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伯恩?”威斯克深深地看着布莱克,试图确定这他曾经的宿敌的子嗣。
可是他根本没有给布莱克回答的时间,左手猛地拽住抵在胸口的枪管扯向一侧,另一只手上握着的手枪就直接怼到布莱克的太阳穴上。布莱克毫不退缩,扭腰旋身往对方的胸口一个飞踹,借力迅速调整体位抽回枪,同时往后仰头,那发危险的子弹顺着前额擦过去,带出些皮肉撕裂的血味在身后爆开。
威斯克被那迅猛的力道踹得后退两步,面色铁青地捂着胸口,胸椎骨折断的痛意令他很难再软下心来。威斯克略微思索,突然抓住自己身侧摆放着的实木高背椅的扶手,举起来狠狠扔向布莱克。
足有半人高的实木椅是极沉的,当它砸过来的时候,布莱克只能选择躲避。当实木椅在他面前晃过的短暂一瞬,激烈的枪击声在车厢里炸裂开来,伴随着一阵类似于下雨的液体喷溅声,又是可怕的腥浓味在空气里陡然加重。
威斯克对着索兰特接连开了几枪。
索兰特没有像布莱克那样足够快的反应力和身手能够躲避子弹的洗礼,那些滚烫的金属直直打穿了她的胸腹部,随之喷溅出红热的鲜血。索兰特用小臂紧紧横住腹部的弹孔希望能减缓出血量以及铺天盖地的剧痛,另一只手颤巍巍地抬高手枪,在摇晃而趋于模糊的视野中不甘地搜寻着敌人的影子。
可是不行了。
她一个趔趄摔倒在车厢的地板上,仰起脸努力地集中涣散的视线。她看见布莱克疯狂地冲上前去,和威斯克厮打在一起。两团黑色之间又交织着明晃晃的刀锋,逐渐的,索兰特的视线里只剩下不断浮动的影影绰绰的鲜红。
卡修斯脱下自己的外套拼命按住那姑娘的伤口,声音发颤:“再坚持一下,索兰特……马上就到站了。”但这是徒劳的,喷涌而出的鲜血已经浸透了厚重的衣料,卡修斯的双手都被染得温热而猩红。索兰特吃力地喘着气,挣扎着扯住对方的袖口,说道:“谢谢你……卡修斯,拜托……告诉、布莱克……”
眼前的一切都缓慢地离她远去,好像越飘越远的朦胧的云。她又看见了儿时燎原的烈火,龙族草原上的玳瑁色奔马群,狂欢节上翻滚着雪白泡沫的谷物酒,灰黑色毛发的狼皮箭袋,以及父母许给她的嫁妆……如果索兰特没有选择加入邪灵,那么她的一生应该是厮守着这些度过的,平稳、安逸而又漫长。
可是从来没有龙族人会为自己的抉择而感到后悔。他们总是平静地付出相应的代价赎买自己的过错,然后固执地继续追随所认定的真理。
索兰特微微张着嘴,细细的血流从唇边溢出来,覆盖住了含糊不清的气音。她紧紧抓住卡修斯的袖子,说:
“告诉布莱克……让他不要再、那么……痛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