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福利
【???】
6.
林恺俊的身体被银灰色的战斗服紧紧包裹,他扣好头盔,手指兴奋地止不住地颤。
“于湛,你说要是等会出意外了怎么办?”
“你要不要这么紧张啊?抖筛子的也没你这么……”站在林恺俊旁边的于湛见到自己搭档这没出息的表现,忍了半天还是“噗次”一声笑了出来,“放心吧,‘虚妄’已经升级成核电双控了,这次为了安全是用的电控。”
“我这不是第一次神经端对接嘛,哪像你那么经验丰富。”林恺俊翻了个白眼,也不管于湛是否看到。
被于湛这么一调侃,林恺俊倒真调整好了心态,做了个深呼吸迎接即将到来的神经端对接。检查无误后,两人走进“虚妄”的控制仓固定好,等待着主控室的指示。
林恺俊虽说以前在军队中看到过不少文献资料,但他毕竟是第一次进入机甲猎人的控制仓,难免四下张望一番。正当他怀着好奇的心思打量着身边冷冰冰的各式按键时,控制神经端对接的系统中的电子女音响了起来:
“左右驾驶员固定良好。”
“左右驾驶员精神状态良好。”
“对接系统检查无误。”
“神经端对接开始,随时监控左右驾驶员状态……”
还未等林恺俊听完这不带半分情感、人工合成的电子音说的话,阵阵失重感就已从他的脚跟一直蔓延到了头顶。
陷入回忆前扭曲的彩色光辉闪得林恺俊有些睁不开眼,待他的视力恢复时,他自己的经历只是在面前一闪而过,播放完毕后就紧跟着于湛从小到大经历的事情——此时此刻在林恺俊眼前闪过的片段不乏连于湛都已忘记的生活琐碎。
林恺俊深知这种场面很快就会结束,原本他已经开始期待着对接后和于湛兼容度的具体数值了,谁知眼前一花,暗色的“回忆处”中陡然亮了起来,场景极速变换的同时一名微胖的陌生男子正站在他面前。
男子穿着与“虚妄”款式完全相同的战斗服,只是颜色有些微差别,银白色金属壳上反射的灯光看起来有些刺眼。
“于湛,有信心完成咱俩的第六斩吗?”
“当然。”林恺俊听到那阵熟悉却不属于他的声音回答着,“但是你也接到通知了,‘锤头鲨’是新的第五吨级的巨兽,不可轻敌。”
听到这里,林恺俊已经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正是于湛记忆中鲍橒殉职的那次“狩猎”。
林恺俊有心想要提醒两人,却发现自己如同被禁锢一般,除了眼睁睁看着于湛和鲍橒走远外,什么多余的动作也做不出来。
—— —— ——
“警告,左脑,于湛,神经端对接出现异常……”
“警告,左脑,于湛,神经端对接出现异常……”
“警告,左脑,于湛,神经端对接出现异常……”
王昱珩皱眉注视着于湛和林恺俊两人的测控数据,希望能看出什么异常,可惜他终究不是专攻神经端对接的研究员,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什么端倪,只能求助于身旁的魏坤琳:“魏教授,发生了什么事吗?”
“于湛……”魏坤琳深吸口气,言语中带着少有的慌张,“他陷入鲍橒那段回忆里了,恐怕要出事。”
魏坤琳沉默的背影和工作人员忙着调试仪器希望中断对接的身影交织,在王昱珩看来分外刺眼。
—— —— ——
于湛的回忆在外界激烈的反应中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尾声。
“等离!”于湛的声音因为受伤听起来有些沙哑,但他不得不通过大喊与鲍橒进行交流——战斗服内的通讯设备已经在刚刚与“锤头鲨”的战斗中损毁。鲍橒和于湛已经共同进行了五次斩杀,默契度非常高,即使是于湛只说了两个字,鲍橒依旧能够第一时间伸出右手,同于湛一起为“破灭”右臂的等离子炮蓄能。
可惜“锤头鲨”并没有等死的想法,扑上来咬断了“破灭”的右臂后,伸出左爪准备对眼前这台看起来并不顺眼的大家伙进行毁灭。
如果说因为机甲与驾驶员身体联通,两人感受到右臂被生生撕扯下的疼痛还可以接受,那么突然穿透控制仓外壳,抓走了鲍橒的那只爪子却是两人始料未及的。
“鲍橒!”于湛眼中恍惚了一下,然后便觉出在他脑海中的另一股意识已经消失殆尽。
林恺俊在鲍橒被抓走的下一刻就强制退回了现实中,然后他就听到了技术人员不可思议的叫喊:“这不可能!为什么于湛没有退出回忆!?”
“咔咔咔——嗡——”巨大的机械运作声制止了一切的嘈杂,在所有人或惊恐或不解的注视下,“虚妄”的左手缓缓抬起,其中的蓄能炮正对着指挥室开始了蓄能——大概是回忆中于湛开始反杀“锤头鲨”了。
林恺俊一扭头,不出意料看到了于湛抬起的左手。
“于湛!醒醒!醒醒!”林恺俊剧烈的摇晃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于湛眼底依旧空洞无神,啊,说是“无神”或许已不妥当,因为于湛现在眼中实实在在蕴含着令人心惊的愤怒。
“林恺俊,能听到吗?”
“能。”
“让于湛清醒过来,实在不行拖延一会儿蓄能的时间,我已经让人去拔掉‘虚妄’的电源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