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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痒】中邪 (新人说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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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拜吧~一楼黑痒。
原创同人。第一次发贴,不妥处还请多多指教 (鞠躬
总之因为各种原因,时至今日才深陷黑痒沼无法自拔,真是欲厨恨晚。((望天
粮荒荒,我心塞塞。自耕农只想填饱肚子,谢谢在这版耕耘的诸君~~~


1楼2017-05-20 16:55回复
    1黑痒
    2有原创角
    3基本时间地点架空
    4藉第一集剧情,老痒在东北念书时曾有个女朋友这件事为灵感,脑补出的故事
    5我会尽量填(啦
    6其他想到再说
    7是新人,欢迎指教
    8欢迎聊天


    2楼2017-05-20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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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第一眼见到那玩意时,他就该猜到这意味的不详―他们之间再没有未来。
        想起自己当时仍心存冀望,怀抱挽留的渴盼,原以为她的下一句或许是「解子扬,不如我们重头开始。」,却不料沉默过后竟是诀别。
        他时不时会拿起那只表呆望着,就只是看看而已,看秒针转过一圈又一圈,时针也一刻一刻缓慢画弧,然后想起自己短命的初恋,老早被海风刮得一乾二净,好像压根什么也没发生过―可悲?真特么可悲。有好几个晚上,他沿着海边的坡堤直向前走,坡堤很长,长得看不到尽头,结果搞得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走到了哪,总要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鞋子早给水花浸湿了一片……堤面很窄,解子扬高高站在上头,他的左侧堆满了消波块,右侧则是深不见底的海水,无边的黑暗同潮水鲸吞而来,那些涛涛的回音那么空洞,倒像要把人的心连着一并掏空了。
        明明距离事情发生不过一个礼拜,感觉却像过了一年,这一个礼拜过得极恍惚。他人常在海边,不外乎这就是个滨海的城市,初春的傍晚寒凉依旧,人在水边,感受便更加刺骨,他的后背抵着风,风又穿过他的两胁,似乎在推促着他前进,脚步失去了方向,但方向也不再重要,他活像个腾空飘荡的恍惚的死人,不是在往海边的路上,就是从海边返还的路上。
        「解子扬,不如我们重头开始。」这句话是假的。他分明记得女孩从没说过这句话,但每当他回想起那晚对方向他道别的嘴形,这几个字却总会闪进他的脑海里,毫无道理地,与那张开阖的红唇相重迭。
        「解子扬,不如我们重头开始。」
        重头开始,他要和谁重头开始?


      4楼2017-05-20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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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
          再次醒来的时后,脑中先是一片空白,接着记忆的片段才纷纷归巢,他静坐在床上好一阵子,才想起自己人在旅馆。
          旅馆在临海的街区,破旧的三流公寓,藏在灰暗的巷弄里,毫无景致不说,差劲的采光与湿气,更将附近秃秃的水泥墙全抹上一层暗绿的霉。解子扬会在这里没有别的理由,因为他无处可去,毕竟他还只是个穷得叮当响的大学生。
          「最后一件事,扬。」手机信箱中收到的最后一封短信,时间显示上周五晚间「我从小区那搬走了,你一个人好好过吧,祝好。」
          一个人好好过吧。
          他愣神地重复这几个字,不发一语,阖上手机后随手丢向枕边。过了这些天,迎来的却是意想不到的镇静。―说不准是给海风吹坏了脑袋。他这样想着。这意料外的冷静,伴随来的却是难以叫停的致幻症状―好比此刻,他一个人坐在旅馆向西的单人房里,蒙昧的夕阳光歪着头,伏在窗边、矮几、和他的背上,将边缘烘出一层陈旧、绒毛似的金灰,也往拖了线的地毯刷出他半截身体的阴影,然而,那晚的场景却不时在眼前重新上演―视网膜中倒映出来的景像彷佛一盆翻覆的水彩,被双粗暴的大手胡乱翻搅,世界变得支离破碎,像晕眩患者感受到的那样,混杂而扭曲。他的脑门嗡嗡作响,双眼一闭一睁,在短暂的视觉暂留后,重又看见租屋处门外那条幽暗的长廊,自暗中浮现。
          「解子扬,不如我们重头开始。」
          她站在门内,他站在门外,门只开了一半,房内晕黄的桌灯朦朦胧胧溢了出来,很微弱,但相较廊外的黑暗却相当明亮。很奇怪,在这段回忆中,他看到的总是她涂上胭脂的嘴,视线却从来不见女孩当晚的眼睛鼻子或者眉毛,他想不起她的五官和表情,甚至连最后那句话究竟是用什么样的语气脱口而出的也想不起来……诡谲的场景彷佛没有温度,也听不见半点声音,他能记起的仅仅是她的唇角、缓缓扯开名为诀别的弧度,接着猛然在脑中响起的,就是那句莫名其妙的台词―
          「解子扬,不如我们重头开始。」
          她讲的才不是这句话!他奋力告诉自己,四肢沉重如铅,喉头混浊而干涩,好像浑身烧着一把无名火,解子扬集中心神想要跳出如梦般的幻境,原想着恐怕没那么容易,不想一个激灵,人竟没受多少挣扎地便重新睁开了眼睛。


        5楼2017-05-20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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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
            冷汗爬满背脊,解子扬喘着气,知道自己刚又昏死了一回。
            情况不妙,他偶发的失忆症如今伴随致幻现象,显然更加恶化了。
            骂了声娘,翻身下床时,才发现夜色再度垄罩了这座城市。嘈杂的音效随着夜幕的降临越发蓬勃,码头轮班的工人、放课的学生、沿滨海奔驰进城的车流,引擎、喇叭、与此起彼落的人声,纷纷交织在一起。解子扬抬起手,藉房顶那只吊灯,反复看他腕上那只梅花表,秒针滴答的声响滑溜进他没个底的胸腔,彷佛敲在心拍上,他脸上那恍惚而莫名认真的样子,在旁人看来简直像一心一意要数那圈皮革的表带上,究竟给车了几段缝线。
            夜幕降临,灯火四起,玻璃窗上忽地开出一朵朵艳丽的霓虹灯花,街上东一簇西一抹晶亮的光彩,红红绿绿,闪进了窗里来,这些灯花映在解子扬的侧脸上,就好像涂了层毛呼呼的红晕。但他本人显然并不关注这些,一味专心致志地开启手机,发现信箱方才收了新邮件,时间就在几秒前,一阵难以言喻的痉挛窜过空荡的胃袋,促使他迫不及待地按下收信键―
          「同学你好,我是房东……」
            解子扬啪地一声阖上手机盖,今晚第二次将东西随手扔进凌乱的被褥中。
          # 4
            「我在找房子……所以说你们这有空…空房吗?」
            一句话总结现况:吹了初恋,没钱,眼下连个落脚的房也丢了。
            那封邮件作为雪上加霜的噩耗,只简短地知会他,小套房租约期满,不再续约,要他尽早另寻他处。
            「我说这―这怎么回事?」当晚解子扬吓得几乎从床上跳起来,泄愤之余还是一把将手机捞了回来,拨通了电话打过去「我人在外头……你、你让我现在怎么办?」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口吃,也努力不爆粗口,但对方强硬摆出一副「事已至此我也无可奈何」的态度来,表示由于解子扬迟迟不表态续签合同,所以才临时决定将小套房转租出去。房东坚持己见,摆明让他立马卷铺盖走人。最后还是经过一番艰难的讨价还价―凭借那套忽悠兼耍赖的本领,才好不容易让对方「大发慈悲」,多允诺一周的宽限期。这段该死的通话直讲到他嘴巴发酸、舌头打结、掌下的手机散发出惊人的热烫,方告一段落,房东临了还补一句,让他趁早付清房租,听那口气那用词,大有催讨要债之意。
            「去你大爷的……一个礼拜最好是够!」
            可怜的子扬同学,于是匆匆收拾好他同样少得可怜的行李,便故作潇洒地离开伤心地,踏上寻找全新租屋处的辛酸奔波路。
            「对就、就我一个人……急!他娘的可急了―」
            这几天他特意往港边的市郊转了几圈,这区的租金便宜,不过论机能或出入份子,都比原先的小区要复杂,但如今也由不得他顾虑这么多了,亏得这一个礼拜来失心疯似的乱跑乱逛,「探路」一事做得竟还算差强人意,他选了几段还认得的街区,一条巷一条巷钻,广告一张翻过一张,电话一通拨过一通,后来实在不行,被逼急了便索性直踏进人家店门口打听。
            「……最近这带的空屋越来越少啰。」一位嗓门低沉的中年人咬着半截香烟瞅着他道,那人侧身坐在墙边一张八仙桌前,桌上摆几道下酒菜「但如果你只要间房的话,是还有啦―」


          6楼2017-05-21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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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
            解子扬不确定该如何评论他接下来过的日子,别的不说,他几乎就能笃定如今自己不光是跳进了贼窝,还楞头呆脑地替人干活―虽然只是猜测,但终归八九不离十,这破事在他看来保准是这样。他整周末耗在仓库里,突然就开始后悔自己先前太轻率住进来,单看那一车车从后街卸进来的箱子,里头装的东西简直包山包海,不管吃的、穿的、用的,还是新的旧的、洋的土的,反正什么想得到想不到的通通有,像这种事儿,光天化日摊在眼皮子底下那还能是什么意思?解子扬想哄骗自己眼不见为净也难了―他娘的,这不明摆着是走私的勾当嘛?
              尽管心里急得跳墙,脸上还是尽可能装作面无波澜的样子……怪不得还有薪水拿呢,解子扬感觉自己还是太莽撞了,纵然心里忍不住骂娘,但偏偏上了贼船,他也不敢做出什么异样的表示,想想这地方离港口那么近,这些来路不明的家伙要真想做了他还不容易么?
              那个带他来这里的男人负责现场的指挥,其实他们俩在第一天之后,也不再有其他多余的交流,但即使打自己到这儿来,从没有人真正要挟过他什么,解子扬还是时不时感觉一道监视的眼神停驻在自己的后背,小火慢炖似的,迟早能灼出两个焦洞来。
            跟着干活的人里头没有谁晓得手边这堆货的源头是哪里,当然也没人开口多嘴一句,像这样的工作环境自然称不上好,有一次解子扬拾起一捆刚从纸箱里掉出来的防水尼龙布,正奇怪手里凹凸不平的触感,一双尖眼儿便捕捉到条肉色的尾巴,从细罗纹的缝隙间垂了下来。
              「死耗子。」身边有人低声向他说道「正常得很,不碍事,丢一边去就行。」
              这里每周的工作集中在几个小时内,高强度的理货和搬运,其实做起来相当辛苦,解子扬开始怀疑自己流年不利了,说到底,他哪时沾过这一生腥了?原想图个便宜方便,没想到却沦为盗卖水货的帮凶,这买卖未免太不划算了,解子扬看了眼边上那中年人,想到这老家伙自然不用多说,估计连他口中那位「齐先生」,八九不离十,大约也跟走私活动拖离不了关系,而他自己,即便只是个次犯,但要是不巧被逮住了,还能不被判个三五年么?
              话是这么说,寄人篱下的境地却让他插翅难飞,好拖歹拖,日子一天天过下来,竟也万事皆安,让解子扬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待要到那人出现的那一晚,解子扬这才懂得感叹,其实眼下的一切到底还称不上太糟。


            8楼2017-05-23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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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
                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后。
                工作以外的时间,整座公寓通常只剩他一个人,傍晚时分天还亮着倒没什么,不过挨到了夜里该熄灯的时候,整栋楼就真的空旷死寂得像座鬼屋了,整片街区,包括窗外那口天井和外围的石巷,净是黑灯瞎火的模样,没有广播、电视、或丁点的人声,只有紧邻后门的街道,偶尔能传来货车驶过的引擎声,喘着粗气,伴随四只巨轮辗过石板发出咔哢的声音,又或者突如其来划破黑幕的猫叫和狗螺,一阵阵嘶哑幽怨的尖声,撩得人背脊发凉。
                解子扬躺倒在床上,将房里唯一光源的桌灯给拧灭了,他的四肢发酸,腰背处也隐隐发出钝痛的抗议,即使冲了好久的热水,但果然还是不顾一切的蒙头大睡要更舒服有效些。
                说也奇怪,自他搬来这里,致幻的症状竟消停了不少,诡谲的梦境也变得鲜少出现,大概是劳动使自己无暇顾及其他的关系吧?这样一想,他倒有些感谢起这个地方来了。
                梅花表的秒针依旧滴溜溜转,他垂着眼睛抚摸镜面的纹路,不知为何,心里头竟有些发酸,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开始一点点忘却女孩的长相,意识到自己对于不久前的那段回忆徒剩恍惚的空白,他抱着不解、委屈、和蚀骨的疲累,茫然间好像真的睡了过去,然而并没有。
                有声音。
                有声音。这是在半梦半醒间闪进脑子的第一个念头。起初解子扬还眷恋着被窝,放任铅块般沉重的身体而不愿动弹,但是那串细微的动静却开始清清楚楚地、一声一声传进他的耳中―「的…的…的…」
              错不了,真的有声音!解子扬一下挣开了眼睛,惺忪的睡意给吓跑了一半。这声音从哪来的?他的背上不由得出了汗,房里没开窗,所以不可能是风声使然,他屏气凝神又倾听了一会,在过份寂静的空屋里,感觉自己一颗心像吊到了耳膜边疯狂鼓噪。有段时间他以为那声音消失了,正要松口气,不料没一会那渗人的单音却又重新响起,「的…的…的…」,既像鞋跟踩在旧木梯上的脚步声、又像转动生锈门轴所会听到的那种怪声,总之音量不大,但只断断续续传来,分明也听不出一点规律。
                在极短的时间里,解子扬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好像被这片不祥的黑街气氛给感染,在这种空无一人的暗夜里,硬生生给诡谲的声响吓得心惊肉跳。真是窝囊!他暗骂自己,还以为渐渐习惯了港区入夜后的环境,看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解子扬轻手轻脚下了床,一步并两步,循着声音摸到房门边,他深呼吸了几口,强压下心底那股颤栗和不安,但仍是紧张地抿起嘴,抬手抹去额上的冷汗。想想藏在外头的究竟是哪来的笨贼,闯空门也不挑个好地方,居然这么冒冒失失地爬进走私犯的老巢,他忍不住暗自窃笑,要是那家伙不巧栽进齐先生的手里,还不得当心被水泥灌成消波块,沉到外海去?
                解子扬这么胡乱想着,其实他还从没见过传说中的那位「齐先生」,也不晓得对方是个怎样的人,不过眼下整栋楼里就剩自己一个,手无寸铁的,也只得硬着头皮一探究竟。他顺手操起门边一支换下的长灯管,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出去。今夜无月,走廊一片漆黑,这种黑簇拥着窗外鬼魅般残破的景象,在人的嗓眼烧着无名的恐惧。解子扬往前探了探头,赫然发现原先本该上锁的两扇房门,如今左侧那间竟被开了道缝,而声音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真的有人!解子扬不禁握紧手中的灯管,感觉细细的手汗渗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向那扇门的缝隙靠了过去,一张脸凑近前想看个清楚,不料房里没点灯,眼前仍是一团黑,解子扬皱了皱眉,正想凑过耳朵听个仔细,没想到那串诡异的「的…的…」声,居然就在此时嘎然而止。
                头皮一麻,完全的阒黑与死寂如潮水般将他团团包围,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解子扬忍不住往后退,一口气还没喘完,忽然就感觉一只极有力的手臂从身后架上自己的脖子,掌心一扣,顿时将口鼻捂个死紧。


              9楼2017-05-23 1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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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
                  解子扬给吓得不轻,浑身一炸,双手疯了似的就要往后捅,但是根本来不及,像早早预料到他会出手般,几乎是同一瞬间,对方便一把接住他的手腕,顺势反折一拗,力道大得让解子扬以为自己两条手差不多该断了,他禁不住痛呼出声,手指一松,灯管就掉到了地上,那声音相当清脆,落了地后一路滚到墙边,骨碌碌的声响沿着腐朽的木头纹路,在夜里的空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声。
                  心跳得飞快,解子扬躬身想挣脱背后的桎梏,他努力挣扎,却发现自己丝毫动弹不得,更准确地说,是根本使不出力来。在如此紧贴的距离下,鼻间轻易嗅到一股浓烈的铁锈味,他心里一寒,想到身后那家伙要是来真的,自己今晚恐怕得交待在这里。突然间却感觉那人稍微放松了手上的劲道,膝后受力一顶,不由自主就跪了下来。
                  「别动。」黑暗中听到那人贴在自己耳边轻声喝道「你一动,手就得折。」
                  赤裸裸的威胁。与此同时,从背后又传来一声极细微的关节声,解子扬在心里将对方祖宗问候了遍,感觉那人倒也没有要继续为难自己的意思,便乖乖安静下来。
                  啪的一声,一束火光在眼前被点燃了,忽明忽暗的光点闪得人眼睛睁不开,解子扬花了段时间才适应过来,恢复视觉的当下,却发现原先从身后制住自己的力道竟然消失不见,心里奇怪,才试着要活动被拗疼的手臂,一转头,却见一张陌生的脸庞倒映着火光,猛然正对他的面前。


                13楼2017-05-25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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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0
                    那个晚上,齐先生来公寓过夜了。
                    那男人一如传闻中,是个身手相当利落的家伙。……不过很显然的,他选在这月黑风高的夜里出场时的模样,实在是太吓人了点。
                    「我想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小家伙。」这是他干架完的第一句话「这里是我家,我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吗?」
                    解子扬狠狠瞪着此刻恣意躺卧在沙发上的、浑身染满血迹的男人,他明明看上去一个狼狈到不行,脸上却仍然一副「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果然回到家还是先来根烟吧」的欠扁表情。忘了补充一点,如今男人身上最新挨的殴伤位于左半边的脸颊―当然是拜解子扬所赐,刚才那一拳下去可谓毫不客气,他本人对此当然也是毫无悔意,表示任谁遭受那番恶劣的玩笑,都绝不可能抑制得住使用暴力的冲动。
                    「***有什么毛病!」这是解子扬十分钟前送给对方的第一句话「***是、是谁啊!」
                    「你问我妈?」男人怪笑了两声「无可奉告,我是你房东。」
                    「……」
                    解子扬发誓,如果他先前对齐先生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正面想象,那绝对是他疯了。
                  ……算了,反正以他初来乍到时的精神状态而言,八成也离疯不远了。
                  # 11
                    男人没介绍自己的名字,只声称人们管他叫黑瞎子,这解子扬乐得配合,他觉得这称呼好骂多了,骂起来特别顺口!他再也不要用什么「齐先生」来称呼他了……简直恶心。
                  # 12
                    即使事后回想,解子扬仍会为当晚糟透的初次见面激起一身恶寒。严格说起来,他第一眼见到的并不是肉色的皮肤,而是那副反射着火光的墨镜。
                    神经病。这就是他对那人的第一评价。有哪个家伙会在大晚上、还不开灯的房里戴墨镜?而且就算退一万步来讲,这男人一身血淋淋的鬼样子现身,不管怎么说都实在太不正常了。
                    稍微冷静下来的解子扬并没有立即回返自己的房间,事实上,他觉得此刻的自己不管出现在哪里都很奇怪、不管站在哪里都不对,他感觉自己似乎目睹了什么非善类械斗的收场,而这件事显然相当不妙。
                    那个自称是他房东的陌生男人,正在他眼前以一副相当舒适的姿态,将腿高高翘上沙发另一端的扶手,浑身散发出一种天晓得打哪来的从容―或者该说是目中无人的嚣张吧,解子扬莫名对这份直觉感到烦躁。强烈的血腥味持续刺激他的嗅觉,也不晓得对方究竟伤得多深,只不过人看上去倒是精神得很。
                    那黑瞎子也不招呼他,自顾自的抽起烟来,烟头的火星在灰烬终端闪烁,兹兹地曳着一缕青烟,他们谁也不说一句话,直拖了半支烟的功夫,男人才终于像是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开始兴致勃勃地观察起来。
                    「你要是不想睡觉,就来帮个忙吧?」黑瞎子仍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将被血水黏住的衣服撕开「你站的门边有只五斗柜,替我从那里拿医药箱来如何?」
                    被点名的解子扬愣了愣,虽然仍未对眼前的男人放松警惕,但一时半会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于是只好照办。在这栋普通该有的生活必需品几乎一概具无的公寓,医药箱里的急救用品倒是应有尽有,解子扬盯着盒里的东西挑了挑眉,尽可能让自己维持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他将大捆的纱布和敷料拿出来,匆匆打量黑瞎子身上最为血肉模糊的部位,二话不说,直接用力压下去。
                    「哎你轻点―」男人惊呼道「这招呼对伤号来说真是热情过头……」
                    成功听到对方喊疼的声音让解子扬颇为得意,他抬起头,却见男人咧开的嘴角分明噙着笑意,一瞬间又使他不爽起来。
                    「……你刚才可是想杀了我。」
                    「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黑瞎子重新将烟叼回嘴边「你可别记仇啊,小家伙,初次见面,我只是想确认跟着溜进来的不是外头的老鼠。」
                    「你就敢肯定了?老子就是刚从外头溜进来的老鼠。」
                    「你不是。」黑瞎子转过头来,一手指着他,嘴边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我已经知道了,你是那段老头带进来的。」
                  段老头?
                    解子扬瞪他活像瞪个疯子。段老头,说的难不成是那工头?他奇怪地回想着,那人看上去分明还与老沾不上边啊?
                    黑瞎子压根也没有要为自己的言论做番解释的意思,他早早移开视线,相当惬意地继续躺在沙发上吞云吐雾,好像身上的血不是他的血,伤也不是他的伤。解子扬见他这副模样就是一个气结,想着老子何苦为难自己,大半夜还得替个神经病止他**的血,心头火起,一把便将吸满血污的纱布砸向对方鼻梁上的墨镜。
                    「他娘的我决定回去睡觉。」他嫌恶道「你浑身臭死了!」
                    「唉我说你,好人做一半的。」男人歪了歪头,倒也不气恼,自己坐直了身体,勾起唇角向他笑道「你不帮也行,这点小事我自己来,但你搬进我这里就是缘分,择日不如撞日,好室友的第一餐我可不能让你溜了。」
                    解子扬哪里愿意答应,他看着自己指尖沾上的血迹,直呼受不了,面对黑瞎子难缠的攻势,左躲右闪,硬着脾气就是不肯点头,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客气了,要不是看在对方身上好歹挨了几个窟窿,他真想一脚踹过去。
                    「我也不麻烦你,这三更半夜的,吃顿消夜也不错吧,瞧你这把细骨头。」黑瞎子捏在他腕上的握力大得不象话,就是不让他逃「替我搬货这么辛苦,我可不会亏待自己的伙计。」


                  14楼2017-05-25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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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3
                      冰冷的浪花一波波猛烈袭来,水洒得满脸,让前额的发丝紧贴在皮肤上,无数的水珠沿着帽缘往下滴落,不过这会浑身湿透了倒也没必要擦拭,因为翻涌上船板的海水无一刻消停。
                      已经数不清第几次抬手抹去喷溅在脸上的海水,寒冷刺骨的强风将眼皮下残存的睡意彻底吹散,解子扬在摇晃的甲板上重新调整焦距,隐约看见前方不远的海面出现一艘极为巨大的货轮,它在清晨鱼肚白的天光和浓雾间若隐若现,体积修造得非常高耸,即使奋力抬头也瞧不见船舷的顶端。
                      掌舵的人回头呼喊了几句,但他压根什么也听不见。船只在外海摇晃的幅度剧烈得超乎想象,止不住的晕眩直钻太阳穴,解子扬早已分不清耳边爆炸似响起的究竟是船桅绳索紧绷拉扯的摩擦声,还是货柜碰撞船身击铁似的轰鸣,总之那不绝于耳、来自四面八方杂乱空洞的噪音,反而在相当程度上给他营造了似是抽离现实的意识真空。解子扬由于耳鸣的关系不停吞咽口水,他感到满嘴恶心的咸味,想起不过几个小时前,从黑瞎子身上换下的那件血衣,随意地丢进了垃圾袋,而这会儿那铁锈的腥味,又几乎黏着海潮细小的分子,开始浓稠地糊满鼻腔间的吐息。
                      「其实没有乍看下的那么严重。」黑瞎子打理起伤处的手脚麻利多了,他快速地给自己止了血,三两下做好清洁消毒,单手抄起敷料和绷带,没多久便替自己包扎完毕。「那些血不都是我的,多是沾到别人的而已。」
                      「……」
                      黑瞎子提起破晓后的行程。
                      「你早起吗?」
                      「…什么?」
                      「我说,你五点起床,跟我去约会,怎么样?」
                      解子扬直接把手中的冷冻羊肉砸在对方脸上。
                      「抱歉、抱歉,我的意思是,和我的人去一趟港口。小家伙,如果你愿意来帮忙,我答应多付你三倍的薪水喔。」黑瞎子头一歪,及时闪过攻击,他不惜提高价码引诱对方,笑嘻嘻地安抚道「下午也放你假,不用干活了。」
                      汽车驶进港口后,仍然又弯又绕的,解子扬也记不清一行人穿过了几条巷子几栋仓库,他蜷着身体缩在后座一角,身上罩着件防水的运动外套,宽大的帽檐兜在顶上,头抵着车窗便打起盹来。黑瞎子坐前座,偶尔转头跟开车的人交谈几句,那低沉的碎语像催眠的节拍,混杂着沙发椅上经年沾染的烟草味,让人昏昏欲睡。老实说,解子扬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做了这么疯狂的决定,他睡不到四个小时,如今头昏脑胀,但偏偏男人张狂的存在感迫使他不得不保持警觉,结果反倒落个神经衰弱却仍不得安睡的窘境。
                      「子扬后退!」
                      忽然一声叫喊不知从何传来,几乎是同一瞬间,他就感觉船身一阵猛烈的撞击,那摇晃伴随波浪的推送,震得他脚步踉跄差点跌进海里,然而意外并没有发生,霎时他感到自己的臂膀被人一把抓住,那人往后一使力,旋即便将他带移开了甲板边缘。解子扬愣愣地转过头,发现是老段。
                      「小子,在这里恍神要出人命的!」那男人朝他怒吼道「吊网在晃,连头牛都能打进海里,你要是还想活着回岸上,罩子就给我放亮点!」
                      那人以手做鹰爪状,指尖发力狠狠朝他的后颈捏了下去,解子扬一吃痛,缩了缩脖子,重新打起精神,跟在男人身后继续在船头船尾间卸货,来回搬了几十趟,感到湿滑的手脚酸疼得发胀。这些货箱一批一批从高高的滑轮上垂吊下来,在风中不住摇晃,每回撞上船体都会引来一阵不小的震动。解子扬摊开自己的手掌,发现上头被钝重的箱角戳出了不大不小的伤痕,两只前臂也被压出了几道淡红的印子,他忍不住甩甩手,转头张望,四下却不见黑瞎子他人。
                      海浪又一波打上来,解子扬首当其冲,淋了一身不说,还险些摔下海,不过这回他学乖了,身子一矮赶紧扑向一旁同样湿透的缆绳,死死攀着,手脚并用爬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只大铁箱的边上。海水顺着脸庞的轮廓往下流,在他的鼻间汇聚成水珠,最后才失重地向下坠落。他的嘴里尝到一丝腥味,过了半晌意识到是方才摔下来时磕破了额角,虽然伤口不深,却伴随些微的刺痛,混着水流淌了下来。
                      解子扬跟着船身的晃动又翻滚一圈,扎扎实实地撞在那只箱子上,他已经晕得有些七荤八素了,胃里翻腾着,一股恶心忍不住冲上喉管,他知道那是如今仍泡在自己胃液里分解的肉丝炒饭,混着青椒及沙茶羊肉的味道―黑瞎子招待的好室友第一餐。那时他还说了什么来着?美味的青椒羊肉美味的消夜?解子扬在心中暗骂,真是***的消夜,他现在只觉得一切糟糕透顶。


                    19楼2017-05-27 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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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从船只出海,到返回港口,之间不过一个多小时,这群人的手脚很快,他们分秒必争,并且尽可能不留痕迹。解子扬从地上爬起来时,发现船身已经掉头,正往回程的方向催动马达。
                        清晨的天光溢出鱼肚白的天空,那抹澄黄的日晕像泡水那样,朦朦胧胧,掩着灰云缓慢地发酵。朝阳的暖意在海面上一点点蒸散开来,海风往耳边呼啸着吹,将潮水黏腻的味道拂在面颊上。解子扬将视线投向远方,海面上波光粼粼,他忽地感觉自己的思绪无比清醒,这已经是许久未曾感受到的了。
                        他回忆起了不少事情,尽管不愿承认,但大多数都跟那谜一样的黑瞎子有关。他是谁?他现在在哪里?都做些什么?这些疑惑紧紧缠住他的思绪,解子扬莫名就觉得有些挫败,给冷水泼了这么久,却还是忘不了那人在夜里满身是血的鬼样子。
                        即使脸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太多匪夷所思、基本超出他过去日常生活的疑问,在这一个多月来全硬生生憋进脑子里。解子扬感觉自己天天累得像狗,对整件事情却仍然一知半解,再说他近来的身体状况,也是疲弱得让人气恼,尽管致幻及怪梦的症状消停不少,但仍偶有复发的时候,而平日里恍神的频率也不见稍减。解子扬把近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一件件点出来,摊在脑子里重新检查一遍,他反复思索,眉头越皱越紧,也不晓得该生气还是该害怕,总之他发现其中最糟糕的,要属隔三差五便犯上一回的失忆症―过去的某些桥段,开始被他毫无道理地逐步淡忘,就好比……好比分手后的那一夜。
                        黑暗的走廊、亮灯的房内、以及那张微启的红唇―每个断续的画面都彷佛历历在目,但他偏偏却再也想不起来,这之中到底发生过什么。
                        解子扬对他如今的遭遇感到忿忿不平,却又无可奈何,天晓得自己在干什么?他摸摸额前的短发,似乎已经给海风吹干了一半。焦躁堆聚在心底,他只能咬牙恨恨地盘算,心说睡眠不足引发的问题,果然还是交给睡眠来解决吧,冲着天亮前黑瞎子给的承诺,回头看他不滚回床上睡个过瘾。
                      #15
                        他睡了很久。
                        这一觉睡得极沉,没有梦,也没被认何诡异的干扰中断,可以说是自他分手近两个月以来,所经历过最为舒服、甚至可谓幸福的一场睡眠。
                        浑身像散了架般,陷在柔软的床铺里,某种美好的脱力感哄得他连根手指也不想动,温柔的日光细细碎碎,亲吻着他的前额。解子扬闭着眼有些吃力地回溯模糊的记忆,隐约想起船只载他们返回港边的防波堤,而那打从下了车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黑瞎子,却老早倚着车门,站在锈成红棕色的系船柱边等候着。
                      ……等等,说到那家伙―
                        「呦,小家伙,终于醒了?睡得好吗?」
                        「……」
                        原先视野中纯白的天花板,忽然覆盖出一张戴着墨镜、十足张狂的脸来。
                        「―好、你、妈!」刚从醒后短暂的失神状态中复苏的解子扬,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便是问后人家老妈。这他娘的黑瞎子!怎么老是扯到他,再糟的预感都能成真?
                        「你―你给老子滚、滚下床去!」醒转过来的解子扬吓到忘记如何正常说话「不是你怎么―在我这……不这他娘的是怎、怎么回事……?」目光一路下滑,要说的话便全梗回了喉咙,好好一个人瞬间成了哑巴,接着在零点几秒的时间里,狠狠倒抽一口冷气。
                        不为别的,就因为黑瞎子现在整个人同他躺一张床上,还裸着,上半身。
                        美好的清晨,从这房间传出来的哀嚎却活像杀猪。
                        「***你大爷的!快滚―滚出去啊!」即使细不可闻,但解子扬拔高的声线确实出现了颤音,他浑身炸得发抖,头皮阵阵发麻,鸡皮疙瘩从尾椎一路起到了后颈「滚、滚出去啊!变态!***!***的神经病!」
                        气急败坏的某人一脚正中黑瞎子的右脸颊,那腿的主人一个劲的施力,连对方鼻梁上的墨镜都给踢歪了一边,躲在被窝里的解子扬张着嘴不屈不挠地谩骂。眼看他丝毫没有作罢的打算,那黑瞎子吭也不坑声,只反手抓住对方细白的脚丫子,使劲扣在了脆弱的足踝上。
                        「操―!」解子扬果然疼得呼爹喊娘,一双眼睛几乎要给逼出生理泪水「放、放手!老子就、顶恨别人揪―你再来我、我就跟你―」
                        「就跟我怎样?」黑瞎子笑得一脸不正经「小家伙,这什么事也没发生,你别一早叫得像给人强了似的,嗓子刮得人耳朵疼。」
                        「强―强你妈啦!」解子扬悲愤地哭喊「给你强了我、我就投海自尽!」
                        「真绝情。」男人故作叹息「不要我动手,那你这脚还收不收回去?」他恶意地握住对方的脚踝,往上又抬高到一个新层次「我看这被子下―」他邪佞一笑,伸手撩被单「分得挺开的。」
                        「!!!」
                        解子扬气得差点没重新晕过去。
                        黑瞎子倒重新花了十分钟来安抚对方―当然过程并不太顺利。
                        「我睡了多久?你做了什么?你怎么在我房间?」解子扬连珠炮似的发出提问,咒骂的声音从齿间迸出,彷佛说话不用换气,更无须停止「你给我说清楚!」如今他把自己裹得像颗粽子,坚持和黑瞎子保持一公尺以上的距离,解子扬眨了眨眼,似乎突然惊觉有哪里不妥,这才紧张地瞄向自己的胸口……这一看脸唰的全白了,让他再度崩溃得咬牙切齿「老子的衣服!你他娘的动了什么手脚!」
                        解子扬表现出一股绝望的生无可恋,反观坐在床尾的黑瞎子却一脸悠哉,他轻松的摆摆手,向对方解释「一个一个来,小家伙,今天哥哥时间多,能慢慢陪你―」
                        「***娘的说重点!」
                        「第一,你睡了整整三天。」男人吃了一记枕头,仍不忘补一句「睡脸挺可爱。」
                        「这么久……」解子扬自动屏蔽男人的第二句话,愣神地自言自语「不会吧,老子当真病这么重……」
                        「第二,我给你换了衣服。」
                        「***!」解子扬再炸「谁准了!***的谁准你碰了!」
                        「你都昏过去了,这里我最大,当然是我准了。」
                        用不着跑去跳海,解子扬此刻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昏……昏过去……」
                        「没错啊,小家伙,你那体力实在***,怎么从船上下来一双腿就软了。」黑瞎子靠着几颗抱枕,嚣张地躺卧在床边「浑身湿答答,叫也叫不醒,抬上车后照样一路爆睡,最后还得让人扛你上四楼。」男人补充道「我还以为是那伙计拿你浸猪龙泡海水,小家伙,你简直跟具尸体没两样。」
                        解子扬听得有些不可置信,但哪怕他绞尽脑汁,确实也回忆不出个屁来。
                        「这……这会给你剥光了,老、老子还有―那什么……」脑子里同步想到的是「贞操」,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么说似乎哪里不对。
                        黑瞎子嗯了一声表示不解。
                        「亲爱的,剥光跟吃掉完全是两回事……」
                        「***―***娘的别这么喊!」解子扬失控道「换成你这、神经病……哪还―还有区别!」
                        「这话有理,大概得看我心情,你想试试?」
                        解子扬浑身激起一阵恶寒。
                        「第三!回答第三个!」
                        「喔,第三个问题。」黑瞎子沉吟道「其实这里不是你房间,看清楚点,这里是我房间。」
                        解子扬一听差点没中风,他感觉眼前一黑,浑身的血液全往脑门上冲。
                        胡说!看这窗,这格局,哪里不是他原来那间小的!解子扬还想狡辩,仔细一瞧,忽然却听到心里喀噔了一声,越发没个底了。……等等,这房他娘的是不是真大了点……他感觉后背出了身冷汗,还有这床……对啊,解子扬惊得牙关都在颤抖,原先他那床,有这么大、被子有这么松软吗……
                      「我认为你相当需要睡个好觉,就像我答应你的,所以就自动把这儿的位子让出来。」黑瞎子说得义正词严「这间隔音比较好,你睡得可香了。」
                        「……床分我睡,那、那你―」解子扬几乎不抱希望。
                        「当然还是睡我的。」男人一脸这算什么问题「完全不碍事。你看这里挺大,一起挤挤也好。」
                        挤你妈!
                        他的世界还能再更糟一点吗?解子扬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可以去死了,在他失去意识的这段期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他可一点也不想知道了,苍天在上,解子扬人生第一次如此感激他的失忆症。
                        黑瞎子也不骚扰他,从窗边端过一只小香炉,掀开顶上的宝盖,将两指伸了进去拨弄搭在炉底的香木,某种药材研磨过的焚香味,便越发浓烈地、袅袅传了开来。
                        「那什么味道?」解子扬这才注意到房里一直烧着不同于别处的香味「做什么用的?」
                        「助眠。」黑瞎子笑道,一手故意搧着炉烟熏向解子扬「可别急着躲啊,小家伙,知道自己是靠这东西才得以睡上一觉的吗?」
                      -----------------------------------------------
                      一个小小小问题
                      端午节有在祝端午快乐的吗???
                      总之祝瞎瞎吃粽子快乐……(潜回去)


                      26楼2017-05-30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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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黑瞎子说得一脸诚恳,但解子扬可不领情。
                          他的脑子里只闪过两个字:***。想到的那瞬间浑身猛地抖了一下,以至于为什么脑子里会冒出这么可怕的词汇?他完全拒绝思考。
                          黑瞎子对此抱以相当不屑的嗤笑。
                          「很抱歉,这你真的多虑了。」他将手心里最后一点粉墨吹向香炉「实话说,要上你,哪里需要这种玩意。」


                        27楼2017-05-30 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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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粗话特别多……结果全变成***(好糗噢哭ㄌ/(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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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楼2017-05-30 13:01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