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相近，再熟络，就是自然而然的事。
郑大贤开始熟悉了方容国一切的习惯，抽烟、喝酒、创作、玩女人。
方容国带他去过一次自己租住的地下室，为了翻自己的新歌给他听。
那扇门打开的时候，方容国的私人世界就像打开的魔法匣子一样，一下子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郑大贤眼前。
堆满烟头的烟灰缸，散乱的啤酒罐子，墙壁上杂七杂八色彩交错的海报。乱七八糟的床单，暗示着昨晚上两个身躯才在这里纠缠着翻云覆雨。
方容国并没有因为郑大贤的到来想要收拾下自己的狗窝，反而直接招呼郑大贤坐到床上等等，动手去电脑里找新歌demo。
郑大贤并不喜欢这样随便杂乱的生活，他自己的房间一直收拾得整整齐齐。他不爱烟草味，更不喜欢啤酒罐里那种廉价的酒精，可是方容国世界里的一切就是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让他能产生一种迷恋的感觉。
不过只是迷恋，他没有办法变成跟方容国一样。
方容国没有想对他掩饰什么，郑大贤觉得他也因此没有嫌弃方容国的理由。说实话他原本也不想方容国为他的到来把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他把那种礼貌理解成见外。
音响里放出诡异的音乐，像是鬼片里的配曲，又透着宗教音乐让人不寒而栗的神秘感 ，女声断断续续，郑大贤觉得自己的皮肤触感都被调动。
方容国的音乐，跟方容国的人一样，有同样的魔力。
「喜欢吗？」方容国的语气不像是有期待。
「嗯。」郑大贤咬住下嘴唇点点头。
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只是下意识地回应。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如果不是方容国给他听，他不会喜欢这种风格的音乐。
他喜欢的是方容国的歌曲，而不是歌曲本身。
郑大贤自己都清楚，他说的那句「嗯」， 不纯粹。
那晚上下了很大的雨，郑大贤回不去。方容国收留他过夜。
睡觉时方容国依然习惯性地脱了上衣，郑大贤穿着T恤，两个人一起躺在那张不大的床上。
那一晚郑大贤一夜无眠，他认床，睡不安稳。
耳边是方容国平稳的呼吸，空气里都是烟草的味道。郑大贤转过头看，疲惫的睡眼里是若隐若现的侧脸线条。
他轻轻侧过身，用额头抵着方容国结实的肩头，他觉得他可以感受到方容国皮肤下跳动的血管动脉。
几乎近到咫尺。他们的距离，有史以来。
突然旁边的人翻动了一下，郑大贤像触电般急忙向后缩回自己的身体。后腰却突然被一只手臂揽住，顺势带进一个炽热的怀里。郑大贤的头被埋进了方容国的肩窝。锁骨两端的坚硬轻轻硌在他的脸颊上。
郑大贤快要不敢呼吸。
抬起手轻轻搭上对方赤裸的腰，指尖摸到一层细细的汗水。
他不知道方容国是睡是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