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旅店,下了车。趁着吴邪去小解的时候,解雨臣一把将刚入队的黑瞎子拽近身,贴着他的耳朵煞有介事的说,“明天下了斗不管什么危险,第一个让吴邪走。”
那黑瞎子看着他愣了一下,扯了扯嘴边的笑容,分明有几分嘲弄的意味,“我说花儿爷你这是犯傻了,在底下遇着事情能走就走,哪有功夫再分个先来后到?”
解雨臣一想也是这么个理不错,但嘴上仍千叮咛万嘱咐说:“小邪他毕竟不比我们,多顾着他点吧。”黑瞎子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掏出一支烟没有点上,在嘴里嚼了嚼,问:是为了哑巴张吧?
正喝水的解雨臣闻言呛了一口,一阵狂咳,满脸通红,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后者则将烟往地上一扔,鞋子碾着踩了几脚,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情深不寿啊,花儿爷。”
说话间,吴邪已经回来了,看着沉默着吃饭的两个人觉着气氛不大对劲,便问:“怎么了小花,你们也不说说明天的安排?”
黑瞎子将头一扭,对着解雨臣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回过头对吴邪说:“有你家发小在,这些琐碎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你只要把自己顾好,不然——”他停顿了一下,就听吴邪追问,“不然怎么?”
“不然我们会很麻烦的,是吧花儿爷?” 二人目光相接的瞬间,解雨臣轻轻眨了下眼,示意他不要多言。
“小花我好歹也下过几个大的斗,这次绝对不会拖你们后腿。”看着吴邪信誓旦旦的模样,解雨臣愈发觉得一阵不详的预感笼上了心头。如果,他死了。解雨臣赶忙打住这个可笑又荒诞的想法,怎么会呢,有黑瞎子和自己在,吴邪怎么会死呢。
或许真的是自己多虑了,他将头埋进双臂里,突然感到颈后一双手重重的放着,听见声音的主人说了句,“别多想了,都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解雨臣和张起灵就是应了这句话的吧,除了认识之外再也生发不出其他的关系。无论解雨臣如何主动,对方的态度都是那样不温不火。难免的解雨臣又一次想起他们在新月饭店的那场酣畅淋漓的打斗,当时他一个抬手照着张起灵的面门劈了下去,而对方轻松的弯腰避开了他的偷袭,然后一抬脚猛地和他的腕骨撞在了一起,疼得解雨臣嘶的一声叫了出来。见状,张起灵也不再紧逼,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他。
平视着他眸里冷冽的清光,解雨臣忽的笑了,扭了扭手腕,对旁人喊了一句,“放他走。”
“如果吴邪死了——” “你也别回来了。” 解雨臣眼睛一睁,窗外天已经半亮,吴邪还在床上睡得很香,然而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