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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安于盛夏|160921】细数我最喜欢的《罗马无假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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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个特性:争
  首先,争。这个从贝霖的片言只语是可以看出来的,她曾经在给简单道歉的时候,说过这样一句话:
  【“你不会懂的。你拥有的太多了。不会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那样拼命地去争。”
  ——摘自《罗马无假日》】
  至于为什么我说她是“哪怕希望微茫也要争”,是因为贝霖应该也看出来了简单和韩叙是那种彼此有点意思但是还没到达一个程度于是谁也不说破的关系:
  【韩叙曾经别别扭扭地给我讲过很多他的糗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为了安慰那个面对物理卷子沮丧到想自杀的我吧,然而我并没意识到这有什么特别的,毕竟我也没少讲我的糗事——直到某天贝霖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你知道这么多关于他的事情?
  为什么?
  我大咧咧地说,没有为什么啊。
  贝霖的表情若有所思。她不是喜欢多话的人,而我不擅长观察别人的表情。
  ——摘自《罗马无假日》】
  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而是觉得自己也是有希望的。为什么呢,因为一来韩叙没有明说自己喜欢简单,二来简单也不会老老实实承认自己喜欢韩叙——这件事她连β都没告诉过,只不过谁都看得出来。
  所以贝霖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自己采取行动并不算什么不义之举啊,虽然俗话说“朋友之妻不可欺”,但是既然你们俩还没到那个份上,那我就视为自己有希望——不仅有希望,而且从韩叙那么认真回复自己的小纸条这点看来,希望还蛮大的,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贝霖不是简单那种思前想后的女孩,生活经验告诉她,有什么想要得到的东西就得立即采取行动,晚了就有可能让机会溜走。
  所以她就那么做了。
  众位看官冷静……我知道看到这里你们又要讨厌贝霖顺便怨念为什么韩叙回个小纸条也要那么认真……稍安勿躁,且看我怎么掰回来。
  以上是结合原著实事求是分析一下贝霖这种“争”的心理。私以为,在贝霖看来,追求韩叙并非什么不义之举,而是一种存在于她和简单之间的公平竞争。
  但是贝霖应该也没有料想到简单既无参与竞争的打算也没有那个勇气,更没有想到因为这件事她和简单没法交朋友了。简单平日里被保护得太好以至于遇见这种事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在这件事给她造成了会心一击之后她所能做的就是像被欺负了一样蔫蔫地转文了,躲得远远的。
  贝霖是很在意简单的,真的。此前,面对班里人对自己说三道四,贝霖眼睛都不眨一下:
  【讨厌她,自然有许许多多的理由,可这些千奇百怪的理由,最终其实都等于没有理由,只是讨厌。讨厌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当事人总是不愿意提及引发这种情绪的真正原因,仿佛那是一面镜子,能够映出真实的自己,所以总是千方百计冠之以其他更加道貌岸然的理由,最终真假相混杂在一起,谁都看不清,唯一记得的就是那种生理和心理的厌恶情绪,根深蒂固,比仇恨更难以消弭。
  贝霖就是这样站在弥漫的灰色情绪中,脸上从来没有一丝涟漪,仿佛洁白的灯塔。
  ——摘自《炮灰》第12章】
  可是当她得知简单转文就是因为自己给韩叙说了那句“得天独厚”,她“抬头”了。
  【“简单请假了?”他问。
  徐延亮摇头,故作惊讶:“啊?你不知道啊?简单去学文了呀!”
  韩叙的脸白了白,没说话,也没有追问什么。
  β可没那么客气,她转过头看着一言不发的韩叙,很大声地说:“我们这种得天独厚的人去干吗,***事?”
  从来都波澜不惊的贝霖在最后一排缓缓地抬起头。
  ——摘自《最好的我们》】
  于是贝霖去向简单道歉了。没错,对于《罗马无假日》里这场没有明示原因的“道歉”,我认为就发生在简单转文后,贝霖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对简单的伤害,然后去道歉。
  【曾经也有一个仿佛沙漠中开花的仙人掌一般从不低头的女孩,用柔软的目光看着我,说,简单,不要生我的气。求求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摘自《罗马无假日》】
  这就是贝霖的可爱之处,可爱在她的“真”,以及她活得坦坦荡荡。
  由于网剧里的贝霖是个两面派,说贝霖“真”好像很扯,但事实上原版的贝霖确实如此。《炮灰》里有一个很重要的细节,面对班里同学的讨厌和排斥,贝霖并不在意,照旧淡定而安然地一个人在食堂吃她的饭,甚至连简单善意地过去示好她也保持着礼貌的疏离:
  【她坐在原地,不急不满地咀嚼,眼睛都没有抬一下。我所有毫无滋味的搭话最终都悄无声息地沉底,听不到回音。
  后来她吃完了,端起餐盘朝我礼貌地点点头就朝残食台走过去了。身后三八的姐妹们一拥而上,拍着我的肩膀说好心当成驴肝肺,这回被摆了一道吧,你以为你是圣母玛利亚啊,那个女生就是这个德行你居然还抱有幻想blablabla……
  ——摘自《炮灰》第12章】
  这个细节说明了真实的贝霖和网剧版本贝霖的“两面派”截然不同,她不会刻意讨好别人迎合别人——我就是我,你们不喜欢我那就不喜欢呗,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以上举那么多例子就是想说,贝霖并不像大家想得那么虚伪,甚至因为太不虚伪了,连脸面功夫都懒得做,这才搞得和班里同学人际关系很差。
  这也就是说,在小纸条这件事上,她也没有任何必要演戏给谁看才去给简单道这个歉,而是意识到自己对简单的伤害才去的,她是真心的。甚至,连耿耿都不知道贝霖还向简单道过歉,多年后回顾起来对贝霖还是满怀厌恶的,这恰恰说明这场道歉确实只是简单和贝霖两人之间的秘密。
  以至于后面连简单自己都要感慨:“而能够因为一个男人的归属权问题跟她疏远的我,也从来就不配做一个朋友。”(摘自《炮灰》第13章)
  这是大二的简单说的话,彼时她已经比高中要成熟许多了。


IP属地:陕西160楼2018-01-09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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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个特性:恐惧
      这就回到了刀子问我的问题:贝霖之所以在小纸条的内容上有意对韩叙投其所好,只是害怕无法维系这段友情吗?这中间就没有一点点想追求韩叙的意思在里面?
      首先明确,有。贝霖肯定是对韩叙感兴趣的,也是喜欢的。贝霖每天绷得紧紧的,除了学习就是学习,这样惜时如金的女孩,能花费时间精力对小纸条甄词酌句,这绝对是上心了的。对一个男生感兴趣到愿意花费大量的时间成本,那至少可以说明对她来说这个男生真的很重要。
      此外,在对上一个特性“争”的讨论中,我们也可以看到贝霖确实在很认真地争取这件事。
      但是有一个非常关键的地方就是:一开始贝霖可能自己都搞不清韩叙在自己心中究竟是怎样一个定位。
      她只知道这个人很特别,他懂她,也有耐心调解她,他和班里其他人不一样。
      没了,两人论交情可能还不如她和简单的交情,除了简单抖落给她的那些有关于韩叙早年的糗事之外,韩叙一字一句也没有给她吐露过,贝霖可以说对韩叙一无所知。
      【—直到某天贝霖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你知道这么多关于他的事情?
      为什么?
      我大咧咧地说,没有为什么啊。
      贝霖的表情若有所思。她不是喜欢多话的人,而我不擅长观察别人的表情。
      ——摘自《罗马无假日》】
      那么在这种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没有到达一个程度的情况下,为什么她就非要把他争到手不可,不能这样安安静静地当他们的“影子朋友”呢?
      现在我来解释一下。
      应该说,贝霖有着一种比较极端的心态,或者说极其没有安全感,“得不到”就等于“失去”,而不存在中间态。
      我们举一个例子:艺术节组织失败,这是贝霖第一次在(5)班哭。
      【抬起头就能看到前方的贝霖伏在桌子上,美丽的肩胛骨一耸一耸,她身边的胖子有些茫然地看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劝慰——毕竟,女人一哭起来,男人会手足无措。
      那是贝霖唯一一次在我们面前展露她作为一个正常女生的情绪。
      也许是被班里面的其他女孩子逼迫到极致了,终于宣泄了出来。
      不过就是校园艺术节的合唱表演,她作为组织者,和一向不待见她的那些女生发生了冲突。
      也许是嫌我吃薯片的声音太过清脆刺耳,她忽然坐起来,并没有看那些欺负她的女生,反而回过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红肿的眼睛里面还有残存的泪光,那一眼安静却复杂,包含了太多我不懂的情绪。
      我的手还插在乐事薯片的口袋里,慌乱中朝她一伸——“吃,吃薯片不?”
      她没有回答,转身重新轻轻伏在桌子上。
      我傻乎乎地看向韩叙,他并没有抬头,一直低头看着最新一期的《大众软件》,却在那一刻淡淡地说,“你是不是觉得艺术节的合唱比赛没什么大不了的,所有的女生,包括她,都不至于这样?”
      我愣了一下,不得不点点头。
      他抬头若有所思地盯着贝霖的背影,漂亮的眼睛里有种让我心底发空的温柔。
      “别多想,”他安慰地朝我笑笑,“她只是羡慕你而已。”
      他重新低下头去翻动着杂志彩页,“我们都只是羡慕你而已。”
      ——摘自《炮灰》第19章】
      在简单看来屁大点事,贝霖却像是失去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一样,哭了。
      其实冲突不仅仅是冲突本身。起了冲突怎么办?艺术节合唱总得继续弄下去吧?从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来看,他们班班主任张平会私底下把贝霖叫过去好言相说一番,然后换掉贝霖这个组织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继续准备大合唱。
      贝霖哭,并不代表她很关心艺术节本身,也不是说她有多么在意和别的女生之间的矛盾,核心在于“失败”与“失去”——艺术节的“组织失败”,以及失去了“组织者”这个身份。
      它极有可能是让贝霖联想到了别的往事。或许是贝霖的家庭状况和早年经历给了她这样一个观念:你必须赢,必须争取,放任处之就是悲惨的下场。
      这就导致了贝霖特别害怕失败和失去,每一次的失败给她造成的心理打击都是巨大的,为此她不惜拿命来拼搏,拼命努力。
      以下是我想说的关键:本质上,贝霖的好争心、卓越的能力、以及强势,都源于这种恐惧感。正是在恐惧感的驱使下,她才会“争”。

      话又说回来了,谁愿意争啊,如果说都像简单一样,安安逸逸也能得到那么多的话。争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花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更意味着在很多时候会破坏人际关系。可是如果不争,却又承担不起那个下场,比起那个下场,前面这些所谓的“失去”都是小损失。
      这也是贝霖面对韩叙的心态,她知道这个人很特别,甚至对她来说称得上重要,她不想失去他。但是贝霖对于处理人际关系就是如此笨拙,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这种情况下,或许她觉得在小纸条中多加一些韩叙可能感兴趣的话题就会让他与自己的关系更加紧密一些,或许她觉得如果不能让韩叙喜欢上自己那么迟早有一天韩叙会对这个总是一肚子苦水的自己失去耐心……总之,贝霖知道自己又一次在争了,她要努力争取到这个她很在意的人,把他留住。
      我觉得,在这种复杂的情感交杂之下,连贝霖自己都很难说清楚自己在小纸条中对韩叙投其所好究竟意味着什么。在没搞清楚定位的时候,她可能不一定想要与韩叙形成一种恋爱意义上的关系,但是她一定是想要通过这种做法与韩叙形成更加坚实强大的纽带。
      这就是我思考两天后的答案,不知刀子,还有大家,对这个回答还满意吗?
      当然,除了对“争”这种意识的驱使,恐惧感还演化出了另外一条分支,就是贝霖的小心翼翼,这一点在前面《关于韩叙和贝霖的小纸条事件》这篇文章里我已经讨论过了。

      应该说,这样的小心翼翼不仅仅是在面对韩叙写小纸条的时候如此,在面对简单也如此,贝霖这样强势的女孩,在面对简单,她竟然低头了,说:“不要生我的气。求求你。”(摘自《罗马无假日》)
      其实那时候可能连贝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比起韩叙,她更不想失去简单啊。
      也可能,那时候她也意识到了,自己这样的做法的确有些过分了。她习惯性地把简单当成以往人生里遇见的形形色色的竞争对手,不遗余力地去和她争一样东西,却没有想到对方是如此不堪一击,更没想到在对方落荒而逃以后自己心里会是这样一种滋味,好像到头来输的那个人却是她自己。
      可能到了那时候,贝霖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吧。
      贝霖应该也意识到了,或许她永远挽不回两人的友情了,希望微茫。但是她还是想争取一番,这便是贝霖的又一次“争”——纵使希望微茫也要争,这就是贝霖呀。
      所以她去找简单道歉。
      甚至,为了简单而一反她的高冷姿态,好像连仙人掌也变得柔软了。
      2018.1.9
      by 悠望南山


    IP属地:陕西161楼2018-01-09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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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愿(1)】
      特别神奇啊,作者DQ4同人这本书就是周期性地会回来翻一翻,现在应该又是一个周期的开始,再次从头读起感觉真是截然不同。真是不明白,简单这种说话和思维方式的可爱怎么就没在《最好的我们》里体现出来呢?让人错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刚才看到她说许愿就是再来十个愿望这个笑了老半天,一下子想起小时候看的“七色花的故事”,我当时很认真地想了如果我得到七色花会许什么愿望,结论是再给我一堆七色花……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63楼2019-02-26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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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愿(2)】
        这次读比较在意的是简单的两次许愿,一次是流星雨她连续许三个愿望,内容都是“让韩叙吃大便去吧”,一次是邓不利少说我来实现你的愿望吧,简单先是拿“再给我十个愿望”整他,之后却又再次进入消沉状态,觉得自己就算有遗憾也是活该。到最后还得邓不利少自己搜索她的全部记忆才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这说明什么?第一说明她并不信许愿所以从来没有认真过,第二说明简单太缺乏自信了太自卑了,即使在个人愿望列表里(不会说出去的)也不敢有“韩叙”这一项,可能她觉得自己就算得到他也hold不住他,这才是两人之间真正的看不见的墙。
        可能大家都会在某些事情上有这种自我保护心理:打一开始就不抱希望就能少一些伤害。但实际上正是这种心理阻碍了我们在做事时全力以赴。
        今天去翻快看漫画的《最好的我们》,看到大多数人都在谴责韩叙为什么不喜欢还不说清楚我不喜欢你……替韩叙一声叹息。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64楼2019-02-26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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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我攻击】
          这是这次看才有所同感的,以前过得比较充实身体健康的时候只会与目标明确的韩叙共鸣(所以我才会写韩叙同人而不是简单同人),但是身体变得不好做事样样力不从心的时候就发觉这段简单的内心独白是以多么严肃的心情写下的,作者自己想必也经历过艰难时期。
          简单这其实有点轻度抑郁的症状了。自己经历过这样早晨一起来满脑子都是负面陈年往事而且什么都是自己的错,朋友帮我咨询过心理医生,结论是轻度抑郁。知道之后反而好一些,因为知道是身体出了毛病了,精神上就不会再责怪自己,也不会给自己提过高的要求。
          不对自己提过高的要求就不至于消沉,脸皮越厚心越轻快,但是简单却犹如刹不住的车一样丧了下去,我于是大胆推测简单的消沉源于对自己在理科学习上要求过高。所谓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成绩过不了关对自己对父母通通没法交待,可是偏偏学文是她自己选的……就为了眼前利益(这两年能和韩叙当同桌)不学文,无异于饮鸩止渴啊,站在我的视角实在搞不懂(可能因为没那么喜欢过一个人),但是她可能觉得这两年不抓住机会以后就更没机会了吧。前面说了她很自卑,很可能之后就算考到北京也不一定有胆量联系韩叙,邀请韩叙做同桌可能是她做过的最勇敢的事了,高三转文后的联系又要借口她很喜欢玩NDS。
          唐顿庄园老奶奶说的真赞啊:“出了什么事人总是习惯性想找个人去谴责,当我们找不着可以谴责的对象时我们就会谴责自己。”
          真想知道简单如果也看了这个,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66楼2019-02-26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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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山姐,哇!!你回来啦!!我也很久很久没有上过贴吧了.偶然今天登陆后看到我最期待的帖子更新了!!!太棒啦!!!
            可能你不记得我了,因为我只是你众多等待更新的其中一人.但是我记得的是在我高二的寒假,那时候我为高考发愁,为自己成绩担忧.而且发自内心地觉得南山姐好厉害,因为我很着迷于这种思考文章中的小地方,体会各种细节,这是我以前所没有接触过的.我有在帖子下方和南山姐聊过一小段,你给我鼓励,还给了我一些关于不同学科的一些学习建议.而在我翻跃过高考的那道坎再回过头来看那时的我之后,很难再真切地体会那种心情了.我现在大一,考进了一所211大学,虽然还是属于对未来很迷茫的状态.可我还是很感激以前所遇见过的温暖的人,南山姐也是其中之一噢!
            还有啊,南山姐好像身体不是很好的样子,注意身体呀.我自己也是在生病的时候才能真切地体会那种心情,希望南山姐身体能越来越好呀!谢谢能遇见你!!!


            IP属地:吉林167楼2019-02-27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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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克里不肯承认自己是韩叙】
              这是前面好几个读者问过我的问题,那么这次就仔细聊一下克里。更确切地说,讨论一下简单究竟有没有真正了解过韩叙。
              在《炮灰》后期简单的例行日常还是逼问克里“快说你到底是谁”,结果被勇者撞见。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负隅顽抗比较好,说吧,你是谁?我都问得有点烦了,你再不说,我就再也不问了。”
              “我原来以为你们两个认识。”
              抬起头的时候,看到韩叙站在面前。
              ——《炮灰》第14章」
              勇者很惊讶地发现他们俩居然不是现实中认识的,亏他之前吃了克里半天醋。
              「他清秀好看的脸上浮现一个并不像年龄一样稚嫩的笑容。
              “公主大人和自己的跟班在谈恋爱吗?”
              我用了大约三四秒钟的时间让大脑努力运转起来,然而无论如何异想天开都无法理解这个问题的来源。
              脸庞有些僵硬,我迟迟没有给他答复,只是傻愣愣地看着他,直到另一个声音在房门口中响起来。
              “你不是说来喊公主赶紧下楼出发的吗,为什么在这儿磨磨蹭蹭的?”
              ——《炮灰》第3章」
              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勇者对简单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克里是你对象吗”,他急于想知道她是不是有对象了但是当众不好问于是借故叫她下楼创造独处时间,赶紧问。
              这是个有趣的地方,我们放慢一点。想一下,韩叙没有问“你是谁”,绕过了“你是谁”这个问题,直接问“你是不是有对象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压根不用安丽娜公主承认他也知道这100%是简单,就算安丽娜公主长得和简单一点不像,没问题啊,完全识破。
              认出一个人难道得看脸吗?韩叙不需要看脸,两人从小到大一起长大,他对简单熟到不能再熟了。人一定是这个人,但是他不确定的是对方是不是已经彻底抛却自己找下一任了,所以他急于想知道简单和这个疑似情敌的克里到底是什么关系。
              简单也知道勇者是韩叙,第一遍看过去可能忽略,但是设定勇者和玛尼娅长得像韩叙和贝霖是有深意的。仔细一想就会发现:勇者本身就有一张韩叙的脸,简单并不是通过“对韩叙的了解”识别勇者的,相当于把标准答案直接告诉她了。有难度的是什么呢?是识别一个拥有着陌生人的脸的韩叙,也就是克里。
              看到这里不得不佩服邓不利少这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简单作为公主在勇者面前掩饰身份,韩叙作为克里在公主面前掩饰身份。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69楼2019-02-28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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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第二部分)
                克里是自己不承认他就是韩叙的,这正是很多读者晕了的原因:“可是克里说了他不是韩叙……”
                但是你要想,正如公主死活不肯向勇者承认自己是简单一样,克里也不想随便承认自己是韩叙啊,好不容易脸不一样了,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时机吗为什么要浪费?真要那么快承认何不在现实中两人见面静下来谈?正因为现实解决不了他们的问题,邓不利少才会大费周章做出这么个游戏世界。
                一言以蔽之,不论是简单还是韩叙,他们都想要一个保护膜,让对方和自己在“双盲”的情况下加强了解发现对方优点,重新开始,而不要加上固有的成见和尴尬。
                于是克里拒绝承认自己是韩叙。但是让他伤心的地方在于……简单竟然真的信了,真的再也没怀疑过他是韩叙。
                这不太符合套路啊,当年就算简单死不承认我也没怀疑过那是别人,怎么轮到我她就不认我了?
                「我深深地吸气,沉下声音问,“韩叙?”
                眼前的男孩子苦笑的表情加深了几分,仿佛早就料到了一半,眉头痉挛一样地皱紧又松开,松开又皱紧,最后扭过头盯着天上晃晃荡荡升到一半的太阳,慢慢地说:
                “***的,不是韩叙!!!!”」
                克里的心理活动之一可能是:答案是对的,重点是你为什么要带问号啊!这明显和试试看瞎猜一下没多大差别啊!
                在我的同人小说US第7章或第8章,我会写韩叙叫简单做数学选择题的一幕:
                「“想好了没,这道题选什么?”
                “选……”她的手在四个选项之间来回跳动,眼中流露了一丝慌乱。“选A?”
                “确定吗?”
                “不,不对吗?那我换一个……选B?”
                ——by myself」
                这一幕将会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克里为什么那么生气,因为韩叙太了解简单了,特别是她蒙选择题的表情。傻瓜,就是选A啊,问题是你不会算所以根本不知道为什么选A啊,而是秉持了“不会的都选A”的原则,瞎蒙一气。
                果然,下一章标题就成了“你果然不是韩叙”,简单从此以后再没怀疑他是韩叙,克里这下彻底无语了。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70楼2019-02-28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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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第三部分)
                  即使在一开始不知道克里是谁的情况下,都觉得克里是一个比较悲情的人物。后来当我想明白他是韩叙以后,就更悲情了。
                  克里曾经这么说:
                  「“以前你认识我,却不知道我喜欢你。现在你知道我喜欢你,却不知道我是谁。”
                  ——《罗马无假日》」
                  也就是说换一张脸他就可以是任何人,简单不具备通过脸以外其他地方认出他的能力。这让克里发现,两人之间的鸿沟远比自己想的要宽,简单确实这些年来忠诚地喜欢自己,但是很可能是喜欢自己好看的皮囊,喜欢成绩优异的自己,喜欢能写出一手好字的自己……
                  这确实是个巨大的挫败,一个挫败感满满的结论,这下你明白为什么克里整天一脸“你欠了我八百万”的表情了吧?原以为你喜欢我,但是换了张脸你立马连我是谁你都不知道,你喜欢的到底是我的外在,却不了解我的内在。
                  「“喂喂喂,其实你这么别扭干什么,一边装神秘一边又埋怨我认不出来你。大大方方告诉我你是谁,然后我们趁着悠闲的好时光赶紧开始一段感情不好吗?”
                  “哦,”他笑得很阴险,“我告诉你我是谁,你就做我女朋友?”
                  眼前的克里再帅再有气质,他也是个游戏人物,如果真实的那个人是个丑的天怒人怨的大胖子,近视眼带牙套,皮肤泛油光说话结巴流口水头皮屑落了满肩膀……
                  恐怕我对他仅有的这点暧昧的好感都会荡然无存吧。
                  ——《罗马无假日》」
                  克里恍然发现,自己怎么对简单好都没用,她好像并不把这种自己视为真正珍贵的点滴放在心上:自己每天陪着她做练习题,在β死后对她情绪小心翼翼地照料,在高三最累的时候劝她将NDS放一放不要玩了,以及作为克里为她做的所有……一旦没有了韩叙这张好看的脸,他就什么都不是。
                  你居然是个外貌协会……所以说如果我长得很一般你肯定不会追我这么多年咯?
                  太让人不爽了,真是气得不想理你了。
                  可是没办法,我已经入坑了……所以只能努力让你认出我了。
                  「“你可以认不出克里是谁。但是我希望有天我们离开游戏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你能在所有人中,认出谁是克里。”
                  ——《炮灰》第5章」
                  所谓“认出我”,也就是让简单发现,她一直喜欢的人其实也是喜欢她的。所谓在现实世界中能够认出克里,是指让简单认出自己的内在,意识到在韩叙的外表下,有一颗克里的心。
                  甚至都不能说是喜欢,这绝对是爱,而且是接近于父母之爱:不论你长成什么样都能认出你,不论你有多不完美我都不在意,甚至你对我的爱远没有我对你的爱多都没关系。我以前应该分享过《你一生的故事》,女主角说哪怕将她的baby藏在一群新生儿中,她也能一眼将她识别出来,“是的,就是她,我的孩子。”
                  真是令人心情复杂的结论,简单对韩叙只是喜欢,而韩叙对简单却是爱。
                  哪怕她对自己几乎一无所知,甚至认不出自己。
                  由于是第一人称,所以不存在对克里心理描写,但是神态描写却惟妙惟肖,对照着不同语境下克里的反应,可以猜测他都在想什么。若读者有兴趣,强烈推荐自己拿起书细细去读。
                  2019.2.28
                  by 悠望南山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71楼2019-02-28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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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脸”这个问题】
                    好久没写过长篇分析了,很有趣啊,上面讲的几个不同的角度实际上总离不开“脸”这个话题。写的时候时不时想到《权力的游戏》里二丫她师父贾坤,这些人训练自己成为no one(谁也不是的人),以达成“可以成为任何人(anybody)”的效果。为啥呢?参考简单的拙劣演技,如果你戴着其他人的面皮但是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和原来的你没差别,怎么可能当个好演员瞒过别人呢?
                    韩叙沮丧的地方也恰恰在于他戴上克里的面具就成了简单眼里的no one,她喜欢的只是那副韩叙的面具。
                    细细想来,anyone其实和no one这两个词内在差别不大。
                    贾坤的演员长得帅于是二丫师父本来和她最初认识的无面人并非同一人,但是演员找的一个,估计很多人会默认他们是同一人,毕竟真心不敢想师父那张脸下面到底还有多少张脸,而且不论是观众还是二丫和前面那人都有感情基础了,看起来更亲切。可是实际上他们并不是同一人……所以归根结底我们也是看脸啊。
                    但是仔细一想,脸不光是帅不帅的问题,换个不帅的演员演二丫第一个认识的无面人,我可能也还是希望师父由那人演,不为帅,只为了一种情感寄托。可能在这个意义上,韩叙的脸对简单来说也是这样。
                    小说里多处以简单视角描写韩叙的脸长得多么好看(我这么一说略鬼畜,但是你仔细观察,真是这样,同时她也夸贝霖的脸……),再次挫败感满满啊,所谓一见钟情实际上就是看脸。
                    不禁好奇,如果邓不利少做出这么一个角色,长得和韩叙一模一样,只是并不是这个人,简单会不会……(细思恐极啊,万一勇者就是……?还好勇者已经通过足够多的细节证明自己就是韩叙,由于第一遍读太相信克里=韩叙,我一开始真的怀疑这个勇者是不是冒牌货,但是他有书法被夸记忆应该假不了)
                    说到这里想吐槽现在的一些鲜肉演员演什么都一个样,应该像贾坤学习。还是佩服唐国强,诸葛亮就是诸葛亮,毛主席就是毛主席,根本不一样。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72楼2019-02-28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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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闪目光】
                      「不被爱的人,面对对方的时候很少能做到全然的傲气与放松,因为在乎,所以失去了高姿态的可能。然而此刻,我能够透过安莉娜的眼睛看着他,不必低头,不必躲闪目光。我躲藏在一个安全的躯体中,把灵魂和记忆都安放在最稳妥的角落,没有卑微和尴尬。
                      他是勇者。我是安莉娜。
                      这个世界里,没有简单。」
                      因为不敢看眼睛所以错过了好多啊,眼睛是心灵之窗,如果简单足够有勇气,eye to eye contact,就不至于完全对韩叙一无所知了。目光都躲,可见平时交流也不会自然到哪去。
                      八月长安的小说果然男主普遍善良又耐心超好……韩叙到底怎样在这种情况下还这么了解简单的?因为他是聪明人?因为他会注意到她和别人交往时自然的样子?
                      大家可以注意一下《炮灰》里简单在勇者和克里面前的差别,在勇者面前她总是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但是在克里面前她特别放松什么都愿意和克里分享。勇者是她眼中的男神,而克里则和布莱一样是她的亲人。
                      个人觉得韩叙自己也会烦恼自己被看得太高,这才会经常在高中的时候打趣她(其实作为读者看起来真是觉得这只是个普通的亲切的男生而已,而且毒舌得特别可爱,但是简单依然觉得他高高在上目中没她),而作为克里正是拿掉了这层壁垒,让两人可以平等地交流。韩叙也因此享受成为克里,因为简单什么事都会和克里说,什么麻烦都愿意和克里商量,毫无心理包袱,这才是正常的过日子状态。
                      之前第一遍读比较关心游戏剧情,感觉到了某方面作者特别用力但是没有在意,即克里坚决想要守住“公主就是简单”这个秘密,挡在她和其他人面前,不让他们问她问题。如今一想,这正是一种全然的理解,理解你想要什么,所以很有默契地替你掩护。
                      其实喜欢一个人那种心态真的很微妙,因为在意所以害怕,反而对方就像吃人猛兽一样,打一个响指对她来说都是惊雷,这也是为什么那个小纸条事件还有体育课聊天在旁观者看来并不觉得韩叙和贝霖有什么,简单却彻底溃败。
                      除了渴望简单了解自己内在以外,或许韩叙成为克里也有这层因素:简单想要一个安丽娜公主面具更多的原因是害怕面对韩叙,而韩叙戴上克里的面具是因为不想让简单怕自己。
                      2019.3.1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74楼2019-03-01 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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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于昨晚的分析衍生出了我心目中比较理想(即在理性层面上符合我的期待)的结局,若大家不嫌弃可以一看。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75楼2019-03-01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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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轴】


                          IP属地:陕西176楼2019-03-02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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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流泪了,感谢楼主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7楼2019-03-02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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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绑定lofter账号下载了新版qq,然后看到了这个坦白说……这人设是简单吧。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78楼2019-03-03 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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