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地方,又迅速凝结成人形。
对方的行动模式应付起来相当棘手,指尖殷红尚温,林惊羽一动不动地盯防着对方。妖物少年突然又雾化,消散在阴影里。林惊羽凝神聚气,艰难地感知对方的妖气,少年突然具现化猛冲他的门面,林惊羽躲闪不及,直接被放倒。
被袖剑剑尖抵住下巴,林惊羽动弹不得。少年双眸红光暴涨,牙口大张俯身朝林惊羽颈间咬去,王子回救不及,森白獠牙即将破肤见血,林惊羽腰间的玉狐突然爆发强大的妖气,将妖物少年生生定住。林惊羽趁此空当,赶紧双肘撑地从少年的压制中爬出来。
与九尾的禁锢对抗,妖物少年的身形开始剧烈摇晃,双眸明暗变幻,周边的树木无风自动,发出巨大的声响,尘土巨石簌簌抖动,林惊羽觉得脚下的土地都在摇晃。
震荡到临界点,妖物少年突破压制,直冲林惊羽,剑尖泛光,林惊羽骤动,闪身扬手,重新咬破的舌尖血点在少年额头,趁他一滞的瞬间完成画符。血符自内而外投射出金光大印,又重重打下,将妖物少年彻底定住。
电光火石之间完成爆发,林惊羽的手无法自抑地有些抖。舌尖血是道士修行的精华,一日内连破两次对他的身体也造成了一定的损伤。
血符祛邪的作用显现,妖物少年眸中的红光开始散去,不刻竟恢复了清明。
“小,小七?”妖物少年竟叫出一个现在并不在这的人的名字,林惊羽讶异地瞪圆了眼睛。随即,他就意识到对方到底在叫谁。
恢复了神智的黑金,视线越过林惊羽,牢牢地锁在不远处的王子身上,声音透着三分欣喜,三分不敢相信,四分歉意:“你肯回来了?”
王子走上前,黑金立刻发现到他并不是小七,无比失望地闭上了眼。
“小七去哪了?”林惊羽听得黑金口中有蹊跷,赶忙发问。黑金听到林惊羽的声音,骤然睁眼,绿色的眼珠充满恨意:“下山了,被你们这些人类勾走了!”
“村里的事跟他有关?”林惊羽猛地想到来时空无一人的村庄,心中泛起隐隐的担忧。
黑金轻蔑地“哼”笑一声,“他怎么舍得。不过是我…”如潮的记忆回溯至脑海,黑金猛然想起自己在小七离开后郁结不已,走火入魔,到村中大开杀戒的血腥记忆:
不过是我,杀了十几个人而已…
小七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希望自己“下山去看看”,而自己却“看杀”了那么多条人命。小七,对人类一直保有好感的小七,会嫌弃自己的吧。
见两人还在僵持,王子走上前,“愿意跟我说说你和小七的事吗?”
黑金最终还是无法对着这张与小七绝似的脸庞说出拒绝的话。林惊羽由此知道了几百年前黑金与小七的初遇,几百年来黑金与小七的相伴,十几年前黑金被勾起的欲念,和一个多月前,小七的离去。
林惊羽听着黑金的讲述,有些认知渐渐地清晰,有些事情却更加地不敢确定。确定了小七本性善良,让他在心里大大地舒了口气。可小七下山后是去找自己了?那一夜之后,他又去了哪里?这些问题,他只敢在心里反复思忖,对谁都绝口不提。
仔细聆听的王子抓住了一个关键点:“你还记得教你获得身体的方法,给了你密器的人的模样吗?”黑金没料到王子会问这一点,回想了一阵:“那天晚上下着暴雨的,看不清脸,我只记得他身上有一股水腥味。”
王子闻言陷入了沉思,他总觉得这事情背后透着蹊跷。
“你坏事做太多,我必须废了你的修行。”已经取得了想要的信息,林惊羽准备打碎黑金的内丹。
黑金虽知逃不过这样的结局,还是面露不舍:“我自知罪有应得,只是这内丹是小七的,你可否将它还给小七。”
吐出内丹后,黑金的身体一点点雾化,最后竟变成一个轻薄到几乎不可见的人形气团。林惊羽抹去虚浮在空中的血符,雾气被风一带,就散了。
终于把小七的东西还给小七了,黑金在林间飘荡。可是自己还没有以血肉之躯开口对小七说话,小七说过希望能和自己直接对话的吧。
真的是很可惜呐。
林惊羽和王子出了山,两人再无游玩的兴致。赶路的车队进了临近的城,城里却一片祥和,十几公里外村子发生的惨剧,一点都没有影响到此间人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