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斯内普不同的是,今晚史黛西那个肇事者睡得很香。此时,她寝室的窗外游过几只身上有亮黄斑点的小鱼,桌上胡乱地摊着羊皮纸以及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床头挂着微微褶皱的巫师长袍,她的梦境里则是古堡里一个制作冰雕的男巫——他修剪着他不为人知的秘密爱情。
史黛西的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有的事情——譬如福利院里不告而别的雷吉娜,譬如在她生日那天蜷倒在床上的老人,譬如那根古老的冬青木魔杖的灰烬,譬如烧得焦黑的月桂树,譬如那顺着地面、静静漫过她双颊的鲜血——好像都已经被她遗忘。
又好像只是埋在深处,已经腐烂而不为人知。
这不算没有良心,她对自己说。一切都是要随风而逝的。她迫使自己忘记一切不想记住的事,这样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多好。
她摒弃了那些糟糕的回忆,而它们也很懂事,在她熟睡时就悄悄溜走了,很少让她难以入眠。偶尔,只是偶尔,有些噩梦会让她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她的腿会胡乱地蹬几下,黑暗的、深埋的回忆不停地外涌,让她抓住床单几乎哭叫出来。
“道森!你又发什么疯了?”被吵醒的室友这样说。
寝室里又重新归于寂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史黛西永远记得自己发过誓不能哭,她也蔑视那些只有眼泪的人。
而今晚却有些不同。她再一次惊醒,却不是因为噩梦。她的锁骨下面那个地方忽然又像烫伤一般刺痛,好像有谁在用锥子刺她似的。
就像遇到摄魂怪一样,腐烂沉重的往事一幕幕回现,根本不可控,史黛西跌下床去。
史黛西觉得自己生病了。但她记得自己照过镜子,锁骨下面明明什么伤痕都没有。她再次趔趔趄趄地走到浴室,在昏暗的烛光下,她竟看到她皮肤上有一小块骇人的暗影,像胎记一样。
那是一个不完整也不规则的圆形,旁侧伸出了一点,整个形状像一个被损坏的小扣子。史黛西吓坏了,她的第一反应是在枕下去摸魔杖。
让她稍感安心的是,她的魔力并没有出问题,好像还比平时更稳定了一些。她把那个印记画了下来,决心第二天去图书馆找找资料。
第二天的魔药课她去得额外早,出乎她意料的是,贝蒂别别扭扭得跟她打了个招呼。查理看起来大松了一口气,而史黛西却烦躁地不想理会他。
上课时她老是没办法专心,也搞不清楚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她小声感慨着斯内普的课是多么的趣味横生,引来罗恩和哈利惊恐的一瞥。
斯内普从她身边轻飘飘地路过时,史黛西故意用魔杖尖去捅她坩埚下面的火苗。她一直看着他,他却当她不存在似的,也没有对她进行任何批评。这让她感到失落。
“谁能告诉我,这剂魔药加入龙胆草后会变成什么?”斯内普的视线扫向全班,只有赫敏一个人举手。他仔细搜索了每一个角落,在确认没有更好的选择后,才生硬地点了赫敏的名字。
然而赫敏竟然答错了。斯内普脸上出现一丝胜利的假笑,给格兰芬多扣了五分。赫敏的脸因为窘迫和不服气变得通红。德拉科的脸上也出现了嘲讽的笑容。
“斯内普教授?”在大家动手进行实验的时候史黛西喊住了斯内普。
史黛西觉得就算是宾斯教授,也不能比此时的斯内普更面无表情了。
“我刚想出了答案。”史黛西的声音很小,她不是很想被同学注意到她在故意找斯内普说话。
“哦?”斯内普毫无兴趣地回应了一句。
史黛西感到受挫和不解,也许昨晚的确不该那么冲动…
她放弃了她原本想说的那个正确答案,一本正经地说:“它会变成香水。”
“你是不是认为这是一个很聪明的答案?”斯内普没有批评她,也没有像以前一样说出复杂的长句和精妙的讽刺,只是略显厌倦地走向了别处。
周围好像没有任何人听到这场简短的对话。也许有人听到了,而且在悄悄对她这个自找没趣的行为感到吃惊:在斯内普的课上跟他开这种玩笑——一定是疯了。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撅住了史黛西的胃,她没心情去管别人的看法。是不是斯内普看透了她的心思?这虽然是有可能的,但史黛西认为他在这方面其实很迟钝。那又是为什么呢?
也许她越界了。她悲观地想,她已经开始惹斯内普讨厌了。
她本希望斯内普比平常更加心情好,要不然表现得更加暴躁易怒也行。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他还是一如既往,而且更加毫无波澜。
查理抬头看着史黛西,他那双深棕色的眼睛仿佛因为猜到了什么而闪出惊讶的光彩。
“看着你的坩埚,查理·斯旺。我有没有说过这时候你应该全神贯注地盯着它,直到确认它没有出现气泡?格兰芬多扣五分,为你的操作失当。”斯内普冷冷地说。
史黛西的药剂已经快要完成了。她盯着气泡向上冒起,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只差最后一次搅拌了。她引导着魔杖,按黑板上写的那样做,忽然她又感到呼吸困难。像着魔一样,撒旦的三叉戟在她胸口上方作祟。她的魔力猝不及防地消失了,接着她的坩埚发出沸腾的声音。
赫敏怀疑地看向这边,一下子着急地挥舞魔杖,“史黛西!”
史黛西的坩埚爆炸了。这是第一次,也是她绝对没有想到的。她不想以这种方式引起斯内普的注意,那是最愚蠢的。
本来这节课对她来说不算难,但她预感,有事情要在她身上发生了。
史黛西的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有的事情——譬如福利院里不告而别的雷吉娜,譬如在她生日那天蜷倒在床上的老人,譬如那根古老的冬青木魔杖的灰烬,譬如烧得焦黑的月桂树,譬如那顺着地面、静静漫过她双颊的鲜血——好像都已经被她遗忘。
又好像只是埋在深处,已经腐烂而不为人知。
这不算没有良心,她对自己说。一切都是要随风而逝的。她迫使自己忘记一切不想记住的事,这样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多好。
她摒弃了那些糟糕的回忆,而它们也很懂事,在她熟睡时就悄悄溜走了,很少让她难以入眠。偶尔,只是偶尔,有些噩梦会让她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她的腿会胡乱地蹬几下,黑暗的、深埋的回忆不停地外涌,让她抓住床单几乎哭叫出来。
“道森!你又发什么疯了?”被吵醒的室友这样说。
寝室里又重新归于寂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史黛西永远记得自己发过誓不能哭,她也蔑视那些只有眼泪的人。
而今晚却有些不同。她再一次惊醒,却不是因为噩梦。她的锁骨下面那个地方忽然又像烫伤一般刺痛,好像有谁在用锥子刺她似的。
就像遇到摄魂怪一样,腐烂沉重的往事一幕幕回现,根本不可控,史黛西跌下床去。
史黛西觉得自己生病了。但她记得自己照过镜子,锁骨下面明明什么伤痕都没有。她再次趔趔趄趄地走到浴室,在昏暗的烛光下,她竟看到她皮肤上有一小块骇人的暗影,像胎记一样。
那是一个不完整也不规则的圆形,旁侧伸出了一点,整个形状像一个被损坏的小扣子。史黛西吓坏了,她的第一反应是在枕下去摸魔杖。
让她稍感安心的是,她的魔力并没有出问题,好像还比平时更稳定了一些。她把那个印记画了下来,决心第二天去图书馆找找资料。
第二天的魔药课她去得额外早,出乎她意料的是,贝蒂别别扭扭得跟她打了个招呼。查理看起来大松了一口气,而史黛西却烦躁地不想理会他。
上课时她老是没办法专心,也搞不清楚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她小声感慨着斯内普的课是多么的趣味横生,引来罗恩和哈利惊恐的一瞥。
斯内普从她身边轻飘飘地路过时,史黛西故意用魔杖尖去捅她坩埚下面的火苗。她一直看着他,他却当她不存在似的,也没有对她进行任何批评。这让她感到失落。
“谁能告诉我,这剂魔药加入龙胆草后会变成什么?”斯内普的视线扫向全班,只有赫敏一个人举手。他仔细搜索了每一个角落,在确认没有更好的选择后,才生硬地点了赫敏的名字。
然而赫敏竟然答错了。斯内普脸上出现一丝胜利的假笑,给格兰芬多扣了五分。赫敏的脸因为窘迫和不服气变得通红。德拉科的脸上也出现了嘲讽的笑容。
“斯内普教授?”在大家动手进行实验的时候史黛西喊住了斯内普。
史黛西觉得就算是宾斯教授,也不能比此时的斯内普更面无表情了。
“我刚想出了答案。”史黛西的声音很小,她不是很想被同学注意到她在故意找斯内普说话。
“哦?”斯内普毫无兴趣地回应了一句。
史黛西感到受挫和不解,也许昨晚的确不该那么冲动…
她放弃了她原本想说的那个正确答案,一本正经地说:“它会变成香水。”
“你是不是认为这是一个很聪明的答案?”斯内普没有批评她,也没有像以前一样说出复杂的长句和精妙的讽刺,只是略显厌倦地走向了别处。
周围好像没有任何人听到这场简短的对话。也许有人听到了,而且在悄悄对她这个自找没趣的行为感到吃惊:在斯内普的课上跟他开这种玩笑——一定是疯了。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撅住了史黛西的胃,她没心情去管别人的看法。是不是斯内普看透了她的心思?这虽然是有可能的,但史黛西认为他在这方面其实很迟钝。那又是为什么呢?
也许她越界了。她悲观地想,她已经开始惹斯内普讨厌了。
她本希望斯内普比平常更加心情好,要不然表现得更加暴躁易怒也行。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他还是一如既往,而且更加毫无波澜。
查理抬头看着史黛西,他那双深棕色的眼睛仿佛因为猜到了什么而闪出惊讶的光彩。
“看着你的坩埚,查理·斯旺。我有没有说过这时候你应该全神贯注地盯着它,直到确认它没有出现气泡?格兰芬多扣五分,为你的操作失当。”斯内普冷冷地说。
史黛西的药剂已经快要完成了。她盯着气泡向上冒起,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只差最后一次搅拌了。她引导着魔杖,按黑板上写的那样做,忽然她又感到呼吸困难。像着魔一样,撒旦的三叉戟在她胸口上方作祟。她的魔力猝不及防地消失了,接着她的坩埚发出沸腾的声音。
赫敏怀疑地看向这边,一下子着急地挥舞魔杖,“史黛西!”
史黛西的坩埚爆炸了。这是第一次,也是她绝对没有想到的。她不想以这种方式引起斯内普的注意,那是最愚蠢的。
本来这节课对她来说不算难,但她预感,有事情要在她身上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