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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义,救我,孝义,救我……
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有了希望才会绝望。
杜允唐想起在东北时就有人要对他不轨,要不是田孝义及时出现,真的会……倘若那时被人玩弄了,杜允唐真的有可能了解了自己算了,因为那时无牵无挂,但是现在呢?有了牵挂就不会有轻生的念头了,可是……
那只恶心的大手在杜允唐身上肆意揉捏着,从脸到脖颈,锁骨,顺着滑进衣服里面,本来就破旧的衣服很轻易地被撕烂,白玉般的身体就那么暴露在众人眼前,被人摸上去,胸前两颗小小的红豆敏感地挺了起来,另一只手竟然去摸他的下身了……杜允唐觉得自己哭都哭不出来,浑身都好像发烧一样的热了起来,滚烫滚烫的,心却是凉的,冰冷冰冷的。滚烫遇到冰冷,却不是中和成适宜的温度,而是处于冷热中间无法躲避的痛苦,何况,对方是日本人,是残害中国人的日本人,若是自己这样还要委曲求全的话……杜允唐克制着自己,不许自己害怕得颤抖,但是根本克制不住,放在他下身的手一开始只是轻轻地摸,但是动作已经愈发粗暴了,杜允唐觉得根本无法承受下去了。
黎绍峰见杜允唐已经衣衫不整,还完全没有理会自己,只得强迫自己先不去看被人蹂躏着的他,否则,一个分心定是满盘皆输。
杜允唐,你必须是我黎绍峰的人,谁也不能在我面前欺负你,除非我死了。
“不如我们定个规矩吧,否则你们一个个地上来车轮战,以多欺少,赢了我也不光彩吧?”黎绍峰佯装镇定地轻笑了一下,其实那个笑苦涩得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否真的在笑。
“好,也不怕你能赢过我,你要什么规矩?”
“如果我打赢你,你们就得放了他!”
“看你能不能赢再说吧!”
黎绍峰知道不可能这么容易让这些日本人答应他的条件,他就是要激得这个人主动向他动手,他要的不是他们放走杜允唐,因为他知道就算是答应了也是可以反悔的,他真正要的是这人来不及解下身后背着的枪,这样他就可以趁机夺到枪,对付起他们来,会容易得多,哪怕是同归于尽呢。
等等,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除了杜允唐,自己的生命里,不还有一个重要的人吗?那是他的亲生骨肉啊,被他为了杜允唐而扔在车上不管的孩子,不知道现在会怎么样,想起刚才日本人有说过似乎在路上解决了几个革命党,或许就是本来要护送杜允唐回上海的人吧,要真是那样,只怕黎承业已经凶多吉少了……罢了罢了,为了杜允唐,负了天下又如何?负了爱自己的人,负了对自己好的人,负了心爱的杜允唐,最后一个要负的人,是自己。是的,为了爱他而负他,黎绍峰就是这样的,还有自己,越是爱杜允唐,就越是想为他付出一切,越是对不起自己曾经企图高傲的心,愈发走向乞求爱情的道路,愈发卑微得如同儿时的小乞丐福根。
杜允唐,我要给你争取一条活路,如果还是逃不掉宿命的话,那我们可以黄泉路上作伴;如果我用自己的命救下了你,那我要你记我一辈子,不管你在什么人身边,不管你爱的人是谁,你都会记住,有一个我,是你生命中不可磨灭的存在。
黎绍峰故意假装不敌摔倒,起身时绕到那个日本兵身后,扯下了那把枪。
日本兵感觉到本来背着枪的重量没有了的同时,冰冷的枪已经顶在了他背后。
只能挟持一个日本兵,绝对不能先开枪,黎绍峰觉得这已经是最好的状态,而且他做到了,不过,就算已经做到了意料中的最好,还是只能试探着能否让杜允唐逃走,自己还是全无胜算的。挟持一个日本兵算不了什么,万一日本人受不了威胁就索性要和他同时开枪,那么杜允唐也活不了,如果自己现在就开枪了,先不说那边会不会立刻一枪打死杜允唐,就算没有,这一旦打起来了,子弹乱飞,误伤率是百分之百的,同样是可能会死。唯一的办法就是,交换人质,一命换一命。
“放了我的人,我就放了他!”我的人,杜允唐是我的人,终于有机会这样形容杜允唐了,允唐,你听到了没有,你是我的人,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黎绍峰看着刚才还对杜允唐轻薄非礼的那个日本兵已经住手看向自己,而杜允唐则是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正在默默地整理衣服,“听到”这话都没顾得上抬头看他一眼。黎绍峰又怎么能知道,杜允唐的耳朵,早就听不见声音了,他以为这是杜允唐对他的不屑一顾,即使他在救他,豁出性命地救他。
“这个人,我已经放了,是他自己不走!”
杜允唐被那几个人突然松开,就觉得身子软绵绵的,一下倒在地上,衣服敞开得更大了,就飞快地整理衣服,想要系上扣子却慌乱得系不上,还有几颗扣子已经被扯掉了,他完全是在徒劳地摆弄着。杜允唐以为自己不害怕被人轻薄,以为就算出了什么事也不会影响自己什么,但是经历了这会儿,他就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了,除了田孝义,他断不能再让别人碰他的身子。
“你到底在干什么,快走啊!”黎绍峰管不了那么多了,押着那个日本兵走到杜允唐身边,一手还用枪对着日本兵,另一手用了些力拍拍杜允唐。
“你干什么?”杜允唐立刻像是受了惊吓一般惊叫起来。
“你快走!”黎绍峰重复了一遍。
杜允唐只是抬头看看他,完全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