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光是极热烈的,眉妩里的乌木大架上搁着盆晶灿灿的冰,寒气驱着燥意,融水滴响,堪堪敲破了一室闷热的静。
慵懒搭手,往衣架上牵了件葛纱的水红小衫,松垮垮披上,闲闲地颗颗紧上了杏色的扣子。正自垂首拉着压掖在领子里的头发,屋外园子里的蝉鸣声却陡然一停。
哦——唇角弯出无邪又恣意的弧,听这不轻不重的跫音,该当是我那位极成器的兄长了——他们可都是副端庄的模样,偏生我幼时见的最多的,就是正人君子作了斯文败类时,放浪形骸的风流态度,那可不逊常人半分,甚而犹有过之呢。
拨拢长发归在一侧,赤足踏在地上,衬得脚趾上凤仙染就的丹蔻愈艳。打青釉花瓣儿的果盘里取了个饱满的水蜜桃,凑到唇边轻咬一口,玩心乍起,向人来处一抛。
“兄长,今年夏天的水蜜桃甜得很。您不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