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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
三十三
斗转星移，流光不谙情苦，转眼春去秋来，又是飘雪时节。此时的边关正是铁衣如冰，枕戈卧雪的艰苦时候，北狄此番来势汹汹，饶是西北军骁勇善战，仍耗费了大半年才稍稍稳下局势。
永安城西北府中，段宜恩正立于窗前，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信笺，深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呼吸有些急促，脸上是难掩的激动。反复看了几次，方抬起头，怔怔地望向窗外飘洒的雪花。
“嘉尔，我终于找到你了！”宜恩喃喃说道，笑意里夹着几分苦涩。
朔平县是西北边陲的一个小县城，由于商旅出入频繁，因此较之中原许多大县都要繁荣，如今傍晚还未到，路边的夜市摊子便已纷纷摆了起来。
“珍荣？”一个清瘦的男子边走边喊道，男子肤白如雪，鼻尖冻得微微泛红，一双大眼睛在人群中焦急地张望着。终于在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前看到了那个黑色的身影，男子微微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一时间竟如春暖雪化一般，美得不可方物，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男子似有察觉，低了低头，快步上前，拍了一把。那人回过头，是个十五六的少年，模样清秀，一张娃娃脸，甚是可爱。身上披着一件墨色的狐皮大氅，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持着宝剑，剑鞘上竟镶满了宝石。
“嘉尔哥，给！”珍荣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嘉尔，自己又拿了一串。
嘉尔笑了笑，接过糖葫芦，宠溺地说道：“别乱跑，荣宰出诊就快回来了。”
珍荣嘟了嘟嘴，撒娇道：“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就让我逛逛嘛。”
“现在时局不太平，还是不要在外边呆太久。”嘉尔说道。
“嘉尔哥，有我在，没问题的！”珍荣咬了一口红果，含糊不清地说道。随即又眼睛一亮，“嘉尔哥，那边有杂耍！”话音刚落，人便嗖地窜了出去。
“珍荣！”嘉尔无奈地笑了笑，追了过去。
嘉尔还未走近，只见那个拿着铁盘收赏钱的女子已走到珍荣处，那女子的一只手暗暗伸进袖中，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神色。
“珍荣小心！”嘉尔惊道。
珍荣脸色一变，还未见到他是如何出手的，那女子便惨叫一声，飞了出去，砸在旁边的青菜摊上。
杂耍班子的一行人瞬间变了脸色，纷纷拿起表演时的刀砍过来。珍荣立马丢了糖葫芦，拔剑一横，挡住攻击，随即腕上一用力，将那几人震开。然后退到嘉尔身边，大声说道：“嘉尔哥别怕，他们打不过我的！”
“小心点！”嘉尔神色紧张地说道。
话音刚落，那几人又攻了过来，珍荣上前一剑对劈，竟一下断了三个人的刀，随即腿上一扫，那三人应声倒地。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杂耍班子便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呻吟。
“嘉尔哥，你没事吧？”珍荣两步蹦到嘉尔身边，问道。
嘉尔摇了摇头，“我们快走吧！”
“嗯！”珍荣点点头，但一转头，看到一个老翁坐在被打翻的菜摊旁边，一脸愁苦，珍荣忙上前扶住他，“老人家你没事吧？”
那老翁摇了摇头，哭道：“菜，都没了！没了！”
珍荣一脸歉意，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抬头，只见那老翁手在他眼前一挥，洒出些许白色粉末。珍荣一惊，一掌拍开那老翁，蹭得站起身。
嘉尔见状，忙上前扶住，“珍荣，你怎么样？”
珍荣咬了咬唇，摇摇头，“快走！”
嘉尔扶着珍荣一路走到城郊的河边，珍荣刚到河边，便失了力一般，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嘉尔急道。
珍荣皱着小脸，道：“我中了酥筋散！”
嘉尔一惊，扶着珍荣倚在河边的一个枯树上，道：“没事的，荣宰应该快找来了，我去那边的树上留几个记号！”
珍荣点点头，小声道：“对不起，嘉尔哥，都是我拉着你出来！”
“傻瓜，不关你的事！”嘉尔揉了揉珍荣的头，起身往树林里去。
珍荣裹了裹身上的大氅，闭上眼睛开始调理内息。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以为是嘉尔回来了，珍荣便没有理会，继续运功。谁知那脚步越靠越近，一直走到他身后，然后竟蹲下来，一把抱住了他。
珍荣一阵疑惑，嘉尔哥好好地干嘛突然抱他？可身上的手臂越收越紧，珍荣感到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只得睁开眼睛，微微动了下。这才感觉到身后的人体格壮硕，根本不是嘉尔哥，珍荣一惊，想挣扎，手脚却无力。
这时，身后传来那人低沉的声音，“嘉尔，我终于找到你了！”
珍荣一愣，这人是误把他当嘉尔哥了，出声道：“放开我！”
身后的人听到声音，手臂一僵，然后慢慢松开，珍荣这才回头，入眼的是一张英俊不凡的脸，只是那人看到他的脸以后，眼里便仿佛一瞬间失了神采。
“你是谁？”珍荣警觉地问道。
那人愣了愣，随即脸上又恢复了冷清，只是刚想开口说什么，便整个人一顿，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珍荣忙朝后看去，只见嘉尔站在不远处，手上还保持着抛掷的动作。
“嘉尔哥！”珍荣喊道，忙越过那人，跌跌撞撞地向嘉尔爬去。
嘉尔也上前，扶住珍荣，珍荣瘪了瘪嘴，委屈道：“嘉尔哥，他欺负我！”
嘉尔看了看几步外的背影，虽然蹲在地上，却依旧挺拔，他刚回来，见这人抱着珍荣，情急之下，便抛出石子，点了他的穴道。此时细看，这背影竟有几分莫名的熟悉，嘉尔不禁皱了皱眉，冲珍荣道：“我们走吧！”
“嘉尔！”那人突然喊出他的名字，声音颤抖。
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在脑中炸开，嘉尔蓦地睁大眼睛，整个人也如被点了穴般，僵在那里。
“嘉尔哥？”珍荣试探地叫了声。
嘉尔没有应声，只是脸上的表情渐渐痛苦起来，声音有些慌乱地说道：“走！我们走！”
珍荣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由嘉尔扶着，吃力地起身。
“嘉尔！”刚转身欲走，只听那人又喊了一遍，声音有些急促。
嘉尔顿住了，两人相背而立，眼眶已经泛红。
“不要走！”那人急切地说道，声音里带了几分哀求，“嘉尔，过来好不好，让我看看你。”
嘉尔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
“嘉尔，跟我说句话吧，我想听听你的声音！”那人哀求道。
嘉尔松了口，唇上已染上了斑斑血迹。
“嘉尔哥？”珍荣小声叫道。
嘉尔这才回过神，冲珍荣勉强地笑了笑，道：“我们走！”
这时，树林中突然蹿出十几个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嘉尔忙把珍荣护在身后，警觉地看向那些人。
随后，一个身着霜色长衫的男子款款走来，一双迷人的桃花眼，脸上也带着温柔的笑意。
“林公子？”嘉尔皱眉道。
在范朝他一笑，随即眼神又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珍荣，道：“好久不见，珍荣！”
嘉尔有些疑惑地看向珍荣，他何时与林在范扯上关系的？珍荣没有回话，只是狠狠地瞪了林在范一眼。
这一瞪，倒让在范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转向嘉尔道：“嘉尔，今天你怕是走不了了！”说着，正欲上前，却见几个小黑球砸了下来，落在眼前的地上，只听砰地一声，四周瞬间升腾起浓浓的白烟，待白烟散尽，嘉尔和珍荣皆没了踪影，河边只余一个清冷孤寂的身影。
在范冲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便瞬间消失了。走到河边，在宜恩颈上轻轻一点，解了他的穴道，但宜恩却仍蹲在那里，久久未动，脸上一片颓然。
“在范，”宜恩沮丧地说道，“他恨我。。。。。。”
在范叹了口气，没有作声，宜恩继续喃喃道：“他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
在范拍了拍他的肩，道：“换我我也恨你！”
闻言，宜恩黯然地低下头，久久没有作声。在范也没理会他，从怀了掏出一张信笺，递给宜恩，道：“府里来信了！”
宜恩展开信，一看脸色却变了，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在范看着他，桃花眼里却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三十三
斗转星移，流光不谙情苦，转眼春去秋来，又是飘雪时节。此时的边关正是铁衣如冰，枕戈卧雪的艰苦时候，北狄此番来势汹汹，饶是西北军骁勇善战，仍耗费了大半年才稍稍稳下局势。
永安城西北府中，段宜恩正立于窗前，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信笺，深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呼吸有些急促，脸上是难掩的激动。反复看了几次，方抬起头，怔怔地望向窗外飘洒的雪花。
“嘉尔，我终于找到你了！”宜恩喃喃说道，笑意里夹着几分苦涩。
朔平县是西北边陲的一个小县城，由于商旅出入频繁，因此较之中原许多大县都要繁荣，如今傍晚还未到，路边的夜市摊子便已纷纷摆了起来。
“珍荣？”一个清瘦的男子边走边喊道，男子肤白如雪，鼻尖冻得微微泛红，一双大眼睛在人群中焦急地张望着。终于在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前看到了那个黑色的身影，男子微微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一时间竟如春暖雪化一般，美得不可方物，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男子似有察觉，低了低头，快步上前，拍了一把。那人回过头，是个十五六的少年，模样清秀，一张娃娃脸，甚是可爱。身上披着一件墨色的狐皮大氅，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持着宝剑，剑鞘上竟镶满了宝石。
“嘉尔哥，给！”珍荣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嘉尔，自己又拿了一串。
嘉尔笑了笑，接过糖葫芦，宠溺地说道：“别乱跑，荣宰出诊就快回来了。”
珍荣嘟了嘟嘴，撒娇道：“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就让我逛逛嘛。”
“现在时局不太平，还是不要在外边呆太久。”嘉尔说道。
“嘉尔哥，有我在，没问题的！”珍荣咬了一口红果，含糊不清地说道。随即又眼睛一亮，“嘉尔哥，那边有杂耍！”话音刚落，人便嗖地窜了出去。
“珍荣！”嘉尔无奈地笑了笑，追了过去。
嘉尔还未走近，只见那个拿着铁盘收赏钱的女子已走到珍荣处，那女子的一只手暗暗伸进袖中，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神色。
“珍荣小心！”嘉尔惊道。
珍荣脸色一变，还未见到他是如何出手的，那女子便惨叫一声，飞了出去，砸在旁边的青菜摊上。
杂耍班子的一行人瞬间变了脸色，纷纷拿起表演时的刀砍过来。珍荣立马丢了糖葫芦，拔剑一横，挡住攻击，随即腕上一用力，将那几人震开。然后退到嘉尔身边，大声说道：“嘉尔哥别怕，他们打不过我的！”
“小心点！”嘉尔神色紧张地说道。
话音刚落，那几人又攻了过来，珍荣上前一剑对劈，竟一下断了三个人的刀，随即腿上一扫，那三人应声倒地。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杂耍班子便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呻吟。
“嘉尔哥，你没事吧？”珍荣两步蹦到嘉尔身边，问道。
嘉尔摇了摇头，“我们快走吧！”
“嗯！”珍荣点点头，但一转头，看到一个老翁坐在被打翻的菜摊旁边，一脸愁苦，珍荣忙上前扶住他，“老人家你没事吧？”
那老翁摇了摇头，哭道：“菜，都没了！没了！”
珍荣一脸歉意，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抬头，只见那老翁手在他眼前一挥，洒出些许白色粉末。珍荣一惊，一掌拍开那老翁，蹭得站起身。
嘉尔见状，忙上前扶住，“珍荣，你怎么样？”
珍荣咬了咬唇，摇摇头，“快走！”
嘉尔扶着珍荣一路走到城郊的河边，珍荣刚到河边，便失了力一般，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嘉尔急道。
珍荣皱着小脸，道：“我中了酥筋散！”
嘉尔一惊，扶着珍荣倚在河边的一个枯树上，道：“没事的，荣宰应该快找来了，我去那边的树上留几个记号！”
珍荣点点头，小声道：“对不起，嘉尔哥，都是我拉着你出来！”
“傻瓜，不关你的事！”嘉尔揉了揉珍荣的头，起身往树林里去。
珍荣裹了裹身上的大氅，闭上眼睛开始调理内息。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以为是嘉尔回来了，珍荣便没有理会，继续运功。谁知那脚步越靠越近，一直走到他身后，然后竟蹲下来，一把抱住了他。
珍荣一阵疑惑，嘉尔哥好好地干嘛突然抱他？可身上的手臂越收越紧，珍荣感到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只得睁开眼睛，微微动了下。这才感觉到身后的人体格壮硕，根本不是嘉尔哥，珍荣一惊，想挣扎，手脚却无力。
这时，身后传来那人低沉的声音，“嘉尔，我终于找到你了！”
珍荣一愣，这人是误把他当嘉尔哥了，出声道：“放开我！”
身后的人听到声音，手臂一僵，然后慢慢松开，珍荣这才回头，入眼的是一张英俊不凡的脸，只是那人看到他的脸以后，眼里便仿佛一瞬间失了神采。
“你是谁？”珍荣警觉地问道。
那人愣了愣，随即脸上又恢复了冷清，只是刚想开口说什么，便整个人一顿，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珍荣忙朝后看去，只见嘉尔站在不远处，手上还保持着抛掷的动作。
“嘉尔哥！”珍荣喊道，忙越过那人，跌跌撞撞地向嘉尔爬去。
嘉尔也上前，扶住珍荣，珍荣瘪了瘪嘴，委屈道：“嘉尔哥，他欺负我！”
嘉尔看了看几步外的背影，虽然蹲在地上，却依旧挺拔，他刚回来，见这人抱着珍荣，情急之下，便抛出石子，点了他的穴道。此时细看，这背影竟有几分莫名的熟悉，嘉尔不禁皱了皱眉，冲珍荣道：“我们走吧！”
“嘉尔！”那人突然喊出他的名字，声音颤抖。
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在脑中炸开，嘉尔蓦地睁大眼睛，整个人也如被点了穴般，僵在那里。
“嘉尔哥？”珍荣试探地叫了声。
嘉尔没有应声，只是脸上的表情渐渐痛苦起来，声音有些慌乱地说道：“走！我们走！”
珍荣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由嘉尔扶着，吃力地起身。
“嘉尔！”刚转身欲走，只听那人又喊了一遍，声音有些急促。
嘉尔顿住了，两人相背而立，眼眶已经泛红。
“不要走！”那人急切地说道，声音里带了几分哀求，“嘉尔，过来好不好，让我看看你。”
嘉尔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
“嘉尔，跟我说句话吧，我想听听你的声音！”那人哀求道。
嘉尔松了口，唇上已染上了斑斑血迹。
“嘉尔哥？”珍荣小声叫道。
嘉尔这才回过神，冲珍荣勉强地笑了笑，道：“我们走！”
这时，树林中突然蹿出十几个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嘉尔忙把珍荣护在身后，警觉地看向那些人。
随后，一个身着霜色长衫的男子款款走来，一双迷人的桃花眼，脸上也带着温柔的笑意。
“林公子？”嘉尔皱眉道。
在范朝他一笑，随即眼神又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珍荣，道：“好久不见，珍荣！”
嘉尔有些疑惑地看向珍荣，他何时与林在范扯上关系的？珍荣没有回话，只是狠狠地瞪了林在范一眼。
这一瞪，倒让在范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转向嘉尔道：“嘉尔，今天你怕是走不了了！”说着，正欲上前，却见几个小黑球砸了下来，落在眼前的地上，只听砰地一声，四周瞬间升腾起浓浓的白烟，待白烟散尽，嘉尔和珍荣皆没了踪影，河边只余一个清冷孤寂的身影。
在范冲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黑衣人便瞬间消失了。走到河边，在宜恩颈上轻轻一点，解了他的穴道，但宜恩却仍蹲在那里，久久未动，脸上一片颓然。
“在范，”宜恩沮丧地说道，“他恨我。。。。。。”
在范叹了口气，没有作声，宜恩继续喃喃道：“他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
在范拍了拍他的肩，道：“换我我也恨你！”
闻言，宜恩黯然地低下头，久久没有作声。在范也没理会他，从怀了掏出一张信笺，递给宜恩，道：“府里来信了！”
宜恩展开信，一看脸色却变了，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在范看着他，桃花眼里却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三十四
“都是你贪玩！”荣宰叉着腰，瞪着眼睛数落道，“让你在城郊等我，干嘛跑到镇上！”
珍荣趴在床上，委屈地嘟着嘴，把脸埋在大氅里。
见状，荣宰眉头一皱，又道：“去就去，居然还那么招摇，这狐皮大氅，还有你从林在范那儿顺来的那把剑，哪一样是寻常人该有的！”
嘉尔劝道，“是我不好，没看住他，珍荣为了保护我，还中了酥筋散。”
珍荣一听，忙抬起头，瞪着荣宰道：“都是你做的这个破药，没有解药，还逼不出来！”
荣宰不甘示弱地瞪回去，珍荣立马又蔫了，脑袋也耷拉下来。
荣宰继续说道：“我当初连霁云峰都没敢回，带着你们躲在这里，就是怕他们找到，这下可好，要是嘉尔哥被他找到。。。。。。。”
“我不是故意的，嘉尔哥。。。。。。”珍荣小声地抽泣道，眼泪便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嘉尔一看，忙心疼道：“好了，荣宰，别生气了，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荣宰看向嘉尔，瘪了瘪嘴道：“嘉尔哥，你就会宠着他！”说完，便扭头出去了。
见状，嘉尔脸上露出几分无奈，替珍荣擦了擦眼泪，安慰道：“没事的，你好好休息。”
外面天已经黑了，冬夜的天空却分外晴朗。嘉尔来到院子里，见荣宰正站在院子中央怄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上前。
“荣宰生我的气了？”嘉尔笑着问道。
荣宰急了，忙看向嘉尔道：“我没有！我怎么会生嘉尔哥的气。”
嘉尔笑了笑，道：“那荣宰也别生珍荣的气了，荣宰可是师兄啊。”
闻言，荣宰有些黯然地低下头，闷闷地说道：“我也没有生珍荣哥的气，我只是。。。。。。”支吾了半天，终于抬起头，声音有些急切，“嘉尔哥，你会跟他走吗？”
嘉尔脸上的笑渐渐淡去，转而是一脸清冷，道：“自我死的那日，与他便再无瓜葛了！”
荣宰皱着眉看着他，又小声问道：“嘉尔哥，你恨他吗？”
闻言，嘉尔一愣，过了一会儿，方悠悠说道：“说不恨是假的吧！其实他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他只是。。。只是不爱我罢了！”说道最后，声音里也多了几分苦涩。
“嘉尔哥。。。。。。”荣宰出声安慰，却又不知说什么。
嘉尔转向荣宰，苦笑了一下，道：“但我今天见到他，还是觉得很疼！”
荣宰一把搂住嘉尔，心疼地说道：“那就别见，我们马上离开，离得远远的，见不到，就不会疼了！”
嘉尔没应声，只是靠在荣宰身上点了点头。
荣宰抚了抚嘉尔的背，说道：“我去收拾一下，等珍荣哥的药性一退，我们就走！”
嘉尔还未来得及答话，便突然身子僵了一下，随即抖着声音道：“荣宰！”
荣宰心头一紧，放开嘉尔，一转头，只见段宜恩站在院门口怔怔地看着他们。林在范站在他旁边，一身霜色在黑夜里分外显眼，脸上仍挂着一贯的笑意。
“嘉尔！”宜恩痴痴地看着嘉尔。
嘉尔却低下头，缩在荣宰身后，不去看他，宜恩眼里又露出几分沮丧。在范见此，摇了摇头，拍了拍宜恩的肩，上前一步，笑道：“得罪了！”
话一出，十几个影卫便跃了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嘉尔一惊，恨恨地看向宜恩，宜恩被他看得一愣，黯然地低下头。
荣宰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最终目光落在林在范身上，只见林在范一笑，便一掌打了过去。荣宰一把推开嘉尔，与林在范过招，随即几个影卫也一拥而上。嘉尔一见便急了，刚想冲过去，却被宜恩一拉，拽进怀里。
宜恩紧紧地把嘉尔抱在怀里，贪婪地嗅着熟悉的气息，“嘉尔，我好想你！”
嘉尔没有理会，只是拼命挣扎着，奈何宜恩力气出奇地大，无论如何挣扎还是被他牢牢困在怀里。终于，嘉尔放弃了挣扎，自暴自弃般地任他抱着，脸上一片颓然。
突然，只听荣宰一声闷哼，嘉尔忙看过去，只见荣宰被一张大网困在里面。
“荣宰！”嘉尔急道，想过去，却被宜恩死死地抱住。
荣宰抓着网，狠狠用力，脸上露出几分狰狞，终于一张网被他唰的撕开，荣宰破网而出，站在人群中间，眼睛却盯着嘉尔的方向。林在范站在几步外，看着荣宰，却没有上前，脸上的笑露着一丝诡异。
这时，只见荣宰踉跄了一下，跪倒在地上。
“荣宰！”嘉尔捶打着宜恩的肩膀，脸上满是焦急，“放开我！”
“嘉尔哥？”珍荣一手拿着剑，一手扶着门，一脸惊愕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随即又看到荣宰，忙急道，“荣宰！”
“你们是谁？快点放了他们！”珍荣瞪起眼睛，大声说道。
林在范看着倚在门边的珍荣，眼睛亮了亮，两步跨了过去。珍荣却惊地往后退了一步，结果被门槛绊倒，整个跌坐在地上，剑也掉在地上。
在范蹲下，朝他一笑，珍荣却瞪着他，道：“林在范！你这个大坏蛋！欺负嘉尔哥和荣宰！”
在范指了指宜恩，说道：“是他欺负嘉尔和荣宰，不是我，”说着摸了摸珍荣气鼓鼓的小脸，小声说道，“我只欺负珍荣！”
珍荣一听，小脸一下涨得通红，瞪着林在范，“你。。。你。。。。。。”“你”了半天，却没有下文，只见珍荣抽搭了两下，突然哇的哭了出来，嘴里还喊着，“嘉尔哥！荣宰！”
荣宰皱着眉低下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反倒嘉尔，一听珍荣哭了，立马心疼地看过去。
林在范笑了笑，打横抱起珍荣，又顺手捡起剑。珍荣立马止了哭声，“林在范，你干什么！放开我！”
在范没理会他，冲宜恩道：“按我们之前说好的，他归我了！”
宜恩看了他一眼，还未开口，只觉脖子上一凉，回过头看向嘉尔。脸上的震惊慢慢退却，转而是一片苦涩。
嘉尔的手有些发抖，连带着抵在宜恩脖子上的匕首也在微微抖着，“放了他们！”
宜恩深深地看着他，随即冲他苦笑了一下，道：“在范，带他走！”
在范看了僵持中的两个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抱着珍荣往院门走去，珍荣忙看向嘉尔，叫道：“嘉尔哥！”
嘉尔急了，手中的匕首抵得紧了些，声音也大了几分，“放了他！别以为我不会动手！”
宜恩怔怔地看着他，语气坚决地说道：“走！”
在范回头给了他一个眼神，随即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嘉尔看着越走越远的身影，手上不由得一抖，宜恩的脖子上瞬间划出一条细细的红线。嘉尔一惊，忙收了手，珍荣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嘉尔愣愣地看着手上的匕首，脸上慢慢露出自嘲的笑。
手一松，匕首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自己根本下不了手！有些绝望地看着宜恩，颓然地跪倒在宜恩脚边，道：“求王爷，放了荣宰！”
宜恩缓缓地蹲下，看着嘉尔，轻轻为他理了理额间的碎发，温柔地说道：“我不会伤害他的，但我得带他回去。”
嘉尔一转头，避开了宜恩的手，垂着眼，不再看宜恩。
宜恩叹了口气，抬眼看向荣宰，荣宰已经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同样看向段宜恩，道：“我真后悔把酥筋散给你！”
宜恩看着他，缓缓说道：“但我要谢谢你，救了他！”
三十五
嘉尔终于受不了睁开了眼睛，瞟了一眼支着脑袋，侧躺在自己旁边的宜恩，后者仍然一脸痴迷地盯着他。无奈地吐了口气，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从回来的马车上开始，段宜恩便一直这个表情，看了看窗外，天都快亮了。
“你也睡不着么？嘉尔？”宜恩低低的声音回荡在屋里。
嘉尔皱了皱眉，没有理他，被人这样看着，换谁都睡不着！
宜恩笑了笑，握住嘉尔放在胸前的手，轻轻摩挲着。
“你回来了，我觉得好像做梦一样，”宜恩絮絮叨叨地说着，“其实这半年也像梦，一个噩梦，我常常想以前的事，才发现，原来我对你一点都不好！”
嘉尔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挣脱宜恩的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宜恩也不介意，靠了上去，把嘉尔搂在怀里，脸埋在发间，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没关系，你还在我身边，这就够了，”说着宜恩凑上去轻轻吻了一下嘉尔的侧脸，“我会对你好的，把以前欠你的不好都补回来！”
这一吻让嘉尔身体紧绷起来，连呼吸都轻微了许多，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宜恩苦笑了一下，道：“不必害怕，我不会勉强你的。”
过了好一会儿，嘉尔终于缓缓道：“王爷不必如此！”
宜恩却突然收紧了手臂，闷声道：“叫我宜恩，嘉尔，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嘉尔抖了抖唇，却始终没有出声，宜恩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叹了口气，道：“没关系，我会等的！”
宜恩推开门，见嘉尔立在窗前，呆呆地望着外面，自回来，他大多时候都在发呆。脱了斗篷，走过去，轻轻把嘉尔拥在怀里。嘉尔如前几次一样，身子突然紧绷起来。
“总呆在屋里是不是很闷？”宜恩笑着说道。
嘉尔低下头，一如既往地没有应声。
宜恩却仍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两日军中事忙，等我忙完了，便带你到镇上走走，等再下雪，我就带你去大漠，以前答应过你的。”
见嘉尔仍毫无反应，宜恩不免有几分泄气，接着道：“丫鬟说你午膳都没怎么动，可是不合胃口？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备上。”
过了一会儿，嘉尔终于开口道：“王爷可否让我见一见荣宰？”
闻言，宜恩脸色一僵，随即眼里闪过一丝心虚，道：“好端端的，见他干嘛！”
嘉尔转过身，看着宜恩，道：“已经回来三日了，王爷为何迟迟不让我见他？”说着，神色紧张起来，“还是荣宰他。。。。。。”
宜恩一转头，不去看嘉尔，口中嘟囔道：“荣宰，荣宰，你满脑子都是荣宰！”回过头，见嘉尔一双大眼睛仍望着自己，叹了口气道：“我保证，他一根头发丝都没少！”
嘉尔仍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那王爷为何不让我见他？”
宜恩搂住他的肩膀，哄道：“我没不让你见他，只是这两天他有事，等他忙完了，便让你见，好不好？”
听了宜恩的话，嘉尔终于不再纠缠，低下头，却也不再言语了。
“嘉尔对我就再没别的话了？”宜恩有些苦涩地说道，见嘉尔迟迟不应声，终是苦笑了下，“罢了，是我咎由自取！”
又是一阵沉默，过了许久，嘉尔才终于开口道：“当初是我心甘情愿的，王爷不欠我什么。”嘉尔的声音很小，却有些抖。
宜恩看着他，眼里满是心疼，“嘉尔，我宁愿你怪我，也好过你如今一句不相欠。”说完拍了拍他的肩，有些黯然转身出去了，嘉尔却仍站在那儿低着头，过了一会儿，肩膀微微耸动，眼泪便顺着脸颊流下。
宜恩出了屋，深深地呼了口气，转头朝后院去了。在后院的一间客房门外停了下来，抬手刚想敲门，眉却皱了皱，然后收了手，一脚踹开了门。屋里摆着一个浴桶，桶里的水还冒着热气，立在桶边的荣宰正匆匆穿上衣服，但宜恩还是瞥见了那肌理分明的胸膛。
荣宰甩了甩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脸不悦地瞪着宜恩，“堂堂一个王爷，连敲门都不会么？”
宜恩瞥了他一眼，道：“放心，本王对你没兴趣。”
荣宰嗤笑了一声，“王爷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莫不是被嘉尔哥赶出来了？”
宜恩背着手，仰着头道：“过两日我会让嘉尔来见你，到时候你别乱说话！”
荣宰抬眼看了他一眼，拉着长音道：“怎么？怕我告诉嘉尔哥，你脚踏两条船？”
段宜恩狠狠瞪向他，随即，又一转头，道：“本王懒得跟你扯，总之管好你的嘴！”
荣宰冷笑一下，道：“看我心情！”
“崔荣宰！”宜恩一脸压抑的怒火。
荣宰却脸一扬，挑衅的看向他，“想杀人灭口？”说着，把手一张，“来呀，反正我现在穴道被封，也反抗不了！”
宜恩砰的一拍桌子，狠狠地瞪着他。
荣宰却不理会，径自走到桌边，一屁股坐下，抓着桌上的核桃酥悠闲地吃起来，边吃边说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别说生气吃醋了，嘉尔哥现在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你，”说着抛给宜恩一个同情的眼神，“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宜恩两步上前，一把拿掉了核桃酥的盘子，咬着牙说道：“你最好闭嘴，我现在真的很想一掌拍死你！”
荣宰丢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随即又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喝起来。过了一会儿，又瞟了段宜恩一眼，有些感慨地说道：“其实嘉尔哥之前说起过你。”
宜恩看向他，神色竟有几分紧张，荣宰看着他，缓缓说道：“他说你没有错，他说。。。你不爱他。”
宜恩一怔，脸上慢慢涌出心疼。
另一边，宜恩走后不久，嘉尔也出了门，悄悄往后院去了，虽然宜恩再三保证，但他还是不放心荣宰。
行至一处偏院，却被院门口的两个侍卫拦住，“王公子，王爷吩咐这里不能进。”
嘉尔有些疑惑地朝里边望了望，“这里住着什么人？”
侍卫抱拳道：“王公子见谅！”
嘉尔点了点头，犹疑地转身，刚打算走，却听院中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和丫鬟的尖叫。侍卫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忙冲了进去，嘉尔也跟了上去。
屋里一片狼藉，花瓶杯碟砸了一地，两个丫鬟缩在一边，惊恐地看着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屋子中间站着一个只着白色里衣的男子，男子披散着长发，尽管一脸病容，但却仍掩不住美貌。只见他手里拿着一块瓷片，抵在自己脖子上，而另一只手腕上，已经划了一道，鲜血染红了袖口，顺着手掌流下来。
“别过来！”男子冲进来的侍卫喊道。
侍卫站在几步之外，劝道：“俊昊少爷，你冷静一点！”
嘉尔一震，俊昊，他就是李俊昊！
嘉尔终于受不了睁开了眼睛，瞟了一眼支着脑袋，侧躺在自己旁边的宜恩，后者仍然一脸痴迷地盯着他。无奈地吐了口气，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从回来的马车上开始，段宜恩便一直这个表情，看了看窗外，天都快亮了。
“你也睡不着么？嘉尔？”宜恩低低的声音回荡在屋里。
嘉尔皱了皱眉，没有理他，被人这样看着，换谁都睡不着！
宜恩笑了笑，握住嘉尔放在胸前的手，轻轻摩挲着。
“你回来了，我觉得好像做梦一样，”宜恩絮絮叨叨地说着，“其实这半年也像梦，一个噩梦，我常常想以前的事，才发现，原来我对你一点都不好！”
嘉尔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挣脱宜恩的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宜恩也不介意，靠了上去，把嘉尔搂在怀里，脸埋在发间，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没关系，你还在我身边，这就够了，”说着宜恩凑上去轻轻吻了一下嘉尔的侧脸，“我会对你好的，把以前欠你的不好都补回来！”
这一吻让嘉尔身体紧绷起来，连呼吸都轻微了许多，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宜恩苦笑了一下，道：“不必害怕，我不会勉强你的。”
过了好一会儿，嘉尔终于缓缓道：“王爷不必如此！”
宜恩却突然收紧了手臂，闷声道：“叫我宜恩，嘉尔，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嘉尔抖了抖唇，却始终没有出声，宜恩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叹了口气，道：“没关系，我会等的！”
宜恩推开门，见嘉尔立在窗前，呆呆地望着外面，自回来，他大多时候都在发呆。脱了斗篷，走过去，轻轻把嘉尔拥在怀里。嘉尔如前几次一样，身子突然紧绷起来。
“总呆在屋里是不是很闷？”宜恩笑着说道。
嘉尔低下头，一如既往地没有应声。
宜恩却仍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两日军中事忙，等我忙完了，便带你到镇上走走，等再下雪，我就带你去大漠，以前答应过你的。”
见嘉尔仍毫无反应，宜恩不免有几分泄气，接着道：“丫鬟说你午膳都没怎么动，可是不合胃口？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备上。”
过了一会儿，嘉尔终于开口道：“王爷可否让我见一见荣宰？”
闻言，宜恩脸色一僵，随即眼里闪过一丝心虚，道：“好端端的，见他干嘛！”
嘉尔转过身，看着宜恩，道：“已经回来三日了，王爷为何迟迟不让我见他？”说着，神色紧张起来，“还是荣宰他。。。。。。”
宜恩一转头，不去看嘉尔，口中嘟囔道：“荣宰，荣宰，你满脑子都是荣宰！”回过头，见嘉尔一双大眼睛仍望着自己，叹了口气道：“我保证，他一根头发丝都没少！”
嘉尔仍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那王爷为何不让我见他？”
宜恩搂住他的肩膀，哄道：“我没不让你见他，只是这两天他有事，等他忙完了，便让你见，好不好？”
听了宜恩的话，嘉尔终于不再纠缠，低下头，却也不再言语了。
“嘉尔对我就再没别的话了？”宜恩有些苦涩地说道，见嘉尔迟迟不应声，终是苦笑了下，“罢了，是我咎由自取！”
又是一阵沉默，过了许久，嘉尔才终于开口道：“当初是我心甘情愿的，王爷不欠我什么。”嘉尔的声音很小，却有些抖。
宜恩看着他，眼里满是心疼，“嘉尔，我宁愿你怪我，也好过你如今一句不相欠。”说完拍了拍他的肩，有些黯然转身出去了，嘉尔却仍站在那儿低着头，过了一会儿，肩膀微微耸动，眼泪便顺着脸颊流下。
宜恩出了屋，深深地呼了口气，转头朝后院去了。在后院的一间客房门外停了下来，抬手刚想敲门，眉却皱了皱，然后收了手，一脚踹开了门。屋里摆着一个浴桶，桶里的水还冒着热气，立在桶边的荣宰正匆匆穿上衣服，但宜恩还是瞥见了那肌理分明的胸膛。
荣宰甩了甩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脸不悦地瞪着宜恩，“堂堂一个王爷，连敲门都不会么？”
宜恩瞥了他一眼，道：“放心，本王对你没兴趣。”
荣宰嗤笑了一声，“王爷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莫不是被嘉尔哥赶出来了？”
宜恩背着手，仰着头道：“过两日我会让嘉尔来见你，到时候你别乱说话！”
荣宰抬眼看了他一眼，拉着长音道：“怎么？怕我告诉嘉尔哥，你脚踏两条船？”
段宜恩狠狠瞪向他，随即，又一转头，道：“本王懒得跟你扯，总之管好你的嘴！”
荣宰冷笑一下，道：“看我心情！”
“崔荣宰！”宜恩一脸压抑的怒火。
荣宰却脸一扬，挑衅的看向他，“想杀人灭口？”说着，把手一张，“来呀，反正我现在穴道被封，也反抗不了！”
宜恩砰的一拍桌子，狠狠地瞪着他。
荣宰却不理会，径自走到桌边，一屁股坐下，抓着桌上的核桃酥悠闲地吃起来，边吃边说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别说生气吃醋了，嘉尔哥现在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你，”说着抛给宜恩一个同情的眼神，“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宜恩两步上前，一把拿掉了核桃酥的盘子，咬着牙说道：“你最好闭嘴，我现在真的很想一掌拍死你！”
荣宰丢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随即又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喝起来。过了一会儿，又瞟了段宜恩一眼，有些感慨地说道：“其实嘉尔哥之前说起过你。”
宜恩看向他，神色竟有几分紧张，荣宰看着他，缓缓说道：“他说你没有错，他说。。。你不爱他。”
宜恩一怔，脸上慢慢涌出心疼。
另一边，宜恩走后不久，嘉尔也出了门，悄悄往后院去了，虽然宜恩再三保证，但他还是不放心荣宰。
行至一处偏院，却被院门口的两个侍卫拦住，“王公子，王爷吩咐这里不能进。”
嘉尔有些疑惑地朝里边望了望，“这里住着什么人？”
侍卫抱拳道：“王公子见谅！”
嘉尔点了点头，犹疑地转身，刚打算走，却听院中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和丫鬟的尖叫。侍卫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忙冲了进去，嘉尔也跟了上去。
屋里一片狼藉，花瓶杯碟砸了一地，两个丫鬟缩在一边，惊恐地看着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屋子中间站着一个只着白色里衣的男子，男子披散着长发，尽管一脸病容，但却仍掩不住美貌。只见他手里拿着一块瓷片，抵在自己脖子上，而另一只手腕上，已经划了一道，鲜血染红了袖口，顺着手掌流下来。
“别过来！”男子冲进来的侍卫喊道。
侍卫站在几步之外，劝道：“俊昊少爷，你冷静一点！”
嘉尔一震，俊昊，他就是李俊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