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卫庄的鲨齿剑虽然指着天明,眼睛却是看向墨家巨子。“你不是说过当年如果你不给我机会,鲨齿根本就伤不到你吗?这次我用在这个小鬼身上的仍旧是那一剑。”
墨家巨子当然明白卫庄的意思,对其中惊险也一清二楚。所以他循循善诱,希望天明能退出这场完全没有公平可言的对决。
“天明,江湖中人行事讲究言出必行。应了战就绝无退出的余地。但是,你年纪尚小,还不算是江湖中人。这些规矩对你没有任何约束。你退出的话,没有人会责怪你的。”
“不。”天天摇摇头。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不想退缩。”
“你知不知道与卫庄对决有多凶险。”
天明点点头。
“你想好用什么办法接他这招了吗?”
“没有。”
“你认为卫庄会对你手下留情吗?”
天明当然知道卫庄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说不定还会乘此机会杀了他。
“你聂大叔正是被卫庄所伤。你知道吗?”
天明点点头。
“你觉得自己的武功比得上你聂大叔吗?”
天明想当然地摇头。
“那你还要继续吗?”
“我不知道。我听别人说过,大叔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很多年前他做过的一个承诺。虽然我的年纪还小,但是我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其实,这一路上这么多危险我都明白。我想即使像大叔这样厉害的人或许在心底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是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他从来都没有退缩过。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我。我是个小孩,算不上江湖侠客。为大叔,我也做不了什么。但是有件事情,是我唯一可以做得到的。”
“什么事情?”
“我说过我绝不会成为一个弱者。答应下来的事情临到头又退缩的人。平时我最看不起了,要是现在退出,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
“可是你还是个孩子。这些江湖规矩并不适合你。”
“难道因为我是个小孩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违反自己的承诺。难道就因为我是个小孩,就可以心安理得。”
墨家巨子面对信誓旦旦的天明,才发现自己的话语是多么空白,完全反驳不了。天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勇敢,还要坚强。
“天明,既然你已经做出了男子汉的承诺,我不能再阻止你了。所以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清清楚楚记在脑中。”
天明点点头,附过耳去。
“我所说的,你记住了多少?”
“大概七八成吧!”天明低着头,不好意思地回答。巨子点点头,说:“仓促之间你能记住这么多已是不易。”所以也不多要求。反倒是一旁的大铁锤哀叹焦虑说:“哎呀!这小子太笨。性命攸关,怎么可以大概记住。”
“那我去了。”天明在墨家巨子的指导下大致掌握了非攻的技巧。勉强可以应付卫庄的横贯四方这一具有四种变化的剑招。非攻从非盾转变为御魂环,又从御魂环变为螳螂跳,最后又变成逆鲨齿的形态。躲过了卫庄致命的一剑。
“喂,我已经接住你的一招了,你是不是应该向我认输。”天明刚说完就被卫庄一把扣住脖颈。
“你,你耍,耍赖。”天明双手想要掰开自己脖子上的手,却徒力无功。而墨家巨子在卫庄对天明出手的那一刻便已将墨眉顶向他。
“天明已经接住你的一招,你放了他。”
“我可以放了这个小鬼,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鲨齿和墨眉在空中摩擦,溅出火花。卫庄扔下天明和墨家巨子对持。
比起和天明嘻戏般的比试,卫庄和墨家巨子之间才是真正的对决。两人静静站在原地。片刻之间已过了数招。两人周围形成强大的剑风,让外人根本看不清其中局势。等周围安静下来时,两人已经退回原地。唯一不同的是卫庄当场吐血,而墨家巨子笔直站着。谁胜谁负,一眼便知。
“咳咳·······”卫庄用鲨齿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惨白的嘴角溢出血丝。看得赤练花容失色,慌忙上前。却被卫庄喝止,唯有站在原地暗暗心急。早不复之前的妖娆风姿。
“你根本不懂,剑之间的战斗,没有胜负,只有生死。”
“再打下去,你会死。”墨家巨子转身,居高临下看着重伤的卫庄。
“那又怎样。”卫庄抹掉嘴边的血迹,站起身来。
“你走吧!这次,我放你一条生路。”
“什么?”所以人都为墨家巨子这个决定感到惊异。尤其是天明,他完全不能接受。
“为什么要放他走。我要杀了他替大叔报仇。”
“天明。”高渐离按住异常激愤的天明,说:“虽然不明白,但是巨子这样做必定有他的原因。”
“混蛋。”唇瓣被自己咬破,卫庄冰蓝色的眼眸第一次发出愤怒的光芒。“难道你不想血债血偿了!”
“卫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真正的敌人究竟是谁。”
“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是什么人?”卫庄始终不相信。
墨家巨子拿下一直戴着的斗笠,这才使众人看清他的真面目。天明不懂大家为什么都是一副震惊的样子,只是觉得墨家巨子还挺有老大的样子啊。
“真的是你!”卫庄露出鲜有的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