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了,张起灵去楼下给吴邪买饭,黑瞎子站在靠窗的位置一根一根的抽烟,解雨臣从床上爬起来,瞥了他一眼,说:"病房里你倒是注意着点。"
“你又不是真病。”黑瞎子满不在乎的开口,末了又迟疑了一下,问:说真的,你就不打算告诉他了?
解雨臣面无表情的开口接了话,“现在说就是死。”人皮面具轻轻颤动了一下,面具底下的表情看不清楚,或许是苦笑吧。
“也是。”黑瞎子自言自语了一句,灭了香烟,又看 了一眼楼下,一个蓝色的身影穿过马路向这个方向过来了,“不可能一辈子耗在医院里,过两天好一些的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桥到船头自然直,看一步走一步,还能怎么办?”解雨臣闷声说。
说话的功夫走廊上轻微的脚步声响了,解雨臣躺回病床上,装睡。黑瞎子用脚收拾收拾刚才抽的烟灰,张起灵推门进来,咳嗽了两声,没好气的白了黑瞎子一眼,“去外头抽。”
“得得得,刚才一时手痒,我看看你买了什么。”说着,黑瞎子笑着拿出饭盒,“不错嘛,这一份给我?”
张起灵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按住了他的筷子,“想吃,自己买。”黑瞎子讪讪笑了。语毕,张起灵坐到了床沿,轻轻推了一下吴邪,没有反应,低语问黑瞎子,“刚才睡到现在了?”
“是啊,病人嘛多睡一点有助于恢复吧。”
张起灵点点头,算作同意将饭盒丢给黑瞎子,对方一脸受宠若惊,“咋,打算赏我?”
“待会他醒就凉了,没法吃。”
“得,我说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了。”黑瞎子也不计较,扒拉了两口米饭,装作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那个,解雨臣的身后事——”张起灵的身子僵了一下,又听黑瞎子继续说,“我可就交给霍家的那个小丫头了,想来也没有人比她更能打理解家的事情了。”
“嗯。”他回答。
“从前我总觉得刀尖上趟血算不得什么危险,反正没有谁离开过——”黑瞎子继续一个劲的自言自语,“没想到这次是他。”
张起灵沉默。
“好好珍惜吧,吴邪活着回来不容易。”黑瞎子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床上的解雨臣,甩开了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