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已经将斩杀的对象锁定为白衣狐妖。一掌击中狐妖,侧身将之踢到岸上,林惊羽口中默念降妖诀,指向狐妖的御剑剑尖泛光,冷冽如冰,好似凝聚了周遭所有的寒气。
狐妖湿漉漉的衣物黏在身上,再无一丝道骨仙风,显得十分狼狈。严惊帆见王子无恙,便上前与林惊羽一起对付狐妖,却在看清狐妖的模样后,难以置信地回头又看了看坐在一边的王子。
小七决定保存实力。他心下明白,就算联合黑金与自己之力,也斗不过这个新出现的道士。倒是这边这位与自己有过露水姻缘的,或许能成为他活命的机会。
“惊羽,还等什么,把他斩了。”严惊帆看林惊羽迟迟不动手,开口催促。
“师兄,你来吧。”林惊羽收起剑,别过脸,错开一个身位,把生杀权交给严惊帆。
小七一看有戏,轻声道:“妖之将死,其情也哀,我也没想伤害那位公子,你们让我选一个人死在他手里好不好。”
修仙之人与妖怪并非完全对立,这次碍着朝廷的面子,严惊帆才决意要斩杀狐妖。见这狐妖提的要求也不逾矩,严惊帆让步:“好,你要挑哪一个。”
小七的目光转到让在一旁的林惊羽身上,定住,“就这位小师父吧,我们也算有缘呢。”
张小凡在路上就向严惊帆倾诉他俩与清明山上狐妖的纠葛,当然,选择性地忽略了一些内容。严惊帆同意了,林惊羽却突然说道:“狐死首丘,容你挑个地点。”
小七笑了,林惊羽第一次发现狐妖嘴角两个小窝,甜得好像盛满野林里的蜜。“那有劳惊羽小师父随我上趟山了。”
小七缓缓地走,林惊羽静静地跟。白衣和青衣下摆在草丛和矮灌木上拖过,除了偶尔入耳的鸟叫,便是枝叶被踩踏的声音。
“你知道我不会害他的吧。”走在前面的小七突然出声,“修真之士与狐双修的好处,你应该清楚。”
小七的话瞬间点燃了林惊羽两颊的火烧云,从清明山回到云门山之后,他明显觉得自己周身的气脉运行更加顺畅,心里有过诸多推测,只是一直回避着这条。然而,那些让他尴尬难捱的幻象竟然真的发生过!
小七听着身后人骤然混乱的呼吸,莫名地有些感慨,狐性本媚,自己竟能遇到如此纯情之人。然而保命要紧,小七带着林惊羽来到一片地形庞杂的沙砾之地,在暗处蓄力多时多时的黑金卷起阵阵狂风,扑朔迷离了林惊羽的眼,小七嘭地化回原型,咻地钻进地穴中,消失了。
林惊羽也不恼,站在那里等风沙停歇。早就知道狐妖性狡,越近巢穴,越易脱身。拍掉一身灰,默默地回到深湖湖畔,严惊帆见他回来了,知是办妥,随口又问了句:“处理好了?‘’
“嗯。”
张小凡突然觉得眼前的林惊羽情绪有些低迷,转念一想,也对,他本来是想收那狐妖当式神的,不得已杀了,难免有些惋惜,便不多言。三人一同护送王子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