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去喂狗3
盛世大厅悬吊一盏瑞士水晶灯,光是灯的本身就足有一层楼的高度,每逢要从底下走过的时候我都疑心那么大那么重的吊灯,万一螺丝松开是不是就会掉下来砸死我。
希望要砸就砸准点让我瞬间毙命,不然半死不活往后肯定生不如死,是以我抬头看那盏灯的目光都是带着畏惧的。
宣白送我到楼上的休息室里,说待会聂承言会过来。
休息室是挺大的套房,从书房到酒柜无一不全,往里走还能看到一间卧室和淋浴间,看几案陈设的摆置比家里还像家,电脑旁边的烟灰缸里头还有两根烟蒂。
手机在这房间没有半点信号,我侧身靠着窗边的沙发单手托腮略显无聊,看到有颗圆不溜秋却浑身刺的仙人球,眼眉一挑我就对它下黑手。
心里一边念叨着:“你爱我,你不爱我,你爱我,你不爱我……”,食指跟中指捏着它的尖刺就一根根往外扯。
也有被刺到指头的时候,想打它一拳又觉得痛的是自己划不来,于是就耐心地继续拔它的刺。
从来没人跟我说过,假如仙人球的刺被拔光了,它会不会死?
聂承言带着四五个人进来时,我已经拔了大半的刺。
“你在干什么?”
惨了,忘记聂承言的东西我不该碰的,他这准是要兴师问罪来了!
“我只是想摸摸它啊……”我打着哈哈地说:“不把刺拔掉,我的手没法摸下去嘛,想不到仙人球的皮原来有些糙。”
看着他身后有两人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跑过去讨好地挽着聂承言手臂撒娇:“等你过来等半天了,人家肚子都快饿成一张纸。”
我乖巧得像条狗地央着他:“现在就去吃粥好不好?”
聂承言揉着我发顶,说:“怎么养了你这么久,还是像个小孩子?”
他比我大十岁啊,就算我已经二十岁,他依旧会比我大十岁,这当中的十年并不会因我长大而缩减半分,他当然看我像看孩子。
任我挽着他的手走在身侧,开车门的时候我倒吸一口气去看自己手,食指上面有个很小的红点。
“看你多手多脚的。”聂承言捏着我的手指头用力地挤出点血,举起要凑到他的嘴边,指头忽然觉得有些烧起来。
后面的保镖视若无睹,宣白和司机也没看这边,我赶在被舔手指之前猛地抽回自己的手。
“就那么点伤,待会拿水洗洗就好。”
靠在聂承言旁边坐着人总容易犯困,他揽着我的肩让我睡,“到了叫你。”身上是他的外套,宽大的外衣套在身上只剩我的脑袋还在外头,斜斜地依靠在他肩膀上面越发衬得我瘦小。
半眯着眼从后视镜看着自己的样子终究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不知道何时已经睡在他大腿上。车似是停了很久,可他没叫我。
下车的时候宣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小姐待会可要好好吃饱。包了整个场子下来为了几碗粥,也不是人人都能吃到的。”
环视四周,好像真的就只有我们一行人,聂承言身边的保镖分几个位置站着,最里面的自然是我和宣白等人。
就算材质是人墙建造的,始终还是个笼子,碗里的田螺粥还没吃就少了一半的滋味。
尤其是朱叔和聂承言就只是坐在对面看着我一个人吃,还没吃到三分之一我就开始觉得饱。
“吃不下了。”我推开那个碗,觉得还不如在家里待着。
“才这么点就饱了?老鼠都没这么点食量。”宣白瞄着我的碗,忽然举着手大声嚷了句:“老板,给我上一碗艇仔粥,不要放葱!”
多一个人陪着吃,我算是能够多吃几口。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就过年,到家的时候正下着鹅毛大雪。幸亏是回去得早,不然路也不好走。
“上楼洗个澡,待会我就来。”刚进门,聂承言就对我说:“泡热点的水驱寒,刚刚雪都落在你头上。”
在我去拿睡袍的时候,佣人就把热水放好。伸了半只脚进去探探水温,刚开始觉得有些烫于是换成手去探温度,被冷僵的手指在热水里发麻,有千万只蚂蚁在上头啃噬,待血管舒展开来方才觉得其实水温刚刚好。
只剩下脖子以上露出水面,我惬意地把整个人都埋在热水里泡着。我特意在浴缸水面放了特别多的玫瑰花瓣遮盖视线,深吸一口气然后屏息地连头也进到水里,用手指在口腔内挖出一个纸卷。
匆匆把上面的内容看完后把浴缸塞子拔开一半,让水流把纸条冲得无迹可寻才重新冒出水面,与此同时浴室的门也被拉开,我略有心虚地看着聂承言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