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是不是我表述有问题，至今为止难道就没有亲觉得这篇文章里，尤其是越到后面的耀耀有些奇怪吗?

第三十四章 阿门
王耀开始看见眼前出现大团大团的黑影，就像一朵朵颜色绚烂的曼珠沙华绽放在他的视网膜上。
他感觉他的手臂被身边的人紧紧地抓住，他们支撑着他浮在水面上，并不停地往一个方向拖拽。不断有冰冷粘稠的液体顺着他的鼻腔和口腔溢出，但他已经闻不到那腥甜的气味了。
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大脑里那如同被人碾碎般的剧痛。他想要痛苦地嘶吼出声，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用锥子在你的心里刺出一个个小洞，又用大锤猛地敲了个粉碎。
然后就在那个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大脑里一闪而过。无数带着艳丽色彩的斑影一股脑地涌出，又变成许多团朦胧的影子在他眼前晃动。他拼命伸长手臂，想要挥开它们。
直到他猛地握住了一双冰冷的手。
他猛地睁大眼睛，瞳孔紧缩，直直撞进那个人漆黑的眼睛里。
本田菊。
他感觉身后的人推他，而他面前的这个人死死地攥着他的手把他拽上那个湿滑的台子。整个过程似乎长的要命，每个人的每个动作都在他的大脑里不停地回放，而实际上，从他被拉住手到接触到坚实的地面，只过了两秒钟。

他就像失去支撑的木头人偶一样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但那个人根本来不及扶起他，而是继续拼尽全力地试图拉伊万和阿尔脱离那剧烈翻腾着的海。
王耀艰难用手臂支撑起上半身，过滤掉耳畔卡车引擎般的轰鸣声，终于体会到苍白的掌心下地面的剧烈震动。地动山摇一般的，并不仅仅是他的大脑。
巨大的碎石开始从头顶滚落了，有一块篮球那么大的石块就砸在他的右手小指两公分外，将台面砸了一个大坑。
本田菊刚刚扣过扳机的那把枪被扔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枪口还冒着一缕白烟。
那颗子弹，完美的嵌入了那已经支离破碎的天花板，终于彻底破坏了这里的承重结构。
鲨鱼头顶上的那块边缘锋利的沉重的混凝土正好砸下来，将它硕大的脑袋砸了个对穿，深红的血混合这花白的脑浆流满了半片海面，将它永远埋进了它挚爱的蔚蓝幽闭的海底。
而现在，整块天花板，彻底垮塌了。
他挣扎地扶着铁栏杆，站起来，抹了一把鲜血淋漓的脸，强迫自己的感官回归。
伊万·布拉金斯基在此刻也终于离开了水面。
他们四个人连句话都来不及说，只是凭借求生的本能在一片白茫茫的粉尘中互相推搡着，挤出那扇狭窄的门，立刻就像害了痨病一样用把肺咳出来的力道咳嗽起来，眼泪在他们沾满石灰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滑稽的水痕。
但他们不能停下，依然没命地向前跑，仿佛背后就是拿着镰刀的死神。
直到撞上一扇冷得彻骨的铁门。
门上的红灯亮着。
“门…门被锁住了。”
在不远处恐怖的刺耳的断裂声中，他们终于听清了那来自地狱的甘美的倒计时:

“64，63，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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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尔伯特面向那扇门，虔诚地跪了下来，海水已经快要没过他的喉结。
但他似乎已经不再害怕了。他美丽的红宝石一般的眼睛里，最开始濒临崩溃的恐惧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了几许信仰的微光。
他从衬衣里珍惜地掏出那个银制的十字架，常年握笔绘制精准的建筑图的修长的手指用力地攥紧它，将它紧紧地贴在炽热的心口。
“主啊，我向您祈祷。虽然事到临头才向您祈祷似乎有点不好…但是…算了，我向您祈祷。”他有一点夸张的清了清嗓子。
“是这样的，像我这么帅的人都没能挺过这一遭，我想这可能跟我童年时…经常抢我弟弟的玩具是分不开的。我很抱歉，我忏悔。
还有，我保证…下辈子再也不贪玩忘记回家把我弟弟一个人落在托儿所，绝不偷吃妈妈给我弟弟准备的焦糖饼干，也不再偷偷戏弄伊丽莎白，给她的文具盒里放毛毛虫，真的，虽然她一点都不害怕。”
他笑了一下，渐渐暗淡的眸子里划过几许细碎的流星，转瞬即逝。
“我的弟弟路德维希·贝什米特，求您保佑他，他是一个正直无私的人…但他有时候也傻得厉害，不知道爸爸妈妈是怎么想的，反正…我觉得他这辈子都很难找到女朋友了。
我死了以后，请您保佑我的父母不会太难过，毕竟他们还有路德维希的嘛…对吧。

还有，伊丽莎白·海德薇莉是一位好姑娘，我希望…她能幸福快乐，找到她自己的幸福…对，罗德里赫·诶德尔斯坦就不错，他钢琴弹得就挺好，哈哈…开个玩笑。
他闭上眼睛，睫毛却在微微的颤抖。
嗯，…还有，我替所有现在在我下层的善良的人们祷告，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收走他们的性命。真的，***怎么能让他们就这样随随便便地死了?!您知道弗朗西斯·波诺弗瓦还欠我十美元没还吗?
他放肆地笑着，攥着十字架的手却更紧。
…总之，请您保佑他们。他们还有很多生命的美好没有体会，有迷题没有解决，也许还有几个人之间有点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我不知道，我是听安东尼奥说的…您可以随时随地带走我的灵魂，但我恳求您仔细斟酌他们的。
他停顿了很长的几秒钟。
…最后，我祈求您，不要让失去我的亲人和朋友们为我难过。
真的，我不想看见或听见他们流泪。就当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一个愿望了，好吧。
让他们很快就忘了我吧，不要记得基尔伯特·贝什米特来过这个世界，如果这样能减轻他们的痛苦的话。
…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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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嘿嘿~

中场故事十三 满天星
【解密开始】
俄/罗/斯·西/伯/利/亚北部无人雪原
雪，厚重，滑腻，冷。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靠近北极圈的地方，王耀每吸进一口气，都感觉冰碴一路顺着气管进入他的五脏六腑，几乎把他的肺都冻上了。
他穿了一件纯黑的羊绒大衣，带着裘皮手套，懒散地靠在那把厚实柔软的北极熊椅子上，皮靴伸向熊熊燃烧的壁炉，安静地凝望了一会儿外面冰蓝得近乎圣洁的天空。
直到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走进来一位面目和善的中年人。他穿着一件传统的俄/罗/斯双排扣大衣，很老派地夹着一支烟斗，颧骨处红彤的，不知是因为喝多了酒还是被凛冽的西北风刮的。他的鼻子很高，五官深邃，看向王耀时，眼底的情绪平和慈祥，就像一位慈爱的长辈。

在街上经常会与这样的人擦肩而过。他们可能是酒馆里晃晃悠悠走出来的醉汉，可能是等待儿子放学的父亲，也可能是优雅的为女士拉开车门的绅士。
但谁又能知道，他是不是俄/罗/斯全境最猖獗的军//火头目呢？
王耀恭敬地站了起来，十分亲近地称呼他:“乌里扬诺夫叔叔。”
“我的孩子，你好吗?都长得这么高啦。”
他坐到那张巨大的老板椅上，亲昵地招呼王耀坐到离他很近的桌子对面，并点燃了自己的烟斗。
“你的父亲身体还好吗?夫人呢?”
“一切都好。”王耀看着那缥缈的烟雾和星点的火光，有些不受控制地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了烟盒和打火机。这恶习几年前就染上了，可是他服从家里弟弟妹妹的管教，很少抽。
他点燃那根香烟，修长的手指夹着它，却迟迟没有送进口里。窗外又开始淅淅沥沥地飘下小雪。
“乌里扬诺夫叔叔…”他缓缓开口。
“你不用担心的，最后一批的买主我已经帮你联系完了。美/国的一个，姓什么琼斯的家族。你需要什么，原料，人，尽管开口。”中年人打断了他的话，吐出一口烟雾。
“那实在是谢谢您。”

“我和你父亲是二十年的老交情了。没有什么谢不谢的。”他的目光放空在窗外，又渐渐聚焦回王耀的眼底，就像一把匕首一样锐利。
“倒是你，孩子。你好像还是很不满意现状。为什么呢?走你爸爸帮你铺好的路不好吗。”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起桌上的一个相框，在王耀的角度看不清照片的内容。
“我有两个儿子，他们就都很满意我给他们的安排。”他默默注视着了一会儿，又爱惜地把相框放回了原位，转而继续看着王耀。
“这不是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我们只是商人而已，我们只是赚钱。那些买枪和毒/品的人，要么想杀人要么想自杀，这我们管不了那么多。”
“干我们这一行的，最要不得的就是心里那虚无缥缈的，所谓道德了。”他笑了，终于在那一瞬间，眼里的阴狠决绝终于全部爆发，领导者的气场比雪原上的北风更令人恐惧。“那只会让你自己痛苦不堪，却不会阻止任何一场交易。你不卖，自然还是会有人卖的。”
王耀终于把烟含进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
“这我早就明白了。”他缓缓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原本清澈的眸子已经浑浊一片，仿佛酝酿着海上风暴。
“我这次来，主要是请教您一个事。”

他顿了顿。
“如果我感觉我身边有“影子”，该怎么办。”
“杀。”中年人想都没想就吐出了一个字。
“杀光，别留隐患。”
饶是王耀也在瞬间感觉寒意顺着脊椎直抵骨髓。
他不动声色地最后吐出一口烟气，然后就把那抽了一半的香烟熄灭在了桌上那个水晶烟灰缸里，明明灭灭的火星最终归于沉寂。
“明白了。”
“很好。”乌里扬诺夫先生的眼睛里汇聚笑意，就像随着海浪飘动的冰川。
“远/东的生意，韩/国缺乏远见，日/本不成气候。我最佩服的，一直就是你们王家。”
“злобный.”
泯灭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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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快点走啦!电影要开始了。”
阿尔弗雷德今天不太高兴。本来约定的王耀陪他看电影的，结果最后变成了他们一帮人去看电影。

不远处，王耀正半蹲下身，把一张十美元递给一个衣装破烂的脏兮兮的小女孩，从她手里接过一束满天星。
他迅速走上前拉住他的手腕，把他往电影院的方向拖。
“先生!还没有找钱呢!!!”那个小姑娘快步追上来。
“不用了!”王耀回头冲他摆了摆手，温柔地笑了一下。
终于在电影院里坐定，阿尔弗雷德一边塞着爆米花，一边把他认为的王耀的“蠢事”给所有人都说了一遍，直到后面的客人用脚踢他的座椅让他闭嘴为止。
“那种明明就是骗人的伎俩，你为什么每次都相信?”伊万好奇地扭过头问他。
“可能我觉得不是骗人的吧。”
他的脸颊沐浴在荧幕的白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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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终于进入后半段，解迷开始了。所有中场故事结束后，时间线将与第一章连接，整个故事也就清晰了。

第三十五章 百万伏特
“方法。”
“终止指令…的方法。”
亚瑟攥着对讲机的手指骨节泛白，他一手撑在操作台上，拼尽全力压抑翻腾的情绪，声音就像快要断线的风筝一样。
他快要崩溃了。那种感觉就像面前的路一点点从中间破碎，只留下脚下黑暗得吞噬一切的深渊。
一旁的路德维希只觉得背上的伤口又开始剧烈地疼痛。他抱头靠着墙壁蹲下，努力镇定他那颗过热的头颅。但是没有用。
五条鲜活的、他们珍视的人的性命压在两个人满是伤痕的脊梁骨上。
亚瑟全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着的，衬衣的线条紧紧勒在身上。他颤抖地越来越厉害，如同一株暴风雨里的年轻的树，直到最后终于嘶吼出声:
“快点!!!”他绿色的眼睛几乎已经被血丝填成红色了，自己都听不清自己撕裂的声音，从额角到颈侧的青色的筋脉由于他的过于激动全部从惨白的皮肤下狰狞的凸显出来。

“***的杀了你!快点!”
“63，62，61…”他的声音和那冰冷机械的电子女声重合在一起，恐怖至极。
“…你冷静。”对讲机那头的声音反倒渐渐平静下来。
“你打开一号控制台的面板。千万不要碰右边的按钮，那是海底基地的备用电源。”
“那他们不是正好需要么???”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亚瑟剧烈地喘息着，颤巍巍地撬开锁。一旁的路德维希强撑着站起来，接过对讲机。
“不。如果他们现在站在水里，而恰好有电线落在水里的话。”
“沟通电源的那一刹那，就是他们的死期了。”
“那该怎么做?”
“左边，拉杆推到三。然后打开五号，输入五位密码。”费里西安诺的声音很平淡，平淡地让人怀疑他还是不是那个爽朗阳光的青年。

“五位密码是什么?”
“…我想不起来了。”终于，强撑着的镇定轰然垮塌。
“47，4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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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基地·三层走廊
“我们…还有可以去的地方吗。”王耀低下头，轻轻闭上了因为视网膜出血而变得殷红的眼睛，睫毛微微颤抖。
阿尔弗雷德放松地抱臂靠在了墙壁上，轻轻掸了掸头顶上的石灰，终于抬起头，用那双依然澄澈的眼睛环视了所有人一圈，最后看着王耀，笑了。
丝毫没有死亡降临前那种绝望彻骨的阴寒，也没有因为恐惧凝结的眼泪。如同五岁那个盛夏的西瓜味的泡泡糖，只有骄阳般单纯的快乐与释然。
“无所谓了。”
“无论死在什么地方，我们终于还是死在一起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