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鲁修努力压抑着自己怒火,但是他的神情仿佛要吃人一样,眼神像一头挣脱囚笼的猛兽,锐利凶狠。
“我跟你说过几次别小看我了!你这笨蛋!多活了这么多年增长的只有笨蛋指数的笨蛋!干脆改名叫B.B.好了你个双份的笨蛋!”
C.C.眨眨眼,“我说,不要以为……”
“你闭嘴!让我把话说完你再说!”
鲁鲁修猛地上前一步,双拳紧握。
“你凭什么决定我该待在哪里?!真是的,你到底是有多笨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一点长进!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开我很好玩吗?!就算我在你身边会众叛亲离又怎么样?!反正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这个业务我熟悉得很,倒是……”
“你在说话之前给我好好想清楚!”C.C.难得拔高了声音,见鲁鲁修闭了嘴才又恢复平时的音量,只是讥诮更甚以往。
“我是没资格决定你的位置,我只是拒绝你站在我身边而已。”
“我拒绝你的拒绝!”
“你的拒绝无效!”
所以这是什么发展?黑色骑士团和朱雀都感觉了一股淡淡的尴尬气息在蔓延。
“有没有效你说了不算,”鲁鲁修几乎是气急败坏了,能在这么怒气冲天的时候还透着一股高贵劲儿也算是他的天赋了,“你这女人能不能偶尔不要这么给我惹麻烦?你真地觉得让自己成为我的借口一定要用做敌人的方式吗?不这样难道我会活不下去吗?我不恨你不行是吧?真是太可笑了,我居然还必须要恨你不然就找不到目标……你拿我当傻子耍吗?!”
C.C.抱着芝士君的手不知不觉间松开了,双手垂下,左手抓着芝士君,右手攥成了一个拳头。
“既然你都知道的话按照我的剧本走不就好了,这是最有利的不是吗?你那个无聊的自尊心能不能休息一会儿不要总是冒出来刷存在感?”
鲁鲁修觉得自己要被气笑了,而事实是他的脸色黑得连原本离他很近的卡莲都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气势。
“都是因为在你面前我的自尊心不见了所以我才会忍你忍到现在你个笨蛋!”鲁鲁修咬牙切齿道,“你凭什么说我不是鲁鲁修?不就是因为我重视你超过了别人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个笨蛋!用你的脑细胞好好想一想啊!”
C.C.算是真真正正地被惹毛了。
“所以我才会离开你。再这样下去的话你和毛有什么区别?总有一天你的世界会只剩下我,这样的人生难道是你所希望的吗?鲁鲁修,清醒过来,不要意气用事。”
鲁鲁修冷笑一声,“我怎么清醒?我可是被魔女蛊惑的可怜少年啊,这一点你最有发言权了不是吗?现在黑色骑士团还有朱雀都希望你能让我清醒过来,很好,此时此刻我倒要问问你,你打算怎么叫我清醒过来?!”
这是在抬杠吧……
C.C.的表情变得无奈,又有些恼怒。
朱雀看着时机插嘴道:“是的,C.C.小姐,请你让鲁鲁修清醒过来吧,这是我的请求,如果你答应的话,我保证会放你离开,让我们在战场上实实在在的较量吧。”
“噗——”
“咳咳——”
朱雀坚定的眼神变得茫然,不明白鲁鲁修和C.C.为什么突然笑出来,好吧虽然鲁鲁修以手握拳放在唇边用咳嗽声掩饰了但不代表他没发现……
为了避免再次被人打断节外生枝,鲁鲁修没有耽搁时间,一鼓作气把忍了很久的话都说了……吼了出来。
“是,我的确有可能会变成毛那种状态,但是你别忘了,我不是毛!在你心里我和毛不一样!你这家伙成天就会分析别人怎么不有空分析分析自己?!”鲁鲁修的语速放慢,音量也降了下来,只是字与字之间的张力更强了,他的愤怒渐渐平息,“毛的确很悲惨,但造成他悲惨的主要原因是你,要不是你抛弃了他,他根本不可能那么……”
“现在是在翻旧账吗?就算是我的原因又怎么样?难道说你现在才认识我?我本来就是谎言与背叛的魔女……”
“我说了我说完你再说!”鲁鲁修挥了挥手,“所以我说你是个笨蛋了,你这家伙……就算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沦落到毛那个境地又怎么样?难道你会离开我吗?你等了我上千年,C.C.,你就承认吧,我是不一样的,你选择了我。”鲁鲁修一步一步走近,“在你无尽的岁月里,无数的人来了又走,但是你选择了我,只选择了我。”
鲁鲁修停在离C.C.一步之遥的地方。
朱雀将枪放上鲁鲁修的额角。
“鲁鲁修,你真地是被蛊惑了,现在的我已经无比确信这一点。我想就算我告诉你C.C.骗了你,她选择的人并不是你而是另一个早已死去的少年,你也不会相信吧。”
朱雀发现鲁鲁修竟然得意地笑了。
“我当然相信,朱雀。”鲁鲁修微微偏了偏头说完这句话,朱雀能感觉到鲁鲁修的确是真心实意,这让他更加迷茫了。
鲁鲁修站直了身体,像是在对朱雀说,又像是在对C.C.说,而C.C.早在朱雀开口的时候就已经垂下了眼睫,“这个象征着谎言与背叛的魔女,她习惯于欺骗,而且不背叛一次就浑身不舒服。她骗自己那个少年已经死了,固执地不敢承认;她背叛了自己的内心,美其名曰为那个少年好……说什么可怕的魔女可怕的怪物,你们紧张害怕得不行的这家伙就是世界第一的胆小鬼。喂,说你呢,看着我!”
C.C.微微一震,一种不知名的力量迫使她听从鲁鲁修的话,乖顺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恐惧。
看到C.C.的眼神,鲁鲁修最后一点苟延残喘的怒火也消失无踪。
轻轻咋舌,“真是拿你没办法……”
鲁鲁修伸出手,语调自觉地不自觉地放柔,“不要再害怕了,我不是说过了吗,无论是你的愿望还是我的愿望我都会实现的。你的一切都由我来负责,你看,我就在你眼前,我触手可及。C.C.,缔结这个契约吧,由我向你提出的契约。”
C.C.面无表情,只是颤抖的声线泄露了她的不平静。
“那么其他人怎么办?”
好吧,又得给这家伙递台阶了……鲁鲁修表示自己已经习惯这种模式了。
“没关系的,我们可以一起寻找解决办法不是吗?如果上千年的距离都能跨越的话,短短两年的距离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谁也无法确定这是不是真正的……”C.C.没有吐出那个字眼,但是两人心照不宣。
鲁鲁修忍住叹息的冲动。
“这么重要的时刻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任性?你和我都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短暂的寂静。
C.C.蓦地绽放出一个微笑。
“说的也是……好啊,缔结吧,这个契约。”
C.C.伸出手,极慢极慢,然而再慢,鲁鲁修还是握住了她的手,用力地抓在手心,不容她迟疑,不容她颤抖。
奇异的是这一过程中无论是朱雀还是黑色骑士团的人都没有任何动作,估计他们也被这两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弄懵了吧。
终于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之后就要处理剩下的问题了。
鲁鲁修将C.C.拉到身后,看着朱雀和藤堂,口中抱怨道:“到头来还是要我解决你造成的烂摊子。”
C.C.轻哼一声,轻佻的语气一如往日,“这是你与魔女缔结契约的代价,魔王大人。”
“闭嘴,魔女。”
直到现在,朱雀还是不打算直接对上鲁鲁修。从头到尾鲁鲁修都是无辜的,是被魔女蛊惑了,这不是鲁鲁修的错。
但是看情况,让鲁鲁修置身事外已经成了不可能。
朱雀看向C.C.,试图做最后一次徒劳地挣扎。
“你明明知道鲁鲁修被你控制了,为什么硬要抓着他不放手。”
平心而论,现在是鲁鲁修抓着C.C.不放手……一边沦为吃瓜群众的卡莲默默腹诽。
“朱雀,”说话的是鲁鲁修,“这就是我的选择,我知道你还指望着C.C.能让我清醒过来,不过决定权在我不在她,所以放弃吧,至少不要因为我的缘故针对她,不然就太奇怪了。不过你以后应该也没机会针对她了,因为她刚刚下了决定离开皇帝一边。”
“诶?是这个节奏吗?”C.C.诧异地问。
“就是这个节奏。”鲁鲁修头也不回地说,“以后不要随随便便下决定,你的脑容量比芝士君的脑容量还少。”
“话不能这么说吧,”C.C.不满地反驳,“我只是错估了一个变量而已,否则我的计划很完美好吗。”
鲁鲁修嘴角上翘,“所以这种事就该交给男人来做,你只要负责吃披萨就好……”
“你们给我正经点儿啊!”朱雀忍不住暴走了。
鲁鲁修“啊”了一声,平静地说:“抱歉啊朱雀,因为现在是特殊情况……总而言之就是,我和C.C.还有很多话要说,所以,”鲁鲁修的左眼中显现出血红的飞鸟,“鲁鲁修·V·不列颠在此下令,你们,全都放弃对付我和C.C.!”
“Yes,your highn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