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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回忆就浅尝辄止
平静了月余,秦兵再度搜山。
此次墨家众人吸取教训,决定主动出击,但秦兵人数众多不可硬抗,好在还有子房,他自黄石公处习得奇门遁甲之术,正可在山中设阵,请君入瓮。
这一整天山林中都不闻鸟雀之声,端木蓉在仿佛昏睡一般的寂静里独自研了一天的药——她的伤还没有全好,没有人支持她参与此次的行动。
月光染上树梢的时候,院外的人声密集起来,端木蓉推门而出,带着留守的弟子安排照顾伤员——
事出突然,虽然留了半日给子房布置,但到底仓促,短兵交接后还是有不少人负伤。
解决了几个重伤患后,端木蓉忽然发现自己没了病人——伤势稍轻的墨家子弟都推脱着请端木蓉去看看盖聂,言辞中的崇敬不言而明,端木蓉扫视一圈,拿了药往院中走去。
也不过几步路,端木蓉就听了满耳的纵横联手以一敌多的英勇,而盖聂只是微垂着头沉静地料理他的木剑,旁人毁誉皆不沾其身。
听到脚步声,盖聂抬起头。
端木蓉的脚步顿时一停,她握紧手里的瓷瓶,没有移开目光:“你受伤了。伤哪儿了?”
盖聂沉默地解开外衣,借着不甚明亮的火光,端木蓉看到他肩背和胸腹处的伤口。
端木蓉皱皱眉,转身去拿软布沾了温水给他清理伤口:“忍着。”
盖聂便不说话,默默受着,端木蓉手法很轻,那是一种暌违的温柔,盖聂垂眼看着地上端木蓉纤细的影子,有一点点不经意的倦意自他沉静的呼吸弥散。
“听说,我救了你两次。”静默里,端木蓉忽然开口。
盖聂眼中倒映的火光闪动一下:“是的。”
端木蓉利落地给盖聂包扎,口气淡淡的:“新伤叠旧伤,你当真不惜命。”
“……”
“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最好不要有第三次。”端木蓉收起药瓶,她的目光自不起眼的木剑上歇过,扭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