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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3°.爵爷]【守誓者(Oath maker)】漆拉主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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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些时候,另一条消息炸翻了整个地宫,他们从阿诗丽夫人侍女的家中搜出了大量这位夫人和埃尔斯二度王爵图南的通信,言辞暧j囧昧得令人乍舌。
“说!你们夫人什么时候和图南认识的?”漆拉旁听了这些审讯。
“是公爵大人出任涉外使臣的时候。”侍女是个五十出头的老妇,自打进了地宫就没会走路,回回都是让人拖来的,“公爵大人看出图南很喜欢夫人,所以……”
他们还有什么不能卖的?!漆拉只觉得胃里翻涌难受,“会如何处置阿尔蒙?”
“他是王族。”纳述尔面无表情地陈述,“亚斯兰处决王族从来都只有一种方式——刺心。”这个方法令漆拉不寒而栗,而它背后的目的更叫人毛骨悚然:收集王族的血液和生命,用于……弥漫的甜腻血腥气味在脑海中飘荡,那恶心的生物恍如梦魇。
并且,这仅仅是其中一种养活它的方式。漆拉清楚,亚斯兰还有其他的地方在以其他的方式做出这种收集。他是少数知晓这个事实的王爵,也是保密者之一。
审讯又持续了三周,整个过程中共有六个人因为熬刑过度死去,其中就有财政大臣瓦尼斯的妻子艾米(Aime)。死亡来去匆匆,第二天又带走了一个六十岁老妇的生命,她是雷格朗的某位姑妈。所有的死者都被白银使者清理出地宫,至于带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唯一留下的,只是纸页上的一个姓名。
最终的判囧决在某个雨后的黄昏递交到了漆拉手中。长长的一页羊皮纸卷,决定了所有人最终的命运。它的开头部分是整整六十一个囧死囧刑囧名单,包括那几个家族最囧核囧心的成员以及他们的心腹仆从。但是有几个名字却让漆拉意外,因为他们的实际身份不过是记录员和抄写员。欲盖弥彰。隐士很了解祭司们的作风,他们一定是利用这次机会消除了一些可能泄囧露的秘密。
除了被处决的人员,还有一些人被判流放,剥夺财产和鞭笞。只有一个人的判决相当特别,那就是格兰尔特公爵夫人阿诗丽。原本作为王族的一员,她的结局应该和其他犯有叛国罪的家族成员一样,被带往地宫深处的古老祭坛刺心放血。但是,祭司却特批了一条,要求她手持蜡烛,绕着‘心脏’公开忏悔。
“这是怎么回事?”漆拉指着这条问那个呈送判决书的白银使者。对方往阴影里缩了缩,似乎隐士的目光让他极不舒服。
“因为有一位祭司觉得她肮脏,不配得到死亡的宽恕。”他冷漠地回答,“他没有指名必须剥光她,而让这女人保留内衣,已经是仁慈中的仁慈了。”
仁慈?漆拉浑身颤抖,自觉芒刺在喉。游街的嘲弄可比刺心的利刃锋利多了,死亡能带走所有痛苦,但是嘲讽和指责,却会千百遍地寸碟她的精神,直到溃败。残忍的慈悲。“准许对她行刑吗?”他问。
“不行,王爵大人。祭司特地交代,不允许任何人以锋利的物品伤害她的身体,只能用肮脏的污物,因为她已经用这些东西辱没了她的地位和声名。任何违反者,视同叛逆。”


IP属地:江苏230楼2017-02-20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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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31楼2017-02-20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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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232楼2017-02-20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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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你可以把这个传令下去,让他们准备。”漆拉长叹一口气。我希望遏止残酷,没想到却带来了更多。他显出一丝疲惫,一丝符合他年龄的苍老。
        与以往不,这一次非王族成员的处决地点设在王宫前广场,面临帝都最繁华的大街。四十九根处刑柱环绕着广场正中的同心圆立起,仿佛一座环形阵。这座巨大的处刑台最前面的台阶,是阿诗丽夫人忏悔游街的出发地。白银使者已经事先把这地方打扫干净,并且在地上铺了一层细沙,用来吸收血迹。
        这天晚上,漆拉没有回自己的庄园,而是像从前那样居住在王宫中,因为处决将从午夜时分开始,首先是那些拥有王室血统的囚徒,以及部分高位魂术师。所有被带出禁闭之所的囚犯在房间里就被剥光外衣,却无需携带任何枷锁,因为有大量的白银使者跟随在侧。
        “艾蒙,是你吗?艾蒙。”阿尔蒙经过的时候,阿诗丽一直堵在牢门上的小窗口向外张望,狭窄的窗条间伸出她细长的手指。
        “快走!快走!”一旁的白银使者催促。
        他们一直朝着地宫深处的古老血祭地点走去,越往下,越发阴冷,这部分建筑存在的时间远远超越了帝都格兰尔特建成的时间,粗糙的石壁已经在岁月的打磨下光滑如同镜面,而它最初的用处,也绝不是为那种生物寻觅食物。
        偌大的石厅中央是一座层层下陷的七芒星阵,每个星芒尖端,都立有一座石像,向前弯曲前倾着身体。而在它的最中间是一个漏斗形的凹槽,凹槽的边缘,一面有两根倾斜支出的石质扶手,另一面却是一段带有弧度的水晶立面。
        在漆拉的记忆中,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上次处刑,还是十多年前的一次针对先帝的暗杀事件,两名王族近亲在这里被处死。
        格兰尔特公爵阿尔蒙成了这些人中第一个牺牲者。他浅金色的头发耷拉在额头上,脸颊旁全是汗水。因为被纳述尔刺伤,他直到现在也无法独立行走。两名白银使者拖拽着他来到那个有石质扶手的侧面,让他的身体前倾,双臂抵靠上去。宽阔的皮带扣住手臂,其中一人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向后仰头,露出整个胸部。
        祭刀就插在凹槽水晶立面的后侧。另一个白银使者走过去,把它抽出来握在手中。细薄的刀刃带有弧度,如同狭长的草叶,它并非钢铁,而是同为水晶造就,从侧面几乎无法捕捉刃口。


        IP属地:江苏233楼2017-02-20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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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血腥~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34楼2017-02-21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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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谧笼罩在这片死亡之所,唯有急促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充斥了整个空间。阿尔蒙闭上眼睛,安静地迎接终局的到来。利刃带着一个向右倾斜的角度从他左侧锁骨上窝刺入,轻轻划动便割断了连缀胸骨的关节韧带。他的身体瞬间泛起金色的纹路,却始终无法令伤口的血肉生长愈合,似乎有什么东西阻止这种能力生效。
            死亡向来残酷,漆拉注意到阿尔蒙的手指关节因为疼痛而蜷曲发白,但是公爵本人却始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在为自己的骄傲保留最后的体面。隐者看见血从伤口渗出来,像坠落屋檐的雨滴般洒进面前的凹槽。
            随着刀刃向下割裂,肋骨在锋芒的斩落下连续折断。空气进入胸腔,发出尖锐的抽吸。行刑者转动刀刃,以刀背从伤口扯出心脏上方的主动脉,向外一挑。瞬间,血开始向外喷涌,一阵接着一阵,完全契合心跳的节奏。大量的血珠溅上对面的水晶立面,而后又顺着上面的纹路流淌进下方的坑槽,在里面积起一滩深凝的水洼。
            仅仅片刻,阿尔蒙亮泽的金发便失去光彩,褪成枯萎的骨白。他的身体开始作最后的挣扎,悬挂在凹槽上扭曲抽搐。
            其他的牺牲者中,开始有人崩溃哭泣。哭得最凶的,就是阿尔蒙的两个儿子。冰帝赦免了所有十岁以下的孩童,但这两个男孩却超过了赦免的年龄。他们比艾欧斯还要小,什么也不知道。隐士低下头,不想看行刑者扯出阿尔蒙心脏的过程,却无法避免听觉获得这个信息。
            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死者被拖离祭台,接着又换上另一个牺牲品。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地面对死亡,法斯缇家族的一个王族后裔就是。当白银使者开始拖拽他的时候,他大声尖叫,结果被割断声带后绑上祭台。
            凹槽里的鲜血越聚越多,被扔进去的心脏淹没在血液中,有的还在微微颤动。
            只剩下最后四个人了,包括阿尔蒙的两个儿子。大一点的那个已经不再哭泣,忙着安慰他年幼的弟弟。死亡仍旧继续。漆拉走过去,从自己的衣摆下方撕下两根布条,蒙上孩子们的眼睛。
            “相信我的引导。”他抱起那个最小的男孩,缓慢地走向命运的终点。
            “漆拉王爵打算亲自动手吗?”作为执行者的白银使者双手平举祭刀,递送面前。
            “不,我只是帮助他……”他握住男孩的双手抵靠上去,同时用膝盖抵住他的腰,“开始吧。”一枚小小的冰锥出现在他手中。
            当祭刀的锋刃咬开男孩肩窝的皮肤的时候,漆拉迅速把冰锥刺进他的后脑延髓。仅仅数秒,这具身体就彻底失去知觉。但是他的心仍在跳动,血液仍然向外喷涌,不会违背整个血祭的过程。“把他们的心脏给我,还有人在等待。”漆拉松开尸体,抱住最后一个男孩。
            阿尔蒙较为年长的儿子已经做好了准备。“我弟弟死了吗?”蒙住他眼睛的布条被泪水打湿,显出更深的黑色,“他有没有害怕?”
            “他很平静。”漆拉环住他的肩膀,指引他步向终局。有那么一瞬间,隐者似乎觉得,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曾经帮助过另一个生命,平静地走向死亡。那个人的脸,就像水面的微光,在那面沾满血迹的水晶立面上浮过。
            当最后一颗心脏被取出胸腔,白银使者打开了祭台下方的暗门。满池的鲜血打着漩涡,从漏斗状凹槽底部的孔洞迅速流进祭坛下的密道,很快便无影无踪。
            还有两场处刑。漆拉感到一丝虚脱。两个孩子的心脏已经被包好,收进一个织银的袋子里,他打算把这个东西交给那个即将被剥夺得一无所有的女人。


            IP属地:江苏235楼2017-02-21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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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刑罚设置简直了!白银祭司真有种邪教头子的赶脚!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236楼2017-02-21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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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赞!好喜欢这样的漆拉~信任的温柔~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37楼2017-02-21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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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是隐忍的温柔~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38楼2017-02-21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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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将近,晨曦的灰色是回归大地的第一丝色彩。漆拉走出地宫大门,回望那个永远燃烧幽蓝火焰的暗处,感慨万千。二度王爵纳述尔是王宫广场的处刑流程的负责人,这让漆拉感到宽慰不少。虽然这里的死亡过程不及地宫血祭那么可怕,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公开处决。更何况,还有一个比刺心放血仪式可怕得多的游街。
                    太阳逐渐爬升天际,把万道金剑射向地面。犀利的锋芒,就像处刑者手中的利刃。漆拉在宫殿二层的阳台上见到了艾欧斯,这位亚斯兰的国王也是彻夜无眠,深深的疲惫停留在眼角。“漆拉,你那里结束了吗?”
                    “结束了。”隐者低语。
                    “他们取走了血液,还有心脏……”冰帝似乎在茫然自语,“亚斯兰王族的命运,自古便是如此。”
                    这令漆拉吃了一惊。他侧过头,发现艾欧斯双眼平视下方的处刑台,脸上却没有了当初的愤怒。“漆拉,我觉得我们没有赢,我们都是输家,亚斯兰是输家。从前,我一直觉得审判是权力,但是现在我才明白,赦免才是,而且,我没有……”
                    下方广场的人声开始变得喧嚣,白银使者来来往往,做着最后的准备。漆拉看到了纳述尔那冰冷如同冬日掠影的身姿,他依旧是一席灰衣,黯淡的如同一个守墓人。原本,地宫里剩下的人要按照不同身份分别处刑,但是,这位法官觉得太过麻烦,于是报呈白银祭司统统改成了一种。
                    以古老的立约方式处决,还真头一遭。漆拉看着下方陆续走出地宫的囚徒,有些人低头不语,有些人惊恐慌乱,还有些人歇斯底里地叨念着“我是无辜的”,只是没有人理睬他。他们当中只有大约十九个人是魂术师,其他的都是非魂术界的普通人。他选择了一种对普通人来说相当快的死法,又不违背魂术界律法规定,也就不会有人指责他对叛国者仁慈了。
                    他们一个接着一个被栓上处刑柱,挑开胸前的衣服,只露出正中胸骨部分。‘背叛者需用心脏血祭。’这条古老而严苛的法律究竟源于何时,漆拉也说不清。但他明白,这座以‘心脏’为名的庞大宫殿绝不仅仅只是名字如此。
                    执行鞭笞的也被带了上来,聚在处刑台的正中。漆拉看见了阿诗丽,那个红发的女人,眼神狂乱,表情惊恐。她应该知道家族中其他人的结局了,在他们被带往血祭地点的时候,那短暂的一面,但是……他的手指触到挂在腰间的袋子,心脏柔软的触感还是蛰了他一下。她会接受我把这个带给她吗?我唯一能保留的东西。
                    随着太阳升高,这座城市的普通居民开始朝着这里聚拢过来。虽然从前也有过不少次公开处决的事件,但是由魂术界出面,白银祭司亲自下令的,近一个世纪以来,这是第一次。人群中回响着低语声,如同急雨扫过森林。


                    IP属地:江苏239楼2017-02-22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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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哦~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40楼2017-02-22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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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述尔在台上走来走去,漆拉可以感觉到他的焦虑,目光相交之下,两个人漠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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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打算饶过所有人,因为有些人不配。”纳述尔的灰眼睛在瓦尼斯那几个身上扫过,“你觉得呢?”
                        “我的看法相同。”漆拉回应,“不过这需要行刑者的技巧。”
                        “所以我才叫你。”二度王爵的眼睛低垂下去,“他们做不到的,插偏一点,效果完全不同。”
                        白银使者开始宣读判决书,更多人围拢过来。很快,处刑台四周拥挤的人群就不得不依靠士兵来维持秩序了。
                        每个死囚的面前都摆放了一只木盆,用来盛接血液。当被鞭笞者一字排开接受十下鞭挞的时候,漆拉从一旁的白银使者手中接过了尖端削成箭状的芦苇管,纤细而坚硬,可以毫无阻碍地穿透肋骨缝隙,刺进心脏。这原本是很久以前一种失传的立契方式,这次却被用来处决人犯。
                        他拿着这东西走近最右边的第一个人,一个普通的书记官,隶属于格兰尔特公爵阿尔蒙。这个亚麻色头发的年轻人和被带往地下血祭地点的那个人是叔侄关系。此刻,他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漆拉。“求求你,我什么都不知道……”
                        “闭上眼睛。”漆拉说道。对方默默地扭出一个悲伤的笑脸,依命照做。
                        芦苇的尖锋毫无阻碍地穿透皮肤和肌肉,笔直地刺进心脏,直至扎穿。剧烈的痉挛包围了这具躯体,带来最后的颤抖。当死亡彻底降临后,漆拉把芦苇管稍稍向外抽了一点,让残余的血流出来,滴进面前的容器。
                        接着,他走近第二个人,重复动作。
                        慈悲与残酷,全在指间操控。但是漆拉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希望掌握另一个人的生与死,当然对于某些人是例外。
                        这边行刑继续,另一边游街已然开始。阿诗丽,格兰尔特公爵夫人,宫廷中除却王后以外的第一夫人,王储妃,曾经站在这个国家巅峰的女人,被无数男性j囧钦慕者崇拜的女人,如今跌落尘土,像个卑微的女奴,赤脚光头,只穿一件内衣,在众人的嘲讽和讥笑声中,手持蜡烛,完成她的赎罪仪式。
                        她曾经华美如同王冠的红发耷拉在前额,背后因为鞭刑被鲜血浸透。那些曾经把她捧在天上的男人无情地嘲笑她,其中一个在她刚刚走下台阶,就用一盆水泼在了她的脸上,连蜡烛也浇灭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大声尖叫起来,并且颤抖不止。
                        “不许用盐水!”旁边的白银使者喝道,“后退!”
                        “贱j囧货!”漆拉听见人群中有人吼道。“不要脸!”另一个女人把垃圾扔了上来。“妓j囧女。”骚j囧浪。”辱骂她的既有男人,也有女人,他们伸出长长的手臂,试图来撕扯她。
                        “石刑!石刑!”某个男人嚎叫,“用石头砸死她!砸死不要脸的娼j囧妓!”
                        “后退!后退!”站在她四周的白银使者挥舞着手中的束棒,将所有拦路的人群向两边分离,一点点地为她开路。隐者突然有种感觉,如果没有祭司的命令,没有这几个白银使者,她会被愤怒的人群撕扯成碎片。


                        IP属地:江苏241楼2017-02-22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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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晚上好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42楼2017-02-22 21:48
                          收起回复
                            她需要绕着‘心脏’走过长长的一圈,地狱般的一圈。漆拉把又一根芦苇管扎进某个胸膛,注视着血液从那空心的管道中流出来,像一条细长的红线悬挂进地面的容器。呻吟声传出那个人的喉咙,这种痛苦会伴随心跳越来越剧烈。
                            很快,四十九个被执行死刑的囚犯中有大半都执行完毕,只剩下财政大臣瓦尼斯家族的几个人。这个身材略显臃肿的中年男人恐惧地盯着两个王爵手中的芦苇管,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这不公平。我并非魂术界的人,为什么要按魂术界的方式处罚?”
                            “因为我认为斩首对你太仁慈了。”纳述尔低语,“你应该庆幸,我和他都是老手,不会搞糟。”
                            瓦尼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扭动着身体躲避向他逼近的锋刃。
                            “别动。”漆拉用手按住他的胸膛,似笑非笑,“你最好安静点,否则,我难保手不会抖。”
                            尖锋缓慢地刺破肌肤,扎进肌肉,这位肥硕的大臣开始急促地喘息。漆拉用力把芦苇管向里推,感受传来的振动,估计深度和角度。“这会比口腹之欲和床笫之欢更让您难忘的,好好享受吧。”随着苇尖准确地刺进血管,血液喷涌出来,腥红莹润。
                            时间在太阳的运转下悄然流逝。当处刑柱的影子变成它脚下的一个圆点的时候,困于此处的大部分囚犯已然死去,只剩下最后几个仍在喘息。白银使者开始处理尸体和收集到得血液,把它们带往不同的地方。远处传来喧闹声,阿诗丽的忏悔快结束了。
                            与出发时不同,这位女士回来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人。一位苍老的妇人陪在她身旁,雪白的头发,褴褛的衣饰,面容中却带着高贵和傲然,和身旁疲惫不堪、一脸颓丧的红发女人截然不同。而且,除了四个白银使者以外,护卫中多了两名冰帝使。艾欧斯,看来你还是于心不忍,即使你的这位婶婶曾经屡次与你作对。
                            人群不再尖叫辱骂,而是漠然地垂手站立,像水流一样从中分开,就像是在向一位圣徒致意。
                            “那个老妇是谁?”漆拉命令一名白银使者,他匆忙离开后又迅速返回。
                            “大人,那老妇人是贝雅利兹夫人的母亲,她在女儿死后被女婿赶出家门,流落街头。”
                            漆拉黯然沉默,凝视着缓缓向他走来的两人。
                            “大人,这一个怎么办?”白银使者指着仍旧在微微喘气的瓦尼斯说道,他脚下的木盆已经被鲜血注满。漆拉做了个下压的手势,白银使者立即抓住芦苇管用力刺进去,直到那具身躯不再抖动。
                            “大人,她的忏悔结束了。”老妇人朝着漆拉行了一个屈膝礼,“她应该获得安宁。”
                            “她需要和其他人一样去流放地。”纳述尔冰冷地宣告,“立刻就走。”
                            犹豫爬满了老人的面孔,慢慢地,她安静下来。“我可以和她一起去吗?我的外孙……”
                            贝雅利兹夫人丈夫的家族也在流放之列。“准。”漆拉越过纳述尔宣布。
                            “谢谢。”老人佝偻着背,缓缓转身。
                            “等等。”隐者从腰间解下那个织银的锦袋,递到那个双眼发直的红发女人手里,“是他们,我唯一能留下的部分。”
                            有那么一瞬,阿诗丽呆滞的眼睛活化了,像是无数银鱼在其中流窜。她伸手抚摸着那个袋子,先是轻柔,接着用力,就好像要把他们塞进自己的躯体。她布满皲裂的嘴唇噏动着,像是在吟唱着一首无声的歌。没有眼泪,没有表情,她像个匠人手中的提线木偶一样转身,缓慢地向前走了几步。
                            接着,一地鲜红……
                            “你们男人,为什么就不能饶过她呢?!”广场上响起老妇人的咆哮声。
                            没有人再靠近她们,大家自动后退,包括所有的白银使者。
                            那天下午,广场上一直飘着哭声,直到傍晚……
                            阿诗丽,亚斯兰无冕的女王,疯了。她就像个迷路的影子,四处飘荡,直到死亡带给她最后的解脱。
                            (第七章结束)


                            IP属地:江苏243楼2017-02-23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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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每天都发,就不呼叫任何人了。
                              ——————————————————————————————-

                              消息传来的时候,漆拉愣了一下。
                              “尸体运回来了吗?”他问。
                              “冰帝差人去办了。”鹿觉略带犹豫地说,“已经到了门外。”
                              更多的讶然出现在漆拉心头。这六年来随着艾欧斯逐渐长大,他们的交流也越来越少。甚至,冰帝不再对他透露自己的想法,就像这次。
                              “陛下的意思是什么?”隐者把手头的文件收入盒中。御前首相仍然杳无音讯,逍遥法外。
                              “陛下打算让她归葬家族墓地。”鹿觉说,“还打算把她丈夫阿尔蒙的遗产一并交给贝雅利兹夫人的母亲,由她处置。”
                              “很好,我们去见见她们吧。”
                              光门落定的时候,漆拉看见了那个驼背的老妇,她依然精神矍铄,平和安详。
                              “大人。”她从牛车上跳下来,“谢谢您将我女儿的遗物还给我的外孙,还赦免了他们。”
                              赦免?漆拉惊讶。是艾欧斯,他赦免了贝雅利兹夫人的儿女,以我的名义。“这是您应该得到的,夫人,在您以德报怨的时候。”
                              “我没能安慰她。”老妇人低下头,“她一直在找丢失的东西,一直在找……”
                              是阿尔蒙,她在找阿尔蒙的心。漆拉走过去掀开那层裹尸布。虽然身为王爵,他见惯了死亡,但是眼前的景象仍旧令他连连后退:那根本算不上是尸体,而是一副骨架。曾经华美如同正午艳阳的女人已是满头灰发,一口坏牙。四十不到的女人彷如七十老妇,蜷缩得就像山野中的野鼠。她的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已经褪了颜色的锦袋,里面放着的是她儿子枯萎的心脏。
                              漆拉伸手拽了一下,那尖瘦的手指抓得很紧,似乎不掰断根本无法取下。她的心也死在了那里,在同一个地方。这些年,悲伤耗尽了她的美丽,她的理智,以及她曾经骄傲的一切。
                              “这一切就拜托您了,该如何称呼,夫人?”
                              “莉迪亚(lidiya),我丈夫姓弗比(Foby),您就叫我弗比夫人吧。”老妇人愉快地说。一个女仆扶着她爬上牛车。车轮滚动,渐去渐远。当他们最终消失在路的拐角的时候,鹿觉在背后推了一下漆拉。
                              “王爵,你说藏河,束海他们能找到西流尔吗?都失踪那么久了。”
                              “尽力吧,毕竟这是白银祭司的命令。”漆拉回忆着两天前自己进入地宫的经历,心中有了一丝不安。


                              IP属地:江苏244楼2017-02-23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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