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深深叹了口气,她迟早会睡来,他不能再让时间如此虚耗过去,他极力忽略那气息对他撩人的诱拨,手凝仙力指向花千骨,一层银色辉光笼住了她的头。
花千骨动了动,半睁开了眼睛,但双目毫无亮光与焦点。
“小骨。”他轻轻唤道。
“嗯——,是谁。”花千骨模模糊糊地轻声问道。
“尊上,白子画。”他说,想了想又说,“师父,白子画。”
“师父……”她温柔地、甜甜地叫道。
这充满爱意的声音在透明而黑暗的空气中响起,牵动了白子画心中的什么涟漪,那甜美气息所激荡起的、令人心神不宁的欲火忽然低了下去,化为冬日暖阳般的和煦。
温暖,安宁与某种满足在白子画心中升腾而起,他一贯清冷无波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轻轻地靠近她,并坐了下来,修长玉洁的手指怜爱地抚过她的面颊。
“小骨,你还要师父么?”他问。
花千骨朦胧的目光没有焦点地停留在空气中,她眉头皱起,从锦被中伸出一只手,抚在一侧额头,露出烦恼的模样。
白子画看在眼里,他用最温柔的声音再问了一遍:“你,还要师父么?”
过了好一会儿,花千骨微微摆了摆头,给出了答案:“不要了……”
她的声音还是有点低沉模糊,可在白子画听来却是冬日晴空暖阳里的一个霹雳。
他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与茫然。他握住她滑出锦被外的另一只微凉的小手,看着她的脸,又用他那清冽如玉碎般的声音急切而不安地问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么?”
“不想。”这次,花千骨回答得很快,而且干脆,她的声音里有一丝凄然。
话语一出,白子画闭上了眼,他一向高傲的头垂了下来,他的心狠狠抽搐着:这是她心底的声音,这是她最真实的想法,她在长留说的那些话,原来都是真的……
他抬头向天无声地苦笑了一下,收回笼在花千骨头上的仙力。
花千骨慢慢闭上了眼睛,呼吸重又变得深而沉缓,她再次进入深深的睡眠里。
白子画默默地把她的两只手都笼回到锦被中,将被子掖好,又输了些真气于她,然后站起身来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