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艾里逊推出车门,迪恩一转身,脑门就抵上了手枪枪口。“恩……”他皱了皱眉,非常配合地举起双手。执枪的人是卡修斯,他的另一只手里还捏着两圈银亮的手铐。
“不要打扰他们两个人的仇恨,”卡修斯往前踏了一步,冷硬的枪口戳得迪恩脑门生疼,“我们之间也有陈年旧账要清算。”
“哦,”迪恩缓缓地捻着指缝间的绷带,提起的唇角之间噙着冷笑,颊边深深的酒窝也被笑意染上了阴森。“你说的陈年旧账,是指屠杀拉利全族,还是背叛贾斯汀一事?”“都有,而且远不止这些。”卡修斯双眼冒着火焰,一手端着枪,一手扶住迪恩的肩,就着这个角度猛地膝击对方的腹部。
膝盖骨重击柔软的下腹所带来的剧痛是常人无法承受的。迪恩却咬紧牙关死忍着,直起腰板,鹰爪一样有力的双手钳住卡修斯的上臂,趁他还没来得及调整自己的重心,突然转身就是一个标准的过肩摔。
“唔哈!”卡修斯的后背砸到地上,剧痛从脊椎处蹿游至全身,手枪也被摔得老远。他还没来得及叫疼,迪恩一腿重重劈下来。时间不允许他翻身躲避,卡修斯只能架起双臂横在面前,硬生生地接下攻击。这一腿的力道很足,卡修斯小臂的皮肉连同尺骨都腾起了火辣辣的碎裂感。
“十几年前你没死在我们手上,”迪恩的腿猛然又往下压了压,以更好地压制对方,一只手在地面上摸索着玻璃块之类的锐器,“今天我会更正自己的错误。”
“……你上次也这么说。”卡修斯往上翻了翻眼球,但是以他的角度看不见迪恩的脸。
紧接着,呼啸而来的子弹洞穿了迪恩的右臂。血液从肱动脉喷射出来,在地面上染红了很长的一道。“住手,迪恩。”身后传来利落的的女声命令,“双手放头上。站起来!”
“啧,”迪恩还是像刚才那样皱了皱眉,缓缓地收回平伸着的长腿,双手抱头,站起来,审视来者。血流一股一股地从弹孔里涌出来,很快就湿红了大半边的灰白色西装。“索兰特?威斯克老兄,你们组织里的叛徒可真多啊。”
威斯克没回头,他看着布莱克,怒极反笑:“你是谁?在我身边呆了六七年,拼着命做到二当家的位置,甚至还同警察联手,你是为了复仇吗?”他一边说,一边沉重的往前迈步,直到胸膛抵上布莱克的枪口。“还是说,你就是警察?”
“两者都是。”布莱克握着枪的手没有发抖,手背上突起着青筋。“该结束了,威斯克。”
这个时候,火车缓缓地前进了。刚刚起步时的速度并不快,窗外的凉风和缓地流进车厢,但是威斯克却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冷得他几乎心脏骤停——
布莱克的眉眼,同惨死在他手上的那位警官出奇地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