香客,笑问:哪座佛有空?他笑了,那就再等等吧!他带我去茶室喝茶,四周幽静的很,若隐若现的香气从一座塔楼里飘来。老僧人说那是长明灯塔,有活着的人为过世的亲人点的,也有活着的人为自己祈福点的,塔内灯火终年不熄。他看我感兴趣的样,便带我过去。
        进门时,我双手合十,恭敬地朝里作了个揖。
        一塔的牌位,层层叠叠。每个牌位前,都有一盏灯,因而,塔里显得比白昼还要明亮。
        我戛然停下脚步,眼睛擦了又擦。我想我没看错,角落里的两个牌位上写着的名字是长平和佳宁。这么巧?
        老僧人说,这两盏灯我记得,是我在四川云游时带回来的,是受一个年轻举子的委托。他感染了热病,书僮没挺得过去,他也就余一口气,强撑着告诉我,他的未婚娘子叫佳宁。他十六岁时踏春见过她一眼,一等到她及笄,便上门求亲。他说原想着金榜题名时,娶她为妻。现在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在一起了,希望她不要恨他食言。女施主?


        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17-10-12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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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轻抚摸着长平的牌位。我记得那一年踏春,我的个子还很矮小。梨花开得正好,我踮着脚摘花。怎耐胳膊太短,急得在树下直跳。一位青衫少年走过来,笑吟吟地为我摘下一枝梨花。他问我叫什么,我苦恼地看着他,哥哥们叫我小妹,母亲叫我乖宝,父亲叫我小幺,我不知该告诉他哪个。他笑了,说还没起小字吧,没事,以后再告诉我。记住了,我叫长平。
          原来那是长平,我闭上眼睛,泪如雨下。


          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17-10-12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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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17-10-12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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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星》生日番外:失踪的妈妈》


              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17-10-16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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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恋儿是个傻大胆,但不管白天怎么上天入地的闹腾,到了晚上,却是一定要找妈妈。她不是要妈妈陪她睡,或是给她讲个睡前故事,她只要要确定下妈妈在家里。她喊一声,妈妈能听见,会走过来问:恋儿,怎么了?她咪咪笑,很乖很乖道:妈妈,晚安!
                可惜诸航一年里总会突然失踪个一两次。
                恋儿问唐婶,妈妈去哪里了?唐婶说,你妈妈在上班。恋儿跑出去看天,她是知道上班、下班的。妈妈天亮就上班,天黑就下班。月亮都出来了,路灯也亮了,妈妈早就该下班了。她再问,唐婶无奈,让她问卓将去。唐婶是真不知诸航在干吗,但她知道在这个家,很多事情是她不该知道的,她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
                也很奇怪,诸航一失踪,卓绍华也会跟着忙碌起来。他虽然每晚都会回家,却都是在深夜。那时恋儿已经睡着了。
                恋儿在床上滚来滚去,帆帆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小小声地喊哥哥,眼泪在眼眶里转,她说她想妈妈了。
                对于诸航的失踪,帆帆很有经验。他已经能从爸爸的反应里,分辨得出什么是真失踪,什么是假失踪。在他很小的时候,妈妈应该是真失踪过。那时,爸爸抱着他,会自信自语,眼睛里溢满了忧伤。他半夜醒来,看到爸爸在外面抽烟,整宿整宿地呆坐着。现在不是这样的,爸爸一点不慌,只是神色间有些疲惫,那是累的。他问起妈妈,爸爸说妈妈在忙。他说我能给妈妈打个电话么,爸爸说不太方便。然后他就知道,这是有大事发生了,需要妈妈去处理。这是假失踪。


                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17-10-16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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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帆帆抱着恋儿,恋儿吃得太多,哪儿都是肉肉的,他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把恋儿抱起来。“妹,再过几天妈妈就回来了。”他安慰道。
                  “几天?”恋儿虽小,可也是识数的,1-10没有问题。
                  帆帆放下恋儿,出去捧了一堆报纸过来,还都是大报。恋儿咬着指头,崇拜地看着哥哥:“好多字哦!”她一个都不认得。
                  帆帆把报纸翻得哗哗的,指着一处,读给恋儿听。“勒索病毒席卷全球,至少150个国家,30万名用户中招。中国部分用户也遭受感染,校园网用户首当其冲,大量实验数据被锁定加密,无法正常工作,影响巨大。”
                  恋儿歪着头,小眉毛不知打了多少个结。“哥哥,没有妈妈。”她听得很认真了。
                  帆帆合上报纸,解释给恋儿听:“有一间屋子,里面有许多宝贝,突然来了个坏人,把大门上的锁砸了,换上了他们的锁,不让主人进去。”
                  “啊呀,太坏了,把他打出去。”恋儿向来嫉恶如仇。
                  帆帆点点头:“妈妈现在就是在打这些坏人。可是坏人不会傻傻地站在那儿让人打,他们会躲起来。为了找到他们,妈妈只能悄悄地,不出声。”
                  “像捉迷藏吗?”
                  “恋儿真聪明。”帆帆亲了妹妹一口。
                  恋儿咯咯笑了:“那恋儿也不能喊妈妈了,一喊,坏人就看到妈妈,他们就逃呀逃,到别的地方干坏事。”
                  “嗯。就是妈妈现在看见恋儿,也只能假装没看见。”
                  “妈妈在看恋儿吗?”
                  “看着呀,她也很想恋儿。”
                  “也想哥哥,也想爸爸。”恋儿一直很大方。
                  帆帆笑了:“是的。把坏人一抓到,妈妈就回家了。”
                  恋儿放心了,她打了个小呵欠,要睡了。她让帆帆把那张报纸留在她枕边,明天醒了,她要再看一遍坏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17-10-16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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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帆帆给她熄了灯,回到房间,他上了会网,又看了看勒索病毒方面的新闻。妈妈应该已经找到了新锁的钥匙,很多系统可以正常运作了。但想抓到坏人,太难了。他知道这些人叫黑客。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听说了这个词,然后他发现了一个规律,在妈妈假失踪的日子里,这个词出现的频率会很高。他没有向爸爸打听,他自己买报纸,上网搜。有很多术语他看不懂,他就查资料。然后,他就慢慢地懂了,对付黑客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你比黑客还要黑,也就是黑客里高手中的高手。
                    当他的同学们炫耀他们的妈妈如何如何好,他就静静地坐在一边,嘴角噙着一丝笑。他们的妈妈是不错,可是能有我妈妈厉害么?他同时又有一点庆幸,幸好妈妈有爸爸看着,要不然,有一天妈妈以黑客为职业,这个世界还能太平么?

                    卓绍华又是午夜才到家,换了衣服,先去看恋儿,看到恋儿枕边的报纸,再在帆帆房间里看了下搜索记录,他微笑走到阳台上,打了个电话。
                    “首长,还没睡吗?”连着熬了两个通宵,诸航精神却是越来越亢奋。她现在找不着病毒的主,但她想着另外设计个病毒,再加一层锁,让那主主动找她来。
                    “一会就睡。有点想你了。”
                    诸航轻轻哦了一声,大概是从房间里走出来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我也想首长,想帆帆,想恋儿,想家里的床,想唐婶做的饭。”
                    “我现在去接你?”
                    “现在?”
                    “反正主要问题已经解决了,其他的慢慢来。只要这个世界存在着,有些事情就永远无法根除,难道你还一直不回家?”
                    诸航有点迟疑:“可是工作······”她刚搞了点眉目,要趁胜追击。
                    “工作有我重要?”卓绍华慢悠悠地问。
                    诸航连忙说道:“我这就收拾下,一会见,老公!”
                    当帆帆和恋儿第二天起床,看到坐在餐桌上朝他俩笑嘻嘻的妈妈,都是一呆。“妈妈,坏人······”恋儿张嘴就问,帆帆拉住了她。她点头,知道了,坏人肯定被打跑了,但是这事要保密。
                    “恋儿,怎么了?”诸航诧异地看着欲言又止的恋儿。
                    “妈妈早上好。”恋儿响亮地说道。
                    帆帆轻轻吁了口气,妈妈回来了,真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17-10-16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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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帆帆生日快乐。👑👑👑🌸🌸🎂🎂🎂🎂🎂🎂🎂


                      来自Android客户端42楼2017-10-16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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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悄悄蒙上你的眼睛》


                        来自Android客户端44楼2017-10-19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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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把我家到学校的距离看成一根线段,65号猫舍大概算是线段上的中点。65不是门牌号码,也不是别出心意的店铺名,实际上,它是苏阳的代号。苏阳的爷爷是六月三日出生的,他的父母图方便,给他取了个小名叫63。然后,到了苏阳父亲出生时,有人戏谑地称是64。以此类推,苏阳就成了65。
                          我们很少当着苏阳的面叫他65,但有谁不经意地叫一声,苏阳也不生气。苏阳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朋友一大堆,男生、女生都有。过个生日,课桌抽屉里的贺卡塞得满满的。
                          早自习是6:20,我通常6:05分经过65号猫舍。门厅里的灯亮着,我看见苏阳的妈妈弯着腰在清理猫砂。不知是饿了还是睡得很不错,笼子里的猫们叫得抑扬顿挫。现在养宠物的人多,猫舍的生意非常好。我也曾经想养一只,妈妈说猫是娇贵动物,买了谁侍候?
                          苏阳吃早饭像急行军,一手牛奶,一手包子,三分钟解决问题。他的头发很密很硬,有几根头发很有个性地翘着,他怎么压都压不平,我实在看不下去,给他抹了点水,稍微驯服了一点。


                          来自Android客户端45楼2017-10-19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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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苏阳上楼拿书包,我去看了下“贵夫人”。那只猫在猫舍呆得时间蛮长的,据说是国外的名贵品种,烟灰的皮毛上夹着大朵的白斑,眼睛是金色的,很纯的金。它稍微有点富态,气场很大,无论谁进屋,都是一副高冷的神情,很少正眼直视。我第一眼看它,就觉得像是沙俄时期的贵夫人。苏阳不爱给猫取名,他说所有的猫都是猫舍的过客,你要是对一个过客用情过甚,到它离开时,心会痛的。我白他一眼,你知道心痛是什么滋味?他呵呵笑,抢过我的书包,左肩背我的,右肩背他的,这是他最喜欢的平衡状态。
                            十分钟的路程,苏阳的手机响了六次,两次电话,四次短信。我探头过去想看谁一大早骚扰他,他把我的头推得远远的,小孩子家要懂得尊重别人的隐私。
                            我嘀咕:什么小孩子,我只不过比你小了八个月,从生理学的角度看,女生通常比男生早熟。
                            苏阳两只手飞快地在手机上按键,嘴角弯弯的,眉毛欢喜得像在跳舞。对面一个骑车的女生高声喊苏阳的名字。苏阳抬手,一脸阳光明媚。车子过去很久了,苏阳的视线还舍不得收回。“喂,你有没有觉得她的腿很长?”
                            我拍开他拽我的手:“你是在暗示我的腿短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46楼2017-10-20 1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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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阳一脸的严肃认真:“真相虽然残酷,可是你要勇敢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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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团委书记热切地看着他:“苏阳,我昨晚物理作业没做,一会能借你的参考下么?”苏阳朝她挤挤眼:“没问题。”
                              “先谢谢了,中午请你吃冰淇淋。”
                              “冰淇淋没兴趣,要请就诚意点。”
                              “那你点餐,哪儿都可以。”
                              我抢过书包,无视两个相谈正欢的人。苏阳从后面追过来,用胳膊肘揣我:“亲爱的少女,你又怎么了?”
                              “她是怎么做到团委书记的,连作业都抄!”我愤懑道。苏阳哈地笑了:“你这样子好像是嫉妒哦!”
                              我推了他一把,决定今天一天都不要和他讲话。
                              一堂早自习,有两个女生找苏阳对月考答案,一个女生来借英语书,三个男生约苏阳周日去爬山。中午吃饭时,隔壁班的班花坐在苏阳旁边,两人聊一起追的美剧,班花笑得真像朵花似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47楼2017-10-20 1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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