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与黄襦女子随着山间小道离去,潜伏在暗处的蜀军才渐渐显了身,铁盔将军上前作揖,依旧是毕恭毕敬的模样:“军师,需要我跟踪他们吗?”
那双墨色瞳孔沉了沉,握拳的左手送开了些许,暂且把撕心裂肺得痛吞咽下喉咙,诸葛亮缓缓开口:“不必,我们静观其变,你先带众将士们回营帐,我随后就到。”
“是。”
目注着他们离开,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地声响,带着几声清脆踩碎树枝的、灵巧的步伐,一童子掩了树枝从草丛堆里探头出来,圆乎乎的小脑袋长望了一下,然后眯着眼睛绽开笑颜,带着清脆童音欢快喊道:“先生!”
诸葛亮弯了弯唇角,揉揉眼前小童子的头,沉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小童子摇头晃脑了一阵,然后环顾四周,声音也学着他的压低,生怕泄露了什么秘密似的:“先生,我看到周先生了。”
拂住童子脑袋上了手颤了一下,诸葛亮极力掩饰,却还是不及这个机灵鬼的察觉。
“先生,”童子叹了口气,抬头盯住诸葛亮的眼睛,“要放手一搏啊。”
大概是走得乏了,这副孱弱无力的身子也支撑不得,周瑜和女子只好找了一个茶馆坐下来,这四周是热闹非凡,大概所有的百姓都还未预测一场战争的到来。
“这地方的军营在何处?”缓缓灌了口水,使得喉咙好受了些,周瑜问道。
“大概向西五十里得路程就是了,”女子颇有些担心他的身子,“不如我们再休息片刻吧,也不着急赶路,我怕你身子...”
“无妨,”周瑜摆了摆手,那对好看的眉又纠缠到一起,“尽快赶到才好,东吴等不了他们先发制人。”
他们收拾东西交了茶钱上路,路边古琴得声响如同一条细丝唤起了将将及冠时周瑜的回忆,只是片刻楞了一下,他们便继续赶路,却在抬脚没有放下得一瞬间,那头得琴音传来极大得一声颤抖伴随着一声巨响——琴弦断了。
“先生。”底下忽得传来一个陌生得声音,接着周瑜得手被握住,触感是柔软的,那声音的主人塞了一个东西进他的手,揣摩起来像是纸张的触感,“有人给你的信。”
接着那只手就松开了,然后身前一点气息都没有,周瑜疑惑不解,却始终想不到会是谁给他这东西。
他的指腹忽地碰到一处若有若无的凸起,是信的边缘,接着向下滑去,有一处重重得凹陷,一笔一划仿佛若刀镌刻在心头,那个名字汇聚千言万语,令他无法忘记——
——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