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穆荣格
【我记着一句话,那大抵是隋唐演义中,炀帝说与萧后的——女人之于孤,生我者不可,我生者不可,余者无不可】
【我这双七的妹子,生的腰肢细软,粉面桃红。她走起路来,牵带着一路香风,直往我鼻尖下钻去。正是这样一个夏,她不着罗袜而微凉的莲足,恰踩在我一对皂靴面上,一臂揽着她的纤腰,用一根指,轻刮着她柔立的鼻庭】
你尝过的,自然是甜。
【午后的一树知了,又叫嚣起来,鸣声在日光里渐起渐灭,聒噪的令人脑仁生疼。我将皂靴上立着的人儿,打横里一抱,挪向她的软榻】
这地砖上凉,以后可别赤着脚乱跑了,伏夏里头落的病——不易好。
章穆婴宁
【腾空教人一把抱起,恰如远山日出的光景,眉宇间那抹云遮雾绕的慵懒散了,代以乖顺明丽的娇俏,就这般安安静静地偎在人怀里,嗅着他从院墙外头带回地气息,市井繁华,红尘喧闹。】
【拿额角散着的鬓发蹭着他胸膛,惬意眯眼融了满面笑意。】“兄长关爱,婴宁记得了。”
【重回了软榻上坐下,尤自不肯松开勾住人脖颈的藕臂。】“我听说你们搏功名的男人,文的胸口补飞禽,武的补走兽。”
【纤指一点,自他下巴上的暗青胡茬往下,绕着喉结画了个圈儿,俏笑着仰起头,捉他眼眸里的意味,继而一路向下,柔荑轻抚在人胸口,那灼人炽烈的心跳呀。】“——所以又叫,衣冠禽兽。兄长是哪一种?”
章穆荣格
【脖颈就叫人勾着,平坐在侧,温香扑了满怀。她柔荑搁在滚热的心口,一只粗粝的大掌随即覆上,握住那双冰肌玉骨,传递着,专属于男人的热力】
你哥哥文武双全,自然——禽兽皆占了。
【剑眉微挑,一双星目熠熠,胭脂和着果香叫人迷醉而恍惚,渐生起了一些不大的邪念。扬手没入一侧的冰盘里,蘸取一指冰水,悄无声息的探进了身侧温软的脖颈,冰与热的交融,指腹划在她细腻的肌理,触如一道水缎】
【大掌旋即抚住她面颊,须苒更贴紧了她的耳际,呵出一口热气】怎么样——
章穆婴宁
【指尖甫触粉颈,冰凉一点,本能向人怀中微一瑟缩,又宛如三伏天里绽放的雪莲花,惊得心头波澜重重荡漾,似是教他勾去了神,三魂七魄皆随了水迹游走。嗓间不禁逸出半声娇吟,素手在他掌心一翻,十指交扣,堪堪咽住后半声尾调媚然。】“可真是——”
【薰风撩得纱幔翻卷,闺阁翠幄红绡,尽成胭脂香味。足趾攀住胫骨,寸寸往上。下颌抵上他肩窝,兰息不稳,漫洒在男子颈项。】“冤家啊。”
【指尖勾挑,玄色盘扣乍开,素手钻过衣领,指甲在人后背上微微的划,两火下一株木,分明榮字,妙目却瞧着铜镜里二人相偎的影。】“你瞧,如今我还是你的。再过些日子,我若归了别家——”
【他后背的指尖微滞,续而接着画完了寜字。】“可要怎么办呢?”
章穆荣格
【掌心被柔荑堪堪扣住,一滴酥麻的汗珠顺着命线滚入袖口,耳际尽斥满香艳的体热与芳息,锋润的指尖便在宽厚的脊背上作出一篇,约摸是我与她的名字】
【而后,便只使出些微的劲儿就将人推倒在床笫,臂肘支在衾绸上,掌心撑着颌颈侧过身与她瞧】那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略敞的领口露出魁拔的锁骨,修长的脖颈正支在一帐春宵下,一指挑起前人儿的下颌,剑眉长迤,星目微阖,呵出的皆是傲气】
你可记着,他日归了谁家——你都是我的。
章穆婴宁
【一刹颠倒了景致,眸底唯有招招然的绯色纱帐,徒劳掩饰这一室的暧昧旖旎。葛衫教他玩弄得半皱将开,娇躯陷在柔软被衾里,尽数作了水眸里欲说还羞的欲。】
【再聆人后话,眼角眉梢都描上了忍俊不禁的餍足。从小见识梨园里头的风月无边,他们男人总是吃不饱的秉性,非要床笫学妖精打架,方可一时填上色中饕餮的肠胃,宣誓着占有抑或霸权。真巧,我也是。女为悦己者容,我这双桃花眼里瞧来,天底下没几个男人,是美色的好皮囊伺候不来的。】
【笑声若珠玉不绝,我轻佻一别芳颊,脱出他一指挟制,五指攀在人精壮的背上。】“看来我的兄长,是最凶猛的禽,最霸道的兽了。”
【檀口吮上他空悬的指尖,丁香温润一卷,旋即又分。不待他动作,一双玉臂如同攀缘乔木的菟丝子,带起二人身躯贴合无间。眼底掠一抹黠笑,贝齿轻啃喉结。】“就不怕我跟着天皇老子跑了,看你上哪儿追?嗯?”
章穆荣格
【大暑日下,章穆眉妩,已被她装点是彩绡满楼,乾坤一展清眺,万物如若相借。只这顶纱帐中,铺天盖地的粉紫遮目,及一壁浓稠热炽的芳息,正摄去另一人的心魄】
【四角置的冰盘早已化作齑池,顺着石板的罅隙四处流散,一汩清浅悄无声息地顺向床下。正瞧它出神,亵衣被悠然挑起,探入一股清冷的信香,黏腻的纠缠在灼热的背部。她的娇音经过胸腔,在喉间微微滚动,最后被轻轻吐在这一方幔帐,日色将黯,隐处的红唇一张一合,似能见洁白的贝齿与粉嫩的小舌在招惹与挑拨】
【半开的襟衫透出脖颈的弧度,我凑去挑逗的一指却被生生卷在一壁柔腔,旋即一抹兰影儿覆上,隔去外间大半声色,便连虫鸟啁啾也渐至不闻,宽厚却不至粗粝的掌抚在正枕着胸壁的一道青丝里】怎得不能追?
你哥哥——可非但不是禽兽,还是个齐天大圣。你若随着天皇老子跑了,我便去他的天宫里,大闹一番,你看如何?
章穆婴宁
【皆非有情人的卿卿我我,原来也能讲出如此动听的情话。欲如潮涨里,我忽而念起娘亲独处时的孤寂,像极了潮生月起时的广寒娇娥。】“你惯会哄人——阿玛若晓得,可不得打断你的腿。”
【春葱上带了些力道,推开他翻了个身坐起,半侧身掩起衣襟,捋了鬓发回首,不改眉眼间天成的娇倩。】“真是蜜语甜言,好不害臊。”
【忽而一室静了,夏日炎炎的光迷得人心荡荡,石板上蜿蜒着冰盘上淌下的水道,仿佛是衣内悄然滚落肌理的淋淋香汗。拿手背凉褪了面上红晕,向妆台拈了螺黛。】“孙悟空最后出家取经,还是顺着玉帝的意了。我可不稀得他,但我稀罕你。”
【将螺黛往他大手里一放,抿唇笑出了几分娇憨。】“为我描过眉,再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