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所喂这小老鼠的水乃是这附近被毒药污染了的水,若是这毒药真的是置人于死地的话,那这小老鼠也应该昏迷不醒,可,结果并不是这样。”
颜路说着,转身指了指正蹦蹦跳跳的小老鼠。
然后缓了一下,继续说道
“众所周知,阴阳咒术诡异至极。操纵迷魂之术天下罕见,可攻神攻心,把玩人如股掌之间,但最大的特点,也是其最大的缺点则是不能掌握世间木石草木、懵懂生灵,只能控制活物,且,是有思想的活物。”
听到颜路这么一说,一连串电光火石在众人脑里炸起来。
天明似是恍然大悟般,激动地说道
“二师公你的意思是这小老鼠不受这毒药的影响是因为其实毒药的实质是阴阳咒术喽。”
荆天明第一次觉得自己智商简直爆表,帅呆了自己,这么复杂的事情自己都搞的清,他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想着。
韩非闻言却皱起了眉,猜测毕竟是猜测,一个实验虽确实能证明颜路的观点,但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伤人类不伤动物的奇毒不是没有。
他出身农家,少年时为求钱财和对敌经验,经常受人嘱托做些事情,走南闯北不少地方,看到的奇异灵诡事件也不少,颜路的这番解释并不能让他完全信服。
还没等他出口,另一道声音就响起。
“你所言确实不错,但实在太过牵强,你说的这种毒药我流沙也不是没有。再且阴阳家咒术自创始以来就神秘莫测,你所说的,只是世人所了解的阴阳家,我想,在坐之人,就算是曾经身为阴阳家一分子的姬如千泷殿下怕也未曾真真正正地了解过阴阳家。说不定,阴阳家就有秘术能操控老鼠呢,他们那种躲躲藏藏之流什么事做不出来。”
卫庄嘲讽的语气溢于言表,虽然大家都认为他解释的没错,但是……看他那种样子,真的好欠揍,好想打他。
颜路听到这一番解释,并没有什么失望沮丧的表情,而是眼里露出欣赏和肯定。
他慢慢拿起竹筒,低头看着清澈透明的水,照出他的面容,内侧的青色也映照在水面,正好点缀在他的墨玉双眸,黑中一点青,杂糅成一种奇异的色彩。
薄唇微启,
“卫庄大人所言甚是,在下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为了确认这毒药的实质到底是什么。在下,便亲身试之。”
张良一个跨步,按住那只握住竹筒的手,硬声说道
“师兄,万万不可!”
他紧紧盯着面前的人,姿态强硬,似只要颜路动一下,便将竹筒打翻。
雪女也急忙道
“是啊,颜先生,万不能这样做,蓉姐姐也是和你一样想要试毒,后来也昏迷不醒,颜先生此举实在不行。”
盗跖也连忙来劝
“对啊,对啊,颜先生,你要是这一试也玩完……不,也昏迷了,这天下还有谁能够解这毒?”
盗跖脸上虽一脸心急样,心里却对刚刚的事默默吐槽着
“不就说了句“玩完”嘛,至于一起怒视吗?口误啊,张良,你那杀人眼神可以先收起来吗?韩信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对我散出的寒意,小高雪女,你们夫妻合璧的确是千军万马都不怕,但我不叫千军万马啊,天明你这臭小子哼什么哼,关你这小屁孩啥事啊。你们这一个个啊。”
卫庄看着那处于风口浪尖的人,对于大家的连番劝说,他丝毫没有动摇的样子,只是那么站着,不解释,不否认,不反驳。
只是站的如山间朗朗青松那样,坚韧不拔,迎着那皑皑白雪,自有一番风骨。
看着那样的颜路,众人本意劝说的心思愈发少了,真是奇怪。
似乎他这么站着,就有种坚定的力量在他四周扩散着,好像再难再险的事也能跨越过去。
这么说着,颜路好像和卫庄盖聂张良这样的人挺像的,可是又不像。
盖聂张良卫庄三人如出鞘利剑,锋芒毕露,以绝对之资获取他人信任。
颜路则如明月松溪,温婉如许,自有水滴石穿、绳锯木断之力。
张良其实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阻止不了师兄,从他认识师兄至今,只要是师兄想做的,便没有什么做不到。
师兄看上去虽是再温柔不过,对人和善有礼,但他对有些事情的执拗顽固和大师兄伏念都是旗鼓相当的。
你和他相处着,看上去是他在处处让你,但日子久了便会发现自己做的事都在他的引导掌控之内。
颜路看着张良,看他浓墨的眉,沉下来的眼,抿紧的唇,手上可以感受到张良的力量,很大。
直至看到大家都停止劝说的时候他才不看张良,开口说道
“在下知大家的担忧之心,但诸位莫急,在下做这件事之前绝对是有一定的把握的,我有九成把握在下可以醒来。”
天明瞪着黑漆漆的眼,担忧地大声说道
“二师公,死……蓉姐姐试药之前也说自己会醒,可是结果还是……还是……而且二师公你自己都说只有九成把握了,那还剩下一成呢。”
颜路柔和地看着天明,笑着说
“天明放心,诸位也放心,路敢试药真的是有绝对的自信。我想,端木姑娘的想法应该是和在下一样的,所以做出试药的举动。端木姑娘当初能醒是服了雪嵩生狼毒和玉叶花这样的珍贵药物,再加上之前所服用的草药,所以对于毒药有很强的抗体,我和端木姑娘一样,我曾经也服用过这种药物,甚至药力更为强大,强大到这世间所有毒物对我只能造成微乎其微的伤害。”
天明仍是有些不信的样子,小声的说道
“那……那……要要真是阴阳家幻术呢。”
颜路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