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晔的丧期过后不久,桦地按迹部大少之意,和橘家村来的小杏成了亲。
小杏十月怀胎正要临盆时,都城尹文相府千金出阁,迹部大少备了好几车的贺礼,命他一同前去。
一路上,他听说尹文相府把都城最好的酒楼,芥川文太楼给整个包下了,也听说了相府家的小姐要嫁的是个军官,老家是关北的。
大少和家人坐在前头的包厢里,十来个伙计窝在行李厢打牌,聊天,他听了没多久,就知道了新郎姓真田。
到了都城后,他们在相府搁下贺礼,也一起去了酒楼。
天黑了,他看不清楼的样子,只觉得每一层每一间都亮着灯,像一座灯塔,不管从四周哪条道上走来的人,都是冲着塔去的。
相府给来客的伙计也准备了好几间,酒菜一应周全。开了堂戏,他们看不到,听得倒还清楚。
可能因为新郎是关北人,他听到堂上唱起了熟悉的小调。
我的家在关北
棕桦江上啊
那里有满山遍野大豆高粱
在那青山绿水旁
门前两棵大白杨
齐整整的篱笆院
一间小草房啊
哎嘿嘿哟
那是母亲唱得最为深情的小调,离开了老家后,他再也没听她唱过。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支小调他也会唱,在冰帝堡的不知多少个晚上,他都在心里默默地唱着家乡。
他坐在一边,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为了在冰冷的墓穴里长眠的晔,为了今宵洞房花烛后不知征战何处的真田,为了他们日夜思念的铁蹄下的关北,一片荒芜上,不知要燃到何时的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