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My LuLay◆170707 | 原创 |铃儿响叮当【卤蛋／长／养成】

鹿岛游没拿勺子，崛政行也不在意这些，端起保温盒就咕咚咕咚喝起来。
莲藕煲的汤清香可口，喝了几口下去就觉得胃舒服了很多。
崛政行喝完了抹抹嘴，拉过鹿岛游让他挨着自己坐，问：“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你真没吃饭？”
鹿岛游挺吃惊地看着他，“就真的睡到现在啊？下午我来找过你一次，你家没人，你屋里还插着门，我就回去了。”
“嗯。”崛政行想起下午的事，头又隐隐作疼。
鹿岛游已经见惯了他受伤的样子，从小到大。
崛政行这人不怕疼一样，一开始自己见他满身血满脸血还会吓得哭，他自己倒是一点事没有还反过来嘲笑他胆小鬼。
“我再回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等下给你拿过来。
鹿岛游说完就要起身走，让崛政行拉着又坐下来：“不要紧，等下跟我一起出去吃。”
鹿岛游想了想家里客人大概没走，爸妈也不会管自己跑哪去了，就同意了。
他还是有点担心崛政行头上那已经凝固的伤，伸手小心摸了摸：“你又打架了是不是？”
“嗯。”
崛政行没说打架的伤在后脑勺那，这其实是他爸拿烟灰缸砸的，他怕鹿岛游担心。
伤口也没处理，崛政行任它流着流着血就凝固了。
最他来说这伤都是家常便饭，他身体复原能力不是一般的好。
鹿岛游催崛政行去洗洗，崛政行免得他唠叨就胡乱洗了把脸，找块卫生纸按了按那里，就带着鹿岛游出门了。
这个时间很多小饭馆也关门了，在街上找了家24小时营业的大排档，崛政行要了一碗面稀里呼噜地吃。
他还给鹿岛游要了一碗，鹿岛游已经吃饱了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崛政行就把他剩下的也给吃了。
鹿岛游看他的吃相狼吞虎咽的，像是饿了几百辈子，不免有点心疼，问：“你爸又不在家么？”
“嗯。”崛政行今晚上话很少。

鹿岛游问了几句都是“嗯嗯嗯”，干脆也不问了，坐那看着崛政行吃面。
大排档里的悬挂着的老旧电视机放着狗血掉牙的肥皂剧。
男主女主先是吵得不可开交，然后男主被家人逼着要出国，走之前去找女主，两个人哭闹一阵重归于好。
抱一起说“舍不得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什么的。
鹿岛游看得挺认真还入了戏，男女主角抱一起那时候他一脸悲戚。
崛政行被那哭哭啼啼的声音弄得心烦意乱，脑子里还一直想着下午回来想的事。
一会儿是王野语重心长的话，一会儿是自己父亲那醉醺醺的面孔，乱得不行。
“整天就只知道混，混，混，人家儿子到你这个岁数都知道养老子了，你倒好，整天不知道干什么，上那学管屁用，趁早别上回家来干活！搬砖也比上那破学强！”
“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势力，你在这个城市混好了，一旦出去到另一个城市，就什么也不是。强龙摆不过地头蛇，这点道理你应该懂。”
“出来！说你两句就跑！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子了！”
“崛政行，回去好好想想，以后的路到底往哪走。”
崛政行一拳头砸在凳子上，吓了正在沉浸在电视剧里的鹿岛游一跳。
他转过头看着崛政行，眼圈还含着被狗血肥皂剧虐出的泪，问：“怎么了？”
崛政行重重喘了两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来，像是决定了什么重大事件一样。
他问鹿岛游：“你将来，打算去哪个城市？”
“我也不知道。”鹿岛游老老实实地说。
“有没有想好大学考去哪？”
鹿岛游想了一会儿：“我妈想让我去F市，她总说呆在小县城里没出路，F市是个好地方去了那留在那将来也是大城市里的人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听我妈的吧。”
“鹿岛游。”
崛政行从桌子上面毫无顾忌地握住鹿岛游的手，“我要你一个肯定的答案，将来去不去F市。”

九点多大街上已经没多少人了，天气很冷。
崛政行见身边的人缩着脖子还在抹眼睛，干脆把他拉过来抱进怀里：“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走？就哭这一次，我走了之后别再这样了知道吧？”
“我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鹿岛游含着泪使劲在崛政行肩膀上咬了一口，把平生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崛政行任他咬着，一声不吭。
咬得牙都酸了，鹿岛游才松开嘴抬起头，一抽一抽地看着他。
“回家吧。”
“不回家。”
“别闹，一会儿你妈又说你。”
“让她说。你都快走了，我不回家了，我就和你呆一起。”鹿岛游抹了把鼻子，鼻头红通通的。
“你回不回去？”
“就不！”
“你说的？”
崛政行一咬牙，把人狠命扯进怀里，“今天晚上你就算求我我也不会放你走了。”
崛政行家里没人，鹿岛游让他扯着压上床的时候心里已经隐约知道了要发生什么。
他没有逃，双臂用力环住这个深吻住自己的人。
崛政行的动作很用力，鹿岛游让他弄得很疼也没有叫停。
意识既清醒又模糊，他声音颤抖着，小声喊着：“崛政行.....呜呜呜，表哥......”
“表哥，表哥，你把我揉进你骨子里带我一起走吧。”
“说好的一年，就这一年，你得好好等我，等我去了那里再喊你表哥的时候，你别不要我这个表弟了。”
“你要我吧，要我吧，就这样狠狠地要我吧……”
“我不怕疼，我要你要我……”

§.50.
崛政行是在开学之后的两天走的，在博宇那边把事情都交代好，留下一部分兄弟，带了一部分兄弟走了。
也没去和鹿晗他们见一面，等鹿晗和张艺兴知道他退学走了之后的消息后，他已经安全到达H市了。
“你怎么走这么急？也不打个商量。”鹿晗在电话里问他。
“没那必要。”
崛政行打着哈欠，听上去懒洋洋的，“你们继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老子要为事业奋斗了。”
“说的跟真的似的。”
鹿晗毫不留情地吐槽他，末了准备挂电话，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他一句，“你自己在那边小心。”
“嗯。”
崛政行挂了电话，握住手机的拳头攥得有些紧。
一年的时间，拿下这座城市，除了成功，他没有别的选择。
开了学的张艺兴花了不少时间才适应不能赖床的生活，用鹿晗的话说就是要从花了一个寒假退化成猪的状态进化成猴子。
张艺兴摸摸自己寒假里安逸到养出来的小肚子，有些犯愁，这再进化成猴子会不会有点困难。
“我是让你早起，没让你少吃。”
在张艺兴第三次在学校餐厅里把自己餐盘里的鸡翅挑给鹿晗之后，脑袋上就挨了鹿晗一筷子，然后默默低着头吃着被夹回来的东西。
张艺兴没说什么，对面的黄子韬看不下去了，拿着汤匙指着鹿晗：“鹿晗你别老这样管着艺兴，他将来要找了女朋友你还这样管着他？让人家女朋友怎么想是吧？”
黄子韬自以为这是自己说的比较正经的一句话了，可他说完还是没一个搭理他的，连他为他报了不平的张艺兴甚至都没做回应。
黄子韬觉得自己遭受了惨无人道的打击，吸了吸鼻子，把对着鹿晗鼻子的汤匙拿回来舀汤喝。
“你说你好好的管什么闲事。”
吴亦凡碰碰身边的蔫葱。人家自家事你情我愿的你跟着瞎掺和什么热闹。
我管闲事。黄子韬无语泪双行。

我跟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你们不带这样欺负地球人的。
张艺兴看黄子韬的样子有点不好意思，就赶紧说了句：“子韬，我还不想找女朋友，别说这个啦。”
“我的意思是你迟早都要找。”黄子韬没憋住多了句嘴。
吴亦凡没拉住他，看看鹿晗的表情，实在忍不住了，嗤嗤笑出声来。
“都怎么了？”黄子韬莫名其妙。
这下张艺兴没再打他圆场，直接朝着鹿晗从下面拽拽他的袖子，小声说：“哥，我不找。”
“嗯，我知道。”
鹿晗反过来拍拍他的手，然后面无表情看着吴亦凡在那幸灾乐祸地笑，慢悠悠地说：“黄子韬，谢谢你的关心，用不用帮你找一个？”
黄子韬骄傲地挺挺胸：“我这么玉树临风英姿飒爽哪用得着你帮我找，追我的人都从街头排到街尾。”
“哦，是吗。”
鹿晗满意地看到吴亦凡脸沉了，又问，“都有谁？有我们认识的没？”
“你们上哪去认识，我们班的。”
黄子韬手一挥：“我们班有个叫魏丹丹的，追我挺长时间了，我就跟她说过了这个寒假还想跟我在一起就跟她试试，诶我说我还真不知道谈恋爱该怎么谈，你们说需不需要……”
“咳。”鹿晗清了清嗓子。
他原来只是想借黄子韬稍微报复一下吴亦凡，没想到就给捅了个这茬出来，吴亦凡的脸已经变成锅底了。
“啥？”
黄子韬以为鹿晗又想问他什么，见鹿晗瞄吴亦凡，就心里一咯噔，鹿晗这是在提醒他呢。
“那个，吴亦凡，我知道早恋不对，但你别告诉我爸妈啊行不？我就想知道谈恋爱是个啥滋味试试看看……”
“你之前怎么不和我说？”吴亦凡问他。
“你也没问啊。”黄子韬抓抓脑袋。
回答他的是吴亦凡摔筷子走人的声音，黄子韬被那声音拍的一支楞身子，反应过来已经没吴亦凡的人了。
“吴亦凡脾气怎么这么不好，一句话不对就走人。”
黄子韬扶着脑袋，“他别真告诉我爸妈了……诶他书包也不拿，我给他送过去吧顺便再给他说说……”
黄子韬说完扔下自己喝一半的汤追出去了，一阵风似的就没影了。
张艺兴被这突然的一出弄得莫名其妙，再迟钝也觉出不对劲来了，问鹿晗：“哥，子韬谈恋爱，亦凡怎么反应这么大？”
“还看不明白？”鹿晗在张艺兴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张艺兴的眼睛瞪大了。
“亦凡他……喜欢子韬？！”
鹿晗作为班长经常在中午空被贾小白留在班里帮忙整理班里或级部一些档案资料。
张艺兴觉得呆在宿舍没意思，就也留下来帮忙或者坐一旁等着。
鹿晗把人往回赶了几次见他执意要留这就由他了。
这不这次又遇到事，张艺兴去餐厅打了饭回教室，然后鹿晗忙，他就在一旁坐着看看书。
看了有一阵张艺兴困了，早晨起得有点早，这会儿到了午休时间眼皮打架。
他就找了个靠着墙边暖气的位置趴下头准备眯一会儿。
三月份这边还在供暖，即使是这样教室里还是不怎么暖和。
鹿晗在这边和杨帆忙完，那边就见张艺兴头埋下不知道睡多长时间了。
鹿晗脱下自己外套大衣盖在张艺兴身上，张艺兴是浅睡眠，鹿晗一有动作他就醒了：“弄完了？”
“嗯。”
鹿晗拍拍他的头，语气不怎么好，“让你回宿舍睡你非在这里，睡感冒了我再收拾你。”
张艺兴揉揉眼睛没说话，小猫一样的动作把旁边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窥视者两个人的杨帆给萌到了。
开始不停地脑内……
收拾！
鹿晗说要收拾张艺兴！
怎么收拾！
啊啊啊啊啊！！
鹿晗再一看杨帆这幅样子就知道她没想好事，他已经完全能做到和张艺兴卿卿我我时把这个腐女子视为空气了。
把桌上的资料收了一下，鹿晗拿着往贾小白办公室去送。
屋里就剩了杨帆和张艺兴，杨帆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时机，凑到张艺兴跟前就问他：“你哥平时都怎么收拾你？！”
“……”张艺兴受到了惊吓。
这人是个神经病吧？
是吧？！
等鹿晗再回来时，张艺兴已经完全没有困意了。
满脸通红的样子不用猜就知道在他离开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了。
鹿晗走过去一把把张艺兴拽身后面，朝杨帆摆手让她滚。
攻的独占欲又出现了！！
杨帆也是满脸通红，小受被自己调戏面红耳赤的羞射样子只能让自己看其他人都不行什么的简直太美好！
而且张艺兴什么的脸红起来的样子简直太诱人！
鹿晗你要是敢说你没对着这样的人儿硬过你简直就是太监！
后来的张艺兴在经过一次又一次这种场合后不得不得出了一个结论——珍爱生命，远离杨帆。

§.51.
黄子韬和魏丹丹在一起后吴亦凡的话明显少了很多，也很少见他和黄子韬成双成对的出现了。
张艺兴是才知道吴亦凡对黄子韬存在那种心思，看他成天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由得替他觉得心里堵得慌。
黄子韬粗神经粗惯了，吴亦凡又闷葫芦一个，一个不明白，一个不会说，真是急死人。
吴亦凡也不是忍着，成天低头不见抬头见黄子韬和魏丹丹在一起也就罢了，黄子韬回来还眉飞色舞地分享两个人在一起的事。
更让吴亦凡生气的是黄子韬明显玩物丧志，看书写作业都在走神。
最近几次考试也都一谈糊涂，黄子韬捧着成绩单可怜兮兮求吴亦凡别告诉他爸妈，吴亦凡真想踹他一脚让他上一边儿去。
“好嘛~~凡凡~~”黄子韬冲他撒娇。
吴亦凡正皱着眉头看着黄子韬期末考试的物理卷子，看了一会儿见那每道题都少的可怜得分就来气。
黄子韬坐过来乖乖让他给自己讲题，那张挺真诚的脸让吴亦凡气好不容易消了一点，黄子韬手机就响了，接起来说了句“喂？丹丹啊？”就跑阳台上去了。
等黄子韬从阳台上回来，屋里已经没吴亦凡的人了，桌上地上散着一片片碎纸片。
黄子韬捡起来一看……
哦不这是自己的物理卷子，吴亦凡把它撕了。
黄子韬知道自己理亏，默默地找胶带把卷子粘起来。
吴亦凡脾气真是不好，算了，以后再找机会跟他道个歉吧。
这周六学校里要办春季运动会，高中里运动会大家都参与兴致不高。
特别是在一中这种重点学校，更是没什么人愿意主动报名。
这可难为了班委一个个动员，每个班运动员指标都是特定的，所以班委要不辞劳苦威逼利诱劝班里人参加。
甚至有的人被偷偷报上了名一直到那项目要开始之前才知道。
杨帆感觉自己一瞬间成了媒婆，顶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和体育委员一起把运动会各个项目介绍给班里各个同学希望他们能把这些个玩意儿都收了。
鹿晗在那丝毫不关系这事，杨帆义正言辞地指责他说他不尽责把事儿都推给自己干，作为报复她自作主张给鹿晗报了两个运动项目，200和800。
鹿晗瞄了一眼报名表没什么太大反应。
杨帆心里暗喜，得寸进尺问一边的张艺兴：“艺兴啊，你看你哥都报了，要不要你也报个？”
“给他报一百米。”鹿晗说。
杨帆一脸受宠若惊：“什么？”
“……”
鹿晗没说话，张艺兴冲她笑笑：“给我报一百米吧。”
“哦，好，好。”杨帆怕两个人反悔赶紧抓了报名表跑了。
临近把名额上报给学校的时候女生这边还差俩，贾小白问起来情况杨帆一脸苦逼。
小白看了看报名表，指着上面鹿晗的名字说：“你看鹿晗都以身作则了，你也是班委怎么都不报一个？看你平时也挺能干的，那两个差了的就你补上吧。
杨帆欲哭无泪地亲手在“跳高”“铅球”下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错了，贾小白一点都不善良。”
一直到上场前排队检录的时候，杨帆都觉得自己腿在抖。
时雨在旁边陪着她检录，一边往她嘴里塞巧克力：“怕什么啊，看你这怂样，真该去你楼里爆你料。”
“爱呢。”杨帆泪水涟涟揪住她。
“你嘴里吃的就是。”
第一个项目是跳高。
杨帆之前从来没碰过这玩意儿，抱着碰运气的态度去跳。
前几轮跳的都还不错，横杆越竖越高，被刷下去的人也越来越多，杨帆侥幸还留在队伍里。
隔着一条跑道就是他们一班坐的区域，大家都在那拼命给她加油。
杨帆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给旁边的时雨说：“你说我这次还能不能跳过去。”
“这么低我给你说你要跳不过去我看不起你！”时雨很没有业界良心。
杨帆不指望从她那得到鼓励了，再次深吸一口气，小跑过去。
纵深一跳——横杆和竖杆全部被踹飞出去，滚到跑道上。
幸亏跑道上现在没人。
杨帆默默地摘下胸前号码布，匿了。

比赛还在继续，在杨帆跳高的时候一百米已经比完了，现在正是二百米的。
听说下一组就是鹿晗那组她就跑过去围观了，鹿晗没有给杨帆心中“攻”的良好形象丢人，预赛第一的成绩冲进决赛了。
终点那边鹿晗正在喝张艺兴递给他的水，杨帆兴奋地蹦过去一拍鹿晗肩膀。
鹿晗一下子呛了不轻，剧烈地咳嗽起来。
张艺兴赶紧给他拍背，杨帆同志你是想搞谋杀的是吧。
杨帆缩回手：“嘿嘿嘿，鹿晗你真厉害。给你报名报对了。”
“薄荷羊你就偏心吧，人家张艺兴100还是第一呢。”时雨插话。
“啊？”
杨帆转看张艺兴了，“艺兴你也这么厉害啊？！”
鹿晗不咳嗽了，看着杨帆的目光带着强烈的恨意：“你跳高跳得怎么样？”
“艺兴你真厉害！”杨帆继续对张艺兴说。
“……”
张艺兴看看鹿晗的表情，坚定地和自己哥哥站在了一边，“杨帆你跳高跳得怎么样？”
“……”
杨帆转身拉着时雨就要走，“走陪我练铅球去。”
事实证明杨帆不是为体育活动而生存的，下午的铅球给她的高中生涯添上了极其惨烈的一笔。
先是四斤重的铅球她根本举不起来，看着别人往前扔她就咬牙使劲往前抡，结果咯嘣一声，连她旁边的时雨都听得一清二楚。
“麻……痹……”杨帆蹲下抱住了胳膊。
“薄荷羊你怎么了？你胳膊是不是扭了？”
时雨赶紧拖着她胳膊试着动了动，就听见杨帆惨叫，“**别动嗷嗷嗷！！！”
“到底怎么了？”好像真的很严重。
“脱臼了……**脱臼了……”
杨帆被紧急送去了医务室。
校医大妈举着她胳膊给她上关节时整栋楼都听得见她惨叫，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运动会还在继续，杨帆以极其惨烈的代价完成了自己历史使命，光荣退居二线围观去了。
运动会第二天倒霉的变成黄子韬了。
他们班几个哥们开玩笑真他给他偷偷报名了三千米，等到要检录了黄子韬才知道。
黄子韬当场腿一软差点坐地上——“三千米？你逗我呢吧你想要老子小命啊！”
魏丹丹已经开始替他打抱不平气势汹汹去揪元凶。
黄子韬他们班那哥们儿激将他：“你还真好意思让女生帮你出头啊，丹丹看着呢，证明你男子气概的时候到了！三千米在呼唤你！”
魏丹丹一挑眉又想找那个男生理论，让黄子韬拉住了。
黄子韬表情很悲壮：“丹丹，为了你我愿意去跑三千米！”
“你得了吧就你这身板。”魏丹丹捂眼。
“我这身板怎么了我很强壮好吗！”
黄子韬又被激了，他已经完全忘记过自己连军训都曾经晕倒过的事实，戴上号码布跃跃欲试。
检录的时候黄子韬才发现吴亦凡居然也报了这个项目，自己要和他一起跑三千米。
“凡凡……”
黄子韬手脚并用地缠住他，“你带着我跑好不好？我就靠你了……”
吴亦凡已经好几天没主动跟黄子韬搭过话了。
上次他撕了黄子韬的物理卷子黄子韬反而还垂头丧气找他道歉。
吴亦凡后来见到了那张被黄子韬自己不声不响粘好的试卷，粘得乱七八糟不成样子，也不知道他怎么和老师解释的。
“谁给你报的三千米？”吴亦凡问他。
黄子韬从小就低血糖，运动太剧烈就会犯晕，他还没傻到给自己报长跑。
“同学啊……不管了反正都报了要死就死吧……”黄子韬这会儿又开始紧张了。
刚刚的大义凛然在离开魏丹丹一见到吴亦凡之后一下子就变成了底气不足，毕竟在吴亦凡跟前他不用装什么。
“**。”吴亦凡不再搭理他。

§.52.
发令枪响之前，黄子韬站在跑道上看着那个举枪的裁判和一旁乌漆抹黑的靶。
心里想的居然是“发令枪一响，运动员从静止起做变速直线运动，瞬时速度不断增大，这时我们希望运动员速度增大的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我能撑下来就行啊。”
黄子韬迎风流泪，“只要能撑下来让二凡撕我多少张物理卷子都没关系。”
吴亦凡就在他旁边，把他的嘀咕全听进耳朵里，揉揉额角，露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要是黄子韬看到一定会乐得扑上去捏住吴亦凡的脸让他保持着这个表情不准收回来。
可现在那位正在双手合十祈祷上苍没空理他。
“跟着我跑。”吴亦凡轻声对他说。
黄子韬这会儿已经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冲他目光幽怨地点头。
枪响了，大部队开始往前冲，黄子韬紧跟在吴亦凡旁边。
两个人在队伍中间不紧不慢地跑着，速度并不是很快。
黄子韬也渐渐不那么紧张了，甚至开始跟吴亦凡说起话来。
吴亦凡瞪他一眼：“闭嘴，不然等下喘死你。”
黄子韬闭嘴了，一圈多过去他就觉有点喘。
看旁边的人神色如常都跟没事人一样，这什么差异，黄子韬无语问苍天。
又是两圈下来，黄子韬已经气喘吁吁的，差距已经开始拉开了。
他见吴亦凡明明体力很充沛却不肯跑快一直陪着自己，就大义凛然对他一挥手：“吴亦凡你先跑吧，别管我了，我快跑不动了你陪着我你会被拖后腿的。”
“别说话，均匀呼吸。”吴亦凡并不听他的。
“你快跑啊，去追他们啊！”
黄子韬见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超过他俩，急得不得了，“你肯定比他们跑的都快！”
“我要跑得快了你就跟不上了。”
吴亦凡这会儿脾气出奇的好，说这话时候还附带个温柔的笑脸。
黄子韬觉得自己被闪瞎了，推了推眼镜目光变得呆滞。
紧接着，跑到旁边就传来女声清脆动听的加油声：“子韬！加油！”
是魏丹丹，她正拿着两瓶矿泉水一边摇着一边从操场内侧跟上来陪着黄子韬跑。
黄子韬的劲头“噌”一下就上来了，也不管现在都已经快没说话的力气这件事了。
黄子韬大嗓门嗷一声：“丹丹你放心！我会让你见证奇迹的发生！”
吴亦凡那火气也“噌”一下上来了，再不管黄子韬死活紧跑几步就冲出去了。
黄子韬在后面又喊了什么他也没听见。
丹丹，丹丹，我让你丹丹。
吴亦凡心里有气，脚步也就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本身体力就不错，没有了黄子韬这个牵绊，现在已经把之前排在他前面的那几个都超过了。
黄子韬一边听魏丹丹在旁边给他加油，一边望去吴亦凡跑远的身影。
黄子韬心里犯嘀咕，这个二凡，刚刚让他快点跑别等自己他不跑，怎么这会儿突然一下子就窜出去了。
气喘吁吁的黄子韬跑着想了一阵，哦……
他懂了，一定是吴亦凡见丹丹在这，不忍心当两个人的电灯泡，就把空间留给他俩独处了。
嗯，吴亦凡你够哥们儿。黄子韬在心里连连称赞。
“够哥们儿”的那位在领头位置一直跑着，眼看就要超过黄子韬一圈了。
从后面要超过黄子韬旁边的时候吴亦凡听见了黄子韬明显粗重的喘息，显然是快撑不下去了。
魏丹丹还在他旁边给他递着水，黄子韬连伸手去接的力气都没有，手叉在腰间很痛苦的样子。
吴亦凡咬咬牙没停下来，超过他继续往前跑。
3000米已经过了一半多了，有的选手因为撑不下去自动退出，有的还在硬撑。
黄子韬就属于后者，眼看吴亦凡又要超过他一圈，吴亦凡班里那边的同学加油加的热火朝天，不出意外吴亦凡应该就是第一了。
吴亦凡从后面离黄子韬已经很近了，又听见了那很痛苦累的喘息的声音。
吴亦凡对自己说着不管他，反正他旁边有个魏丹丹。
正想从他身边跑过超过他，黄子韬就身子一歪倒在跑道上了。

周围加油助威围观的同学都发出一声惊呼，魏丹丹眼睁睁看着他倒下，吓得叫了一声。
正想蹲下去扶他，就见一个身影干净麻利地把他扶起来背身上，驮着就往外跑。
那不是吴亦凡吗，黄子韬经常给她说起的那个好哥们儿？
魏丹丹还没从眼前的突发状况中回过神儿来，眨了两下眼。
天啊吴亦凡也是3000米选手，跑了这么半天他还背的动黄子韬？
操场上一片混乱，因为有选手晕倒，而另一个准第一的选手为此放弃了比赛驮他去医务室。
在这之前还真没发生过这种事，剩下的比赛也没了看头，吴亦凡的退出成全了他后面那个男生，得到了第一名。
在场有感动的。
有觉得多管闲事的。
又觉得遗憾的。
更有因为某种诡异原因快要窒息的——
杨帆和时雨双手紧握眼含热泪，为革命事业的大好前景而欢呼雀跃着。
“**。”杨帆骂时雨，“你丫轻点，我胳膊昨天才刚脱了臼。”
“根本停不下来！”时雨眼睛已经一片血红。
相比之下，医务室里气氛就要安静好多。
吴亦凡透支体力把黄子韬背到医务室之后就自己也躺倒在病床上呼哧呼哧喘气。
其实黄子韬并没有完全晕过去，他只是低血糖有点神志不清眼前也一片空白。
黄子韬还能感觉到是吴亦凡在背他，一直在吴亦凡耳边嘀咕让他放他下来换别人背。
也不知道吴亦凡听见没有，总之一直没理会他的话。
黄子韬在医务室缓过来了，休息好了。
才发现吴亦凡一直坐在旁边给他拍打腿帮他放松肌肉。
黄子韬都替他可惜：“你干嘛要亲自送我来，你都要跑完了都要得第一了……你让我怎么赎罪啊……”
“你闭嘴就行。”吴亦凡没好气。
“二凡啊，谢谢你。”黄子韬并没有闭嘴，而是难得真诚地说了这么一句。
吴亦凡帮他拍打腿的动作停了停，然后低声“嗯”了一声。
两个人没再说别的，黄子韬看着床边看似冷漠却一直在用行动真心关怀他的少年。
黄子韬觉得这一刻气氛真好，想保持住，不要别人来打扰。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魏丹丹叽叽喳喳的声音伴随着她的脑袋一起探了进来：“子韬？”
见人在这里，赶紧跑过来抓住他的手：“你没事吧？”
“啊？哦没事了。”黄子韬说。
“刚刚你吓死我了。”
女孩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感动和自责，“以后再也不准这么傻了啊，我才不用你给我证明什么，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嘿嘿。”黄子韬不知道说什么。
吴亦凡已经默默起身走了出去，很快屋里就剩了他和魏丹丹两个人。
黄子韬盯着那扇门，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怅然若失的感觉。
运动会最后一下午是4*100接力赛，每个班临时抓运动员上场跑。
鹿晗他们班没商量地就抓出了鹿晗张艺兴这俩平时深藏不漏的兄弟，加上体育委员和另外一个男生，正好四个人上场。
离比赛开始还有段时间，几个人就找了片空地练习交接棒的姿势。
杨帆借着关怀运动员拉着时雨也跟着过去了，她确信能看到她想看的……
“对对，就这样……艺兴你给鹿晗棒棒……嗯对，鹿晗你握紧点……唉这个下压式是不是容易掉棒，不然你们换上挑式试试，对了还有个反握式，鹿晗啊艺兴给你的时候你就这样握住……嗯对……啊……好爽……”
鹿晗握住张艺兴交接过来代替接力棒的空瓶子就朝杨帆扔了过去。
杨帆一边喊着“好爽”一边躲闪。
别说鹿晗张艺兴这明白事儿的了，就连剩下那俩可怜的不知情男生也受不了这语言刺激啊。
面红耳赤远离了杨帆两个人单独找地方练去了。
“你胳膊好了？”
鹿晗一边把张艺兴拉到自己身后去防止被狼女调戏了一边沉着脸问杨帆。
“早接上了。”杨帆小幅度地动动胳膊。
“用不用再接一次？”鹿晗抡抡拳头。
杨帆捂住脸：“打女人不是好攻。”
“你算得上女人？”
“我有胸。”杨帆骄傲地一挺胸。
鹿晗心里无数***撞在了一起。
接力赛完了之后运动会就落幕了，一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这是之前也没想到的。
凡是班里报了名的差不多都取得了名次，尤其是鹿晗那，两项都是第一。
张艺兴也拿了个第一，男子接力也是第一。
贾小白很高兴，黑锅底笑成了一朵黑菊花，挨个表扬了一下，杨帆也在表扬的范围之内。
不过她的不是“为班级争光值得表彰”之类的而是“为班级光荣负伤可敬可佩”。
杨帆又一次默默潜了，躲在时雨身后把嘴里薄荷糖嚼得嘎嘣嘎嘣响。

§.53.
五月底临近夏初了。
文理分科的问题也渐渐摆在眼前了，高二上学期开始文理分科，意味着同班同学也就剩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在一起了。
写作业的时候鹿晗问张艺兴是要选文科还是理科，张艺兴想都没想就说和他一样。
鹿晗陷入了沉思，他老早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
他偏理科一点，而张艺兴明显是偏文。
说到底高二还是得分开，一方面他不想让他们两个人里必须有一人放弃自己的特长跟着另一个人，另一方面他也早就做好了打算。
“兴兴，你还是选文科吧。”睡觉之前鹿晗拉住张艺兴要找他认真谈谈。
“可是哥不是选了理科吗？”张艺兴不太情愿。
“你看你，我都没说要跟着你选文，你这么积极跟我一样干什么？”
鹿晗抱住张艺兴让他坐在自己腿间，从后面环住他，“就选你擅长的，啊。”
“我选了理科也可以学好啊，要是和你选的不一样，到时候不就分开了。”张艺兴着急地说明问题。
“笨，顶多就分个班，宿舍又不分，学校才多大，整天见面，回宿舍还在一起，你就看着不烦啊。”鹿晗打趣他。
张艺兴缩缩身子：“可是文理不一样，到时候选大学报志愿也不好选啊……”
“那我们就上综合类的，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你看你要是选了理或者我选了文，高中也许是会在一起了，可肯定会有个人的成绩不如另一个人的好，影响到高考不还是难上同样一所大学？”
鹿晗的下巴搁在张艺兴肩膀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张艺兴这才开始慢慢点头。
“所以，听我的话啊，你就选文就成，高二上学期不还得有会考吗，到时候考反向学科正好咱俩互相帮对方辅导，多方便。”
“你早就打好主意了，还问我。”
张艺兴总算是完全认同鹿晗的话了，拿手拍掉鹿晗乱摸的爪子，“诶，哥，听杨帆时雨她们说她们也选文科……我不会跟她们又分到一个班吧？”
“怎么，不愿意？”
鹿晗嗤嗤的笑在张艺兴听来完全是幸灾乐祸，张艺兴抓起那只在自己腰间作乱的手就放嘴边咬了一口。
“艺兴你够狠啊。”
鹿晗看着自己手背上那一排整齐的小牙印，“属狗的吧你。”
“让你笑话我。”张艺兴用一生气就变得亮晶晶水汪汪的眼睛瞪他。
“我怎么就笑话你了，嗯？”鹿晗冲他挑挑眉。那眼上挑起来太妖娆，张艺兴咬住嘴巴不说话了。

“是不是她们又和你说那些东西了，嗯？”
张艺兴脸一红：“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我在的时候也经常听她们说起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鹿晗亲亲怀里小孩有些发热的脸蛋，“告诉我她们都给你说过什么嗯，宝宝？”
“就不，不说。”张艺兴被那一声“宝宝”叫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脸愈发燥热起来。
“好好好，不说。”鹿晗又抱着犯了别扭的小孩亲亲摸摸了一阵才肯放他去睡觉。
张艺兴确实经常遭到前位两个腐女的调教和摧残。
杨帆一再强调她有颗圣母心，张艺兴尽管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但看杨帆，怎么都觉得她和“圣母”这个词八竿子也打不着边。
平时鹿晗在还好，杨帆和时雨说两句不正经的就会被鹿晗挡回去。
但鹿晗一不在，那猛烈的爱的攻势就冲自己来了。
比如，有次杨帆神秘兮兮地塞过一只耳机。
张艺兴以为她要跟自己分享什么好听的音乐就拿过来听了，结果那里面传出的两个男人呻吟声简直丧心病狂。
让张艺兴一下子就想起他和鹿晗做的时候情到深处发出的那种声音。
瞬间闹个大红脸不知道作何反应，最后还是杨帆意味深长给他把耳机拔下来的。
张艺兴看杨帆的眼神就觉得她肯定脑补了什么，之后的一段时间都不敢直视她。
再比如，杨帆认真严肃地拿过来一本书让张艺兴看。
张艺兴顺着她手指指的那些图看，居然是些两个少年抱在一起做那种事的画面。
而且具体部位还画得特别清楚，那体位什么的自己和鹿晗做的时候……
啊啊啊简直要疯了。
以及杨帆问的那些让自己随时随地都想挖地洞钻进去的问题——
“艺兴你和你哥进行到哪一步了啊？”
“啊艺兴你和鹿晗晚上睡觉之前都干些什么啊？”
“你们青春期生理问题都怎么解决的呀？”
“诶对了吴亦凡和黄子韬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求告知！”
“你们房间隔音效果好吗叫的声音大了会不会被听到？”
“吴亦凡和黄子韬有怀疑过你们的关系吗？”
“你觉得鹿晗厉害吗？”“哦我说的不是这方面是那方面。”“哎呀就是那方面你懂得。”
我不想懂得！！！
张艺兴快哭了。
杨帆见张艺兴被调戏成这样的时候心里就会油然而生极其变态的疯狂满足感……
张艺兴平时都是怎么对鹿晗撒娇的啊，嘤嘤嘤抹泪叫哥哥什么的不要太美好！！！
换自己一定会把持不住好好疼爱一番！
没错自己就是个这么有圣母心的人！
黄子韬周末不回家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他和魏丹丹正在经历恋爱中最缠人的一段时期，恨不得天天见面。
魏丹丹很活泼很开朗，是个有趣的女孩子，当初也是她大胆地追求黄子韬两个人才在一起的。
黄子韬觉得两个人相处模式还算轻松自在。
对异性的懵懂和对恋爱少的可怜的认知让他觉得这就是最单纯的爱情，或许不会过一辈子吧。
如果真要一辈子在一起，感觉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那是什么呢，还是本来过日子就是该这样的？
黄子韬是个乐天派，这种问题想想没头绪也就抛到脑后去了。
这天下午吴亦凡回到宿舍想取个东西。
那个东西之前因为自己这没空放就顺手塞黄子韬橱里了，这会儿黄子韬不在，和魏丹丹又不知跑哪约会去了，打电话也没人接，吴亦凡气一上来干脆放弃了干别的事去了。
正巧张艺兴也在宿舍，他回来的时候刚在学校门口的小咖啡屋瞥见了黄子韬和魏丹丹。
他看吴亦凡生闷气的样子叹了口气，想这个人要闷到什么时候，在这样下去迟早闷出病来。
张艺兴干脆自己跑去学校门口想把黄子韬找回来，人回不来起码替他把钥匙拿回来给吴亦凡。
吴亦凡自己一个人坐在书桌前。
黄子韬的吉他还立在边上，前两天黄子韬还刚用这把吉他给他弹了那首他写给他的歌说：“是给我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们儿，这歌是写来送给他的。以后版权就归他，黄大师出品必属精品，所以二凡你一定得会唱哦你不要太感谢我哦！”
最好的哥们儿。
吴亦凡的目光落在了桌子正中央贴的那张歌词和谱上。
黄子韬非得得瑟地把它贴在这，说这是自己学会写歌以来写得最好的一首歌，必须把它供起来。
吴亦凡不太认识那些谱，但是他听黄子韬唱过好几遍，早就耳熟能详完整地把它唱出来了。
歌的名字叫做《因为有你》。

§.54.
黄子韬回来的时候吴亦凡正伏在书桌上做题，见他进来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没说话，黄子韬也不自讨没趣，他想把换下的衣服塞进橱里，却发现自己的橱门紧锁着。
黄子韬想了想这也不对啊，就冲吴亦凡说：“你拿了你东西之后怎么又把我橱子锁上了？我钥匙呢？”
“我倒是想碰你的橱子，打电话找你要钥匙你接了吗。”吴亦凡一想就郁闷。
“艺兴没有给你吗？他来找我帮你要我明明给他了呀。”
“艺兴？找你要钥匙？”吴亦凡很是不解。
“对啊，我和丹丹就在学校门口的咖啡屋那，张艺兴来找我拿我橱子的钥匙，怎么，他还没回来？”黄子韬也一脸迷惑。
“没有，出去了就没回来。”
“奇了怪了，这小孩儿跑哪去了。”
黄子韬一边嘀咕一边打他手机，隔间那边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来是他出门没带手机。
“鹿晗也没回来吗？”黄子韬问。
“嗯。”
“这俩人，该不会中途碰到又不知道干嘛去了吧，也真是的，忘了手里还有钥匙么……”黄子韬哭笑不得。
吴亦凡想了想，说：“你先别这么说，艺兴挺细心的，不像是会忘事儿的人，肯定中间有什么急事给耽误了。”
黄子韬刚想点头，那边房间就有动静了，这是回来了么？
黄子韬拉开推拉门过去，回来的是鹿晗，刚刚把一叠资料放到书桌上。
“鹿晗？艺兴没和你在一起？”黄子韬问。
“没有，他不在？”
“你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啊，”黄子韬挠挠头，“怪了……”
鹿晗已经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宿舍已经快到门禁的时间了。
杨帆洗漱完了准备上床抱着电脑更文的时候突然接到鹿晗打来的电话，说“兴兴丢了”。
鹿晗的声音尽管还是冷静的，但杨帆还是能听出一丝不平稳的气息。
她吓了一跳，正想细问一下怎么回事，就听到鹿晗在那边说：“你找一下你能知道的所有线索，我怕这事跟吴俊余有关，兴兴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走丢，肯定是让什么人弄走了。”
挂了电话，杨帆拼命深呼吸让自己保持镇定。
开始分析这事的因果，接着她打电话问了自己一些gay圈的哥们儿，问他们最近，尤其是今天知不知道有关吴俊余的行踪和动静。
有的人说不知道，有的人说帮她再打听一下。

有个和吴俊余同在博宇的人说好像最近都没怎么见过他，翘课翘得很严重。
杨帆不敢想象如果张艺兴真的是在吴俊余那里会怎么样，若在以前恐怕还不会像现在这样担心，可前一阵子才得知吴俊余有些精神上的问题，万一……
真的不能再想了。
时雨这时正好从卫生间出来，问她：“薄荷羊，你今天还更不更文了？”
“时雨，张艺兴出事了。”
杨帆豁一下站起来，“我得出去，你帮帮我。”
“什么事？”见杨帆脸色严峻不像说笑的，时雨心也揪了起来。
“你帮我出去。”
“怎么帮？宿舍楼已经关门了。”
“跟我来。”
她们住在二楼，走廊里靠近窗台的地方有消防栓。
杨帆打开消防栓的玻璃门，把里面的软管一圈一圈往外拽，拉出来走到窗台边：“我拽着这个滑下去，等我下去了你把这个再缠好关上，别让宿管发现了。”
“薄荷羊，”时雨有点害怕，“到底什么事？你别摔下去了。”
“我没事，再不走我怕张艺兴有事了，先不说了，回来再跟你讲。”
杨帆说着就爬上窗台，时雨眼看着她顺着软管滑了下去，探出去看看下面，安全着地了。
杨帆冲时雨挥挥手，示意她收拾好这边的残局，夜色里她弯着腰就溜走了。
给鹿晗他们通了电话，鹿晗也出来了。
他没让黄子韬和吴亦凡跟出来，两个人正好也能帮衬着瞒过查夜的。
杨帆使出吃奶的力翻过后院那个墙，鹿晗正在那边等着她。
“你那边还没消息？”杨帆问他。
“我给崛政行打过电话了，他已经让博宇那边的人出动找了。”
鹿晗说，“现在还没消息。”
“操，对啊，崛政行不在这了。”
杨帆烦躁地抓抓脑袋，“我这边也还没消息，我也让他们帮忙找了，没一个人能联系上吴俊余。”
鹿晗没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路灯下，杨帆注意到了他捏得爆出青筋的拳头，定下神安慰他：“鹿晗你别怕，艺兴不一定就是被吴俊余弄走了，说不定他有什么要紧事没拿手机也没法通知你，这样，我先带你去Y市所有酒吧找一遍，这个我熟，如果找不到再说，你也打电话给崛政行那些弟兄让他们先去附近酒吧旅馆找，如果真是吴俊余干的，这些地方可能性最大。”
杨帆就先带着鹿晗去了她最常去的那个gay吧，也就是上次在这里遇见张艺兴和吴俊余的地方。
晚上正是这种地方最热闹最淫乱的地方，向酒保描述了张艺兴的特征酒保说没见过。
鹿晗一边在人群里找熟悉的身影一边皱着眉头看着面前这纸醉金迷的场景，心里一阵又一阵地发冷。
平时他把张艺兴保护的很好从来没让张艺兴来过这种地方，现在他恨不得立即找到张艺兴把他抱进自己怀里。
心尖子被割去了大概就是这种感觉，这种恐慌比上次知道张艺兴和吴俊余在一起的时候要强烈一万倍。
崛政行那边的弟兄也很快就来了几个在这边酒吧，他们明显威慑力强很多。

找了这里负责人要了包间的记录，发现没有张艺兴或者吴俊余的记录就换下一家找，进程加快了好多。
杨帆一些哥们儿也陆续打来电话，说自己知道的一些有关吴俊余的线索。
什么昨天他去了哪里，前天他干了什么……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直到一个哥们儿说他似乎今天刚刚见到陈木易去学校里找吴俊余，但是扑了个空。
陈木易。
杨帆脑袋里噔一下，说不上什么感觉。
“你能联系上陈木易么？”她问那个哥们儿。
“陈木易……你也知道这个人向来挺神秘的，我跟他不熟，这样，我再帮你问问别人。”
“谢了。”杨帆说。
两个人一边找着，一边信息电话不断。
鹿晗那边一直不断地接黄子韬和吴亦凡的电话问怎么样了，两个人在学校里根本安不下心。
隔几分钟打电话问问，黄子韬听上去已经六神无主了。
还是吴亦凡冷静一点，问：“要不要报警？”
鹿晗咬咬牙，说：“不用，报警也没用，失踪不到24小时警局不给备案，而且，闹到警察那去，说不定能帮上的忙还不如这些知情的人多，吴俊余是个疯子，闹大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等明天再说。”
这附近的酒吧连带着旅馆酒店什么的都找了，没有什么消息。
崛政行在F市电话指挥着这边，他指挥的那些也没有消息传过来。
Y市毕竟大，这样一家一家找或许三天三夜都找不完，而那时就算找到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了。
鹿晗不能等，他觉得自己连这一个晚上都等不了。
恨不得下一秒张艺兴就活蹦乱跳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带他回去，然后从此把他绑在自己身上不让他离开半步。
杨帆手机提示来短信了，她几乎已经不抱希望地拿出来看，看清内容后愣了几秒，叫道：“鹿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