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了吧。”克里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现在是在打仗，他告诉自己。
“都烧么？”他旁边跟着一个骑士，没带头盔，这是克里的副官，是一个德玛西亚贵族的儿子，名字叫辛德尔，“包括诺克萨斯人？”
克里点点头，“当然，”他说道，“毕竟都死了。”
火燃了起来，灼热的火舌爬上了尸山，把一切都拖进了灰烬的深渊。
一顾恶心的气味溢了出来，让人不禁掩上口鼻。
但这里没人这么做，骑士们站成一排，向着火焰行了个军礼。
静默了一会，“礼毕！”克里喊道。
骑士们纷纷从火堆边离开，休整还在继续，有的人去照料自己的马，有的人拿出武器擦拭，更多的则是干脆躺倒了下来，毕竟是一场大战过后，就算是无畏先锋也是会疲倦的。
“下一步我们怎么办？”辛德尔跟在克里身边，在营地中巡视。
“还能怎么办？先吃饭，吃过后就继续进军。”克里说道，拍了拍一个士兵的肩膀，后者则向他致敬。
“卡罗斯！”克里喊道，一个有些微胖的骑士跑了过来。
“什么事啊？掌旗官。”骑士摸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小眼睛扫来扫去。
“你又偷吃东西了？”
“·····不···”卡罗斯有些慌乱，“当然没有！”
“撒谎！”辛德尔向前探身，贵族小子长的很清秀，像个小白脸，但他可是凭真才实学进的无畏先锋，要论剑术，就算克里都不一定能吃定他。

再加上小贵族性格十分耿直，卡罗斯明显有些怕他，向后退了两步。
“当然没有！”卡罗斯努力想表现得底气十足，但脚步却向后退了退，“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我我···我我··”骑士的肉晃了起来。
“行了！”克里打断了卡罗斯的‘我’，“卡罗斯帮我们赚到的比他偷吃的多得多··”
“我没偷吃！”
“算了，我没要讨论这个事！现在把食物发下去，我要尽快开饭，让我的先锋们填饱肚子！”
“是！”卡罗斯立正行礼，然后笑了一下，眼睛立刻就不见了。“那我先走了啊！”
见克里点头，卡罗斯就转身离开。
半小时后，一堆堆的营火升起，无畏先锋们开饭了，由于是在敌国境内，所以即使是吃饭的时候，这些精锐的战士们也着着甲，当然，头盔是摘下来了，至于食物，有风干的牛肉，面包，黄油，还有人工捶打的肉松。
将肉松在水中煮开，再加点盐，在军粮中实在是无法再好的美味了。
肉汤的香气很快弥漫了出来，士兵们开始进食。
营地嘈杂了起来。
有些地方扬起了尘土。
军队中最忌惮浪费，无论是食物还是时间都是如此，士兵们吃饭从来是速度与效率兼备，这种时候更是如此，，很快，几百人就相继结束了晚餐，并且每个人都随身揣了些干粮。
克里扫了一眼，差不多了。
“吹号吧。”

“因为他们是无畏先锋。”德莱厄斯看了骑士一眼，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蹭出了一道褶皱的痕迹，直到指尖摁在了石崖堡的位置才停下，“这里是石崖堡，”他说道，然后又把指尖向西挪了挪，“这里，是我们被击败的地方。而我们现在在这两者之间。”
骑士皱眉，“你是说他们会去石崖堡？不··不可能，石崖堡是坚固的要塞，而他们只有骑兵···”
“但他们是无畏先锋，”德莱厄斯提醒骑士，“更何况现在石崖堡中有多少守军？一旦撤到石崖堡，我们就输了，就算他们攻不下来，后续的德玛西亚军队也能攻得下来，现在我们拖不起。”
骑士咬着嘴唇，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军队，士兵们正在忙碌，很多带伤的，辎重与补给早都扔掉了，没有骑兵。
“但是····我们真的能赢么？”
德莱厄斯收起地图，抓起靠在地上的斧子。
“打过才知道····交给你了，别害怕，别忘记。”德莱厄斯的手搭在骑士肩上。
骑士点点头。
“····是！”
“大人！德莱厄斯大人！”一个士兵跑了过来，慌乱中提倒了一个木桩，“他们来了！吉姆死了！快···太快了！”士兵慌张的叫喊。
士兵身上带着伤，血从肩膀上涓涓的淌下来。
是我派出的哨兵！德莱厄斯认出了士兵。
他把唯一剩下的几匹马全部分配给了几名士兵，命令他们外出侦查德玛西亚人的动向。
现在终于回来了，但是····

德莱厄斯急忙起身，但士兵还是不可避免的倒了下去。
“从西边过来的···抱歉，大人···马丢了!吉姆死了！他们太快了！”士兵倒在地上，看得出很虚弱。
“他快死了。”骑士走了过来，查看了一下士兵的伤势，肩膀上插着一支已经折断的箭，但致命的还是脖颈后的一击，刺穿了血管。
“不会的！”德莱厄斯朝骑士吼道，他抓起士兵的手，“军医！”
但是没有，怎么可能会有。
骑士黯然的看着渐渐死去的士兵。
周围的士兵渐渐聚拢了过来。
“德玛西亚人太快了！”血从士兵嘴里涌了出来。
“别说了，战士。”
“····我们先被他们发现了····吉姆向他们冲了过去···他死了··咳咳！我知道，我也要死了！”
“别说了！”德莱厄斯吼道，他表情狰狞了起来，他想帮士兵压住伤口，但带着护手的手指却实在是不够灵活，士兵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血溅到了德莱厄斯的护手上。
“够了长官，够了！”士兵向德莱厄斯祈求，“慈悲。”他说道。
德莱厄斯愣了一下。

“慈悲，长官。”士兵重复道，“求您，我不想烂死在这里，求您。”
德莱厄斯说不出话，士兵们则看着他。
我该怎么做呢？
这样的想法只产生了一瞬间。
“再见，战士。”
士兵哭着点头。
斧头落下来，士兵们屏住了呼吸。
多么干脆凌厉的一击，死亡从来都缺乏让人向往的魅力，但此时竟成了奢求。
如此恐怖的光景。
斧刃沉重而锋利，嵌进士兵的胸口，垂死的士兵终于丧失了最后的生机。
德莱厄斯站了一会，沉重的抬起斧子。
他对着尸体静默了一会，和所有人一起。
“战士们，”良久之后，他终于开口，“德玛西亚人来了，无畏先锋来了！我的哨兵拼上了全部的生命和荣耀才传递回来这个消息。你们害怕么？”
没人说话。
“他们是世界上最精锐的军队，强悍，勇猛，他们让我们的战友像虫子一样死去，让我们失去荣誉，像狗一样苟活！”德莱厄斯站到了最高的地方，拳头紧握，“你们愿意么？”
又是沉默。

“不！”
有人喊。
“不！”
“不！”
更多的人喊出来。
“当然不！”德莱厄斯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知道，当然不！正因如此，你们才和我在一起，才站在这里。如果你们和我想的一样，那么现在，是时候了。德玛西亚人来了！拔出刀剑吧！”
诺克萨斯人疯狂的怒吼。
只有诺克萨斯人才能将死亡转变成激励，他们了解战场上的一切，他们残忍又凶暴，却又又如同机械般的冷静，他们既有火一样的热，又有冰一样的冷，他们是最优秀的士兵。
······
“诺克萨斯人的斥候？”克里勒住缰绳，“你确定？”
“我确定，大人。”骑士掀开面甲，是一个中年人的面孔，他的盔甲不似其他的无畏先锋那样沉重，马也没有披甲，很明显是军中的斥候。“我们杀了两个，但有一个跑了，如果只是溃军的话不会这样····”骑士思考了一下，“英勇。”他找到了一个词汇。
“英勇？”
“是的，我们就要追上的时候，他们中的一个忽然像我们冲了过来。”
“即便如此，他们是谁的斥候？”克里笑了一下，“那些溃军的？”
“并非没可能有新的援军。”辛德尔在一旁提醒。
这是个问题。
“这样吧，”克里说道，“继续派出斥候，同时部队减慢速度，但不要停下。”

“是，大人。”中年斥候领命就开了。
但是慢速行军的命令还没传下去，又一个斥候就回来了。
“大人，发现诺克萨斯人的部队了，就在前面，是之前的败军，已经列好了阵势，大概有一千人。”斥候的马很喘，看得出来跑的很急。
“一千人？”克里看了一眼斥候。
到底什什么样的人物能把那样的败军也组织起来？
不过也无所谓，对于挡在面前的敌人，无畏先锋从来只有一种应对方法。
“辛德尔！”克里喊了一声。
年轻的贵族跑了过来。
“传令全军，快速向前挺进！”
“是！”
“另外，”克里看向斥候，“你再带多点人，看住他们，再侦查一下附近。”
“是！”
辛德尔穿过队列，向后传递着命令，骑士们加快了速度。
果然，就在不远的地方，诺克萨斯人列着方阵。
标准的诺克萨斯方阵，第一排列着紧密的盾墙，第二排是长矛，搭在第一排士兵的肩上，后面还有纵深。
德玛西亚的斥候们在阵前来回驰骋着，不时用弩射击方阵，方阵中也有反击的火力，但速度敏捷的斥候没有那么容易命中。

一个穿着全身板甲，肩膀上纹着纹章的骑士在指挥这个方阵。
确实有才能。克里想着。但缺点脑子，如果是我的话，就率领部队缓缓后撤，不会在这里等待，还是说他傻到以为自己能抗衡无畏先锋的重骑兵？
克里笑了一下，怎么会有那种傻子，就是一万人挡在前面，无畏先锋也能踏碎他们！
又不是没有过先例。
“楔形阵型！”
克里的命令从前面传过来，无畏先锋们在前进中调整着自己的位置，整个队伍形似一个巨大的楔子，随时准备穿透任何敌人的防线！
呜~~~~~~~！！！！！！！
雄壮绵长的号角声陡然响起，无畏先锋的骑士们知道这是迎敌的信号，前排的骑士已经能看见诺克萨斯人了，他们能感到血脉在沸腾，战斗的欲望在体内汹涌澎湃，但即使如此，也没有一个骑士把这感情表现在外在，这是战争。胜利靠的是纪律和作战的能力，而不是杀戮敌人的嗜血的本能，所以马蹄声虽然隆隆，但马上的骑士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直到骑士们已经接近了诺克萨斯人，另一声号角终于响起。
更加洪亮，威武，急促，让人热血澎湃的号响！
冲锋号。
呜！！！！！！！！！！！！！！！！！！！！！
随着这声号响，流水化作了激浪，骑士们骑枪平放，纵马奔驰，狂呼呐喊，锐气四射！

再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厚重铠甲和锐利骑枪在挡在他们面前的敌人眼中就是死亡的象征。
冲锋的速度之快以至于这排山倒海的加速竟然只有一瞬间，而这一瞬间，是骑士们全部武艺和马术的精华，是他们的荣耀和信念！
号角声终于停止，被喊杀声、惨叫声、鲜血、痛苦、和死亡取代。
诺克萨斯人的盾墙虽然结实，但也挡不住沉重的骑士的全力冲锋，战马坚实的身体野蛮的撞开后盾，盾后的士兵惊叫着向后倒去，然后就被马蹄踩碎了脑袋，也有的是被骑枪连盾牌一起穿透，但这也让骑士不得不丢下了骑枪。
第二排的长枪虽然是个威胁，但无畏先锋精良的铠甲和精湛的马术却有利的避免了这个威胁，在彻底突破了前两排防线后，骑士们冲进了诺克萨斯密集的人群中，马刀长剑纷纷出鞘，挥洒自己的寒光。
那个只会诺克萨斯人的骑士一直在试图稳定队形，直到一个骑士迎着他的面撞了过去——厚重的马甲把他的头盔都撞扁了，血从面甲里面渗出来，但以防万一，其实还是打算过去用马刀补一刀。
扑通！
较松软的土地承受不住马蹄的重量，战马的一只马蹄突然陷进了土坑里，马的前身瞬间低了下去，骑士也从马上摔了下来。
这一下摔得不轻，马刀脱手，头盔也掉了，头被撞得直晕，但当这位骑士摇醒自己的脑袋之后，才发现马失前蹄的并不只是自己。

仿佛在一瞬之间，地上突然就布满了这种简易却有效的陷阱，无数骑士被跌下马来，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向自己那样幸运。
有些骑士的速度快了一些，马蹄陷入陷阱中后收不住力，马腿发出了恐怖的断裂声，马上的骑士也被甩了出去，当他们落到地面上时，再精良的板甲也不能抵御如此强大的冲击，又或者更加简单，直接被沉重的战马压住的人也不在少数。
该死！骑士又晕又气。但无畏先锋不会后退！
那个敌人的指挥官在哪里？骑士搜索着敌人，一边捡起了自己的马刀。在那里！
他看到了。
手还有些都，但不碍事。他走过去，举起马刀。
唰！寒光闪烁。
但却不是马刀，是斧刃。
它突破了无畏先锋的铠甲，从右肩砍了进去。
一瞬间，骑士的整个半身都失去了力气，只有剧痛盘踞，马刀又一次落在了地上，钢铁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回过头想要看见袭击者的模样，但是只有又一片带血的寒光。
骑士的脑袋掉到了地上，鲜血伸进了土壤中。
德莱厄斯大步走过无畏先锋的尸体，先开了诺克萨斯骑士的面甲，头盔被压扁，头部已经变形了，脑浆在里面淤积。
他把面甲合上，站直了身体，高举着自己的斧子，像摇晃一面战旗！
“冲锋！！！！”
又一队诺克萨斯人从四面涌了过来，足足有几百人，，，而之前受到了巨大伤亡，几乎已经溃散的诺克萨斯方阵也收到了鼓舞，重新向落马的无畏先锋发起了攻击！

即使是落马，无畏先锋也不会后退，能站起来的骑士都拔出了武器与诺克萨斯人肉搏，但是在血腥混乱的战场上没有统一的指挥却是致命的，即使无畏先锋都是精英，但各自为战最终也只会全军覆没。
呜~~~~~！！！！！
又是这声号角，骑士们冲锋时响起的号角。
前进！
骑士们寻找着自己的同伴，集结在一起，组成盾墙，长剑出鞘，然后循着号角的声音前进。
渐渐地，无畏先锋开始聚集在一起，规模越来越大，但仍然不时有还没来得及归队的人被诺克萨斯人围住，杀死。
呜~~~~~！！！！
号角声还在响，好像在为战场上的战士们指引方向。
终于，无畏先锋聚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方阵，盾牌和长剑粉碎了诺克萨斯人凶猛的攻势，他们已经从慌乱中稳住了阵脚，即使是德莱厄斯亲自带领的冲锋也没能冲破他们的阵线。
诺克萨斯人暂时后退了，当然不是败退，他们的人数是德玛西亚人的几倍，在无畏先锋们大部分失去了战马后，诺克萨斯人数的优势就渐渐显现出了，他们将德玛西亚人包围了起来，意图削弱强悍的敌人，为更加凶猛的攻势做着准备。
但至少暂时无畏先锋们从让他们几乎应接不暇的一波反击中赢得了喘息之机，他们开始寻找那声指引他们的号角在哪里。
在盾墙的后面士兵们找到了被自己的战马压在下面的克里。
重骑兵们英勇的队长此刻无力自己站起来，他手中拿着那只号角，沉重的呕着鲜血。

“队长！”辛德尔试图推开战马，但披着甲的战马太重了，他一个人不行，“帮个忙。”
在三个人的帮助下，那匹战马终于被推开，人们看到克里的左腿折向一个奇异的方向，并且小腹处往外流着血。
士兵们扶他坐起来，让他靠在一棵枯树上。
“诺克萨斯人呢？”他问辛德尔，说话时能看见血液在口腔中流动。“我们还剩多少人？”
“我们还有····”辛德尔看了一下，“在这里的大概五百人··，刚刚损失太多了，谁能想到他们竟在方阵中挖下陷阱··”
“诺克萨斯人呢？”
“退却了，他们退却了。”
但他们还会回来，没有人会放松警惕。
克里动了动身体，让自己考得更舒服点。“真不愧是我的战士们，我的兄弟。”他说道，然后笑了一下，但终究因痛苦而中止，“我以你们为荣，能跟你们一起战斗真是莫大的荣耀。”
“但今天，我很抱歉，让大家被敌人陷害，无数英勇的战士死去，这全是我的责任。”
“队长···”
克里摆摆手，打断辛德尔的话，周围的士兵们全都围了过来。
“我要死了。”克里说道，然后向所有人展示自己小腹处的伤口，锋利的匕首刺破板甲的缝隙，血滋滋的流出来。“但你们不一定，战士们。”
“不，队长···”一个士兵摇头。
“不，”有一个人，他们似乎要阻止克里说出接下来的话。

“你们可以活下去，”克里说道，“诺克萨斯人会围过来，会有些牺牲，但撤退吧，这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不是无畏先锋的。”一个老兵站到人前，“队长阁下，我尊敬您，但您说出的话在侮辱在场的每一个人。”
克里看着老兵，“你们不必···”
“我们会战斗，阁下，您知道，他们比我们人多，有组织的撤退很难实现，但如果四散溃逃······我会选择前进。”老兵打断了克里。
“谢谢，勇敢的战士，咳咳咳··”烟呛进克里的鼻子，诺克萨斯人在放火。
“丧心病狂的家伙们！”克里看着浓烟的尽头，这里土地荒芜，就连干草也不多，诺克萨斯人在烧尸体。火焰漫过来还有一段时间，但浓烟中看得见诺克萨斯的人影，看来他们准备在浓烟中发起进攻。
但是没有，过来的是标枪。
诺克萨斯人不善弓箭，却常用标枪，沉重的标枪能够有效的穿透铠甲，而此时无畏先锋的骑士们失去战马，过于沉重的铠甲让他们不好躲避，以至于几轮标枪齐射带走不少人的生命。
紧接着火焰终于漫了过来。
德玛西亚人的阵线越缩越小，透过火焰和浓烟，有士兵看到诺克萨斯人在结阵。
真是聪明的指挥官，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比我更优秀，虽然我并不知道你的名字，胜利是属于你的。但是····你是不是太小看无畏先锋了呢？

“看来想要烧死我们，不是么？”克里拍了一下辛德尔，“还有马么，扶我上去。”
“上马？”
“对，我们要发起进攻！无畏先锋不会在这种地方死在混沌的烟雾中····扶我上马！”
一个骑士牵来马，克里被士兵们扶上战马，这样他的残腿才不影响作战。
他把旗帜高高的举起来，让它在混合着火焰的风中飘扬，然后他吹响号角，直到士兵们都注意到他。
“战士们！我的战士们！”克里高喊道，“看着这里！你们选择在这里战斗，你们做出了这英勇的选择！我以你们为荣，以你们以及所有死去的战友为荣，你们无愧为真正的无畏先锋！是的，无畏先锋！还记得么，在铁脊山脉脚下，我们粉碎了雷德纳伯爵的大军，在卡拉沼泽，祖安的生化武器被我们摧毁，还有那最光荣的一役，在盖伦团长的带领下，我们冲进了诺克萨斯的军阵，就出了嘉文皇子，你们还记得当时那位诺克萨斯的军神，那个斯维因当时的表情么？”克里做出了个表情，“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当他看到自己的黑鸦军团像蚂蚁一样被我们踩碎时那瞪大的眼睛！还记得么？那天我们凯旋所唱的那只军歌！”
他驱马在阵前巡回，用号角吹着那雄壮的旋律。
“前进吧！战士们！别畏惧火焰和浓烟！唱着歌，我们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