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贵族，他们只是一团发臭的烂肉而已，怎么可能理解我的话，但我有手中的斧头，根本无需他们理解，是的，无需理解，我只需要下令，如果他们不照做，我就砍下他们的脑袋！
就像这样！
勋爵的头颅连通半个肩膀一起身体上分离出来，落到了地上，随后，无头的尸体也倒了下去，血液从肥肉中渗出，流了一地。
原本要去阻止德莱厄斯的骑士们此刻也只是惊恐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德莱厄斯却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你在颤抖，别害怕，诺克萨斯的军人，我的兄弟。”他说道，然后收回了手。“石牙堡勋爵，布兰特·安德，畏敌避战，不顾诺克萨斯的利益，有辱军人的荣誉，已经被我杀了。”他一脚把勋爵的头踢到人群中间，仿佛在证实这个所有人都亲眼目睹的事实。“现在，诺克萨斯人们，我们是士兵，是军人，我们刚刚失败了，我们被追赶！被侮辱！我们的战友被杀死！还记得他们么？我永远不会忘，多么耻辱，背对敌人，在溃逃中被人宰杀，丧失了一切，尊严，荣誉·····还有生命。但没关系，我们还活着！拿起武器吧！现在我们战斗！去夺取胜利！去把那些丢掉的荣耀夺回来！为我们背负屈辱而死去的战友们洗刷污点！让我们的敌人后悔与我们为敌！为了诺克萨斯！！！”

德莱厄斯高举战斧。
士兵们茫然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刚刚砍翻了勋爵，毫无疑问是叛逆者，甚至是罪人，但是，勋爵·····又给了我们什么呢？死亡，失败。而这个男人呢，他杀了勋爵，就像宰一只猪。他或许行，是的，他可以！
那把斧子，斧刃上鲜血还没流尽，钢铁上流着鲜血，那就是诺克萨斯，没错，铁与血！
一种兴奋，一种勇气，因这柄带血的斧头，因德莱厄斯这个人，开始在士兵重传开。
“诺克萨斯！”
有人喊。
“诺克萨斯！！”
喊的人渐渐多了，左边一声，右边一声，这里一声，那里一声，渐渐汇聚。
“诺克萨斯！”
“诺克萨斯！！”
“诺克萨斯！！！”
直到欢呼声响成了一片，德莱厄斯放下高举的斧头，雄壮的叫喊声突然停止，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说话，士兵们在期待着他，相信着他。
他笑了。
“来吧，士兵们。我们就在这里，我们不会在后退了！让德玛西亚人看看，什么才是诺克萨斯！！”

我的最后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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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诺克萨斯人果然不堪一击。
克里吐掉了嘴里衔着的草叶，站了起来。
身上的盔甲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克里喜欢这种声音，当然，更喜欢诺克萨斯人惨叫的生意。
虽然感刚刚已经听得够多了。
作为无畏先锋团第四大队的掌旗官，在攻克了诺克萨斯的边境城市之后，他受命直到遇到大规模有组织的率的敌人为止，率部向诺克萨斯境内挺进。
奇怪的命令。
克里麾下的重骑兵在攻城战中表现有些不显眼，但在刚刚他们遭遇了一只诺克萨斯部队，本来以为只是一支骑兵部队，克里便下令进攻，果然一触即溃，但在追击过程中竟然发现后面还有大队的步兵，大概有几千人，可惜还没有整齐的队列，克里抓住战机，向诺克萨斯人发起了豪迈的冲锋，彻底击溃了这支部队，这可是一场大胜，要知道，自己手下只有一千人。
真是蠢货，那个指挥官在搞什么啊？
克里想着那个被众多其实保护着的肥大男人，在被自己打掉面甲后露出的那张恐惧又恶心肥脸。
这种傻子一样的战法只有那种人才能想出来吧？没有斥候，没有步兵，只带着骑兵跑在前面。
“找死。”
克里总结道，然后笑了一下，看着战场。
骑士们的战马被排成一排，而骑士们已经将尸体堆成了一堆，诺克萨斯人的尸体堆得好高，而德玛西亚人只有几个。
竟然还是有人战死，克里心中有些失落。
但没办法，即使被死人绊了马腿都有可能跌下马背碰到脑袋，谁能阻止死神施展自己的神威呢？

“烧了吧。”克里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现在是在打仗，他告诉自己。
“都烧么？”他旁边跟着一个骑士，没带头盔，这是克里的副官，是一个德玛西亚贵族的儿子，名字叫辛德尔，“包括诺克萨斯人？”
克里点点头，“当然，”他说道，“毕竟都死了。”
火燃了起来，灼热的火舌爬上了尸山，把一切都拖进了灰烬的深渊。
一顾恶心的气味溢了出来，让人不禁掩上口鼻。
但这里没人这么做，骑士们站成一排，向着火焰行了个军礼。
静默了一会，“礼毕！”克里喊道。
骑士们纷纷从火堆边离开，休整还在继续，有的人去照料自己的马，有的人拿出武器擦拭，更多的则是干脆躺倒了下来，毕竟是一场大战过后，就算是无畏先锋也是会疲倦的。
“下一步我们怎么办？”辛德尔跟在克里身边，在营地中巡视。
“还能怎么办？先吃饭，吃过后就继续进军。”克里说道，拍了拍一个士兵的肩膀，后者则向他致敬。
“卡罗斯！”克里喊道，一个有些微胖的骑士跑了过来。
“什么事啊？掌旗官。”骑士摸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小眼睛扫来扫去。
“你又偷吃东西了？”
“·····不···”卡罗斯有些慌乱，“当然没有！”
“撒谎！”辛德尔向前探身，贵族小子长的很清秀，像个小白脸，但他可是凭真才实学进的无畏先锋，要论剑术，就算克里都不一定能吃定他。

再加上小贵族性格十分耿直，卡罗斯明显有些怕他，向后退了两步。
“当然没有！”卡罗斯努力想表现得底气十足，但脚步却向后退了退，“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我我···我我··”骑士的肉晃了起来。
“行了！”克里打断了卡罗斯的‘我’，“卡罗斯帮我们赚到的比他偷吃的多得多··”
“我没偷吃！”
“算了，我没要讨论这个事！现在把食物发下去，我要尽快开饭，让我的先锋们填饱肚子！”
“是！”卡罗斯立正行礼，然后笑了一下，眼睛立刻就不见了。“那我先走了啊！”
见克里点头，卡罗斯就转身离开。
半小时后，一堆堆的营火升起，无畏先锋们开饭了，由于是在敌国境内，所以即使是吃饭的时候，这些精锐的战士们也着着甲，当然，头盔是摘下来了，至于食物，有风干的牛肉，面包，黄油，还有人工捶打的肉松。
将肉松在水中煮开，再加点盐，在军粮中实在是无法再好的美味了。
肉汤的香气很快弥漫了出来，士兵们开始进食。
营地嘈杂了起来。
有些地方扬起了尘土。
军队中最忌惮浪费，无论是食物还是时间都是如此，士兵们吃饭从来是速度与效率兼备，这种时候更是如此，，很快，几百人就相继结束了晚餐，并且每个人都随身揣了些干粮。
克里扫了一眼，差不多了。
“吹号吧。”

呜~~！
号角响了一声，然后无畏先锋的旗帜举了起来，士兵们扑灭炊火，在旗帜下集中起来。
“立正！”
轰。
骑士们的脚步声想在一起，好像是同一个人发出的。
克里看着站的一丝不苟的骑士们，在阵前踱着步。
不错，无畏先锋是从全军层层选拔出来的精英，这些人中，有人曾是农民，有人曾是贵族，但现在他们已经洗去了曾经身分的一切痕迹，现在，他们是无畏先锋。
“其实我本来想让大家再休息一会的，”克里耸耸肩，“可没办法，谁让我们是无畏先锋呢，我们的任务就是进攻，攻陷诺克萨斯人的城堡，粉碎诺克萨斯人的军队，我们是德玛西亚最锋利的剑刃！所以，我决定继续进攻，”他拿出地图，“我决定向前挺进10公里，去石崖堡，在那里我们也好站稳脚跟，如何？”
克里询问他的士兵们，但其实结果谁都知道，没有异议。
只要是进攻的计划，无畏先锋就不会反对，就算克里说要强攻诺克萨斯城，他的骑士们也义无反顾。
但还是先打石崖堡吧。克里收起地图。
“上马！”
·······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来这里？”说话的骑士肩上涂着诺克萨斯的纹章，他半蹲在地上，地上铺着一张地图。

“因为他们是无畏先锋。”德莱厄斯看了骑士一眼，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蹭出了一道褶皱的痕迹，直到指尖摁在了石崖堡的位置才停下，“这里是石崖堡，”他说道，然后又把指尖向西挪了挪，“这里，是我们被击败的地方。而我们现在在这两者之间。”
骑士皱眉，“你是说他们会去石崖堡？不··不可能，石崖堡是坚固的要塞，而他们只有骑兵···”
“但他们是无畏先锋，”德莱厄斯提醒骑士，“更何况现在石崖堡中有多少守军？一旦撤到石崖堡，我们就输了，就算他们攻不下来，后续的德玛西亚军队也能攻得下来，现在我们拖不起。”
骑士咬着嘴唇，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军队，士兵们正在忙碌，很多带伤的，辎重与补给早都扔掉了，没有骑兵。
“但是····我们真的能赢么？”
德莱厄斯收起地图，抓起靠在地上的斧子。
“打过才知道····交给你了，别害怕，别忘记。”德莱厄斯的手搭在骑士肩上。
骑士点点头。
“····是！”
“大人！德莱厄斯大人！”一个士兵跑了过来，慌乱中提倒了一个木桩，“他们来了！吉姆死了！快···太快了！”士兵慌张的叫喊。
士兵身上带着伤，血从肩膀上涓涓的淌下来。
是我派出的哨兵！德莱厄斯认出了士兵。
他把唯一剩下的几匹马全部分配给了几名士兵，命令他们外出侦查德玛西亚人的动向。
现在终于回来了，但是····

德莱厄斯急忙起身，但士兵还是不可避免的倒了下去。
“从西边过来的···抱歉，大人···马丢了!吉姆死了！他们太快了！”士兵倒在地上，看得出很虚弱。
“他快死了。”骑士走了过来，查看了一下士兵的伤势，肩膀上插着一支已经折断的箭，但致命的还是脖颈后的一击，刺穿了血管。
“不会的！”德莱厄斯朝骑士吼道，他抓起士兵的手，“军医！”
但是没有，怎么可能会有。
骑士黯然的看着渐渐死去的士兵。
周围的士兵渐渐聚拢了过来。
“德玛西亚人太快了！”血从士兵嘴里涌了出来。
“别说了，战士。”
“····我们先被他们发现了····吉姆向他们冲了过去···他死了··咳咳！我知道，我也要死了！”
“别说了！”德莱厄斯吼道，他表情狰狞了起来，他想帮士兵压住伤口，但带着护手的手指却实在是不够灵活，士兵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血溅到了德莱厄斯的护手上。
“够了长官，够了！”士兵向德莱厄斯祈求，“慈悲。”他说道。
德莱厄斯愣了一下。

“慈悲，长官。”士兵重复道，“求您，我不想烂死在这里，求您。”
德莱厄斯说不出话，士兵们则看着他。
我该怎么做呢？
这样的想法只产生了一瞬间。
“再见，战士。”
士兵哭着点头。
斧头落下来，士兵们屏住了呼吸。
多么干脆凌厉的一击，死亡从来都缺乏让人向往的魅力，但此时竟成了奢求。
如此恐怖的光景。
斧刃沉重而锋利，嵌进士兵的胸口，垂死的士兵终于丧失了最后的生机。
德莱厄斯站了一会，沉重的抬起斧子。
他对着尸体静默了一会，和所有人一起。
“战士们，”良久之后，他终于开口，“德玛西亚人来了，无畏先锋来了！我的哨兵拼上了全部的生命和荣耀才传递回来这个消息。你们害怕么？”
没人说话。
“他们是世界上最精锐的军队，强悍，勇猛，他们让我们的战友像虫子一样死去，让我们失去荣誉，像狗一样苟活！”德莱厄斯站到了最高的地方，拳头紧握，“你们愿意么？”
又是沉默。

“不！”
有人喊。
“不！”
“不！”
更多的人喊出来。
“当然不！”德莱厄斯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知道，当然不！正因如此，你们才和我在一起，才站在这里。如果你们和我想的一样，那么现在，是时候了。德玛西亚人来了！拔出刀剑吧！”
诺克萨斯人疯狂的怒吼。
只有诺克萨斯人才能将死亡转变成激励，他们了解战场上的一切，他们残忍又凶暴，却又又如同机械般的冷静，他们既有火一样的热，又有冰一样的冷，他们是最优秀的士兵。
······
“诺克萨斯人的斥候？”克里勒住缰绳，“你确定？”
“我确定，大人。”骑士掀开面甲，是一个中年人的面孔，他的盔甲不似其他的无畏先锋那样沉重，马也没有披甲，很明显是军中的斥候。“我们杀了两个，但有一个跑了，如果只是溃军的话不会这样····”骑士思考了一下，“英勇。”他找到了一个词汇。
“英勇？”
“是的，我们就要追上的时候，他们中的一个忽然像我们冲了过来。”
“即便如此，他们是谁的斥候？”克里笑了一下，“那些溃军的？”
“并非没可能有新的援军。”辛德尔在一旁提醒。
这是个问题。
“这样吧，”克里说道，“继续派出斥候，同时部队减慢速度，但不要停下。”

“是，大人。”中年斥候领命就开了。
但是慢速行军的命令还没传下去，又一个斥候就回来了。
“大人，发现诺克萨斯人的部队了，就在前面，是之前的败军，已经列好了阵势，大概有一千人。”斥候的马很喘，看得出来跑的很急。
“一千人？”克里看了一眼斥候。
到底什什么样的人物能把那样的败军也组织起来？
不过也无所谓，对于挡在面前的敌人，无畏先锋从来只有一种应对方法。
“辛德尔！”克里喊了一声。
年轻的贵族跑了过来。
“传令全军，快速向前挺进！”
“是！”
“另外，”克里看向斥候，“你再带多点人，看住他们，再侦查一下附近。”
“是！”
辛德尔穿过队列，向后传递着命令，骑士们加快了速度。
果然，就在不远的地方，诺克萨斯人列着方阵。
标准的诺克萨斯方阵，第一排列着紧密的盾墙，第二排是长矛，搭在第一排士兵的肩上，后面还有纵深。
德玛西亚的斥候们在阵前来回驰骋着，不时用弩射击方阵，方阵中也有反击的火力，但速度敏捷的斥候没有那么容易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