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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世佳公子。容若,顺治十一年,农历十二月十二日,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一生传奇的纳兰,你为何不开心呢…这个贴可以谈论一下容若…当然,你也可以直接去纳兰吧…不过,欢迎来到这里…


来自手机贴吧1楼2013-08-03 15:36回复
    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此句充分体现了纳兰对富贵功名的不屑,以及他不常有的洒脱和豪迈~其实整首词都喜欢,几近白话的表述,不用费心思去猜,直抒胸臆,很被词里体现出来的友情所感动。人生在世,有多少友人是你希望生生世世都在一起的呢?


    5楼2013-08-05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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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晕红才著雨,几丝柔绿乍合烟,倩魂销尽夕阳前”每每想及这首《浣溪沙》总会触发千万联想--彼时,诗人或醉或醒,伫立于昔日的回廊,而眼前所浮现依旧是亡妻如梦般的幻影。欲邀卿共赏这雨音缭绕,玉树含烟,却也只得是“良辰美景奈何天”斯人已逝,终落得两泪涟涟


      6楼2013-08-05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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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疏疏一树五更寒。”主体是寒柳,明月照憔悴的寒柳。所以他是感慨明月的伟大,平凡的也照、繁华的也照、幸福的也照、憔悴的也照,不论何人何物,明月都无私的照,近于天了


        8楼2013-08-05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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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世浮萍随逝水,一宵冷雨葬名花。
          人生苦短,身后名不如生前一盏热茶。容若道出了短短人生的无奈。半世追逐的名利,不过是水上点点浮萍,再辉煌灿烂的一辈子,到最后都不过是任风雨吹打而无能为力的残花。
          容若短暂的一生,即使是做浮萍,也做了最清醒最执着的一朵,不若我辈,或看不清自己终将随水失去,没有什么挣得来带得去,或看清了任不舍放手,无奈在争名逐利中一点点忘了初衷。


          9楼2013-08-05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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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劝伊好向红窗醉,莫须及,落花时。
            第一次看到这首词时是刚刚开始迷恋公子的时候,我随手翻开《纳兰词》就是这首《落花时》,公子这一世中三段大的感情每一段都很不顺利,再加上自己的人生抱负因为身份的关系不能得到施展,好像都可以想到,作为贵胄子弟却得不到自己一切想要的东西的公子在窗前独自喝酒,触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10楼2013-08-05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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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才道当时错。也是平白如话,《采桑子》中第一句就是词句,如禅音灌顶,又如悔不当初,但仔细想想当时错了什么了?错与你相遇么?因为爱你太深,错在相遇而不能相守,错在我当时没有抓紧你不放么?只能:月度银墙,不辨花丛那辨香。


              12楼2013-08-05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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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我觉的纳兰的词比起李煜、柳永、苏轼这些个大家有一定的差距。但我认为他还是强过秦观、晏殊一流的词人。
                但不知道怎么他的词一直不为人所熟知,对纳兰的研究也是时冷时热。直到看到一篇文章了解一二
                “纳兰容若的词,或写爱情或写友情,根本没有哪一首批评上层建筑,也没有哪一首关心劳苦大众,就连他那些描写边塞风光的词,也因笼罩着思乡怀人之愁郁,套不上‘歌颂祖国大好河山’的套子。
                所以,当代每个选本在评论纳兰词时都要说些‘内容单薄狭窄’、‘思想境界不高’之类的话;在当代人编的书里,纳兰与纳兰词成了文学史的花边,成了可有可无的一抹闲笔。”


                14楼2013-08-05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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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是谁让君情浓如血入骨深恋?却最终情深缘浅,只是落得蝶梦一场,纵是千里断肠也惘然。
                  公子,是谁曾与君灯下添香写尽红笺?却最终幽幽一缕香魂随风散,徒留君流尽相思泪,独自辗转生死孤单。
                  公子,是谁曾伴君琴箫宛转把盏言欢?而今难留锦瑟流年,只见声声空啼杜鹃。
                  公子,是谁曾见君于茫茫塞外搭弓引箭?眉目飞扬间衣衫翩然。而今徒留朔风如诉,唯见君的字字血泪飞渡万重关山。
                  公子,是谁曾见君小池清荷游遍江南?一曲朱笛飘渺东风倦。而今春风又绿江南岸,风景忆当年,谁在木兰船?
                  公子,是谁曾与君拼相醉尽欢颜?那一夜风轻云淡,绽放了那两株夜合欢。而今只见瑶雪漫琼台,玉座凋朱颜。
                  公子,莫说霜冷寂衣寒,莫说天心难测人情冷暖,我愿化一朵温暖灯火照亮君颜。
                  公子,莫说别去易聚首难,莫说残月如玦不忍见,我愿化一轮皓月永为君圆。
                  叹一声,这荒凉的人世间,死亦何苦,生又何恋?公子,展了你的眉头吧,既已将富贵荣华都看淡,不如归去罢,远离这尘世嚣烟;只愿君能徜徉山林竹间,伊人相伴看漫山红遍。
                  回首望,那一场盛世繁华中,公子如一朵青莲如梦似幻,而今浮云一片转瞬如烟散,公子这一醉,已是三百年。
                  如今,塞外仍是雪连天苍山远,就算是天地茫茫关山难越,我仍能见公子的千古愁怨。如今,江南又是东风吹尽百花艳,公子又与谁抱月听风挽袖泥金笺?愿公子仍是绝世风华,笔端莲花灿。愿公子能执淡酒握清辉,笑看佳人舞袖蹁跹。烟波流转间景色无限,一梦又是千年。


                  15楼2013-08-05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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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秋风萧瑟的一天,我挎着篮子去地里给忙作的爹娘送饭,天空阴沉沉的压在大地上,田埂边的一棵棵柳树把片片黄叶洒在我的身后面前。我不喜欢这渐渐变冷的季节,因为我不想看到之后的漫天飞雪,不想看到逼粮官差那不可一世的嘴脸和爹娘愁苦的面容。
                      我在想着、走着,走着、想着,我没有看到前方飞驰而来的两匹骏马,也没有听到阵阵铜蹄踏地声,直到我猛然惊醒,躲闪已经太晚了。
                      但是除了篮子翻了、里面的馒头剩菜滚了一地之外,并没有更大的祸事发生。我跪坐在地上,瞪着眼睛茫然地看着那匹白马和马上的年轻公子。我的思维一时反映不了太多,我只知道那匹漂亮的白马因为急停而倍感不适,马上的公子也是一脸且急且惊的表情,他拉着缰绳,注视着我。
                      "你没长眼睛吗!?"这句话来自他斜后方,然后我看到一匹红色的马走了过来,马上的人年纪也不大,他的口气使我觉得他跟年年来我家发威的衙役有同样的模样和态度,尽管他的长相没那么难看。
                      我还是没有缓过劲儿来,呆呆地仰视他们。
                      白马公子示意了一下,我看出来那红马上的人一副献媚的笑--不过是个奴才呀,我心中不齿得很,可马上就被心疼那一地的饭食而代替,我低着头,开始把附近的两个馒头一一捡到篮子里,脏了,但还是馒头,可以吃。
                      我没有注意他们,但是当我要站起来时有一只有力的臂膀把我扶了起来,我看到白马公子那张英俊而平和的面容,然后又听到他身后的奴性十足的声音:"公子,您这是……咱们得快回去,小的我……"
                      "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
                      他弯腰提起篮子交给我:"弄翻了,对不起。"
                      我又摇摇头。
                      "我会赔的……"
                      你赔?赔黑馒头和剩饭?我打量着他月白绸缎的一身衣装,也看到他腰间那枚血红的玉佩。我还是摇摇头。
                      "你是哑巴还是聋子!你懂不懂……"
                      我轻蔑地瞄了奴才一眼。
                      "嘿!你……"
                      白马公子用眼睛吓退了他,还是用温和的口吻问:"要赔多少钱呢?"
                      赔钱?钱?--钱!哼,你们有钱的老爷太太们都是这样!什么都是用钱解决!去年赵员外要用十两银子买我作小--这些混蛋,以为人穷志短好欺负是不是?!什么都是钱,钱!--可恶!
                      我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在冒火,反正这位公子哥是惊了一下。
                      "我……"我不相信他竟然会在我这个乡下土丫头面前吞吞吐吐,但是事实就是他说不出话了。
                      "公子,别跟她废话啦,她不知好歹!您这么个身份,您叫小的来就成了"嗖"的一声,篮子一沉,我低头瞧,是一大块雪白的银子。"够了吧?买一百个馒头都有了!哼!"他突然换了个面具:"我说公子,咱走吧。"
                      "这样可以了吗?"
                      我把银子拿了起来:"我不要!""咣"的一声,我把它扔到了他们面前的地上,扭头便走。
                      我在纷飞的黄叶中疾步地走着,想把他们远远抛在身后,我想不到他们的反应,我只知道爹娘在等我送饭,而我把饭弄没了,除了两个脏脏的馒头。
                      一阵马蹄声。
                      "姑娘,等一等!"
                      我止步回头,他翻身下马。
                      "我不知道怎么道歉才好。钱你又不收……"
                      穷解释什么!我厌恶地看了看他:"又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也不用赔钱。”我转身要走,他又"我……"了一下,我不禁又停下来看看他。
                      "总是我骑马太不注意。这个,给你。"
                      我惊讶他竟然解下了腰间血红的玉佩。他递给我,我下意识的接了。
                      我望着他,他迥然有神的眼睛真诚地一笑,转身上马,又牵着缰绳,向我点了一下头,走了。
                      这,这?钱,我拒绝了,但是这个,我没有拒绝。
                      我看着手中的玉佩,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16楼2013-08-05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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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婶儿,你家小三儿上街去了,你赶紧拉回来,省的碰着了。"
                        我答应着出了胡同口,鼓楼大街上人来人往,我一眼就看到了小三儿撅着小屁股在看卖小金鱼儿的,我上前给了他一下:"这么不听话。家去!"
                        小三儿依依不舍的站起来,拉着我的手。
                        我冲他摇摇头,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但是我不能给。
                        一阵轻快的马蹄声。
                        我的习惯:听见马蹄声就要抬头看看。
                        我看到了,我愣住了。
                        是他。
                        真是他。
                        他骑在马上,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他的湖蓝色的衣衫泛着美丽的光泽,他依然英俊的脸上更多的写着严肃和庄重,而剑眉下那双眼睛里,仿佛蕴涵了无尽的情丝。
                        我终于见到他了。
                        我还认得他。
                        但是我已经不是我了,他一定不知道几年前他送给玉佩的姑娘现在就站在街边看着他,手里还牵着个娃娃。
                        我一直看着他。
                        看他就那么走过我身边,向地安门去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我的眼睛湿了。
                        猛地,我丢下小三儿转身奔回家。我使劲的跑,小三儿在后面喊着"娘!娘!--”我没有管,我直径地冲进家门,打开木箱子,从紧底下翻出我的红袄--刘三儿几次说不要了,我说那是我娘的遗物,才留到今天,压箱子底儿了--红袄的下摆有几针虚的线,我一把扯开来。
                        血红的玉佩。
                        我的泪涌了出来。
                        "娘--娘--"小三儿在叫,边哭边用小脏手拽我的裤子。
                        "娘没事。别哭,乖!"我蹲下身,给孩子擦眼泪。
                        "刘婶儿,你怎么啦?""刘婶儿,小三儿没事吧?"
                        "没事,什么事儿都没有。"我高声的冲外嚷,"三儿不听话,我教训他来着……"
                        外面有劝我的声音,我已经没心情听了。
                        我见到我想见的人了,我不知心中是什么味道。
                        我希望还能见到他。
                        哪怕就一次也好。
                        我抱着红袄和玉佩发愣,根本不知道小三儿已经跑了出去,而隔壁好奇心极强的张大娘跟着他进来了--来劝我。
                        她什么都看见了,但什么都没说,她只是把她看到的很快悄悄告诉了对门的程大娘,然后程大娘又对李家和汪家的媳妇添油加醋了一番……总之,结果是第二天晚上,我婚后第一次尝到了挨揍的滋味,我被打得鼻青脸肿,但是我什么也不说。我想无论我跟刘三儿说什么都没用,我不想骗人,而实话是说不明白的,刘三儿不会懂,其实我也不怎么懂。
                        刘三儿到底是饶了我。我到底是小三儿的娘,而且我肚子里又有了小四了。
                        刘三儿真是好人。我死不交出玉佩刘三儿也没有掀了屋子找--其实找起来并不困难,就算我没有再把它放回红袄里,我们这个比茅厕大不了多少的地方也藏不住东西。
                        不知道刘三儿为什么不找,我想也许本身就没人相信我能有什么玉佩,这么值钱的东西是不可能在肉铺伙计老婆的手中存着的,大概是张大娘总喜欢夸大事实讲话的毛病大家都深已知晓,所以他们不过是以为我勾搭野汉子,人家给我几个鸡蛋或者一条汗巾子罢了。再说我的口碑是不错的,所以刘三儿未必信那个,但不打我不行,打我是给邻居看的--证明刘三儿不是乌龟王八蛋。
                        就这么了结了。


                      18楼2013-08-05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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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店,对,去书店看看。
                          我没有考虑到自己也根本不识字,我甚至连书店在哪儿都不清楚,但是我已经决定了去看看。于是我把小四也给老守城兵看着,站起来整整衣服,拢拢头,就顺着鼓楼斜街下去了。
                          这里店铺林立,我每路过一家就探头向里望望,看看是不是书店。
                          终于有家店里放满了书,我走进去,里面没人,店主迎了过来:"您这是……?"
                          "我来找本书。"
                          "哦,什么书呀?"
                          "纳兰公子写的。"我想了想:"就是叫‘喝水词’的书。"
                          店主打量了一下我,我的衣服旧得已经没有颜色了,上面的补丁也很多很大,但还干净。我说话也没有战战兢兢的,很自然,所以他还没把我当成叫花子。
                          他随后想了想,说:"纳兰公子写的--噢!你说的是《饮水词》吧!"
                          我点点头,喝水也罢饮水也好,我要的是他的书,我想知道他在他的书中写了什么。
                          店主把一本刊印得十分讲究的书拿了过来,我接了,翻开看,但是我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
                          但我还要看。
                          店主什么也没说,皱皱眉,吩咐一个伙计照看着,便离开了。
                          我一直在看,一篇一篇的看,闻着墨香,我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在哪儿,忘了时间,忘了一切。我看不懂,但是我心中有的是无尽的陶醉…… 我回家挨了两顿打。一顿是教训我没做晚饭,一顿是例行公事的酒后施暴。我知道不能怪刘三儿,因为要怪早怪了,不必等到现在。
                          我不能再去书店了。
                          小四生了病,我们没钱看大夫。
                          做娘的哪有不疼儿的道理,我看着小四,一宿一宿的,小四因为难受,哭得嗓子都哑了,我没办法。
                          刘三儿倒是不再打我了。他喝酒没给钱叫人打折了腿,自己爬回家的。
                          我要照顾小四,也要给刘三儿端屎端尿。
                          家里没有东西可以当了。
                          我看看那口唯一生锈的铁锅,又看看家里的四壁,如果可以,我宁愿当堵墙而不是做饭的家伙。
                          我把自己的头发卖了。
                          家里暂时有了吃。
                          小四死了,死的时候嘴里还含着半口稀粥。
                          我开始给人洗衣服。
                          刘三儿在床上不能动,每天骂爹骂娘,饭却一口都不少吃,还没事就要酒喝。可刘三儿不许我去干活挣饭吃。说等死也不许我出去给刘家丢人现眼。
                          我还是要出去。出去洗衣服。一天下来我累得什么也不想管,衣服不脱就歪在一边睡过去了,却时常被夜风吹醒。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好在我没有再受更多的累--刘三儿一口气没上来就去见阎王了,我没钱发送他,是老守城兵帮着办的,他也没什么钱,我这里他经常接济,也已经到了坐吃山空的地步。
                          小三儿瘦得皮包骨头了。我想我不能再失去他了--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拼命挣钱来养活他。
                        有人劝我改嫁,我没答应,我不能让小三儿受委屈。
                          但是我仍把玉佩好好的保存着,我知道这是我的精神支柱。
                          小三儿,别怪娘狠心。


                        21楼2013-08-05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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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可以去书店了。
                            我把小三儿送给了隔街的布商,他是满人,膝下无子女,特喜欢小三儿。
                            我知道我养不活儿子,所以这也许是条好出路。
                            我于是可以上街上的书店看《饮水词》了。
                            我来到书店--我已经知道它叫"箸心斋"--看书。店主慢慢认识了我,他是个很和善的老人,我们不说话,我很尊敬他。
                            那天下大雨,我洗完衣服又去了书店。
                            我把跟街坊借的雨伞立在门边,照例向店主点了一下头,然后走到窗前的木桌前,桌上摆着很多书,最靠近我的,是《饮水词》。
                            我捧着书,微笑地翻开……
                            我觉得我离他很近。
                            这时一个年已半百的老者走了进来,他好奇地打量着我,我看了他一眼。他的穿着并不整齐,布衫也旧得不成个样儿了,但是他的神态一看就知道是读书人。
                            他也看书看了半天,大概跟我一样,买不起。
                            "你喜欢《饮水词》?"他问我时小心翼翼的,所以并没有惊到我。
                            我点点头。
                            "是容若贤弟的呀。"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于是就抬起眉毛看着他。
                            "不知道吗?这书的作者。"
                            "不是纳兰公子吗?"
                            "对。纳兰容若。"
                            纳兰容若,他的名字呀,这么美的名字,果然只有他才担得起。
                            "你识字?"
                            我摇摇头。
                            "那你这是……?"
                            我一笑,低下头,什么也没说。说什么呢?
                            "不想知道写的是什么吗?"
                            我眼睛一亮,是呀,总是抱着它,它认识我了,我却不认识它。面前的这个老者是愿意帮助我的,我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
                            他用手指了一下一段字的题目,念道:"蝶恋花……"
                                        蝶恋花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轮终
                               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
                               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
                            我哭了,老者不读了,他站在那里,一半是不知所措,一半是莫名其妙。他就那么站着,看着我。
                            "你?你……"
                            "写得真好。"
                            "哦。"
                            "谢谢您帮我读。"
                            "不客气。"
                            雨小了,老者离开了。
                            店主走了过来,对我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这梁佩兰落魄才子,而今老矣,可悲可悲。"
                            我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显然是在跟我解释:"别看梁先生如此寒酸,却满腹经纶呀。他可是纳兰公子的座上之宾。"
                            座上之宾?他竟然把布衣寒士当座上之宾?是呀,他本来就是与众不同的,他可以把自己的玉佩当馒头剩菜的赔偿给一个村姑,那么和一个有学问的穷书生结交就可以理解了。
                            我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丝,轻轻地笑了。


                          22楼2013-08-05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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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的生活是容易的。
                              我还能有时间坐在胡同口,有时间去书店,有时间去隔街看小三儿。
                              老守城兵死了,他家也搬走了。
                              发送他时我也去了,我什么也拿不出,人家也不指望我能做什么,我就走在发丧的队伍后头,默默地把他送出城。
                              有一天我去布商家,一个人也没有。
                              我想可能出事了--在晚上有人来找我,说让我去见小三儿最后一面。
                              我连头也没梳就跑了去,小三儿躺在炕上,脸色灰白,边上的大人说他得的是急症,大夫说没救了。
                              我的小三儿连娘都没叫一声就咽了气。
                              我没了小三儿。
                              我改嫁到了孙家。
                              孙二叔老婆死了五年了,留了个丫头。二叔一直没再娶。媒人说二叔年纪大了,想找个能操持家务、疼闺女的女人,我就是这样的女人,而且白饶上我年轻,模样也周正。
                              我说算命的说我方人,刘三儿和我的四个小子都死了。
                              算命的就被孙二叔请了去,结果说我只方姓刘的。
                              我就到孙家了。
                              孙家就住在鼓楼斜街,我想我去书店很方便。
                              我去孙家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只带了个针线包,包里有几团线和一个顶针一个针插。针插是一大块棉花做的,比别家女人用的大上一倍。
                              棉花里边裹着,那块血红的玉佩。
                              孙家的丫头七八岁,长得特寒碜,总暗地里拧我。
                              我不告状,也不记恨,我不在乎。


                            23楼2013-08-05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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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秋风萧瑟的一天,我来到他的墓前。
                                我的周围是苍松古柏,我的面前是冰冷的墓碑。
                                我跪下来,双手合什,闭上双眼。
                                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想。
                                我把自己保存了一生的那块血红的玉佩埋在了他的墓前。
                                我把玉佩还给他了。
                                虽然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但是我会用我的心继续守护着他。
                                永远守护着他。
                                ……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风停了。
                                ……


                              26楼2013-08-05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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