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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驻足听听这些故事 或许会给你一些感动或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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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山西来自iPad145楼2014-01-03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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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今天是上学的日子


    IP属地:山西来自iPad146楼2014-01-03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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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 寒假再见


      IP属地:山西来自iPad147楼2014-01-03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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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寒假来了哦,快更


        IP属地:湖南148楼2014-01-19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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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情况?


          IP属地:山西来自iPad149楼2014-01-19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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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西来自iPad153楼2014-01-19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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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爱丽丝
              这是一个有些长的故事


              IP属地:山西来自iPad162楼2014-01-20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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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主持这个无聊的电台夜间节目已经五年之久,每天都有无数睡不着的听众打电话进来,毫无保留地对我诉说他们心底最为隐秘的故事。但在现实中,我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一个亲密的朋友也没有,与家人冷战也已经好些日子了。
                人们的故事令我感到乏味,房产、男女、日常生活琐事,林林总总。大部分时候,我仅仅是以“哦、噢、嗯”回答,但听众并不在意,他们并不寻求安慰,仅仅是需要电波另一头有一个愿意听他们倾诉的陌生人。
                而我的乐趣,基本在于根据电波想象对面那个人的样子,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戴着拖到地面的银灰色假发还是一粒粒幼小的花骨朵似的彩色耳钉。
                最有趣之处,莫过于我永远也不会见到他们。
                她打进电话是在一个漆黑的雨夜。
                漆黑的雨夜里,电话总是平常日子的一倍。因为那些寂寞的人不得不待在家里,窗户上不断垂下的雨线就像止不住的眼泪,而他们就要抵抗不住冰冷黑夜的侵袭,将心里的秘密向我和盘托出。


                IP属地:山西来自iPad165楼2014-01-20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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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话的声音非常轻,如同春天原野上一株隐没在草丛中悄悄绽放的紫罗兰,不知为什么,我却觉得,那声音简直充满了我的整个耳鼓,整个播音室,乃至整个电台。
                  “你觉得,一个人什么时候,最容易处于极端的危险之中?”没想到,女子突然向我发问。
                  “呃……让我想想,”我一只手下意识地按紧耳机,“小时候?”
                  “我想,是做梦的时候。”
                  “做梦的时候?”我机械地重复道。有很多年,没有人和我谈论做梦这回事了。
                  “是的,那梦境太过美丽,你不仅注意不到危险,甚至连自己的存在都忘记了——”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像是自一卷磁带上“沙沙”地播出。
                  “故事开始的时候,我刚满十六岁,在某校念高中。”


                  IP属地:山西来自iPad166楼2014-01-20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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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岁的我,是一个平凡、平淡、平庸的女孩子,平凡得出奇。
                    在我长大的十年间,有许多东西从无到有,乃至过剩,也有许多东西从有到无。也许每一个时代都是如此,然而这十年,一切又大大地加速了。
                    身处这个物质极大丰富的时代,读书不出色本身就是一项弥天大罪,何况我既不会弹钢琴,也不能用英语流利地演讲,就更加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废物了。
                    父母早就放弃了对我的希望,我的失败让他们在外人面前丢尽了脸。不,他们没有虐待我,照样管我一日三餐,吃饱穿暖,这就更让我抬不起头来。
                    学校的生活对我来说,也像是车厢外的风景,总有一种隔雾观花般的漠然,我早就厌倦了从老师的只言片语中获取温暖和希望。
                    在同龄人之中,我显得分外瘦削、刻板,不起眼,校服领子从不敞开,也不会像班上的女生,把裙边别到膝盖以上。有时候一整天,我都说不出一句话。
                    放学后,我总是独自在教学楼背后的台阶上坐着发呆,一直到天黑。
                    晚上,则写作业到深夜,然后躲进被子,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一天就结束了。
                    我常常强烈地感到,自己也是这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中的一分子。
                    这样的我,根本看不到任何未来,什么形式的未来都没有。
                    我也有朋友,但交往止于借还上课笔记,大概他们也觉得我很无趣吧。
                    所以,当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全班都轰动了。


                    IP属地:山西来自iPad167楼2014-01-20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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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周五的放学时间,班里喧闹异常,大家都在讨论去哪里玩。但对我这种人来说,周末的到来无非意味着补习或是在家发呆。我慢吞吞地收拾着书包,把笔一支支丢进笔袋。
                      “WOW!”一个靠窗坐的男生忽然发出一声惊叹,以他那难听的豆沙喉咙扯直嗓子叫道,“大熊!大熊!诸位,熊出没注意!”
                      所有人都骚动起来,我也抬起头。
                      一只巨大的泰迪熊如幽灵般从教室靠走廊那边的窗户上升起,紧贴着窗户玻璃移动着,仿佛在朝里窥视。
                      我隔着全教室攒动的人头,盯住了它两只棕色的玻璃珠般的眼睛。


                      IP属地:山西来自iPad168楼2014-01-20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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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连忙掉转视线。
                        我再次伸手,把那只不算特别大的盒子取了出来,捧在怀里,匆匆跑出教室,一口气跑到操场边那片小树林里,靠在一棵银杏树上,扇形的金叶子铺天盖地,被风卷了起来。
                        这时,我才敢仔细端详手中的盒子。
                        它是暗哑的黑色,手感柔软细腻,中间一个银搭扣,十分简洁。
                        我指尖发抖,轻轻开启搭扣。只听“嗒”的一声,盒子打开了。
                        并没有跳出一只怪物,或是炸得我满脸黑灰——盒子里垫着厚厚的一层黑色丝绒,上面卧着一条细细的银链,吊着一只小巧的挂表。
                        我用拇指和食指拈起它,好像拈起下午茶碟子里的一块点心。“啪”,它在我手中弹开了,好像一朵玫瑰刹那间绽放了似的,阳光穿透了凸起的玻璃表壳,照亮了整点上的罗马数字,我的眼睛无法承受那样的晶光灿烂,自然而然地闭上了。
                        我呆住了。
                        对于从小就极少从他人手中得到礼物的我来说,这样一件礼物,哪怕是地摊货,也已经远远超越了我对礼物的可怜的一丁点儿理解。
                        这时,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揭开垫在盒子里的丝绒。
                        果然,盒底插着一张小卡片,上面还是那句话——
                        “FORALICE……沉默的ALICE。”
                        这时,我做了一件以前的我绝对不可能去做的事。
                        我蹲下身,把盒子放在地上,用双手取出那只挂表,把它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上课铃声刺耳地响起,打破了林子里薄雾般的静谧,我明知应该马上离开这里,回到教室,却像是被什么深深吸引住了一样,跪在那里,不断地用手摩挲着颈部垂下的表链,不能挪动分毫。
                        我把那只表挂在身上,回家就藏到抽屉深处,生怕弄丢了,真正的ALICE来索要的时候无法偿还。
                        在内心深处,某种程度上,我确实在隐隐地期待着。
                        “你好,陌生人。”每天早晨醒来,我都对看不见的那个人说,“你是谁?你在哪里?”
                        老师找我谈话,说我的性格似乎比以前活泼了一点儿:“这是好事,你应该常常这样笑。”
                        “嗯。”我点点头,一向僵硬的嘴角竟然自然牵出一丝笑容。
                        大约又是两周的沉寂之后,第三件礼物如期而至,一只扁平的包裹。
                        我非常小心谨慎,没有在班上拆开。大家看见大泰迪熊已经那么兴奋,如果是一件更夺目的东西,不知道别人作何感想。
                        送礼物给ALICE的那个人不像我,那人行事如此随意,似乎是不怎么在意别人眼光的。
                        晚上,在灯光下,我用一把美工刀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裹。
                        出乎意料,这次的礼物既不显眼,也谈不上贵重。
                        那是一本黑色缎面的相册。
                        我的心狂跳不止,翻开第一页,却几乎将手中的美工刀落在了身上——
                        里面不是别人的,全部都是我的照片。
                        我捂住嘴,手指如痉挛般一页页翻过去,有我早晨骑车的照片,中午吃饭的照片,傍晚回家的照片,甚至我坐在教学楼背后的台阶上发呆的照片,每一个侧面,每一个瞬间。
                        我的生活向来如一潭死水,从未遇到过这种刺激,更从未受过别人如此程度的关注,不,甚至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的反应究竟该是惊奇、恐惧,还是喜悦。
                        但稍后的一张被放大的照片已经告诉了我。
                        那是我跪在学校的小树林里,在金黄的银杏叶包围之中,握着胸口那只表。
                        照片上,我的嘴角带着微笑,面孔笼罩在一层暖融融的光里,心醉神迷。
                        我不知道自己也可以这样,那表情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好看的。
                        我的手指渐渐放松,翻到最后一页。
                        黑色的相册底页,赫然烫着金色的大字——
                        “FORALICE……沉默的ALICE。”
                        这一次,我终于肯定,没有另一个ALICE。
                        我就是唯一的ALICE,沉默的ALICE。
                        然而,接下来的两周,没有任何消息。
                        我感到不安。
                        又等待了两周,依然如此。


                        IP属地:山西来自iPad171楼2014-01-20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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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始每天都去校门口查看,询问有没有我的信件或快递,无论上学放学,都近乎神经质地四处张望是否有人在跟踪我,偷拍我的照片。随着时间的递推,这种查看的频率如鼓点般愈来愈快,从每天一次变成每天几次,甚至每节下课都去,我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我终于感到了恐惧,并非来自他人,而是自己对这件事的依赖。
                          你,陌生人,是出了什么意外吗?还是本来就是一种无聊的游戏?
                          在连续一个月的魂不守舍之后,我想,我应该找到那个人,揭出谜底,把之前收到的礼物悉数归还,结束这种莫名的煎熬。
                          也了结我的希望。
                          虽如此,要找到礼物的送出者,几乎没有任何头绪可寻,对方像是刻意让我找不到他似的,掐断了所有的线索。
                          我查看了泰迪熊的标签,询问了几家玩具店,又给钟表公司打了几次电话,一无所获之际,却在又一次翻看那本相册时,有了一个意料之外的重要发现。
                          当我将照片从相袋里抽出,一一仔细端详时,发现在放学回家经过街头的一张上,旁边的玻璃橱窗里有一个人手持相机模糊的倒影。因为构图中心是自己的背影,第一次没能注意到。
                          难以抑制心中的兴奋,我来不及换鞋,匆匆穿着拖鞋就跑去附近一家小冲印社,请他们把照片放大,加急件。
                          大约十分钟后,放大了的照片递到我的手里。
                          玻璃橱窗上的倒影依然那么模糊,一团光影中除却基本轮廓,连五官也看不清。
                          “还能再清楚一些吗?”我失望地问道。
                          “抱歉,我们家机器就这样了,或者你试试去原来冲这张照片的店。”店主说。
                          “原来冲这张照片的店?”
                          “是啊,”他说了一个名字,“你原来不是在他们家冲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十分惊讶。
                          “他们家的LOGO啊。”店主说,“在机器下才能看出来。”
                          我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正要回家,店主又补了一句:“你朋友拍得不错。”
                          我的,朋友?
                          第二天,我去到那家冲印社。他们说,冲洗照片的人没有亲自来店里,照片传送、付费,一切都在网路上完成,快捷而隐秘,冲好的照片寄到如下地址。
                          “看,我就是照片里的人,”连讲话都会脸红的我竟然流利地撒着谎,“我和父母去外地时,朋友搬了家,现在我得去找他。”
                          那个地址是完全陌生的,湖滨路18号。
                          我,离你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危险。
                          然而片刻后,什么也没发生,没有利齿,没有血。
                          仿佛周围的空气沉了一沉,我忽然醒悟过来,挣脱了他的控制,狼狈地跌坐在楼梯口。
                          我忘不了那一刻——
                          那男孩大约和我同龄,帽子已经拉下,他的头发染成栗色,乌黑的眼睛如蒙着一层薄雾,他微微带着讥诮的神情,无声地朝我做了一个口型。
                          “大笨蛋。”当我辨认出来之后,不禁又惊又怒。
                          整理好弄皱的衣服,我带着被羞辱的心情,把表盒放在地上,默默地拾起书包,向楼下走去。
                          “你去哪里?”
                          我不愿回头。
                          “爱丽丝。”他喊着这个名字。
                          我只得停了下来,回过头。
                          他以一种美妙的姿态很随便地倚在门上,手垂在腿边。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这次我只是放过了你。”
                          我怔怔地看着他,为他那种肆无忌惮的样子感到吃惊,但随即以自己平时罕见的强硬态度答道:“无聊的人才会做无聊的事。”
                          他并没有显得被触怒,而是若有所思地把手放到唇边,“太严肃了,你甚至没有笑。我本以为可以令你开心——不喝杯茶再走吗?”
                          听到这些话,我愣了一下——我是不是过于严厉了?
                          但那狡猾的家伙几乎立刻捕捉到了我这一丝细微的神情变化,朝我深深鞠了一躬,念白似的唱道:“我会来看你,爱丽丝,带着花。沉默的爱丽丝,只要你答应我……”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在湖滨路上,愈跑愈快。
                          天已经黑透了,到家的时候,妈妈却照旧只问了句:“作业做好没有


                          IP属地:山西来自iPad172楼2014-01-20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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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干脆连文字都没有,只是一首歌。催眠般的男声,在夜里听起来如有魔力。
                            “是我自己唱的,很不错吧。”第二天他说,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明知其中有诈,却无法自拔地沉溺下去。
                            渐渐地,每晚不打开邮箱检查信件,我就睡不着。
                            爱丽丝的朋友,他真的是我的朋友吗?
                            我知道,像以前无数次一样,他会离开,留下我一个人。
                            美梦终究会结束,因为我不配。
                            所以当乔乔有异于常人的怪癖显露出来的时候,我不是特别惊奇。
                            从第二个月开始,我就在他的要求下做了无数个心理测试,几乎把一辈子的都做完了。
                            它们之中既有非常专业的人格测试题,每一份的前面都冠有大师的名字,也不乏无聊的趣味测试,一看就是随手编来唬人的。
                            “我干吗要做这些?”我在被迫完成一份长如拉面的问卷后质问他。
                            “了解你自己啊。”他显得十分无辜。
                            “我肯定比这些傻瓜问卷了解我自己。”
                            “那你说说看。”
                            “我——”
                            我一张口,才发现说不下去。
                            是的,我了解自己,我知道我是一个沉闷、灰暗、失败的生物,在学校里,在未来我终有一天要进入的世界里,我的生命还不如宇宙间的一粒微尘。随便一个好一点的孩子,都可以把我取而代之,我的爸妈不见得不同意。
                            但让我怎样面对着乔乔,注视着他的眼睛,说自己就是这么一个人呢?我沉默了。
                            “你说不出来,你不了解你自己。”乔乔说。
                            “不是这样的——”我急得要流泪,“我——”
                            “好了,不是这样。”大约是我的表情太紧张,他像个大人似的拍了拍我的脑袋,“不过,你不像你自己想的那样,是一个沉闷、灰暗、失败的生物,你的心里有东西在发亮,很特别的亮光。”
                            他这么一说,我倒有点发懵。
                            “不,我没有。”我呆呆地说。
                            “不,你有。我有超能力,一眼就能看得到。”他笑道,“每个人都有。”
                            事实上,他也是唯一能够忍受我的沉默的人。
                            “你真的是一个无趣的人。”
                            坐在教学楼背后的阴影处,乔乔尖锐地向我指出。
                            “是的。”我承认道。
                            “所以你永远穿着大一丄码的校服,躲在人后,沉默寡言。”
                            的确如此,我低下头,针针见血。
                            “但这只是一个壳。”他突然说。
                            没等我反驳,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你有没有想过,这里有一个完全相反的你。衣服是星空一样闪耀的银色,什么都不怕,笑得很大声。”
                            “那不是我。”
                            “不,那正是你。”他笑道,“看我,我也是一个壳。”
                            “你是说——”
                            “跟我来。”他说,“我会让你明白。”
                            我们去了超市。
                            在我还没意识到会发生些什么的时候,乔乔已经从货架上拿了一包巧克力,以平常的步速走到一个摄像头的死角处,把它坦然地揣进了口袋。
                            “喂,你——”我叫道。
                            “嘘,不要吵,我们这就出去。”
                            “你疯了吗?这样会被抓住的。”
                            我拼命去拉他的口袋,他却拨开我的手,不顾我的再三劝阻,不断向前走,一直到了超市的门口。通过防盗门的时候,我浑身僵硬,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我知道,一切都完了。
                            但它并没有响。
                            “现在给你一秒钟,你可以去和他们说,我偷了东西。”他平静地说,“不然就跟着我逃走。”
                            我心里乱得如鼓点一般。
                            一秒钟如电流逝,我却始终没朝超市管理处迈出一步,于是乔乔拉着我跑起来,一口气跑到几条街之外。
                            “有趣吗?”他停下脚步,大声问我。
                            “一点都不。”我也大声回应,“这是犯罪。”
                            “是吗?”他笑道,“我第一次发现,你也可以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不要笑,”我哽咽地说,“我没有告发你,因为我不想出卖朋友,但我要你自己去说,把东西还给人家,诚恳地道歉,也许还有救!”


                            IP属地:山西来自iPad174楼2014-01-20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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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我早就说,她怎么会有那样的……”
                              “嘘,小声点。”
                              女生们的议论让我从脸一直红到脖子,如坐针毡。
                              我没有打电话,或是去他家里,甚至连他班上也没去。我不过是一个朋友,像他那种脾气古怪的男生,忽然莫名其妙对我发生兴趣,每天来找我,现在不再来了,也是很自然的事情,说到底我不过是一个朋友,或者连朋友也不是。
                              过去的几个月,就像我们看的那场电影,故事结束了,也就到了该散场的时候。只是,只是不会再有每一天下午放学时的期待,也不会再有每一夜入睡前的邮件,与乔乔并肩从雪地里走过的愉快时光,也许本来就是一场幻影。
                              我的沉默,我的无趣,我的卑微的心灵,令任何人都会感到索然无味。
                              他,放弃了我。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乔乔却出现了。
                              “对不起,全国赛封闭集训,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和你说……”他堵在我们班门口,急切地向我道歉。
                              “没关系,你不必这样。”我淡淡地说。
                              “你怎么了?”
                              “没什么。”
                              我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可是一句也说不出,女生们又簇拥在窗台附近看热闹了,因为乔乔,我灰暗单调的世界已经完全暴露在她们犀利的眼光之下了。
                              “哦,这样。那我们还算朋友吗?”乔乔的语速放缓了,他问出这句话的表情,带着一丝隔膜的傲慢,和提起他的家人时一模一样。
                              我咬着牙,没有回答,低头匆匆离开。
                              这一天之后,乔乔没有再来找过我。
                              可是,我常常在学校里遇见他,操场上,走廊里,几乎是每个地方。
                              更多的是在学校门口。
                              就像我们初见时那样,他坐在台阶上,不知道在等谁。
                              我经过的时候,仿佛能感觉到他在注视着我,但他一次也没有和我打招呼。
                              在梦里,我问乔乔,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他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笑容。
                              而后苦涩地醒来,一个人走去学校,又一个人回来。
                              微寒的春季过去之后,学校迫不及待地贴出了国外几所名牌大学的录取名单,我毫无意外地看到了乔乔的名字,自然,他拿到了全额奖学金。但不仅如此,校方还特别提供了一年到其他国家进修的机会。
                              早上晨会时播报了这一喜讯,所有人都啧啧称羡。他的名字经由老师念出,在空旷的操场上回荡,越发有一种遥远之感。
                              我心里很清楚,不等毕业,乔乔就要走了。
                              他是不会再来找我的了,甚至学校,他也很少来了。每一次经过校门,我都恍惚觉得看见他坐在那儿,但走到近处却又不是。
                              班上的潮流换得很快,女生们早忘了每天下午都会来的“爱丽丝的朋友”,开始流行用丝带编制手镯互相赠送。我也笨拙地试着编了一条,但无人可送。
                              一切又回到了开始的样子,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比任何梦都更像一个梦。
                              就在我慢慢退回以往的生活时,却在一个晚上收到了乔乔的邮件,如果不是依然保持着每晚查看邮件的习惯,我一定会错过它。
                              爱丽丝:
                              你睡了吗?我还没有。
                              终于到了说再见的时候。
                              明天下午三点,我在校门口等你。
                              乔乔
                              除此之外再无只言片语。
                              三点钟不是放学时间,若不是真的决定去见他,我是应该在课堂上的。
                              他是要我作一个正式决定,而不希望我在放学时路过,勉强停下来说上几句道别的话。
                              我扭亮台灯,打开了没有还给他的唯一的礼物——那本相册,那里面充满了我各个角度的照片,却没有一张乔乔的照片,或是我们的合影。
                              封底是烫金的“FORALICE”,我哭了起来。
                              我知道去了只有更难受,但就这样再见是不行的。
                              下午三点的课我没去。
                              每天都有那么多节课要上,少一节也不会怎样。
                              可是,如果我没有与你道别,这即将到来的一整个绿色的、轻柔的夏季,又该怎样去承受呢?


                              IP属地:山西来自iPad176楼2014-01-20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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