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饭终于……送到了……

亲亲们，卤煮想停更一周，5月12号初级会计职称考试可卤煮的复习效率已经快把自己急哭了！加上最近思想一直很奔逸导致好多天了睡不好觉，状态差呀……想停一周赶一下复习进度加休息……进度赶得不赖的话下周就能复更

答应的圈一下砂子@卡路笛子 特别感谢砂子！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神仙太太！太太工作那么忙还在卤煮停更的这一个月里产粮给卤煮吃，已经感动到哭泣

亲们今天不更文了，准备码字之前跟老爹打了一通电话心情全毁了……
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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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星辰自天边悄然滑落，宛如一颗泪滴滚落。张良蓦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茫然，曾经的那张俊脸如今布满了尘土与划痕，早已不复昔日神采。仿佛自心底突然涌起的一阵强烈惊慌压得他险些喘不过气来，只得倚靠在旁边的一棵树干上微张着口稍作平复。
他刺秦之时尚且未有丝毫畏惧，这种没由来的心慌，却是为何……
“先生，可是有什么不适？”
“无妨……”张良声音嘶哑，几乎又是一整日的奔逃让他开口说话都有些困难。稳定了一下心神，他沙哑着嗓子问道：“秦兵……有多久未曾追来了……”
“上次遭遇过一小股地方府兵，已经两日了……”
“嗯……”张良点点头，“山间道路崎岖易于隐蔽，他们应该不会太快找来……至于秦军主力，近日未见有所动作，应是已经甩掉他们了……”
张良越说声音越轻，到后来，似乎只是盯着漆黑的天幕在喃喃自语……忽然他将指甲深深掐进了树干，似是下了什么决心般地回过头道：“再往北走就是燕国旧地，蓟城以东三十里处有家酒肆，沧海君的人会在那里接应，而后你们就一直往东北走，到塞外去吧，那里很安全，秦兵不会追去那里……”
“先生的意思是……不和我们一起去了吗？”
“我……”张良眸色痛苦，“我会去找你们……”
观张良神色，余人心知他应是有事要做，左右都是一群直爽的江湖人士，也无人多言什么，只向张良抱拳告辞道：“如此，先生小心保重。”
同行之人的身影尽皆隐没，张良拉紧了身上的夜行衣，反身潜入东边的山林。

今晚码得不算很溜撒，算是上次的一点小尾巴…
另外请大家不要纠结这不堪一击的逻辑关系orz，卤煮想方设法要把张小良同学牵回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做，这件事卤煮从2014年还在上高二的时候就开始脑补了，四年过去了啊，差点都以为无法付诸实践了，如今终于要来临了，为自己感动一下撒……

（十一）
今年的雪似乎比以往要早。北风呼啸而过，大雪几乎掩埋了整个山林，也掩埋了小圣贤庄被大火焚毁的断壁残垣，只有后山的祠堂，映着弘毅园中几棵老梅古松尚且残存。只是原本绽放的红梅却不知为何在一夜之间全部凋落，只剩下了乌黑狰狞的枝干，寂寥于茫茫大雪之中。
伏念的祭礼在七日后举行。纵然殿堂被毁，处境困顿，大师兄君子一生，尊仁崇礼，丧葬的礼节不该潦草而过，颜路也不愿意为他略去。
清晨灵堂里上过三柱清香，颜路一身孝服，在堂上操持着事务。这几日他和弟子们一起伐后山松木，利用祠堂里不多的物料勉力为伏念造了棺椁和一辆挽车，打算待今日一过，除了一部分尚有家可归的弟子，便和那些无依无靠的孩子们一起扶了大师兄的灵柩到鲁县（曲阜）的孔祠归葬吧，那里是儒家的根源所在，帝国纵然对诸子百家步步紧逼，到底是没有对孔先师的祠庙下手，大师兄会愿意在那里安息。至于自己，该是足以支撑到把这一切都安排妥当的时候吧。只可惜无法见到子房最后一面。不过……颜路苦涩地笑笑，也不能让他知晓自己会先一步离他而去啊。
“二师公”两名弟子自门外进来，“后面树林边上有一团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瞧着像是个人，但是唤他又不应，弟子们不敢大意，回来禀报二师公，请二师公前去看看吧。”
颜路闻言一惊，难道又是罗网的人？但再一想又觉得不会，于是跟着弟子走了出去。只见屋外几丈远的雪地里瑟缩着一团黑色的影子，像是一个人影在不住地颤抖。
颜路走近几步，试探着开口：“请问，你是……”
那人听到他的声音，却像是忽然受了惊一般，慌乱地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就要逃开，腿脚一深一浅地陷在雪地里，显得格外狼狈。
一阵熟悉的感觉自眼前涌来，颜路望着那个背影，瞳孔蓦地收紧，。
“子房！”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喊出来，只见那身影明显一僵，良久，哆哆嗦嗦地转过身来……
眼前那人已经瘦削的没了人形，衣衫上到处是被树枝和刀剑划破的口子，隐隐还似沾着斑驳的血迹，面上尘霾污浊不堪，甚至已经辨认不出容貌，只剩下那一双带着清亮水光的细长眉眼，刻画出张良的样子。
与颜路四目相接的那一刹，张良眼中泪水奔涌而出。“师兄！”嘶哑地喊出这一声，张良重重跪倒在颜路面前，落下的双膝激起纷扬的雪尘，溅落在脸上融化成泪水，张良止不住地哭泣。
“你！你！”颜路也不知是悲是喜，喜他逃得性命活着回来，又悲儒家如今已是这般田地，又担忧帝国的人马还尚在桑海时时有被抓捕的风险，种种心绪涌上心头，颜路亦被激得泪水直流，跺着脚怒道：“你为何要回来！”
却不想这一下急火攻心催动身体里的毒性发作，一时间剧痛仿佛自五脏六腑一齐袭来，痛得颜路躬下身去险些站立不稳。
“师兄……”张良拜倒在他脚边，抬起头来，声音颤抖，“小圣贤庄怎么了……大师兄怎么了……大师兄他怎么了……”
颜路平复了一口气，捂着胸口泪眼婆娑，“如你所见……”
张良顿时失声痛哭。
多日奔逃在外，张良的身子早已虚弱不堪，哭了半晌，已经虚弱得几近没了声息，颜路勉强敛住心神将他从地上拉起靠在自己身上，听他还在不停地颤声低泣道“是我害死了大师兄……是我害了他……” 替他抹去脸上的泪水尘霾，理了理散乱的鬓发，颜路心中哀叹不已，却也如实对他道“大师兄并不怪你……他知道这些都是预谋已久的，他不怪你……” 张良仍固执地摇头，“如果不是我，大师兄怎会如此，是我害死的大师兄啊……”
“都别说了，既然回来了，跟我去看看大师兄吧……”见张良终于点了点头，颜路便扶着他向灵堂走去。尚未走出几步，便见一名弟子匆忙跑来，“二师公！不好了！相……李斯！李斯来了！他说今日是大师公头七，要来祭奠大师公。”
“李斯……”张良听见这个名字，眸中顿时怒火中烧，“便是他把我儒家逼到如此境地逼死了大师兄！今日我必杀了他！”说罢登时挣开颜路，拔出袖中暗藏的匕首就要冲过去，被颜路一把扯回打落在地。“还嫌自己不够莽撞吗？！”
张良跌坐在雪地里茫然地看着颜路，一时说不出话。
“他们来了多少人？”颜路转身问弟子。
“仅李斯和他的侍从两人。”
“也罢，祭奠便祭奠吧，既是同门一场，如今可以恩断义绝了。”而后他扶了扶张良肩膀，眼中酸楚，“子房，师兄知你心中难过……先躲起来，知道吗……”
张良眼角溢出一行清泪，终是点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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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前方文言文出没，章末有注释）
李斯葛巾缠头，一人一仆来得倒是轻简，见了颜路也是相顾无言，只一揖算是见礼，颜路神情肃然，拱手回礼。
李斯上香、奠酒、献帛、献馔【注】，默默进行着应有的礼节，揖了一礼，开始读祭：
“呜呼先生，不幸早夭。前日闻丧，不胜哀戚。
怆然惶疑，长星忽坠。叹矣先生，何故长辞。
忆昔音容，蘧然如昨。少明经义，谙故雅音。
执德为弘，信道而笃。善视善听，物无遁形。
日就月将，学有缉熙。五德齐备，六艺偕成。
感君弱冠，仁已己任。一脉亲承，圣道再兴。
扬铉司鼎，礼乐趋庭。禁网疏阔，敷惠偃风。
濬（jùn）哲纯熙，圣敬日跻。棠阴留美，杏坛添辉。
祼（guàn）而思柔，不吴不敖。鬯（chàng）于黍稷，明德长馨。
赫赫厥声，濯濯其灵，穆穆雍风，高山景行。
岁寒后凋，迟暮焉悔。弘毅躬行，终而不惑……”
呵！可笑这堂皇文章，只是从眼前之人口中念出，却是又有几番真心？徒觉得讽刺。颜路不禁望向远处的松林，心中悲恸。
数丈之外，张良自一颗古松之下探出身来，目光哀戚地望着前方灵堂，指甲甚至掐进树干里渗出殷殷血丝。既悲又恨！逼死大师兄的人在在灵堂上惺惺作态，自己却只能苟且躲在这里，不能手刃仇人，更连在大师兄灵前酹一樽酒都不能！悲愤难以自抑，倚着树身跌坐在地，几要痛呼出声！
“呜呼！松煙沉炤，薤（xiè）露易晞。玄堂晖闭，泉台存思。
玉关之下，素车威迟。百鸟哀鸣，草木垂涕。
愁云昼聚，白雷冬下。想象明德，百身不赎。
先生既殁，雅歌无复。但思及此，哀哀恸哭。
无有所益，唯文以祭。把酒一樽，以慰圣灵。
愿君安息，伏惟尚飨！”
读毕了祭文，李斯又长揖三次，望着前方灵柩，目光肃肃。“伏念先生将往何处归葬？”
“鲁县孔祠。”颜路正声应道。
“哦，孔祠……”李斯低念着，静默了许久，缓缓开口道：“说起来，伏念先生乃是吾师弟，师门这些年多亏有他，怎奈叛逆分子牵连，师弟竟为此殒命，吾虽为相国，亦无可奈何……”
“相国大人言重。”
“孔祠是个好地方。好好安葬他吧……”留下这一句，李斯复行一礼，转身离开了。
灵柩被扶上挽车，将要启程时，只见一人自山林深处急追而来！
“大师兄！等一等！等一等良……”
“是三师公？！”一众弟子惊呼出声。待得看清来人，张良已深深跪在了车前，泪流满面。
“师兄要走，良怎能无所祭奠……”张良哽咽着整了整衣冠，大师兄一生执礼有加，此时地方简陋，又不曾备得飨资，张良只得在棺椁前含泪三叩首，以代祭前仪礼。
将最后一个头重重磕下，张良震颤着出声：“风饕霜虐，崎路难行，层冰峨峨，飞雪千里，吾兄去矣乎？呜呼！兄丧之时，良远他乡八百里矣，见大星崩殒，列孛（bèi）西坠，吾知不祥，而犹存幻念，宁知此师兄之归骨邪？！良无颜以祭师兄，惟此衔哀告罪，伏地顿首，吾兄有灵，容我细陈。
良少孤，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弟死不葬，此恨何极！残残苟苟，形影相吊，自当无意于人世矣！幸而得托桑海，闻道圣贤，师兄传良以兴德之言，授良以平明之理。忧悃恺恻，如在上焉，鸿轩凤翥（zhù），泽被九春。是彼之时，良初逢罹难，常寝不安席，梦魇扰身，吾兄即时时执灯烛往视之，及良成睡，方回身而将歇，数年而往，未尝委顿而有他。凡此琐琐，如影历历，吾兄虽不曾言，而良则能不知乎？呜呼！思之凄哽！虽为陈迹，然终不能有一日而忘之。
及良与师兄渐长，吾兄已承先贤之大业，弘德扬道，教化广施，敦肃门庭，，我道日兴，圣名远播，威而不猛。良虽数领师兄之罚诫，衷心无怨矣。良行之日，兄犹抚良背曰：“永为兄弟”，是为不弃也，此皆分明如昨，而吾兄竟已长辞邪？其信也邪？非也！必梦也！良不予信也！然何以高堂无人，众生皆恸乎？何以红梅白练、四散飘零乎？呜呼！吾兄去矣！其信矣！”
但听闻此，忆起大师公生前的种种音容，虽是不苟言笑，严肃不阿，但弟子们无人不对这位大师公又敬又爱，传道授业指点疑惑的日子仿佛还就在昨天，怎的如今，恩师便去了呢！“大师公啊……”不知谁先哭了起来，悲伤的气氛顿时在弟子们只见蔓延，空旷寂寥的天地之间，恸哭之声悸动山河。
“恨良顽冥不化！固执己行！又智术浅短，遂成今日之祸，良万死亦不能辞其咎，然罪皆在良！吾兄何枉！焉受此极刑乎！诗曰君子有榖，胡考之休，何以吾兄盛德而夭，而良小人犹存乎？！昊天罔极！岂其晦明不分，善恶不辨乎！泉壤殊途，幽明永隔，人理危促，天道奚言！枉矣师兄！何辜也哉！
良实褦（nài）襶（dài），兄在之时，常忤于尊兄，尚不及悔，兄则已去。兄去，良又不能扶輀（ěr）守丧，尽哀致诚，枉对师兄恩泽，其实难恕也！他日于兄会于泉下，必负荆而伏罪，如其不然，请天丧予！噫！明明灭灭，其复几何。师兄既去，日月无光，悉听教诲，唯有梦中，从此茕茕，永为飘蓬。呜呼师兄！尚飨！”
不知何时开始飘起的雪花沾染上张良的眼睫，落在肩背之上，厚厚地积了好一层。车轮终是在那透着深深哀戚的目光中渐行渐远，撵过雪原留下两道蜿蜒的痕迹，露出里面鲜红色的泥土。是梅花的颜色吧，小圣贤庄所有的梅花都随着伏念的离去尽数落了，落进这片他耕耘了一生的土地，碾作鲜红色泥土。
只是来不及张良去辨别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颜色，它便已被皑皑的大雪掩埋，白茫茫的一片，不见了踪迹。
雰雰玉琼湿天幕，悠悠梨花葬雪魂。
长松千里映白雪，凌寒青毅冻不凋。
击鼓送君鸣钟磬，轮辙声远裂红泥。
忽闻悲泣恸山河，徒歌声彻断肠人。
梅花落时君归去，梅魂灼灼犹似君！
赫赫峥嵘凌霜骨，劲节虚怀刚不屈！
日暮雪山飞紫雾，知是仙魂踏云归？
重霄万里连星汉，日月无光齐蹉跎。
若此经年当回首，忆君清泪如铅水。

以下是两篇祭文和最后一首长诗的全文及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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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伏念先生文》
李斯
呜呼先生，不幸早夭。前日闻丧，不胜哀戚。
怆然惶疑，长星忽坠。叹矣先生，何故长辞。
忆昔音容，蘧然如昨①。少明经义，谙故雅音。
执德为弘，信道而笃②。善视善听，物无遁形。③
日就月将，学有缉熙④。五德齐备，六艺偕成。⑤
感君弱冠，仁已己任。一脉亲承，圣道再兴。⑥
扬铉司鼎，礼乐趋庭。禁网疏阔，敷惠偃风。⑦
濬（jùn）哲纯熙，圣敬日跻。棠阴留美，杏坛添辉。⑧
祼（guàn）而思柔，不吴不敖⑨。鬯（chàng）于黍稷，明德长馨。⑩
赫赫厥声，濯濯其灵⑾，穆穆雍风，高山景行。⑿
岁寒后凋，迟暮焉悔。弘毅躬行，终而不惑。
呜呼！松煙沉炤，薤（xiè）露易晞。玄堂晖闭，泉台存思。⒀
玉关之下，素车威迟。百鸟哀鸣，草木垂涕。
愁云昼聚，白雷冬下。想象明德，百身不赎。⒁
先生既殁，雅歌无复。但思及此，哀哀恸哭。
无有所益，唯文以祭⒂。把酒一樽，以慰圣灵。
愿君安息，伏惟尚飨！
【注释】：
① 蘧：清晰的样子。
② 执德为弘，信道而笃：拥有道德并把它发扬光大，信仰道义且心志坚定。《论语》“子张曰：执德不弘，信道不笃，焉能为有，焉能为亡？”；意为：自己拥有道德修养却不把它发扬光大，信仰道义的心不坚定, （这种人）怎么能算有道德?有没有他不是一样吗？
③ 善视善听，物无遁形：善听曰聪，善视曰明，凡物皆能见。言看问题全面。另，“物无遁形”出自陆机《高祖功臣赞》中对留侯张良的赞颂。
④ 日就月将，学有缉熙：日日有所收获,月月有所进步,不断地学习,达到无比光明的境界。
⑤ 五德：儒家言之仁、义、礼、智、信。六艺：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⑥ 一脉亲承：从同一血统、派别世代相承流传下来。指某种思想、行为或学说之间有继承关系。
⑦ 禁网疏阔：汉荀悦《汉纪·哀帝纪上》:“及汉兴，禁网疏阔，未之匡正。”指法律宽容；此处言儒家之仁爱宽容意。敷惠偃风：敷：施加，给予；偃风： 比喻教化普及。《论语．颜渊》:"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言在上者能以德化民，则民之向化，犹风吹草仆，相率从善。
⑧ 濬（jùn）哲：明智。濬，“睿”的假借圣敬日跻：圣名日渐高隆，出《诗经·商颂·长发》棠阴留美，杏坛添辉：《诗经·召南·甘棠》载召伯曾在甘棠树下停留歇息，故人们睹物思人，爱护甘棠树，后遂用“甘棠”来称颂官吏廉政、仁爱，而杏坛则为万世师表孔子讲学之处，故此两句是肯定和赞颂了伏念在仁政及教育方面做出的贡献。
⑨ 祼（guàn）而思柔，不吴不敖：祭祀酒味醇香柔和，既不喧哗也不傲慢。 祼：古代酹酒以灌地祭。吴：大声说话，喧哗。敖：通“傲”，傲慢。“不吴不敖”出自《诗经·周颂·丝衣》。
⑩ 鬯（chàng）：古代祭祀用酒，以郁金草酿黑黍而成。《尚书·君陈》言“黍稷不馨，明德惟馨”。
⑪ 赫赫厥声，濯濯其灵：名声赫赫，威灵光辉。出《诗经·商颂·殷武》。
⑫ 穆穆雍风，高山景行：穆、雍：庄严美好、和谐的样子。高山：比喻道德崇高；景行：大路，高山景行比喻行为正大光明，值得效法的崇高德行。
⑬ 玄堂、泉台：皆指墓穴，黄泉之下。
⑭ 愁云昼聚，白雷冬下。想象明德，百身不赎：王维《祭兵部房郎中文》。
⑮ 益：助益。
《 悼兄伏念文》
张良
维年月日，高山雨雪，吾兄西辞，而奠之以文曰：
风饕霜虐，崎路难行，层冰峨峨，飞雪千里，吾兄去矣乎？呜呼！兄丧之时，良远他乡八百里矣，见大星崩殒，列孛（bèi）西坠①，吾知不祥，而犹存幻念，宁知此师兄之归骨邪？！良无颜以祭师兄，惟此衔哀告罪，伏地顿首，吾兄有灵，容我细陈。
良少孤，无父何怙，无母何恃②，弟死不葬，此恨何极！残残苟苟，形影相吊，自当无意于人世矣！幸而得托桑海，闻道圣贤，师兄传良以兴德之言，授良以平明之理。忧悃恺恻③，如在上焉，鸿轩凤翥（zhù）④，泽被九春。是彼之时，良初逢罹难，常寝不安席，梦魇扰身，吾兄即时时执灯烛往视之，及良成睡，方回身而将歇，数年而往，未尝委顿而有他⑤。凡此琐琐，如影历历，吾兄虽不曾言，而良则能不知乎？呜呼！思之凄哽！虽为陈迹，然终不能有一日而忘之。
及良与师兄渐长，吾兄已承先贤之大业，弘德扬道，教化广施，敦肃门庭，，我道日兴，圣名远播，威而不猛⑥。良虽数领师兄之罚诫，衷心无怨矣。良行之日，兄犹抚良背曰：“永为兄弟”⑦，是为不弃也，此皆分明如昨，而吾兄竟已长辞邪？其信也邪？非也！必梦也！良不予信也！然何以高堂无人，众生皆恸乎？何以红梅白练、四散飘零乎？呜呼！吾兄去矣！其信矣！
恨良顽冥不化！固执己行！又智术浅短，遂成今日之祸，良万死亦不能辞其咎，然罪皆在良！吾兄何枉！焉受此极刑乎！诗曰君子有榖，胡考之休⑧，何以吾兄盛德而夭，而良小人犹存乎？！昊天罔极⑨！岂其晦明不分，善恶不辨乎！泉壤殊途⑨，幽明永隔，人理危促，天道奚言！枉矣师兄！何辜也哉！
良实褦（nài）襶（dài）⑩，兄在之时，常忤于尊兄，尚不及悔，兄则已去。兄去，良又不能扶輀（ěr）守丧⑾，尽哀致诚，枉对师兄恩泽，其实难恕也！他日于兄会于泉下，必负荆而伏罪，如其不然，请天丧予！
噫！明明灭灭，其复几何。师兄既去，日月无光，悉听教诲，唯有梦中，从此茕茕，永为飘蓬。呜呼师兄！尚飨！
愚弟张良敬哀。
【注释】：
① 孛（bèi）：光芒强盛的彗星。
② 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出《诗经·蓼莪》。失怙与失恃分别指失去父亲与母亲，皆为失去依靠之意。
③ 忧悃恺恻：诚恳热情、平易诚恳。
④ 鸿轩凤翥：形容举止高尚、高雅。
⑤ 委顿：倦怠。
⑥ 威而不猛：语出《论语·述而》，言君子威严而不凶猛。
⑦ 永为兄弟：是为张良临行前伏念言犹可称他为师兄情节，意在心中永远认张良为师弟，永为同门。
⑧ 君子有榖，胡考之休：“君子有榖”出《诗经·鲁颂·有駜》，意为君子福禄长寿。“胡考之休”《诗经·周颂·丝衣》，胡考及寿考，言长寿无尽。
⑨ 罔：蒙蔽。
⑩ 褦（nài）襶（dài）：不懂事。
⑾輀（ěr）：灵车，挽车。
《弘毅行》
—大雪日吾师兄西辞哀挽
雰雰玉琼湿天幕，悠悠梨花葬雪魂。
长松千里映白雪，凌寒青毅冻不凋。
击鼓送君鸣钟磬，轮辙声远裂红泥。
忽闻悲泣恸山河，徒歌声彻断肠人。
梅花落时君归去，梅魂灼灼犹似君！
赫赫峥嵘凌霜骨，劲节虚怀刚不屈！
日暮雪山飞紫雾，知是仙魂踏云归？
重霄万里连星汉，日月无光齐蹉跎。
若此经年当回首，忆君清泪如铅水。
梓室余墨成文于2017年10月15日、10月29日、2015年8月
另：祭奠的程序：1、上香 2、奠嚼（酒） 3、献馔（肉） 4、献羹（饭） 5、献帛（钱） 三叩首， 礼毕平身而退。

今天的内容真是码到一口老血喷出啊！嗯没错这就是卤煮从高二开始念想的情节。高二学到《祭十二郎文》时深受感动，想着风入松的剧情亏欠伏念先生良多，就为他也好好写这么篇祭文算是表达歉意了，大师公我对不起您……
祭礼这一情节念想了这么些年，中间还坑了那么久，差点都以为要夭折了，如今终于写出来了，被自己感动啊！写出来的感觉似乎和念想中不太一样呢，好像没有那种痛彻心扉的撕裂感……【泥垢了！】
今晚一次性码完已趴下，有虫什么的，渲染不到位的，逻辑硬伤的，咱们以后再捉……【吐血中】

透过房屋的缝隙，颜路看到少年小小的身影在渐凉的晚风中一耸一耸地颤抖着，心下不住地叹息。其实这一天他又何尝好过？对这个小师弟从来都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去疼他爱护他，疾言厉色尚且从未有过，何况还已饿了他整整一天，他该是伤心坏了吧？ 眼见天色暗沉，颜路再也无法安坐，终于妥协了一般，执起一盏灯笼走出了房门。
感受到前方似有微弱的光亮，张良自埋首的膝间抬起了头，映着昏黄烛火，只见他脸颊之上泪痕斑斑交错，几缕发丝凌乱地粘在嘴角，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师兄！”张良唰地站起。
“子房，你可知错了？”
“师兄，子房知错了……你别不要我……”张良一抽一抽地回答着，眼泪还在一个劲地往下掉，却是定定站在原地不敢走出那个圈子一步。
见他如此可怜模样，颜路心疼不已，料他该是真心知错，于是伸开双手，轻轻道：“过来吧。”
张良见师兄向自己伸手，知他是原谅自己了，心底蹿起喜悦的同时却更加难过，一头扑进颜路怀里，更加凶狠地哭了起来。
颜路一边柔声安慰，一边理顺他凌乱的发丝，待张良情绪稍稳，颜路方道：“既然知错了，就随我去跟大师兄道歉。” 见张良靠在他胸前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颜路于是执起他一只手，带着他往伏念屋舍的方向走去，方转过一角的回廊，便恰巧遇见神色肃肃走来的伏念。
“大师兄？”颜路惊异伏念竟在此刻前来，估摸着是要来找子房算账，忙上前一步挡在子房前面对伏念一揖，“还望大师兄消气，路已经责罚过子房了，这就要带他来给师兄赔不是的……”
说罢才将张良推至身前，“子房，还不快向大师兄道歉。”
张良方才哭过，说话还有些一颤一颤的，“大……大师兄……子房……”
“子房觉得我很凶，让人惧怕吗？”
“子房觉得我为人刻板，总是苛责你们吗？”
张良惊讶地听着伏念的发问，眼角睁得圆溜溜的，不知大师兄怎会突然这样问，磕磕巴巴地说道：“没……没有……”
却见伏念极其庄重地向张良深深一揖，弯腰的弧度让宽大的袍袖几乎都要落在地上。“念今日仔细反省，所行却有欠佳之处，子房能够不吝指出为兄的不足，为兄应当感谢子房。”
震惊过后，张良已是羞愧不已，忙也揖道：“大师兄，是子房出言不敬有错在先，如今已是追悔莫及，承蒙大师兄宽宏大量原谅子房，岂敢当大师兄这一声谢，子房着实惭愧……”

从那以后，张良开始真正为伏念的气度折服，君子之风高山仰止，在少年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影响，于是他开始潜心学习儒家的道义，本就聪慧的他在得到二位师兄的指点，见识、名望都在一天天地突飞猛进，终于在未及弱冠的年纪得以与二位师兄并肩，成为名动一方的齐鲁三杰之一。纵然那些年他依旧会犯错，伏念也依旧会责罚他，张良到底是衷心无怨。只是这次他犯下弥天大错，那个刚正不阿责罚他的大师兄却不在了。
一滴清泪淌落，张良颓然着对颜路开口：“我是张家唯一活下来的人，亡国的仇恨到底不能放下，我本该不惜生命地报仇，哪怕不幸被俘，我也会毁去容貌以后自裁了断不连累你们……可我想要为你好好活着，我发过誓要为你要活着回来，如今我是苟且逃得了性命，可为何会是这样的结果……我还想着，想着回来以后大师兄能够狠狠地再责罚我啊……”
颜路上前痛惜地将张良拥入怀中，“大师兄以一己之身保全了我儒家上下一门的性命，他并不后悔，大火烧掉的只是房子，活着的人总还有活着的责任。现在这里并不安全，过了今日，随我下山去吧。”
张良伏靠在颜路怀里垂泪不语，静默过了良久良久，终于如少年般地，点下了头。

我就挺纳闷了贴吧的字数上限不是5000么怎么才三千多它就逼我分段好烦躁……
还有上次卤煮等了整整十天居然一条评论都没有，难过到爆炸，这么不受待见的话索性就消极怠工了……
按计划明天该有点肉渣渣的，看心情吧……

（十三）
几日里连降了数场大雪，今夜难得没有起风，雪光映着月色宁静地投在祠堂的窗棂上，竟让人莫名地生出了一阵久违的安心。
先祖们的牌位已经和伏念的灵柩一起被带去了鲁县的孔林，祠堂里此刻空荡荡的只剩下了几张香案。背对张良侧卧在他身旁，颜路默默压制着体内如同在被一点点蚕食着的疼痛，使自己的呼吸听上去尽量平稳一些。纵然已经封住了身体的几处要穴，这些天疼痛也已经渐渐蔓延到了整片胸腹，只是或许天气寒冷的缘故，配合自己对易理的掌握和坐忘心法的调息，痛感尚且没有多么尖锐，但他知道自己并不会有太多的时间。此刻各地仍在严密搜查刺客，张良身份敏感不能与他们同行，他让弟子们先行而自己留了下来，也不过私心里想要再同子房多相处一阵子，哪怕多一天也好，至于自己这条命……颜路心头苦笑，他虽从不惧死，却也未曾愿意轻生，且不说子房迟早哪一天知道了会是何等的悲痛欲绝，便是就在这间祠堂内，大师兄临终前拉着他的手含泪嘱托的一幕还犹在眼前浮现，浩劫未过，自己尚来不及去重整儒学便撒手离去，这要他以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大师兄……
思绪凌乱翻腾，将要入梦时他恍惚想起了泰岳，想起了那云溪缠绕的洞府，想起了洞中的那棵松树，还有一个，无尽遥远的梦境……
“木归其本，你定要回来啊……”
“你定要回来……”
“回……来……”
颜路突然就清醒过来，睡意也变得全无，望着眼前的一片黑暗，有些茫然。
回去……么？
光影幽微的时刻，开始怀疑起那究竟只是一场梦幻，还是冥冥之中的谶语。这千年里，谁都参透不了，明灭的幻境中 是否也会有现世的秘密 暗藏。
单纯潦草的一个梦，竟也可以 如此彷徨。
还当真是，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