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您的三碗拉面。”摆好碗筷,老板娘狐疑地看看眼前这三个胡子拉碴的壮汉。
极速吞食着面条,服部平次鼓着腮帮子一抬头,就见老板娘一脸的戒备,叹口气掏出警证在她眼前晃了晃,平次口齿不清地翻了个白眼,“大婶你不用报警。我们就是。”
尴尬地笑笑,老板娘点点头,转身走回了后厨。
“这年头不好混啊,起早贪黑还要被误会……”饿了一天没啥胃口,山口蔫头耷脑地掏出手机看看时间,然后眼前一亮,“哎警部,这有信号!”
吸溜着面条,平次掏出手机,还不忘拎着筷子敲了敲山口的碗边,“你小子别磨磨唧唧的,快吃快吃,吃完回去干活儿。”
“老话说,久饿忌暴食。”故意叼着根面条细嚼慢咽,山口一郎再抬头,就见服部平次盯着手机面如土色,“警部?”
“手机,准备录音。”
同时放下碗筷,山口和本田对视一眼,都意识到出了大事。俩人迅速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向平次比了个OK。
压住心底的恐慌,平次紧盯着手机消息栏中和叶的大大笑脸,和旁边的那条未读语音。心跳开始不受控的加速,他深呼吸,按下接收。
“啊——啊——————!”
一声尖叫刺破山林,扎得三人头皮发麻愣在当场——不带哭腔的尖叫,撕心裂肺的尖叫,远山和叶的尖叫。大脑在瞬间死机,胃里一阵抽搐,平次倾身抵住桌沿,死命地攥着手机,指尖泛白。
“混蛋!!啊————!我,啊!会杀了你们!!啊————”
握着手机跟本田面面相觑,山口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看向服部平次——只见后者紧紧捏着手机一言不发,却是满眼猩红地牙齿打颤,脖颈上连青筋都爆了出来。“警部……”刚想开口便被平次狠狠地瞪了回去。山口低头,他明白:此时此刻,天大地大,取证为大。
一通杂音后,变了声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这一瞬间,服部平次是感激的——如果下一秒还是尖叫,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把手机摔裂。
“服部平次先生您好,在下久仰先生大名,不知您是否有空相约一见?周日下午五点京桥路1237号,鄙人将备下薄席恭候先生。宅室虽陋,可是您若不来……我想,失望的不只是我。”顿了顿,那人轻笑一声,听筒明显渐远,“你说对吧,远山小姐?”
“你混蛋!啊————平次不要!!啊!!!……平次……”
“和叶,和叶……”垂着头,平次着了魔似的喃喃自语,理智的弦越绷越紧,越绷越紧……最终,在和叶一声虚弱到听不见呼吸的“平次”后,彻底崩溃,“和叶!!”
本田慌乱地起身把手机夺过来,山口扑过去架开对着手机嘶吼的服部平次,“警部,警部,这不是实时的……不是实时的。远山小姐她……”低下头,“没事”这两个字他说不出口。
跟山口合力捂住服部平次的嘴,本田不敢也不忍看他。侧耳,本田继续听手机里的录音:在一阵让他分不清是服部平次的呜咽声、还是远山和叶的呜咽声中,隐隐约约传来了两个模糊、却真实的声音。
“谁让你堵嘴的?把毛巾拿开。”
“少爷这……芯片长进肌肉里太深了,再这样切下去万一咬断舌头……”
“拿走!让她继续喊。”
不等本田和山口反应这个声音的价值,和叶凄厉的尖叫声再次破空而来,刺得他们耳膜抽搐,手上一抖,就被服部平次抢过手机,甩了开来。
“警部!”轻声惊呼,山口和本田准备再次冲过去的时候,就见服部平次安安静静地坐在桌边,在和叶天翻地覆的喊叫声中,握着手机,双眼紧闭。
在接下来灾难般的一分钟里,山口硬生生地杵在原地,听远山和叶把嗓子喊到破音,原本清丽的嗓音一点一点沙哑下来……他头皮发麻,不敢去想。
在一声若隐若现的“取出来了”后,录音戛然而止。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看,山口和本田咬咬牙,向攥着手机一动不动的服部平次走去,“警部,都录下来了,咱们现在联系本部进行……您,您没事吧?”
一手抵着小腹,一手攥着手机,平次抵着桌沿,摇头笑,“没事……”
不相信地看了眼面如土色、大汗淋漓的服部平次,本田走过去搀他,“您是不是哪里不舒——”
他话音未落,平次已经甩开他飞奔了出去——抱着小道边的树干,吐了个稀里哗啦。吐到最后已经没得可吐,可还是不停地干呕。
眼看平日壮得跟头牛似的服部平次,就那么抵着树干,浑身不带一点生气地往山坡下瘫倒下去,吓得本田一声国骂,拼命冲了上去,“警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