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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樱花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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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坑祭厂长@魂之斩 ,希望能尽快写完,封面图镇楼


IP属地:江苏1楼2017-03-31 12:15回复

    天空好蓝,一种被稀释后的青花色。
    风中有些许暖意,是软绵绵的触感。
    新生的草尖轻刺着我的背部,后脑勺沉陷在软和的泥土中,阳光将整个身子都照得暖融融的,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被太阳给晒化掉一般。
    又到春困的时节,闭上眼睛,淡红浸染我的视野,就在意识开始逐渐模糊的时候,微凉的触感从脸颊上划过。脸上的伤口传导来的阵痛驱逐那渐重的困意。我睁开眼,发现芸姐正蹲在身边,用柔软的手绢轻轻擦拭着我的脸。
    “你又打架了?”
    她看着我,没有任何的表情,阳光从芸姐的背后射来,框出淡金色的轮廓。
    “没有,我摔了一跤。”
    我低声辩解道,抿着嘴观察着芸姐。长发从她的肩头滑落,发梢正好垂落在我的胸口,随着芸姐手上的动作而小幅摇摆着,将胸口撩得有些发痒。
    对于我的解释,芸姐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只是收起了手帕。她用手指撩开贴在额前的刘海,乌黑的眼里沉淀着我的倒影。
    “我们回家吧。”
    芸姐这么说着,依然是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她从地上站起身来,修长的身材像一棵直挺而纤细的树。挎起书包,没有片刻的停留等待,芸姐径直走开了。
    我感到有些无趣,不甘心就这么顺从她的意思,却又总觉得芸姐瘦弱的背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催促着我必须紧跟上去。无奈,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只能爬起身来,加快步伐追赶到芸姐的身边。
    “芸姐。”
    “嗯?”
    “你是不是挺讨厌我的?”
    芸姐的步伐在那一刻迟疑了片刻,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她转过脸来望着我,清秀的容颜上依然无法捕捉到任何的表情。
    我们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前停住脚步,周遭的人群和过往的车流发出喧嚣的吵闹声,反将我们彼此框陷在诡异的寂静中。芸姐就这么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我,从她瞳孔间,我清晰看到了自己略显尴尬的神态。
    被芸姐看得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我匆匆转过脸去,将视线移开。
    就在这时,站在对面马路等待着的人群中,一个红颜色的皮球滚落出来,蹦跶着朝我们这边跳了过来,像一只可爱的小动物,有着莫名的喜感。就在我的奇怪笑点被这皮球戳中的那一刻,对面的人群中又挤出了一个更像小动物的男孩:应该只有五六岁的模样,穿着皮卡丘的童衣,笑呵呵地追逐着那只朝我们这边蹦跶来的皮球,并最终在马路的中央成功截住了它。男孩俯下身去捡起了那只皮球,脸上溢满了童真的笑意。
    而我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只觉得意识有些断层,恍惚间,自己好像变成了那个男孩,手里抱着那个调皮的小球。但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也站在了马路中央,手里抱着的并不是那个皮球,而是那个抱着皮球的小男孩。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他也同样一脸茫然地望着我,直到马路两边的人群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伴随着迅速逼近的刹车声。
    “李珠儿!”
    我听到有人在喊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名字,像是芸姐的声音,但又似乎不是。
    啊,我好像有点记起来了,那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经用过的名字吧。
    记得那时候……
    我,还没死……


    IP属地:江苏3楼2017-03-31 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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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恍惚间,我只觉得自己被一份温暖而柔软的触感包裹着,慢慢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视野中被浅淡的嫣红所填充。
      那是一株体形庞大到简直失去真实感的巨型樱花树,窜聚在树冠上的樱花如同一团团沉默燃烧着烟火,细碎的花瓣如微雨般飘零而下,吹散开的淡淡香味,让周遭的空气也沾染上一份清澈而绵柔的质感。
      树下,一位身穿华美服饰的少女,在零落的樱花瓣间翩然起舞,裙摆纷飞、衣袂飘扬,有着剔透质感的乌黑秀发和她那纤长的手指一道,在这软绵绵的空气中比划出交错灵动的弧线。那一刻,我真切感受到一种梦幻而虚无的美,那种超脱于现实的美感让我瞬间意识到:这一切肯定只是自己的梦境。
      虽然明明相隔不远,但少女的容颜却彷如被面纱所遮掩,笼罩在一团模糊之中,只是隐约能辨别出她那轻启的唇瓣,在空气中吹动出一阵空灵而寂然的歌声。
      ——樱消尚复开,人去再无回。天道沧桑意,究其自可哀。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边歌边舞的少女,还有那株美艳异常的樱花树,一切的一切,总有一份莫名的亲近感觉。而就在我倍感怅然的时候,只觉得手腕处似乎被外力牵引了一下,下意识抬起右手,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腕被一根红丝线细细捆绑着,线头一路延伸,直通向少女和樱花树所在的方位。
      视线顺着红丝线延展而去的时候,少女舞蹈的动作也一点点地慢了下来。她慢慢地站直身子,朝着我所在的方向,轻轻抬起她那精致而纤瘦的右手。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少女那白皙如玉的手腕处,捆扎着的鲜红丝线比四散的樱花更为显眼。丝线将我和她紧紧地牵连在了一起,构建起一份莫名的联系。
      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看清了少女的容颜,她朝我露出一丝无法言述的笑容,亲切美丽,却似觉得略显怪异。她好像是在向我诉说着什么,周围的风却在那一刻忽然大了起来,原本安静飘落的樱花瓣也随之矿业的肆虐着。
      视线被花瓣所遮挡,少女的身形在零落的花瓣间逐渐模糊。
      手腕上的丝线被猛地扯紧,几近陷入皮肉之中,一阵疼痛。
      我醒了……


      IP属地:江苏4楼2017-03-31 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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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黯淡的春景在车窗外倏忽而过,睡意残存,视线尚有些模糊。我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汽车的后排座位上。芸姐靠在我的身边,阳光透过车窗烘烤着她的长发,散发出一丝绵软的淡香。
        “醒了啊。”
        驾驶着汽车的芸姐的父亲,同时也是我的养父透过后视镜,朝我露出笑容。我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却注意到脸上的伤口似乎全都不见了,继而赶紧检查了一下早上出门前划在手腕上的伤口。
        果然也消失不见了。
        红丝线捆绑着的手腕,白皙洁净,连一丁点儿擦伤都看不见。
        “看来我可能又死了一次。”
        “也许吧。”
        养父朝着我点了点头,他的视线借着后视镜反光从我脸上划过,转而继续盯着前方崎岖的路面。
        我知道养父并不是故意在回避,也并非刻意想隐瞒什么。作为一个旁观者,在没有任何科学依据,而且完全超脱常理认知的情况下,他能坦然接受并承认自己养子的奇怪体质,这本就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我的记忆曾有过分明的断层,以五岁为分界岭,五岁之前,差不多也就是养父母收养我之前的所有事情,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了。而在五岁之后,我的生活似乎和常人无异,除了丢失了童年记忆这一微不足道的可惜外,一切的一切都很正常。我有着非常疼爱我的养父母,还有一个虽然对我总是不冷不热,但总体来说从没欺负过我的无血缘姐姐。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自己异于常人的地方:我不会死。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总会经历各式各样的死亡:车祸、火灾、还有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诡异事故。每次死亡过后,我都会很是自然地从梦中醒来,造成我死亡的事故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但却总会变得和我毫无瓜葛,让我以为一切可能都是我的臆想,是我将梦境和现实混淆在一起的产物。
        但后来我才发现,可能我真的在经历着死亡,只是每次死亡过后,我都会以一种很自然却又很诡异地状态回归到现实之中。为论证这一观点,在我十二岁那年,我特意用小刀在我的手腕上刻下伤口,并在日记本上记录下这一计划以确信自己并不是在做梦。最后,我咬牙从房顶跳落了下去。
        我在课堂上醒来,时间自然而然地前移了一天,手腕上的伤痕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日记本上的白纸黑字提醒着我,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我的臆想,而是真正切切的事实——我不会死。


        IP属地:江苏5楼2017-03-31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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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只是不会死去,关于自身的一切都会被“死亡”所重置。一切的疾病和伤痕,都会在每次重置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与其说是“复活”,不如说是“重生”。
          关于我的“死亡”,我曾一直以为只有我自己会记着,后来我才发现,除了我自己外还有个人也能意识到我的“死亡”和“重生”。
          我看了眼靠着我的肩膀,呼吸深沉而均匀的芸姐。她的睫毛很长,在阳光的照射下映照出亮晶晶的色彩。唇上应该是涂了无色唇膏,那是一种水晶果冻般甜美质感。
          芸姐长我两岁,从小到大,记忆中的芸姐永远是一副冷冰冰的感觉。她从不亲近我,也不疏离我,只是以一种最为自然随意的姿态,扮演着姐姐这一角色。
          这个世界上,好像只有芸姐会记住关于我的“死亡”,只有她会在我从屋顶跳下去的第二天来我房间用平静无比的语气告诫我:以后不能再做这种事情了。但芸姐却从不愿跟我提及,也从没向我解释过这一切。每当我问到这些内容的时候,她也不做回答,永远摆出一种平静而淡漠的神情,用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睛静静望着我,一言不发。直到我感到不自在,主动逃离出她的视线。
          如今我已习惯了这一切,死而复生,生而复死,我既不对此感到庆幸,也不再为此感到困惑,只是以习惯成自然的姿态,接受了这奇特现实。
          车子经过了一段漫长而崎岖的山路,终于是在一块开阔的平地上停了下来。芸姐也在汽车停住的那一刻醒来了,她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鼻子,抬起惺忪的睡眼看了我一眼,然后很是自然地从我肩膀上离开,理着长发,望向车窗外。
          我先一步下车,看到一座有些破破烂烂的山门,悬挂于上的牌匾上依稀可见用篆刻出的“狐仙庙”三字。
          “爸,这是哪儿啊?”
          我开口询问道,养父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门牌。
          养父朝我露出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容。他望着我,用力吸了吸鼻子,长长地吐了口气。
          “是你出生的地方。”
          养父的音调很低,却有力地扣在了我的胸口。我有些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在转身的那一刻,视线正对上站在我身后的芸姐。
          芸姐脸上露出笑意,这让我很是讶异,因为从小大到,我几乎从没见她对我笑过。
          她的嘴唇张了张,像是在对我说些什么,却什么也听不见。
          我模仿着芸姐的口型,大致揣摩出了她想传递给我的语句。
          她应该是想说:欢迎回来,弟弟……


          IP属地:江苏7楼2017-03-31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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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在十五年前,一个婴儿被发现抛弃在这座狐仙庙的山门口,被庙里的扫地人捡回庙里收养照顾长大。然后在五岁那年,被上山到庙里游玩的一对夫妇所收养。
            那对收养弃婴的夫妇正是我的养父养母,而那个弃婴自然便是身为孤儿的我。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但却一直以为自己是被从孤儿院里领出来的。当面前这位慈祥的老爷爷向我解释完我的经历后,我倒也很是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
            “实在是太谢谢你了爷爷。”
            并不是出于客套或是应付般的礼节,对于眼前这位老人,我的内心攒聚着无法表述的感激。我曾经和这位老人在一起朝夕相处了五年多的时间,但有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会把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忘得如此干净?
            “你真正该谢的人不是我。”老人笑着摇了摇手,脸上的皱纹变得更明显了,“你爸爸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把你送到这儿来?”
            “说是……还愿?”
            我试探着回答道,见老人微笑点头后,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跟我来吧。”
            老人将双手背在腰后,转身走进庙堂之中,我回头看了养父一眼,他也只是一脸苦笑地朝我点了点头,用手示意我赶紧跟上前去。我下意识地想再看芸姐一眼,却不知她跑到哪儿去了,竟没有寻到她的身影。于是赶紧加快步伐,跟上了那位老人。
            走进山门之后,我跟着老人穿过一方不大的院落,院落里并没有什么树,几块平整的土地上覆盖着一层浅浅的草芽。穿过院落后,便是一间逼仄的小房,小房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尊半米高的女性神像。
            老人在女性神像前恭敬伫立后,双手合十着屈身拜了两下,然后很是利落地直起身,绕行过那尊佛像,朝屋后走去。
            我也学着老人的模样向那尊佛像拜了几下,接着重新追赶上了老人的步伐。
            “爷爷,刚才那个是观音菩萨吗?怎么看起来有点儿奇怪。”
            老人原本慈祥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他转过身来望向我,褶皱的嘴唇干瘪着抿在牙床上。
            “那是狐仙娘娘。”
            “狐、狐仙娘娘?”
            我这才意识到刚下车时的那种奇怪的感觉究竟缘何而来,狐仙庙,之前只知道小日本好像有祭拜狐仙的传统,难道在中国也有人会把狐仙当作神明来祭拜吗?
            看着老人严肃的表情,自知刚才言语有失的我急忙低头道歉。老人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随后重新转过身去,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带着我来到了走廊尽头的木门前。
            老人垂下双臂,在木门前努力站直那略显佝偻的身子。他一如之前那样地将双手在身前合十,嘴里似乎还在念叨着什么。我屏住自己的呼吸,竭力想听出老人自言自语的内容,但那声音却终是含糊无比,忽轻忽响的让我无法完全辨别,只是隐约间听到了“孩子”“回来”“保佑”这样几个词眼。
            就在我努力想通过这几个零碎的词汇猜测拼凑出老人所说的内容时,随着木门被推开的吱嘎声,一阵清澈而温暖的风涌进了走廊间,伴随着几点飞舞着的光斑,当我分辨出那几点光斑的真身后,一种沉闷的敲击感叩向我的胸口。
            “你真正应该感谢的是她。”
            老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忽远忽近,我只觉得有些恍惚,周遭的一切光影似也变得不再真实。我抬起头,顺着老人的声音望去,视野中的老人显得愈发瘦小,与之相对应的,是一棵巨大而茂密的樱花树。
            梦境,在那一刻戏谑般切入了现实之中。


            IP属地:江苏9楼2017-03-31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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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孩子,跪在这儿磕头。”
              “哈?”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在确信了老人是要让我“跪下给树磕头后”,我实在是觉得有些不能接受。
              “不是,爷爷,这个拜狐狸我已经觉得很奇特了,拜大树又是什么习俗?”
              “因为,她是你的母亲。”
              老人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至于我,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像石化了,关节僵硬得简直无法动弹。
              “我的……母亲……”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脸部肌肉在不自然地抽搐着,艰难抬起头的时候,简直都能听见僵硬关节在运动时发出的“噼啪”声。
              “难道我是这个树上结出来的……”
              等等……就算是拥有不死体质什么的,听起来感觉也比一棵大树生下了我要靠谱的多,毕竟明明连物种都不同。就算说我是狐狸生出来的,感觉也比从树上结出来的要更可信一点儿。
              虽然内心翻江倒海地剧烈倾覆着,但我终究还是知趣地跪了下来,双手合十,故作虔诚而乖巧地给那颗樱花树磕了三个头。
              “哟,都那么大了啊!”
              当我的额头第三次触及松软的地面时,我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我匆忙直起身子,四处张望着,却发现后院只有老人和我两人而已。
              “呐,朝上看啦笨蛋!”
              这才注意到声音的确是从头顶传来的,我按照那人的指示抬起头来。
              茂密的樱花间,在深褐色的枝杈上,我总算是发现了那声音的主人:一位身穿华丽服饰,长发上插满各类金饰的少女。在以深色和嫣红为主色调的服饰的衬托下,少女裸露在外的肌肤呈现出一种晶莹剔透的精致白皙。
              胸口再次被触动的感觉,梦中那位少女俨然出现在眼前。
              “你、你是谁啊?”
              “我可是你的母亲哦!”
              少女望着我,发出一阵恶作剧般的清脆笑声,头上的金饰也因她的动作颤动着,亮晶晶的,有些刺眼。
              “什么嘛!哪有这么占人家便宜的!”
              少女停止了大笑,她翘起唇角笑眯眯地注视着我,接着摇了摇头。
              “我呀,才不会去骗你呢,傻孩子!”
              她这么说着,慢悠悠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袖子顺势滑落,露出藕段般的小臂,右手腕上,樱红色的丝线在白皙肤色的反衬下很是显眼。
              “我啊,真的是你的母亲呢!”
              她的脸上在那一刻竟浮现出一份让我想哭的温柔笑容。
              也就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右手腕上的丝线有些发紧。


              IP属地:江苏10楼2017-03-31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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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腆着脸来召唤一波@甘草奏baby 出来吧,我亲爱的baby!


                IP属地:江苏11楼2017-03-31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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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我先确认一下,我肯定不是你生的对不对!”
                  从枝杈上跳落到我身前的少女手里举着刚折下的樱花枝,戳了戳我的胸口,“什么你不你的,怎么那么没礼貌啊,连最基本的尊称都不会吗?”她这么说着,凑到了我身前,笑眯眯地观察了我好一会儿,毫无征兆地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呀呀呀,长那么大了呀!感觉比我都要高了呢!”
                  “不是……你……你到底是谁啊?”
                  我努力像从她的臂弯间挣脱出来,却不想那看似瘦弱无比的臂弯竟远比我想象中的有力,很快我就感觉被搂得快喘不过气了。直到这时,她才算是一把松开了我。
                  “真是不礼貌啊孩子,我不说了吗。”
                  少女双手插腰,闭上眼睛,轻轻吐出一口气恰好喷到了我的脸上,带着浓郁的芬芳。
                  “我呀,是你的母亲。”
                  见我一副因震惊而有些痴呆的模样,她挥了挥手继续解释道。
                  “当然啦,我自然不是生你的那个女人,我才没她那么无情无义,将自己的亲生儿子给抛弃在庙门口置之不理。”
                  她这么说,脸上分明露出一丝愤怒的神情,但那一神情在其目光转向我的前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开心的、戏弄的、甚至略带慈祥的笑容。少女再一次露出了自己手腕上的红丝线。
                  “呐,看到了吗?这就是你认我做干妈的证据。”
                  “干、干妈?!”
                  瞬间有一种被闪电给精准劈中的感觉。
                  “是啊!儿子!”
                  少女用力点了点头,拿着手里的樱花枝戏弄似的戳了戳我的脸,嘴里再次发出清脆如铃的笑声。
                  “我呢,就是你十年前在这里认的那个干妈哟!”


                  IP属地:江苏12楼2017-03-31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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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认大石、大树为干娘,今天的人们或许不免觉得古怪稀奇好笑,但在很长一段时间的里,在中国的许多地区,这都是司空见惯的事。一般来说,认大树或大石做干娘的都是些男孩子,而且大多是生下经常多病爱哭,磕磕绊绊,命主夭折的男孩。
                    我便是如此……
                    于是在我三四岁的时候,我认了后院的一棵大樱花树做干妈。
                    这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民间习俗如此,不值得去议论。
                    但是……如果有一天,被认作干妈的大树突然变成了一个和自己相仿的少女,一脸孩子气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蹦跶着,还笑嘻嘻地喊自己“儿子”。
                    这种情景,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
                    “我感觉你好像有点儿不相信我。”
                    少女这么说着,略显不满地鼓起了自己的脸颊。她此刻正蹲在已经跪倒在地,腿软的站不起身来的我的身边,不停用手上那根树枝戳我的身子。
                    “可能的确有点儿不太能接受,但这就是事实啊!宝贝儿子!”
                    “求求你、求求你别再这么喊我了……”
                    我抬起头再次看了她一眼:红扑扑的脸颊因生气而鼓起,撅起的小嘴小巧而精致,至少单从表面来看,完全就是一个心智还不成熟的小女孩。
                    面对这样的一张脸,我实在是没勇气喊出“母亲”这一称谓。
                    “我跟你说,要说年龄,我可上千岁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纠结,她朝着我露出了一脸不屑的表情。
                    “就算是王子服!喊我奶奶也便宜他了!”
                    她这么说着,伸手指了指站在树下的那位老人。这时我才想起他好像站在那儿好久没动了,我赶紧上前查看,发现老人恰如一尊雕像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连呼吸和眨眼都没有。
                    “喂!你、你怎么他了啊!”
                    我忍不住朝着那个少女大吼了起来,她顺势就是一拳打在了我的脸上。
                    “怎么那么没规矩啊臭小子!怎么能对用‘喂’这么没礼貌地字眼来称呼自己的母亲啊!”
                    她的小拳头用力抵着我的脸,从语气间,我感受到了她的愤怒和不满。
                    “对、对不起……”
                    似乎是接受了我的道歉,少女将抵在我脸上的拳头收了回去。
                    “没什么,他在此岸,而我们现在是在岸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时空,互不影响。”
                    “什么叫……那个啥……”
                    完全没有听懂她在说些什么的我,连最基本的复述都做不到。
                    她拿起手里的树枝,在泥地上画出一道竖着的沟痕,她指着沟痕左侧的区域解释道,“这个地方叫此岸,说白了就是你们人类生活的地方,说的再通俗一点而就是人间,这么说你明白的吧。”见我点头,她将树枝指向了沟痕的右侧,“与此岸相对应的地方叫做彼岸,说的通俗点儿就是天堂和地狱,这么说你也明白的吧。”
                    虽然很想问一句难道天堂和地狱是在一起的吗?但考虑到这种状态下显然没必要抱有那么强的好奇心,所以我继续点了点头。
                    “在彼岸和此岸之间,还有块区域,通俗的说法叫岸间之地。”她说着直起了身子,朝着我摊开双手,“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这块岸间之地,在彼岸和此岸之间,是一块独立的时空,和彼岸还有此岸互不影响。”
                    “这块地方只有你吗?”
                    理智依然是没有压制住好奇心,我还是忍不住提问出来。
                    “当然不是咯。”
                    少女轻声回应道,她转过脸去,环顾了一下四周,我似乎看到了她脸上流淌出一丝淡淡的哀伤之情,她重又转回脸来望向了我。
                    “这里啊,流连着太多太多,没有勇气舍弃过去的家伙。”
                    伴随着这句话,我分明听到了一阵深沉而无奈的叹息声。


                    IP属地:江苏14楼2017-03-31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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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
                      我看着她,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应付似的点了点头。少女也撇过头去,小巧的手掌摩挲粗糙的树枝,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那个,可能有些不礼貌……但请问我能问你……您的名字吗?”
                      有了前面的教训,我实在是不敢再对她有任何莽撞了。
                      “名字啊……”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低头沉吟了好一会儿,我原以为她是在顾忌是否该告诉我,结果她却一脸孩子气朝我做了个鬼脸。
                      “说实话,我有点儿记不太清了呢!”
                      “……”
                      “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樱宁……对,是樱宁,这就是我的名字。”
                      自称樱宁的少女撩开披散在肩头的长发,风裹挟着花瓣在她身边盘旋飞舞。她伸出手,温柔地捏住了我的脸颊,用一种很是亲昵的语气对我低声道。
                      “如果你觉得喊我母亲实在有些别扭,那身为母亲大人的我出于疼爱你的目的,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但是!必须用最最最恭敬的语气,绝不允许有一丁点儿的冒犯,清楚了没有!”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应该是出于强调的目的,她手上的力气突然大了许多,疼痛让我忍不住喊出声来。
                      也就在这时,借着余光,我看见在不远处的花树下面,有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芸姐?!
                      我讶异于她怎么会出现在那儿,就在我向她招手示意的那一刻,芸姐的身子却突然像一阵烟雾般一点点散开,完全失去了影踪。
                      “清楚了没有啊!”
                      “疼疼疼!”
                      脸颊上的疼痛让我被迫收回自己的注意力,樱宁正一脸严肃地盯着我,只是捏我脸这一举动还是显得太过小孩子气。思来想去,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脱身,姑且吃个眼前亏,嘴上认个怂。
                      “清楚了,清楚了,我肯定绝对不敢冒犯您!能不能先松手,真的很疼啊!”
                      应该是对我的态度还算满意,樱宁噘着嘴,用力点了几下头,总算是把手给松开了。
                      揉着被捏得生疼的脸,视线又不自觉地向刚才看到芸姐的位置望去,却只是一无所获。


                      IP属地:江苏17楼2017-04-02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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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
                        估计只是我的幻觉吧!
                        这么想着,我略觉无趣地摇了摇头。
                        肩膀被拍了一下,一下子回过神的我发现自己重又跪在地上,老人从僵住的状态中恢复回来,拍着我的肩,告诉我可以从地上起来了。
                        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我张皇失措地环顾着四周,又把那棵樱花树从下到上仔仔细细观察了个遍,确信整个后院只有我和老人。
                        没见到那个自称是我母亲的少女,也没见到像烟雾般消失掉的芸姐。
                        “那个……爷爷,我想问下,这地方是不是闹鬼……”
                        我咽了咽口水,感到一股渗人寒意刺透脊椎。
                        老人似乎没有理解我这句话的意义,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望着我。
                        “这棵树……有好多年了吧爷爷……”
                        我决定旁敲侧击地询问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是啊,应该要有上千年了……”
                        ——我跟你说,要说年龄,我可上千岁了!
                        “……那个,那……上千年的树,有没有可能会成精啊……”
                        变成一脸孩子气的少女的模样来胡乱认儿子。
                        老人面色凝重的望着我,就在我以为他可能要来摸着我的额头来上一句“这孩子怎么突然傻了”的时候,老人脸上的凝重突然消解掉了。
                        “果然啊……”
                        “哈?”
                        “你见到她了,对吗?”
                        我一脸懵逼地朝老人眨了眨眼睛,然后下意识追问了句,“见到谁了?”
                        “你的母亲。”
                        老人这么说着,默默地转过脸去,双手轻抚樱花树的树干。我仔细观察着老人那似笑非笑的侧脸,总觉得他的眼里有着一丝亮晶晶的东西。
                        “她很漂亮吧……”
                        老人这么呢喃着。
                        “真希望能再见她一面啊……再见一面就好。”
                        瘦小干枯的双手摩挲树皮表面,沙沙作响,一种沙砾摩擦时发出的粗糙响声。
                        我抬头,樱色正好,飘零的花瓣吹落在我的额头,婆娑的花影间好像依稀能看见那位自称是我母亲的少女,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樱消尚复开,人去再无回。天道沧桑意,究其自可哀。
                        不知什么原因,那一刻,我恍又听到了那空灵寂寞的歌声。


                        IP属地:江苏19楼2017-04-02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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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我从来都不是个认床的人,但是在来到这间狐仙庙的第一个夜晚,躺在那张硌人的木板床上,我失眠了。
                          养父在将我送来后便带着芸姐下山回家了,走之前只是告诉我要好好听老人的话,对于我那个“什么时候来接我”的问题,养父只是支支吾吾地回应了一句“还没确定时间”。对此,我再度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
                          但这并不是我失眠的原因,我之所以会如此辗转反侧,只因为那个突然出现的自称是我母亲的少女。
                          虽然一直以来,关于自己那奇特的“不死体质”,我就总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也多少察觉到了自己和别人的不同之处。但是,今天白天所经历的一切,还是让我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再一次被刷新和颠覆了。
                          身为共产主义的接班人,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对于自己的“不死体质”,我始终坚持肯定是出于“时空错乱”这类可以用科学加以解释的原因。
                          “肯定是有科学解释的!”
                          我这么自言自语着,像个弹簧一样从床上蹦达起来,跳下床去。在那个狭小的房间内来回踱步,思来想去了好一会儿,我最终下定决心,推门,穿过长廊,向后院走去。
                          整个后院看不到一丁点儿光亮,走廊里些许微弱的灯光,透过半开的院门流淌而来,那株巨大的樱花树,正以一种模糊而混沌的轮廓映衬在我的视野中。
                          眼睛渐渐适应了夜色,樱花树的轮廓也开始清晰起来。晚风阵阵,带着丝丝凉意,也就在这时候我发现整个后院莫名变得明亮起来,是一种昏沉而梦幻的光彩,将后院的一切照映其中。在风中摇摆着的樱花树抖落数量惊人的花瓣,笨拙的土地也被其所遮蔽,失去了最初的色彩。
                          一切,梦幻而唯美,超脱现实的质感。
                          我听到了一阵细碎的低语声,这才发现在樱花树下,正坐着两位女子。其中身穿以黑红为主色调服装的显然就是樱宁,而在她的对面,同时跪坐着一个年纪相仿,衣着却显得有些过分华丽的女孩。那个女孩似乎是注意到了我,她斜睨过眼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有生人?”
                          女孩皱起眉头,脸上也露出了愠怒和警惕的神情。
                          “没事的,蝶子。”
                          坐在女孩对面的樱宁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这是我儿子呀!”
                          “儿子!?”
                          “拜托你别到处乱讲了行不行啊!”
                          我忍不住嚷嚷了出来,看到那女孩脸上的神情从警惕转为惊讶,我却分明有一种被侮辱了的感觉。
                          “是干儿子哟!你看你看!十年前认的了!”
                          樱宁她却完全没有在意我的抗议,而是用一种孩子一般的炫耀语气,向那个女孩展示着自己手腕上的那根红线。然后樱宁拍了拍身边的那块土地,“来,坐着吧。”她对我这么说道。
                          “椅子都没有怎么坐……”
                          我这么回应道,却发现那两个女孩正用一种看待智障的目光审视着我。
                          “连最基本的跪坐都不会,樱宁小姐,说真的,你这儿子挺废物的。”
                          “嗯,的确如此,我感到很惭愧,这是身为母亲的我没有教养好他。”
                          “……”
                          很显然,这个时候于我而言闭嘴是个不错的选择。我没有在过多的言语,就在樱宁的边上学着她的样子跪坐了下来,脚部的肌肉被这极不自然地状态拉扯得生疼,我不禁埋怨她们为什么放着椅子不坐非要跪坐在这儿,且不说地上那么脏,关键是真心不舒服。
                          “大致就是这个情况,樱宁小姐。”那个叫“蝶子”的少女朝着我边上的樱宁很是恭敬地低下头去,鬓发垂落,露出精致小巧的耳廓,“希望您可以出手帮助我和我的族人。”
                          “虽然你我是好朋友,但是说真的,这个我也挺为难的。”
                          樱宁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扯了扯自己的袖子,脸上也配合着露出为难的表情。
                          至于坐在她们边上,听着没头没尾对话的我,也很合时宜的露出一副“你们究竟在说什么”的困惑表情。然而两边好像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困惑,完全没有给我解释一下她们在说些什么的意思,继续自顾自地交流着。
                          足足听了由十分钟,我才听出了一个所以然来,大致的意思就是:这个叫碟子的女孩和她的族人,世代都生活在这座上的北面,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但是就在前段时间,突然来了一群坏人,开始抓捕蝶子她们。蝶子于是来请求樱宁出手相助。
                          不过……话说回来,遇到这种事情的第一反应难道不应该是报警吗?
                          “我毕竟不是此岸之人,说实话,实在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樱宁的声音放的很低,她垂下视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视线正落在我身上。
                          “不过!”
                          她在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突然提高了许多,一下子有踢中我胸口的感觉。我紧张地抓住胸口的衣服,看着正笑眯眯对着我的樱宁,总觉得有点儿不祥的预感。
                          “说起来,我儿子可以帮你去哎!”
                          “喂!莫名其妙的关我什么事啊!”
                          樱宁依旧是完全无视了我的抗议,用手指在空气中画着圈,一副完全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的样子。
                          “我儿子是此岸的人类,让他去和那些人交流沟通,放过你们不就可以了?”
                          “既然如此,就只能麻烦公子了!”
                          那位名叫蝶子的女孩急匆匆地向我屈身行礼,她显然也完全没有在意我刚才提出的抗议。
                          “不是,这不是麻烦不麻烦的说法……”
                          一群光天化日之下能随意抓捕的人,要么就是穷凶极恶的人贩子;要么就是在抓逃犯的歹徒。根据蝶子的论述,再考虑到眼前这个较弱的少女是人贩子的可能性极小,那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是一群穷凶极恶的人贩子,抓蝶子什么的就是要把她们买到西部山区去做老婆。
                          果然,还是报警吧……
                          “儿子,你要拿出勇气来。”
                          就在我下意识掏出手机的时候,樱宁突然用力地拍了下我的肩膀,手机从掌心间滑落摔到了地上。
                          “首先,请不要再那么称呼我了,其次,这不是勇气不勇气的问题。”
                          ——这完全就是作死好吧!
                          我将强忍着最后一句吐槽,举起手机准备报警,虽然已经很晚了,但警方应该是二十四小时执勤的才是。
                          也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再次脱离了我的掌心,但这次并没有向地面滑落,而是被樱宁从上面抽走了。
                          “亲爱的宝贝儿子,我要很严肃地跟你谈一件事情。你有没有发现这些年,虽然你总是会经历各种各样的事故,却也总是死不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我一怔,迟疑了好一会儿后,我选择了摇头。
                          “原因就在于:母亲我一直在庇护着你。”
                          “……”
                          对于这种解释我宁愿相信“时空错乱”的说烦。
                          “对于一个庇护了你十年,日夜为你的安危所担忧的伟大而慈祥的母亲,她的请求,你热心拒绝吗?而且,你忍心站在你面前这位弱不经风,善解人意,美丽大方的少女被那群无耻之徒就这样残忍抓走吗!”
                          樱宁这么说着,将手机重又塞回到我手里,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我,颇像一只在等主人喂猫食的小猫咪。
                          讲真的,我真心觉得她这是无耻的道德绑架。
                          而结果是,我就被她给这样无耻的“绑架”了。
                          “天亮后,我去看下吧……”
                          我收回手机,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背后是那个女孩的感谢声,还有樱宁夸奖我的声音。虽然只走出了几步,那些声音却开始变得越来越远,最终,周围只剩下了风声。当我走出院门,转身望向后院的时候却发现,后院重新陷入无光的暗淡中,轮廓模糊的樱花树在夜风中默默摇动着。
                          除了飘零的花瓣,树下再无任何人的身影了。


                          IP属地:江苏20楼2017-04-02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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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在硌人的木板床上折腾了好久,伴随着几声鸡鸣,我知道天快亮了。
                            夜色开始像潮水一般迅速地褪去,不留任何痕迹。我继续躺在床上,因为昨天已经问过王大爷这段时间我在庙里需要做些什么,结果王大爷却告诉我说:什么都不用干,到处逛逛散散心就可以了。
                            我一下子觉得,养父把我扔在这里,是不是因为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准备让我在这边等死的……如果真是这样,难道不该给我抢救一下吗?
                            把被子蒙住昏沉沉的脑袋,感觉一切都跟一场梦一样,按理说这个时候的我应该在学校里专心打架的同时顺便学习文化知识。
                            结果却来到了这么个地方。
                            反正起来了也没事干,干脆再躺一会儿算了。
                            出于这样的考虑,我继续躺在床上,完全没有起床的打算,应该是因为晚上没睡好的缘故,睡意再次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窜了出来,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也就在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突然两片冰凉的触感紧贴到了我的脸颊上,把我吓了一跳的同时,那阵凉意也在瞬间刺激着我,彻底驱散了我的困倦。
                            睁开眼睛的我发现了站在我床边,满脸笑容的把手贴在我脸上的樱宁。
                            本希望昨天那杂乱的经历中,至少关于她的记忆是幻觉的祈求失败了。
                            “起床啦宝贝儿子!今天你还有任务千万不要忘了。”
                            我已经懒得去纠正樱宁那个让我简直崩溃的称谓了,翻了个身,寄希望通过装睡的手段来让她放过我,但很显然,我还是太天真了。
                            下一秒,我只感到自己的脚踝被像蛇一样的东西给紧紧缠绕住了,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来,一股巨大的外力就拖拽着我的脚踝,把我从床上一把拉起,整个人都被倒挂在了房梁上。
                            “醒了没!”
                            “醒了!真醒了!快放我下来!”
                            樱宁看着我撇了撇嘴,打了个响指,脚踝处被捆绑的感觉消失了,我整个人径直砸向了地面。
                            “你那么厉害,干嘛不自己上!”
                            “不说过了嘛,那伙人是此岸的,而我不属于此岸,所以不能随便去干涉,不然肯定会遭天谴的。”
                            “我也是此岸的,你欺负我的时候怎么就不怕遭天谴了?”
                            “笑话?母亲教训儿子,这是天地正道,人伦纲常,怎么可能会遭天谴。”樱宁用手戳了戳我的额头,“赶紧洗漱下,我们要赶紧出发啦宝贝儿子!”
                            “……”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这句话……


                            IP属地:江苏23楼2017-04-03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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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跟着樱宁一起出庙门的时候,我发现王大爷正在庙门口扫地,我很是惊讶的和他打了招呼,同时也注意到王大爷好像完全看不到站在我身边的樱宁,仿佛那就是一团空气。
                              而我还注意到了樱宁在见到王大爷时,脸上分明露出略显奇怪的神情。
                              “他这次没定住?”
                              “因为这次是我到了此岸,不是把你拉到了岸间。只不过那孩子看不到我。”
                              “那孩子?”我揣度了好一会儿,“你不会是在说王大爷吧。”
                              樱宁没有说话,她走在我的前面,裙摆不时被灌木勾住,她只好不停用小脚踢开那些烦人的灌木。
                              “王大爷他不会也是你的干儿子吧!”
                              “当然不是啦!我就你一个干儿子,还有就剩一个干女儿了。”
                              “干女儿?”
                              樱宁突然停住了脚步,她转过身来抿着嘴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重新转过身去,踩着那噼啪作响的枯枝,继续朝着我们所要去的地块走去。
                              “你还有个干女儿啊,是谁啊?”
                              那按这个套路说,我还有个名义上的义姐妹?这让我一下子来了兴趣,小步跑到她身边,继续追问道,“她现在在哪儿啊?会不会来看你啊?能介绍我认识下不?”
                              “不能。”
                              樱宁眼睛都没眨,斩钉截铁的拒绝了我的请求。
                              “真小气!”
                              “她死了。”
                              樱宁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没能及时停住的我向前多走了好几步才回过身来望向樱宁。她两个小小的拳头紧紧握住,低着头,刘海遮住了她的表情。
                              “那个,对不起……”
                              樱宁没有回应我的道歉,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深深吸吐了几口气,低着头从我身边经过,一句话都没有跟我多说。我自知有些理亏,也不敢再有太多的言语了,赶紧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没多久就到了我们所要去的地方。
                              好几个军绿色的帐篷在半山坡的空地上围成了一个小院落,我赶紧一把抓住樱宁,把她拖进了边上的一团灌木丛中。
                              “干嘛!”
                              看来她还在生着我的气,语气中也透露着隐隐的怒气。
                              “看来阵势很大啊,估计是团伙作案。”我学着电视剧里看到的侦察兵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拨开灌木丛露出一个观察孔,“嗯,看起来至少有六七个人吧!搞不好还有枪,像这种人贩子大多都很丧心病狂的……嗯,果然还是报警吧……人呢!”就在我准备掏出手机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应该呆在我边上的樱宁已经不见了。我抓紧从那个观察孔望出去,只见她果然孤身一人地朝着人家的营地走了过去。
                              这分明就是送人头的行为啊!
                              来不及多想,我赶紧佝偻着身子从灌木丛中钻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把樱宁拽住,就在我准备拽着她离开那边的时候,却已经被一个从帐篷里钻出的中年男人给看到了。
                              “完了,我们被发现了!”
                              “没有,只是你被发现了。”
                              樱宁转过脸来看着我,超我做了一个“V”的手势,然后说了句在我看来无比欠扁的话:“他们又看不到我。”
                              “……”
                              我瞬间有一种被套路了的感觉。


                              IP属地:江苏25楼2017-04-03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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