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速前

序
……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阿拉德历995年4月二十一日。”
是嘛……抱歉抱歉，才注意到你来了。
“累过头了吧，老爷子。”
是呢……
…………
……就快到了呢，那一天。
“确实……说实话，老爷子。虽然你的计划确实很精密，又用人偶又利用鬼神的……可不觉得有些太过火了么？”
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推动命运齿轮的旋转了啊，咳咳……
“真是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脑子却依然精明，唉……你撑得到么，在他来之前？”
哈哈哈……我还能活一段时间呢。
“但愿吧……哈，我得先回去了，还要帮她处理那些拖欠的工作呢。”
是嘛……等一下……能帮个忙么，咳咳……
“嗯，没问题。”
他来之后，请照顾他一下把，我怕那些罪名——
“还以为是什么呢，那不是当然的嘛，照顾一下后辈而已嘛！”
咳咳咳……谢谢了，我得去休息下了。
“……可别一睡不醒了，老爷子。”
一睡不醒嘛，呵呵……不会的，我还得等到他来到的一天呢……

前～

唉，那我是看老版还是追新版呐

一
艾德拉村。
或许就连土生土长的德罗斯人中，都不曾听过这个名字。
很正常，这只是一座远离帝国首都比塔隆并且地理位置复杂的不起眼小村罢了。可不，伟大的皇帝陛下里昂·海因里希三世也不过在他的版图将于中为我们这座村子的名字添上了寥寥数笔，但对村中所有人来说，已经足够了——对我说也一样。
既没有心高气傲而又蛮横的德罗斯贵族，也没有从头到脚武装到牙齿，整一个石头柱子的德罗斯士兵，只有和蔼的村民与父母。
和平一年四季支配着这座村子，即使是“帝国要与暗精灵开战”的传言也没有对村内造成任何影响。
开战又如何，那位皇帝陛下也会用他手下成堆的士兵尸体压死暗精灵，更何况我们的村子距离暗精灵的领土不知多远，战火如何燃烧，也不会波及到我们。
我们依然可以过着平静的生活——背山靠水，自给自足，该有的都有了。
对于我呢，平日最大的乐趣就是读读《帝国英雄传记》或是拿起用小刀削好的树枝，练练我那不成样子的“剑术”——简单而朴实，够了。
父亲教我剑术，教我挥剑，告诉我基本的生存方法，由衷希望着我能走出这座小山村，并承诺，在我生日时送我一把铁制太刀。
阿拉德历995年，4月22日，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你的生日礼物。”
接过还留着父亲体温的刀柄，久经粗壮树枝的手上第一次触及了金属的冰冷质感与沉甸甸的重量。
“别兴奋得睡不着觉。”
父亲笑着，在他身后的母亲也笑着，踏上最后一层的木梯前，我还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
不大的阁楼便是我的全部。
书成排的摆在书架上，置在地上，今天，这儿又会多一个新的家伙。
太刀小心翼翼地被我执在手心，第一次用真正的武器的向通向夜空的窗户挥起。
不是木棒而是真正的刀哦！
十四年间获得最珍贵的礼物就这样被我拿在手心，总觉得毫无实感。
……或许这样说不太正确吧。
我也不确定今天是不是我的生日呢。
父母和村里的村民一样，都有着普通的褐发，而我，却有着一头与周遭格格不入的银发。
我……是养子么？
以前，我曾向父亲提出过这样的质问。
“你，觉得现在的生活快乐么？”
……快乐。
“那就足够了。”
父亲没有回避，而是用微笑来回答我的问题。
“无所谓了。”我挥着刀让双手适应与木棒截然不同的重量。
“活得快乐就好了。”
反正，村中所有人都对我一视同仁。
挥累了，这把铁制太刀被谨慎地放在离我木床最近的书堆上。
窗外月明星稀，街上的村民们还在叫卖着着最后一笔生意，而我已经惬意地趴在床上。
……结果到睡觉的时候，手也不想放开刀啊。
“明天，将会是新的一天。”
……
“是的，新的一天。”
……声音？
……
…………
……………
……惨叫声？
怎么回事，唔！
左手好痛……
……撕裂的声音，灼热液体坠落的响动，脂肪烧焦的臭味……然后从脚跟递来了被火焰撕咬的痛感……
火焰！？
猛然睁开的双眼，看到的只有一片正在燃烧的汪洋火海，没有人的声音，剩下的只有火焰啃食木头的劈啪声。
痛。
我的双脚被逼近的火舌烧伤了，而我的左手……
左手？
为什么我的左手变成了长着利爪的暗红色干枯手臂，为什么……
左·手·上·握·着·沾·血·的·断·刀。
“你的生日礼物。”
无暇顾及耳边的呢喃与作弊的异样，撑起的双手与被烧伤的双脚拉动我着极度疲惫的身体本能地跑向一个方向——我的家。
“有人么！”
无力的呼喊声只换来了扑面袭来的焦臭味。
“喂……”
第二声的呼喊只是更加证明我的徒劳。
跨过燃烧的木板，踩上赤烫的木屑碎片，血在滴，泪在流，但我不能停下，因为父母还在等着我，他们不会出事的，不会——
轰！
带着烈火的梁木压碎了最后的希望，曾经的那栋小房如今变成了一滩废墟。
支撑身体的仅存理论随着破碎声一同消失了。
双膝跪倒在废墟前的我又能做些什么呢……只是——
染上了一身血么！
泪打在暗红色的扭曲左手上，毫无触感。
泪水打不散火焰，更打不散无比残酷的现实——我患了卡赞综合症。
“如何，这就是我给予你的生日礼物。”
卡赞……
卡赞。
卡赞！
“你到底让我做了些什么啊……！”

二
阴冷，黑暗，饥饿，对我来说，死亡的三要素基本备齐了。
这就是对失去一切的我的惩罚么。
好累，伤口不知何时愈合的双脚踏上这片树林的土地时，还未恢复一丝触感。
我在离它越来越越呢。
下雨了。
被雨滴夺取体温逐渐冰冷的我，依然炽热的只有染上卡赞综合症的作弊——鬼手，拖着身心俱惫的身体继续前进。
为什么不能回头，为什么我要前进？
不知道，只觉得有种无形的力量推动着我远离本应该回去的地方。
但是我回不去了……
呵呵，连天上的淡月都似乎在有意无意的避开我，躲入那片乌云中——害怕嘛。
我就那么让人恐惧嘛……
也对哦，我做了连自己也无法原谅的事情啊……
烧光了剩下的残骸碎木——因为害怕而毁灭证据。
“是的。”
卡赞……造成这一切的不就是你么？因为我让所有人……
雨依旧下着，砸在双手上。
血腥味仍然没有散去。
“那时你的双手酿成的——”
撒谎！如果没有你……
“呵……承认吧，你无法掩饰内心的愧疚，是你的懦弱，无能，你的本能与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黑暗以及特殊的灵魂让你毁灭了一切。”
无情的利刃刺穿了将要停止跳动的心脏。
我原本应该和父母一起迎来新的黎明，而你却……混蛋！
“如果你想反驳，那么，你还记得你父母的名字么？”
名字？
我记得，我当然记得，他们是……谁？
……加尔菲德……加尔菲德……
……
…………
………………
他们，究竟是谁？
“懦弱让你无法认清现实，你的灵魂，选择了逃避——忘却一切。”
即使看不到他的脸，我仍旧能感觉他的气息打在脸上的燥热感。
“这就是你身为人类的极限，懦夫。”
……够了。
“呵。”
我说够了……
我说过你够了，卡赞！
像是他就在我面前似得，刻有他印记的左手猛然推开周围还带着余音的空气，刚刚燃起的怒火也在雨水的拍打下骤然消失。
雨，越来越大，双膝跪倒在泥地的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仰望深不见底的夜空，没有月亮，没有云，只有笼罩一切的雾幕。
就连最后的光也不肯施舍给我了么。
嘶……
阴沉的树林中除了雨声又多了一种声音，周围死寂般的树丛缝隙间点起了忽闪忽现的暗绿光点。
萤火虫……？
野兽的气息从脚底逼近。
不，那不是……得快逃，快逃……
刚刚站起的双脚又因为颤抖而牢牢地黏在地上，光点越来越近。
快逃啊！
心底的呐喊没有推动本该奔跑起来的双脚，一道黑影正好在这是从树丛中窜了出来。
体格不大，但四肢细长类似猿猴的黑影却有着一身浓密土灰色的皮毛以及那对嵌在古怪的木制面具上的细耳。
是猫妖。
更重要的是那张奇怪面具上带有血迹，人的血也好，还是其他野兽的血也好，都与我无关，重要的是——
这双破脚给我跑啊！
猫妖先行一步扑倒了我，一只带着血迹的尖爪扎进了左臂——不痛。
紧接着，面具下的蛇形锐舌吐了出来，带着更加腐臭的口气喷薄而出，另一只尖爪高高扬起。
要死了，我就要死了……因果报应嘛……
我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你的极限么？”
在死前你都要来嘲讽下么，卡赞……
“你不会死，因为你根本不想死。”
……是的，我不想死。
象征死亡的利爪挥下，我的求生本能也在这一刻彻底被激活了。为了活下去而伸出的右臂扣住了即将落下的利爪，被钉住的左臂也在同一时刻挣脱束缚，被血肉染的更加深沉左臂掐住了猫妖的脖颈。
咔——
骨头断裂的声音。
恢复了知觉的双脚毫不犹豫的踹飞了还有一丝意识的猫妖，剩下得便是头也不回的夺路狂奔。
因为我知道，身后有更多的脚步声逼近。
更多的猫妖！
雨模糊了视线，没有月光的树林更像是没有尽头的黑暗迷宫，我不能停下，耳边还在传来踏破树枝的奔跑声——有我的，也有猫妖的。
地面突起的尖刺扎破了我的脚，每奔一步，血就流的更多，伤口处被火焰灼烧的痛感愈加明显。
我不能停下，不能，一旦停下就是被它们一点点的肢解，送入腐臭的口中。
泪又在流了，恐惧在催促着我，让我倾出心中的绝望。
“救命！”
无谓的呼喊激起的只是一片鸟雀翅膀的拍打声，我已经不寄希望了，只要伤口还在流血，那群畜生一定会顺着血迹——
嚓。
脚底的踏空让我看到了已经成型的结局。身体随着惯性一路沿山坡下滚，树枝尖刺锐石轮番向我杀来。
划破了脸，撕开了腿，最后迎接我的是冰冷浑浊的泥地。
我无法动弹了，只得眼睁睁的看见那些嗜血如命的猫妖谨慎的迈进快失去意识的我。
眼前越来越昏暗了，雨水又打进了眼眶，流下来的还有泪。
再见，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资格能和你们去往同一处地方。
嘭！
闪电卷起的白光下，我看到火焰般的身影带着倒映血光的刀刃劈开了成群一跃而起的猫妖。

终于从地狱般的军训生活中回来了，果然还是继续写文吧【 ∑( ° △ °|||)哎，我竟然还记得要写文orz。

赶紧更新更新～

那个，顶一个，lz加油哦

仔细看完，契约的文字很有力啊，那些蕴含在字里行间的感情，就好像要溢出来一般。而且用词精炼。不像我写文时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啰嗦的没有重点。艾克的人设很对我的口味。

五
“呃，那啥什么来着……你是不是吃太多了？”
很多么？
不过是一条鲑鱼，一盘龙须菜，3个黑面包，一块肉排三明治以及一块七分熟牛排加上咖啡和巧克力慕斯蛋糕——啊！
艾克的表情相当难看，两眼干瞪着被风卷残云过后的大小餐盘，嘴上还叼着一块未入口的煎蛋三明治，面无人色地看着侍者递上来的长条账单。
我讪讪地收起餐刀，塞住耳朵等待着如期而至的惨叫。
“不是吧！这次出行四分之三的经费竟然……”
——被我吃了。
平常的我，还没有大胃到如此夸张的程度。曾经的我一天需要什么呢？说简单点的，一小瓶果酱加上三块面包就够饱足一天。
可现在却……
这也能算是卡赞综合症的病状之一么，还是说……
在鬼手中存在的卡赞消耗的是我自身的体力么。
“这就是命运齿轮启动的开始。”
不好意思呢，卡赞，我没什么心情和你搭话，毕竟让人好奇的事情还有很多，想想看，比如说——
艾克那只从不脱下手套的右手。
“啊，这个啊~也没啥特别的了，只不过是儿时留下的后遗症罢了~”
儿时，艾克他几岁？
光从外表来看他至少也有二十多岁了，直到在和铁匠林纳斯——似乎是艾克的朋友——一次偶然的晚餐谈话间才了解。
“嗯？艾克啊，他看起来是要老成点儿，但实际上呐。”抽着烟的林纳斯大叔啐掉了烟头，拿起酒杯与桌对面的艾克致酒，撒了一桌的啤酒泡沫，“他才——”
“18岁哦，话说我有这么老么？”
你……18岁？
“嗯。”
就长这么高？
“是啊。”
还喝酒？
“有什么不对的么，我在你这个年纪就开始喝酒啦~不过我可是向来不喝烈酒的，因为啊——”
自知无趣的我立刻离开了座位，头也不回的踏上木梯准备回房，撇下还打算长篇大论的艾克和一脸疑惑的林纳斯大叔。
“去你的身高，去你的喝酒！”
简单的口头发泄并没有让我睡一晚的好觉，反而做了接连不断的噩梦。
同样是那一天，那一晚，执着太刀的我再次刺穿了他们。
可我已经没有能力再落一滴眼泪——泪早就干了么？
麻木，绝望，痛苦钻进了干涩的心脏，耳边再次听到熟悉的话语。
“你还有未完成的事情，去吧。”
那又是些什么？
冰冷的尸体倒在我的脚边，呼啸的火焰破开了一切。
“你还有未完成的事情——”
所以说那是什么？
“你——”
别把无头无绪的信息塞入我的大脑啊！
“去吧——”
已经死去的你们为什么还像毫无生气的人偶般挪动着嘴唇。
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告诉我啊……
请告诉我，你们的名字……
“养育我14年的人啊……！”
视线中的一切又再度沉入深不见底的黑沼，肆意的火焰依然在身边燃烧。
……
…………
………………
啧，又是一身冷汗……天亮了么？
“早上好，小子。”
是啊，早上——算了。你还是去死吧，混蛋卡赞。
“想知道么，那个梦。”
不要。
“自欺欺人。”
习惯卡赞嘲讽的我，扶着扶梯，慢慢踱下楼梯。
旅馆依旧那么吵嚷，冒险家们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样子——废话多。
原本应在餐桌上等着我艾克却不见踪影，只见木桌的夹缝中插着一张便条。
“我去找大叔商量事情了，早饭在这你先吃。”
是嘛……
喃喃低估的我还是拿起了我的早饭——一块黑面包加上半杯咖啡。
这些玩意儿只够填个半饱，谁叫我昨天把剩下几天的早饭全部塞进肚子里了呢。
苦笑着咽下干硬的面包，饮完杯中的最后一滴咖啡，放下，起身，立刻的旅馆。
他应该就在那里吧——距离旅馆不远的铁匠铺。
“这些石头，你还真的收集到了……偷偷溜到比尔马克，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啊。”
“过奖咯，其实这些是半年前就弄到的，只不过没啥时间来这里。说好的哦，试着用它们帮我打造一把巨剑。”
“会的……你还是忘不了那件事情么？”
“……不想忘，也绝对忘不了。八年前的光芒，或许就是改变我人生的其中一个契机吧。……啧，不聊这些了，大叔，6个月内能打造完成吧？”
“真是折寿，用这种带有奇异能量的石头打造武器——别担心，我会帮你的——哦，你的朋友来了。”
林纳斯握着铁锤的大手向我挥手致意，艾克从铁墩上站起来，脸上还是那副可以媲美阳光的笑容。
“哟，泣，你来了啊，做好出发的准备了么？”
出发，什么出发？
艾克戴着手套的右手拍了我的肩膀，险些让我跌倒在地。
“不是写了么，那张便条上——”
你压根没写。
“哎，是嘛……算了别介意小事了，去不去贝尔玛尔公国？”
贝尔……玛尔？要离开这里？
“当然咯，我还有些事情要去贝尔玛尔一趟，如果要去的话可以一起去。……其实我没啥多余的经费继续逗留在这里了……”
要去么？
直觉告诉我，我应该继续待在这里，即使是片刻，我也想在体验下活着的感觉——哪怕最后被扫地出门。
无家可归的我又该怎么办呢？
艾德拉回不去了，待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说到底我也只是在依赖别人么。
“去吧，这是命运齿轮启动的第一步。”
命运？卡赞，别拿没有实体的东西糊弄我——
“若你还有其他活下去的方法，就待着这里止步不前吧。”
……哈，止步不前。所以呢，我还有选择么？
冷酷的言语烙伤了心脏。
“你，没有选择。”

感觉《拔刀·宣战》得暂且搁置了，不然又是各种剧透，不是偷懒哦，绝对不是偷懒。

总觉得泣和卡赞有jq，艾克和泣又纠缠不清……啊啊啊我就是想不通这么好看的文为什么没人回复。简直不科学

九
阳光依然悠悠洒洒的落在洁白如雪的大理石阶梯上。
我依旧是坐在阶梯上，依然背对着神圣的大教堂，在前来参拜教堂的信徒们的鄙夷眼神之下沐浴着不该属于我的阳光。
果然，这种东西真的与我无缘吧，即使在向往外面的阳光，你所说的黑暗也终将把我拉入泥沼吧，是么，卡赞？
我把头埋入了双膝，闭上眼睛竭力阻挡穿过空隙渗来的阳光。
我已经感觉到异样了，自从吞下那三颗被卡赞称为“精神碎片”的晶石、被烙下印记后，我似乎有些本能的畏惧光，毫无杀伤力的阳光铺在皮肤上，我甚至能听到他们腐蚀肌肤的声音。
错觉？
“那是真的。”
喔呵呵，难道我的内心真的有潜藏着的黑暗——杀死全村人的，真的是我从未发觉的黑暗？
“是的。”
……告诉我，它们是什么时候埋入内心的，又是谁，将黑暗埋入我这未见过世面的小鬼？
“我不能说。”
不能说……？
哈哈……
我笑着，像个白痴般的将后背整个靠在了石梯上，手依旧遮挡着来自上空耀眼的光芒。
我感觉到了，你情感的波动，简直像一个畏惧着什么东西的懦夫，鬼神也有畏惧的东西么？别让我发笑了，卡赞。
“……”
如果有什么不满就来反驳我啊，沉默帮不了你，也帮不了任何人。
……呵，算了，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暖意洋洋的空气，侧过脸瞥着那把帮窃窃私语的信徒，也是胆小鬼圣职者，然后就轮到你们这些普通人了？
哈，无所谓，你们就继续去信仰无所不能的天父吧，反正与我无关。
说实话，我没有什么宗教信仰，这一点估计在阿拉德大陆上是很少见的。当所有人狂热追崇伟大的天父时，没有信仰的人便会被他们视为异类。
啧，人类的排他性么，还真是可怕——
……奇怪，太奇怪了，我怎么会用这样的口气说出如此傲慢的话……那些精神碎片弄得我有些神经质了么。
哈，反正烦恼解决不了事情，所以说——
起身的我活动了下麻木的四肢，反复弯曲鬼手之后，总算感觉到了那么一丝触觉，然后是转头对着教堂半开的教堂大门——
“喂，艾克，你还想让我等多久！”
像是早就知道结果似得，我塞住了耳朵，迎上比我声音更胜一筹的回应。
“臭小子，一点耐心都没有，要么你来帮我整理这些名单！”
军衣口袋中还塞着半截纸条的艾克，迈着小步踱下阶梯，拍了下我的肩膀。
“抱歉让你久等了，只是在名单上发现了一点儿……咳咳，有意思的事情，就耽搁了时间，走吧，不能在麻烦歌兰蒂斯了。”
语气嘻哈的他，用右手再次拍了下我的肩膀。可是，他的左手一直按着头顶上的军帽，遮蔽双眼的帽檐不曾落下。
他的情感变了。
先前的那句话，只是用快活的语气包装着不易外露的愠怒与悲伤。
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先前口中提到的“诺伊佩拉”以及“诺斯玛尔”和他有什么关系。
据我所知，诺伊佩拉是暗精灵领地中的一个小城镇，诺斯玛尔则是贝尔玛尔公国的北部城镇。
“嗯……？关于诺伊佩拉和诺斯玛尔的事情？”
与我一同走在赫顿玛尔大街上的他终于撑起了帽檐，眼角好像残留着淡淡的泪痕。
是的。
“那么，你知道暗精灵为什么要向人类宣战么？”
不，不是很清楚……
“唔……是传染病的原因……不知道什么原因，暗精灵的诺伊佩拉突然暴发瘟疫——那也是前些年的事情了，可现在啊，暗精灵的主战派一口咬定那边的瘟疫是人类挑起的。”
“所以，他们宣战了。”
那诺斯玛尔呢？它只是贝尔玛尔公国北边的城镇吧？
“……你果然不是贝尔玛尔人啊，呼……知道么。在诺伊佩拉暴发瘟疫之后没过多久，诺斯玛尔地区也流行起瘟疫。诺斯玛尔的瘟疫虽然没诺伊佩拉严重，不至于死人，但是它却无法被根治——这一点，我已经从负责诺斯玛尔地区的圣职者方拿到调查报告了。”
“还有就是我被袭击的事情，我也该解释下了……想听么？。”
嗯……
“呼……”重重探出一口气的艾克，表情若释重负，“其实，我偷偷潜入了诺伊佩拉，拿到了那些土壤样本。”
“你也应该知道的吧，我是德罗斯人，却以个人身份私自介入这场战争，潜入被人类和暗精灵视为禁区的诺伊佩拉。这么做，是有被送上军事法庭的风险的，其结果是，我得到了含有瘟疫气息的样本，并且遭到了暗精灵主战派的追杀。”
为了灭口么……他们心虚了？
“我想你也猜得到吧。他们也无法真正的确定那场瘟疫是否是人类所为，现在我拿到了样本，只要圣职者把它们与诺斯玛尔的土壤对比后，就可以确认真相了。”
“好啦，别这么一副死人的表情，暗精灵不会再找上我们了，虽然我有错在先，但它们偷偷进入贝尔玛尔公国境内进行暗杀活，也是违反各国战时法规的。不过从那份方面来说，都是他们吃瘪，真相一确定，他们就真的是无理取闹了。好啦，我都说了那么多了——”
他吹了一声轻快的口哨，我才暮然发现我和他走到了一间酒馆门口，招牌上面的是——
月光酒馆！？
“进去吧！”
毫无防备的一推，倒是把我排进了酒馆内，脸正好撞上酒馆内一尘不染的红木地板，在所有的醉鬼们的注视下，艾克慢慢悠悠的走进来，一把拎起我。
搞啥啊！
“没钱了晓得么？”
没钱了……那怎么办，那你还来酒馆干嘛？
“打呗！”
和我絮叨没几句的艾克又一下子扔下我，砸在地板上，自己倒是头也不回的的走向夹在酒馆中央过道两侧的擂台上。
那擂台，简直是专门为决斗而设的！
至少在目前，擂台上还有几个喝醉酒，做着像跳梁小丑般的表演“决斗”，不过仅过片刻，便被连刀也不拔的艾克一一踹下。
“有人没，一盘决斗一盘赌注，至于规则，不必我说了吧!”
站在擂台之上的艾克胸有成竹的拿出了一袋沉甸甸的金币——现在，我很确信，那是我们最后的一袋钱。
那袋金币几乎在同一时刻吸引了酒馆内所有醉鬼的贪婪目光，当然，那尽是垂涎，没有实力的他们自然不会去瞎掺和。
艾克的金币换到的只是从各个方向投来的贪婪目光，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自以为无趣的艾克，正打算跳下擂台时，被一道女性声音喊住了。
“我来！”
穿着红色便装、头顶着白色粗布便帽的银发女性一下跃上擂台。
艾克向前，甩了甩那袋足以吸引所有人目光的钱袋。
“输了你的那份可就没了哦！”
“我不会输的。”
女性缓缓启唇。
“你忘记我了么？”
帽檐撑起，一双寒气森然好似毒蛇的眼睛死死掐住了艾克的咽喉。
“布莱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