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见他时,他正弯在他房间里的桌子上;看上去在试着做作业,却其实发现自己面前放着英语课本时,雪白的墙壁能变得多么有趣。一刹那间,我忘记了一切,花了点时间我才整理好思想。
他看见我,几乎犹豫地笑;我爱死了这样的他。
我切掉了他的翅膀,仅仅一星期前。
他已经原谅我了。
“欢迎回家,”他说,合上书本。
我向他打招呼,试着记起我得向他告知的是什么事:关于学校、健康还是医务的,被我给忘了。
“我今天看见了你的校医,”我说,终于记起:“他跟我谈了几分钟。”
他抬头,立刻紧绷起来。他学到了永远不会好的致命伤能从最不可能的地方而来;他已经准备好面对一切了。
只因为我。
“他告诉我,你的视力下降了。你难道没有发现-”
椅子大声摔撞上地板,神威紧贴着墙壁的一角落,整个身子绷紧地重重呼吸,只有上帝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弹刀被他握在身前。
“神威,”我慢慢地说,向他走了一步。有种似曾相识的厌恶感觉,好像正在处理试验所里受惊的样本,像我升职之前那样。我压下那种感觉,向他走近。
“去你妈的给我滚开,”他嘶声说,但他双手在颤抖,得咬住嘴唇才能保持冷静。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缓慢地说,手臂摆出来显示没有会对他用的东西:“拜托你听我说。”
“我会杀了你的,昴流,”弟弟说,像冰一样冷的尖端戳着我的胃部:“我不能杀了自己却可以伤你。”
我在神威十三岁时袭击了他、十五岁时把他逼进了自杀性的沮丧、十六岁时切残了他。我毁了他的一生,从我比他早出生的那一秒起。
现在我早该适应了。
我让他拥有那珍贵的掌握和安全的感觉再多了五秒钟,然后我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