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夫人还是请回吧!”
他对面一人,紫衣罗裙,风华绝代,正是血蝎子紫云。她兵器被毁,正有些茫然,忽见白玉堂刀上青光流转,再细看时刀背上竟似覆满鳞片,紫云惊道:“宝刀青龙鳞!”
白玉堂但笑不语。
紫云倒也洒脱,随手扔掉残鞭,道:“我知道凭我的功力是拦不住白五爷的,何况五爷还有宝刀在手。我只想知道,五爷是什么时候从我身上将‘柔骨香’的解药盗走的?”
白玉堂还刀入鞘,轻笑道:“美人投怀送抱,软玉温香抱个满怀,白某又不是柳下惠,自然忍不住动些手脚……夫人莫怪!”
“你……!”紫云闻言又羞又恼,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了,只干瞪着一双美眸,气势汹汹地与白玉堂对峙。
看着她这副娇羞的模样,白玉堂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展昭:每每被自己言语轻薄,也必是如此一番恼羞成怒,瞪着圆圆的猫儿眼,却不知怎么反驳自己……一瞬间心中柔情漫溢。他摘下铜面,脸上一扫适才轻佻戏弄之色,神情严肃、双眼炯炯直视对方,道:“白某有一事相求夫人。若……展昭当真失手被擒,到时还请夫人关照。”
紫云见他眼中现出宠溺的目光,心底一暖,又忽见他正色恳求,不禁惊问:“怎么,五爷此去并不是赶往三川口?”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白玉堂负手而立,目光跳过紫云望向远方。一道金光冲破厚重的云层又倏地隐去,映得他脸色忽明忽暗。
“你、你真放心他一人在千军万马中厮杀?”
白玉堂转头冲紫云微微一笑,语气异常坚定:“展昭不光是我白玉堂的情人,他更是名满天下的南侠,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易如反掌!”
紫云只觉得,这个男人她越发看不透了。从他的眼神里,紫云看得出他爱展昭已然成痴,可为什么他生受三年相思不说,如今情人近在咫尺,却又执意不见!?况且战场之上,人命有如草芥,再高的武功敌得过十万大军吗?这,白玉堂不会不懂,不然他也不会请自己关照,但他竟忍心放手不管!究竟是什么样的爱情可以让人变得心如钢铁!?
铜面又戴在脸上,白玉堂似自语道:“世间尚有很多事比情爱重要得多,展昭若是知道我为了他而放弃了其中哪一样,必然不悦。”说着走开数步又停下,背对着紫云,问道:“元昊其人终其一生也不会去爱,为他,夫人值得吗?”
紫云转身,嫣然一笑,“紫云是个女子。万岁是云儿第一个男人,也是今生唯一的一个。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说完,脚下虚点飘身离去。
白玉堂不由回头望向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多情总被无情误,这世上痴情女子何其可叹!迟疑片刻还是拔足朝延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