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在啸。
残破的长街空无一人,酒旗风中绽放,招牌的铁环与吊钩摩擦,声如拉锯,巷子深处传来犬吠,寥寥人家关门闭户。
这本来是座繁荣祥和的小镇,如今已荒废无人,形同死镇,残砖断瓦堆在墙根,兵器谱门口挂起生锈的铁器,屋檐墙角遍布着层层的蛛网,黄土沙尘被风卷起,在脚下打着转儿。
瓦顶上的积尘被风所摧,一片片飘落下来,落在身上。
京城的郊外,很少刮这么暴的风。
刀子一样的风,只有西北的荒漠草原上才有,听说那里一年刮两阵风,每次刮半年,听说那种风吹的死虫子,如刀又如冰。
今天的风呢?
风里走着一个人,白衣胜雪。
在他的眉宇之间,纵着一道刀刻似的怒纹,风也吹不走他的沧桑,他也许已经不算是个年轻人,但他每一步踏下去,比任何一个年轻的人的步子都稳。
因为他是戚少商。
他的眼睛很大、很亮,嘴闭的很紧。
肩膀很宽,宽的像墙。
他的手这一刻是空的,下一刻呢?
是不是要拔剑?
他的剑又是什么样的?
他的剑已经很少拔出来,一将拔出,必要饮血。
瞎子拄着跟盲杖,挪着脚步,脚步的频率很快,盲杖点着碎裂的石板,发出“笃、笃、笃”一声接着一声。
戚少商的眼睛眯了起来。
瞎子穿过道路,走进一扇门里。
“当——”闺房中的少女拿下了叉杆,关上了窗户。
风里残留着她的香粉味。
老妇领着半大孩子缓慢地与戚少商擦肩而过。棉袄把孩子裹得很紧,就连脸也见不到。老妇瘦如削竹,满头白发,步履蹒跚,衣服磨洗发白,身上散发着一股霉腐的气味。
戚少商分不出这些人是谁,是不是要找他来赴约的人。
那个人请他来的方式也很特别,特别到除了金镖客以外,谁都做不来。
昨天一夜,京城里死了四个人。
不到五更,杨无邪已经将这四个人的资料放在了戚少商的桌子上。
比神侯府的消息来的更快。
第一个人是厨子,在一家不小的酒馆里做闽菜,不是闽南人,菜做的却很好。这家酒馆在金风细雨楼的产业链条中,如树上枝条末稍,这名厨子就是稍上一叶。
第二个人是厉蕉红的旧友,曾经是金风细雨楼派在迷天七圣身边眼线。江湖上每个组织、集团、门会之中都有金风细雨楼的眼线,所以这个人于金风细雨楼来说,也如沧海一粟。
第三个是刑部朱月明府上的丫鬟,虽然只有十五岁,却已深得朱月明夫人的宠幸与信任。
从五岁被卖进朱府开始,她就是金风细雨楼的人。她并不会武艺,但是朱府的门,绝不是随便一人都能进的去的,若是进去,也出不来。
第四个人最古怪,没人看得出来他是谁。
因为他没头。
据杨无邪验尸回报,他身体的所有部分都很像一个已经死了很久的人——薛西神“赵铁冷”,但是赵铁冷也已死了很久,这具尸体却是新的,这个人也刚死。
死的人之间看似没什么瓜葛,除了——他们都是金风细雨楼的成员。
实则有两点共同之处。
第一,绝对没有太多的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他们原来的名字、家世,自从他们加入风雨楼的那天起就已乌涂,除了杨无邪、戚少商、王小石和风雨楼中少有的骨干成员,再也没人知道他们是谁。
第二,他们全身上下只有一道伤口,金镖穿心。
又快、又准、又狠。但还不足以要了他们的命,因为他们都不会站在那等着别人动手杀了自己。伤在背后,证明这些人是被人暗杀。而暗杀他们这样的人也不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从死状上看,他们临死的一刻,是十分惊讶、错愕的,仿佛难以置信。
这就说明:他们当时都面对着自己的熟人。
死在他们绝对想不到的时候,死在熟人眼里。
最后一个没头人手心里攥着一张纸,纸上三字:
白驹镇。
字迹和陈宣接到的金镖附谏上的一模一样。
残破的长街空无一人,酒旗风中绽放,招牌的铁环与吊钩摩擦,声如拉锯,巷子深处传来犬吠,寥寥人家关门闭户。
这本来是座繁荣祥和的小镇,如今已荒废无人,形同死镇,残砖断瓦堆在墙根,兵器谱门口挂起生锈的铁器,屋檐墙角遍布着层层的蛛网,黄土沙尘被风卷起,在脚下打着转儿。
瓦顶上的积尘被风所摧,一片片飘落下来,落在身上。
京城的郊外,很少刮这么暴的风。
刀子一样的风,只有西北的荒漠草原上才有,听说那里一年刮两阵风,每次刮半年,听说那种风吹的死虫子,如刀又如冰。
今天的风呢?
风里走着一个人,白衣胜雪。
在他的眉宇之间,纵着一道刀刻似的怒纹,风也吹不走他的沧桑,他也许已经不算是个年轻人,但他每一步踏下去,比任何一个年轻的人的步子都稳。
因为他是戚少商。
他的眼睛很大、很亮,嘴闭的很紧。
肩膀很宽,宽的像墙。
他的手这一刻是空的,下一刻呢?
是不是要拔剑?
他的剑又是什么样的?
他的剑已经很少拔出来,一将拔出,必要饮血。
瞎子拄着跟盲杖,挪着脚步,脚步的频率很快,盲杖点着碎裂的石板,发出“笃、笃、笃”一声接着一声。
戚少商的眼睛眯了起来。
瞎子穿过道路,走进一扇门里。
“当——”闺房中的少女拿下了叉杆,关上了窗户。
风里残留着她的香粉味。
老妇领着半大孩子缓慢地与戚少商擦肩而过。棉袄把孩子裹得很紧,就连脸也见不到。老妇瘦如削竹,满头白发,步履蹒跚,衣服磨洗发白,身上散发着一股霉腐的气味。
戚少商分不出这些人是谁,是不是要找他来赴约的人。
那个人请他来的方式也很特别,特别到除了金镖客以外,谁都做不来。
昨天一夜,京城里死了四个人。
不到五更,杨无邪已经将这四个人的资料放在了戚少商的桌子上。
比神侯府的消息来的更快。
第一个人是厨子,在一家不小的酒馆里做闽菜,不是闽南人,菜做的却很好。这家酒馆在金风细雨楼的产业链条中,如树上枝条末稍,这名厨子就是稍上一叶。
第二个人是厉蕉红的旧友,曾经是金风细雨楼派在迷天七圣身边眼线。江湖上每个组织、集团、门会之中都有金风细雨楼的眼线,所以这个人于金风细雨楼来说,也如沧海一粟。
第三个是刑部朱月明府上的丫鬟,虽然只有十五岁,却已深得朱月明夫人的宠幸与信任。
从五岁被卖进朱府开始,她就是金风细雨楼的人。她并不会武艺,但是朱府的门,绝不是随便一人都能进的去的,若是进去,也出不来。
第四个人最古怪,没人看得出来他是谁。
因为他没头。
据杨无邪验尸回报,他身体的所有部分都很像一个已经死了很久的人——薛西神“赵铁冷”,但是赵铁冷也已死了很久,这具尸体却是新的,这个人也刚死。
死的人之间看似没什么瓜葛,除了——他们都是金风细雨楼的成员。
实则有两点共同之处。
第一,绝对没有太多的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他们原来的名字、家世,自从他们加入风雨楼的那天起就已乌涂,除了杨无邪、戚少商、王小石和风雨楼中少有的骨干成员,再也没人知道他们是谁。
第二,他们全身上下只有一道伤口,金镖穿心。
又快、又准、又狠。但还不足以要了他们的命,因为他们都不会站在那等着别人动手杀了自己。伤在背后,证明这些人是被人暗杀。而暗杀他们这样的人也不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从死状上看,他们临死的一刻,是十分惊讶、错愕的,仿佛难以置信。
这就说明:他们当时都面对着自己的熟人。
死在他们绝对想不到的时候,死在熟人眼里。
最后一个没头人手心里攥着一张纸,纸上三字:
白驹镇。
字迹和陈宣接到的金镖附谏上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