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有两处不同的人马隐去了身形。
朱雀和卡莲同时放下手机,掩盖掉真实,戴上不同的假面迎接天真无邪的学生。
幽暗的地牢里,V.V.满身伤痕,艰难地抬起头,透过被血液浸湿的发梢去看自己的弟弟。
沙鲁鲁居高临下,缓缓地开口,运用奇异的语调扔出一丝意味深长。
“哥哥,C.C.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V.V.听到这个问题,却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稚气的笑声在阴森的地牢中回荡,仿佛夜枭在哀嚎。
“我的弟弟啊……沙鲁鲁……”V.V.眼中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嘲讽,双唇微抿,转而唇角上挑,轻轻地哼笑出声。
这个世界荒唐透了!
“因为她和你犯了一样的错误,我的弟弟啊……”
……
——“她和你一样,你们都陷入了爱河。”
——你已经为此付出了你的代价,而她也将付出同样的代价,甚至更惨烈,因为她是魔女,比帝王还不容饶恕。
V.V.感觉到很疲惫,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伤势在快速愈合,很快就要下一轮的酷刑了。在那之前,他要好好休息一会儿才行。
总督府里,科内莉亚向修奈泽尔亮出长剑,尤菲难过地看着这一幕,无法理解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而对外界的一切都一无所知也毫不关心的两人正坐在樱花树下的长椅上吃披萨。
准确地说,鲁鲁修看C.C.吃披萨,而他则在碎碎念。
C.C.从来没发现鲁鲁修居然这么有倾诉欲,吓得她都没食欲了。
“……我看到那个老男人送来的书吃了一惊,那个老男人到底为什么要做成一本书?难道他是个手工爱好者吗?真是变态的爱好。还有黑色骑士团也是,要不是为了对付修奈泽尔我真地没兴趣再呆下去了,他们给我的感觉就是完全不知道要什么,连原本解放日本的目标都变得模糊不清了,这样的队伍要怎么带领?更别提他们已经不相信我了……”
“你好,可以给你们照一张相吗?”一个声音打断了鲁鲁修,C.C.松了一口气,没多想就道:“不行。”
手上举着照相机的少女:“……%¥
#@#¥%¥#@”
鲁鲁修也看向少女,犹豫了一会儿。
正是这犹豫让鲁鲁修宛如当头棒喝,突然清醒。
他今天怎么了?
不对,他这段时间都怎么了?!
理智回笼的鲁鲁修简直不敢承认在机场仿佛诱拐小孩子的那个人是他……
这下惨了……本来打算嘲笑这家伙的,现在看来该被嘲笑的是自己才对?到底吃错了什么药才会说出一起去看烟花这种话啊?!
嗯……也不对,这家伙也不太对劲的样子,根据经验在他开口的时候就应该被笑惨了才对……
鲁鲁修挑挑眉,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椅背。
在鲁鲁修思考的时候C.C.已经把可怜的少女给赶走了,再看向鲁鲁修时,C.C.发现鲁鲁修又恢复正常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C.C.又有些莫名的怅然若失。
其实……吃错药的鲁鲁修也挺可爱的?
“咳咳……总之,赶紧吃完,吃完了就回学校。”
C.C.眨了眨眼睛,被鲁鲁修秒变的态度给震惊了。
“我说,你变得也太快了吧?我还蛮享受有一个声音无时无刻不折磨着我的耳朵呢。”C.C.勾起嘴角,斜睨鲁鲁修一眼,成功让对方脸颊微红。
绝对是恼羞成怒。
鲁鲁修不易察觉地深吸一口气,把刚才认为C.C.也不对劲的念头扔到脚下踩了又踩,努力让眼神充满不屑,冷哼一声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魔女的行为让人无法理解,也不管给我造成了多大的麻烦,自顾自的来了又走,什么都是你说的,害得我不得不处理你留下的烂摊子。要不是这样的话我怎么会有这么多事想抱怨?这实在太失态了。”
说到最后鲁鲁修都相信了呢。
C.C.还维持着笑容,只是眼底浮上一层坚冰。
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C.C.咽下最后一口披萨,漫不经心道:“你和我抱怨有什么用?我说了啊,我不关心。”
鲁鲁修一噎,竟无言以对……不过噎啊噎的就习惯了,鲁鲁修没有打算抬杠,而是顺着毛摸,“是是是,你不关心,就算我死了也和你没关系,我都知道。”鲁鲁修望着纷纷落下的粉白交错的花瓣,竭力让自己的语调更加平淡,最好听起来就是闲谈下的随口一说,不包含任何实际意义,“但是没办法啊,除了你之外我找不到别人可以抱怨不是吗?”
对啊,你说的没错。
唯一的问题是,这就是为什么我要离开你的理由,鲁鲁修。
C.C.极慢极慢地垂下眼眸。
如果即使我抛弃了你你还是只选择我的话,我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
没错,你说的这些事都不可能对除了我之外的人说,但是别忘了,在这之前,上一次,你并没有因为这一点而对我产生依赖,事实上,上一次你根本没有脆弱到必须要发泄自己的情绪的地步。
因为你有目标。
你说得对,黑色骑士团现在的目标已经模糊了,但那是谁造成的?
好好用你的脑子想一想!
如果不是你告诉了他们你的身份,如果不是你告诉了他们我的身份,如果皇帝的计划没有被你广而告之,那么他们的目标会模糊吗?
不,看清你的内心,鲁鲁修,不要欺骗自己,也不要企图蒙混过关……你仍然没有把他们当作同伴,你仍然没有把任何这个世界的人当作同伴。
你还是孤身一人。
我离开了你,为的是让你将注意力放到其他人身上,为的是让你和他人联手共御外敌,不是让你更加渴望我。
你越觉得我重要,你就越远离这个世界。
这和消极避世的毛有什么区别?
这和自欺欺人的波本有什么区别?
这样想着,C.C.又望向鲁鲁修。
两人隔得极近,她甚至能闻到熟悉的沐浴液的香味,那还是她指着杂志上的样品图说看起来还不错所以鲁鲁修买回来用的。
明明这么近。
阴云掩盖了阳光,古木的葱茏变得有些萎靡,树叶呈墨绿色,好似森蚺的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