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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文】对不起,我爱你(就是那篇最佳现场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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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果然还是黄爷梗写起来各种顺手……
那天晚上,黄征就坐在沙发上轻轻拉着海泉的胳膊小心的照着淤青的地方抹药油,有的时候为了散瘀还不得不大力地照着淤青的地方拍下去,疼得海泉一阵又一阵地哆嗦。于是黄征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你丫个陈羽凡,就不能消停一两天么。
随即又觉得有点儿心酸,那人不消停又怎么样,自己还是输给他了。
终究是晚了一步,所以最宝贝的,已经被抢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抢回来。
大概不可能吧。
海泉的性格,自己被谁都清楚,看似温柔和蔼好说话,要是真的办起事来,那性子比谁都倔,说白了,就是死心眼儿。
认定了的,就不会更改,最坏的结果也只不过是亲手把这份认定了的埋葬起来,然后让自己的心跟着一起殉葬。
海泉的世界里,没有退而求其次的说法。
魂游天外的黄征突然感觉肩膀上一重,总算是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侧过头一看,原来是海泉迷迷糊糊地终于睡过去了,身子一歪便整个人向自己身上倒过来。
黄征微微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药油,帮海泉把袖子拉好,在保持被海泉靠着的那半边身体尽量不动的情况下半侧身体,一手揽住腰臂一手环住双膝,一用力就把海泉抱了起来。
感觉……比前两天又轻了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那人说的,是为了演唱会故意在减肥。
反正不管是不是,黄征就觉自己的手臂被海泉背上的蝴蝶骨硌得有点疼的时候,心也在疼。
总算是把海泉抱到了床上,可能是一下子躺得舒服了,海泉轻轻地哼了两声,让黄征只觉得下面有点硬,嗓子有点干。
把卧室的灯关上,窗外洒进来的微弱月光在海泉的脸上打上一层淡淡的阴影。
微翘的睫毛,挺直的鼻梁,毫无防备的表情……
鬼使神差地,黄征就这么趴在床边静静看着,视线从额头滑向领口。
……还是比十几年前胖了不少啊,下巴都有肉了。回想起十几年前第一次看见海泉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这高中生侧面怎么这么薄是不是被门给挤了呀不过屁股还蛮翘的尼玛黄征你个变态你在往哪里看这两天欲求不满了吧的一长串自我吐槽,第二反应便是——脸已经这么小了还戴副这么大的黑框眼镜孩子你知不知道这样站在袁涛旁边他的脸就像个饼而你就像根豆芽儿菜啊……
今非昔比。
果然是奔小康了,连昔日的豆芽儿菜现在都吃得每次演唱会之前都叫着嚷着要减肥了。
不过自己始终想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不管体重再怎么增加,海泉的脸始终像开了外挂一样永远都这么小这么尖。
下巴和脖颈形成的弧度……像是最曼妙的线条。
黄征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已经控制不住视线的不断下移,竟然慢慢伸手,缓缓解开了海泉身上那件单衣的扣子。
一颗、两颗、三颗。
脖子已经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向下是若隐若现的锁骨和……一大片胸膛。
海泉轻轻动了动,皱了皱眉,不过还是没有醒过来。
但这一动,已经足够让黄征醒过来了。
很想吻一吻那人的唇,却最终还是只在额头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绝不能……对这个人为所欲为。
这是黄征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的。
不过……今天至少,可以留在这里吧……?所以还是先去浴室……解决一下好了……
黄征帮海泉盖好被子,临出门前又默默回头看了一眼。
打开喷淋一边洗澡一边消解着自己的欲望时,黄征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就是……要做正人君子的代价啊……


IP属地:上海46楼2013-04-15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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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凡不是不知道海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昨天发生的种种,实在是一次太大的打击,如果不是今天就要开始跑宣传,可能两个人都会想着避开对方一阵吧。
    尤其是海泉,一定是想避开自己的。
    却没有想到会做得这么明显,抑或是,用一种最温和的方法告诉自己他现在根本就不想理自己。
    昨天,海泉离开公司的时候,自己其实还在。
    或者说,其实一直到今天早上出发之前,自己就没有离开过公司。
    体验了一次独处在一片漆黑拉了闸又关了大门的房间内的感受,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平常最最熟悉的地方只要笼罩上黑暗,立刻就会变成另一幅样子。
    一开始还觉得没什么,但在寂静无声的空间内,渐渐地就开始觉得害怕,也觉得孤独。
    于是有点颤抖地掏出手机,那一方小小的屏幕带来的光亮总算是驱赶了一点恐惧。
    但是还不足以驱赶孤独。
    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元宝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
    “元宝哥~~”一听到元宝的声音,羽凡觉得自己的心立刻就软了,脸上也挂上微笑。
    “爸爸?爸爸~~~~你在哪里?今天晚上回不回家?元宝在奶奶家很乖哦~~~~”
    “爸爸……爸爸忙呢,明天开始就要出差了,所以会有很长时间看不到元宝哥了哦。”
    “啊…………”电话那头的那个声音中明显透着失落。
    “……元宝哥有什么想对爸爸说的?”
    “嗯…………嗯…………”光是听着元宝的声音,都能想象出电话那头的小人苦思冥想的可爱样子,“那么……爸爸要早点回来哦!嗯还有……工作顺利……啊对了!!还有就是一定帮元宝跟大炮爸爸说,元宝好想大炮爸爸,好久没见到大炮爸爸了……爸爸要好好照顾大炮爸爸!!”
    “…………”
    “喂?爸爸?”
    “呐……爸爸问元宝一个问题好不好?”
    “嗯。”
    “如果……如果元宝做了不好的事,和幼儿园里最要好的小朋友吵架了……他说……他说以后不再理元宝了,元宝要怎么办?”
    “……元宝就乖乖地给他道歉,然后把玩具给他玩带很多糖给他吃,然后要对他很好很好很好。”
    “哦?”羽凡轻轻地笑了。
    “可是爸爸,元宝不明白……”元宝好像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才又在对面想起,“明明是最要好的小朋友,又怎么会对他做不好的事情呢?”
    明明是最要好的……怎么会……对他做不好的事呢……
    对啊。
    对啊。
    陈涛,你看看你。
    你连个小孩子都不如,他们都懂的道理,你居然不明白。
    一闭上眼睛,海泉白天的神情又浮现在脑海之中。
    【陈涛,别碰我。】
    【不要逼我恨你。】
    【滚。】
    羽凡坐在墙角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肩,最后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头。
    好黑……好孤独。
    炮儿,你已经,度过了多少个这样的晚上?如果我……如果我说,你所有的痛,以后都让我来承受的话,你还会不会原谅我?
    连小孩子都知道,如果伤害了最珍贵的朋友,一定要用对他很好很好很好的方式来补偿。
    可是,炮儿,我该怎么做才算对你很好很好?
    你给我的,我就算用这条命来还都还不起,是因为我欠的实在太多了。
    我爱你。
    爱得甚至可以把命都给你。
    可却怎么也无法将这份心情传递给你,怎么也无法表达出来。
    我简直是个白痴,选择的,永远是最错误的方式。
    炮儿,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甚至都不知道,现在该怎么样才能不把你再一次碰伤,现在就连想给你一个拥抱,你都会觉得害怕、都会想要逃走。
    可是……可是我该怎么对你,才能让你不这么害怕?
    谁来救救我们……
    谁来救救我们……


    IP属地:上海53楼2013-04-17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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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上人生路的宣传,或许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即使没有办法得到海泉的原谅,至少……至少要把自己的心意传递给他吧。
      可是海泉从上车开始,就完全没有要和自己说话的意思,就连上了飞机之后都在第一时间调换了位子,让羽凡觉得害怕。
      不是害怕海泉疏远的态度,而是敏感地察觉到海泉现在内心的脆弱。
      所以害怕,害怕自己连一个单独跟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所有的动作,都必须小心翼翼。
      绝不能再吓着他。
      飞机渐趋平稳之后,羽凡在内心这么告诫了自己不下十次,终于缓缓站起身来朝海泉坐着的方向走过去。
      停在他的面前,看到海泉的表情虽然不动声色,身体还是微微抖了一下。
      心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陈羽凡,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你带给他这么多伤。
      你让他曾经这么爱你。
      而现在…………你又让他这么害怕。
      终于还是俯下身在海泉面前轻声说了一句:“炮儿,我们谈谈好不好?”
      然后看到海泉侧过了脸,表情茫然。
      虽然没有点头,但是……也没有拒绝呢。于是羽凡小心地碰了碰海泉的手,见他没有推开或是瑟缩的反应,便终于大着胆子慢慢地把海泉从座位上拉起来,牵进了头等舱的洗手间内,啪嗒一声扣上了门。
      外边所有的巨匠可怜的小朋友们瞬间松了一口气,终于开始悄声议论。
      “这到底是怎么了?比前两天儿还严重啊……”
      “而且看这样子是真翻脸了啊,看看陈老师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泉儿哥这回是真生气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不给凡哥面子。”
      “这这这……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你们还算好的,我直接被胡老师推过去变成替罪羊了好吗?!”小秘书满脸都是泪。
      “这么大阵仗咱可千万不能踩地雷啊……”
      “可是这地雷到底埋在哪儿啊……”
      “要不……我们……”
      叽里咕噜了一阵,大家终于建立了统一战线,那就是——去趴洗手间的门缝。
      “大炮儿……”
      “你想谈什么。”海泉的语气淡淡的,好像听到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昨天的事儿……”
      “我不想提。”只说了半句就被打断。
      羽凡暗暗捏拳,咬了咬唇,声音有点哑:“炮儿,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是……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句对不起,昨天……是我太冲动……”
      海泉没有接话,两只手在胸前交叉,靠在壁上静静地看着羽凡。
      “炮儿……你、你……不要恨我好不好?”
      “你想多了,我没恨你。”我只是放弃了而已。
      始终不冷不热的反应,再加上有点嘲讽的眼神,莫名地让羽凡觉得烦躁,如果不是飞机上禁烟,或许早已经点上一支了。
      “那你昨天说的……”
      “…………”看不到羽凡墨镜下的表情,但是就这么听着他的语气,都有一种莫名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从什么时候开始,独处……都变得这么难熬?
      “呐……涛贝儿。”海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
      听到这个再熟悉不过的称呼再度从海泉的口中出现,羽凡几乎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可下一秒,海泉的话却彻底把自己打入了谷底。
      他竟然说:“涛贝儿,我们到此为止吧。”
      什么……什么叫到此为止?
      你在说什么?
      “那首《给所有知道我名字的人》……这场演唱会,可以唱了。”
      “你……你说什么……”
      海泉默默转移了视线,强迫自己不看羽凡脸上藏也藏不住的震惊和痛苦。
      “胡海泉你他妈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羽凡彻底慌了,甚至顾不上自己现在还在飞机上的一个洗手间里,就对着海泉大叫起来。
      “涛贝儿……”
      “不是……不是……大炮儿你听我说…上一回我、我承认我有错………可是…不、不……你不能连一点机会不给我……”羽凡的大脑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些什么。
      只知道不能就这样和海泉散了。
      只知道如果未来的日子如果没有他,那还不如去死。
      “大炮儿……你、你要是生气,你打我吧,你骂我也行!咱别散,别散好不好?”
      “涛贝儿!你小点儿声……”这话要让外人听见了还得了?恐怕他们还没散报纸上就登得惊天动地了。
      “炮儿……你不是真心要跟我解散的,不是真心要跟我解散的对不对?咱们还有、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还没有唱到老,唱到不能再唱……”
      明明说好了会永远在一起的。
      “涛贝儿……”海泉皱了皱眉,“够了,我不想在这里跟你吵。”
      “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羽凡终于吼了出来,“我们说好了会一直在一起的!!胡海泉,你自己亲口说过的!不要告诉我你忘记了!!”
      “呵……”海泉突然轻轻笑了,笑容是无法形容的疲累。
      “炮儿……我不会……不会让你离开的……”羽凡定定地望着海泉,不知怎的觉得眼睛很痛,于是顺手摘下墨镜,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语气突然变得很硬,痛苦到扭曲。
      “胡海泉,你别想离开我。”
      海泉于是又笑,如果说刚才的笑是凄凉,现在的简直就是惨烈。
      “陈羽凡……你觉得如果我要走,你能留得住我么?”
      羽凡一愣,定定地看着海泉决绝的表情,突然有种莫大的恐惧感。
      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不爱,也不是恨,而是变得不在乎了。
      不在乎的时候,生命与生命的羁绊便不复存在。
      他突然看到海泉在他面前缓缓地脱下最外面的羽绒服,然后突然一下拉开了右手的袖子露出手臂。
      瞳孔瞬间放大,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胳膊上的青紫和瘀伤,都是自己昨天给那人造成的,给自己最爱的人造成的。
      除了呆呆地看着之外,根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然而海泉并没有打算这样放过羽凡,轻轻笑了一下之后连左手的袖子都拉开了。两条胳膊对比之下,右手的伤显得更为严重。
      “还是说……涛贝儿,你想……再来一次呢?”
      羽凡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向后倒退了一步,大脑一片纷乱。
      看到这样的海泉,只觉得心脏快要裂开了,痛得麻木,痛得晕眩。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炮儿……
      一举一动,仿佛都变成了一种鲜血淋漓的控诉,每一道淤痕都在提醒着羽凡,自己已经犯下了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海泉又慢慢地落下袖子穿好外套,拉开了洗手间门上的锁。
      羽凡沉浸在震惊和痛苦之中,没有看到海泉经过自己的时候,那瞬间灰暗的表情。
      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涛贝儿,我说的话,我都还记得。可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是谁,先抛下谁?”


      IP属地:上海56楼2013-04-18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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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洗手间门口扒着门缝的几个孩子在羽凡的喉咙响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傻了,等听到门锁拉开的声音,连躲闪都来不及,直接随着打开的门摔了进去。
        海泉几乎是在打开门的一刹那就觉得眼前一黑,至少有三四个人影朝自己扑过来,于是就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地倒了。
        下意识地闭眼,耳边只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睁开眼的时候,发觉自己竟然靠在羽凡的身上,旁边那几个偷听的跌得七零八落,各自呻吟。
        羽凡的墨镜摔在地上,侧着身子,右边手肘重重地磕在地上,眉头紧皱,还有点发抖,好像是伤到了。
        海泉几乎一下子慌了神,也不管现在压在自己身上的那几个人是谁就通通毫不客气地推开,转过身体就想把羽凡从地上拉起来:“涛贝儿!没事吧……嗯!”话音未落,突然被羽凡拉进怀里紧紧扣住。
        “大炮儿……我疼。”羽凡在自己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
        大炮儿,我疼。
        好熟悉的一句话,也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了。
        记得,是在很多很多年前,涛贝儿在演唱会前夕摔断了腿,那个时候在医院里,他看着腿上层层叠叠的石膏,就是这么一边抱着他一边说:“大炮儿……我疼。”
        不是因为腿上的伤而觉得疼,是觉得怕。
        怕演唱会延期甚至取消,怕让所有喜欢羽.泉的孩子们失望,更怕的是……海泉总有一天会厌烦这样的一个总是在掉链子的自己。
        那一年,海泉拍了拍自己的背,笑着说:“涛贝儿,不用害怕,大不了我推着你唱呗。”
        所以那一天,海泉真的就推着自己的轮椅这么上台了,唱《我们俩》的时候,带着那么温暖的笑意单膝跪在自己的轮椅前面。
        几乎是下意识地拥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熟悉的味道充盈鼻间的时候,突然想哭。
        差一点,连歌都唱不下去了。
        那个时候的感觉,是幸福吧?
        可如今……
        如今……真的好疼,疼得快要窒息了。
        因为那个自己曾经以为一回头永远都能看得到的人,对自己说他要走了。
        甚至都没有亲口告别。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就好像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在一条洒满落日余晖的大道上走着,一个人的脚步快,渐渐就走远了,后面的那个人只是微笑地看着,甚至没有出声让前面的那个人等一等。
        前面那人渐渐发觉了身后那人的落后,于是回头找他,大声叫他的名字,想要朝他跑回去。
        却发现后面的那人已经停在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微笑着冲自己摆摆手,张开口好像在说些什么。
        可是听不到。
        我听不到啊。
        只看得到那人的身影映着血红的夕阳,嘴一开一合的。
        于是往回走着,脚步渐渐加快,想着即使听不到声音,看清唇形也是好的。
        走得越来越近。
        看到那个唇形仿佛在说着——再见。
        还有,谢谢你。
        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
        前面的人发了疯似的往回跑,因为看的不清楚,所以恐慌,但心里还隐隐地有那么点希望。
        结果就在近在咫尺的那一瞬间,后面那人却突然消失了。
        一点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我,还没有亲耳听见啊。
        前面那人突然有点呆呆地想着:
        要是……能早一点抓住他的手,一起走的话……
        该有多好。


        IP属地:上海59楼2013-04-21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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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凡就这么看着海泉,对方的脸上依旧是那样的微笑。
          可是眼睛里,一点生气都没有,过去的那弯澄澈的清泉,已然变成了一潭死水一般。
          这世上的很多事,有的时候是没得后悔的。
          既然没办法后悔,那就尽量补救吧。
          可是补救什么的,如果也成为一厢情愿……如果已经来不及了…………
          羽凡掐灭了手里的烟,缓缓伸手抚上海泉的侧脸。
          海泉的身子几不可见地跳了一下,虽然没有躲开,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上齿用力地咬住淡粉的下唇,目光慌乱而闪躲。
          好想撬开他的牙关吮吸那两瓣唇的芳香。
          羽凡突然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一把火在燃烧,喉咙干涩得发疼。
          于是慢慢地凑过去,那只手从脸滑到颈后扣着,额头最终抵上了海泉的。
          什么动作都没有做,只是彼此交换着呼吸。
          仿佛在享受着世界毁灭前的最后一份宁静。
          这样安静的动作,并不是第一次。
          但也不像拥抱和握手来得那么平常,仔细算来,上一次这样静静地靠着对方……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是在……知道姐姐自杀的那个晚上。
          那一刻觉得天都要塌了。
          接到医院的电话的时候,自己刚刚洗完了澡,正泡了杯咖啡上网呢。
          明明是一个那么活生生的人,明明是那么年轻的一条鲜活生命,明明一闭上眼睛还能听到那人的笑声、看得到那人明丽的笑颜…………
          怎么就突然说……没了?
          幻听了吧。
          滚烫的咖啡泼到手上,好痛好痛。
          第一次跑出家门的时候,连门都忘了锁。
          白惨惨的墙,白惨惨的地砖,白惨惨的天花板,白得刺眼,触目惊心。
          好像跑到了一片冰天雪地中,连脚都像踩着棉花一样软。
          就在这白茫茫的天地中,看到一个小黑点儿,越走近,就越大一些。
          羽凡依稀辨认出来,那个此刻正蜷缩在墙根,无助地抱着头,哭得全身发抖的,是海泉。
          姐姐没有什么亲人,海泉和自己,是被叫来认尸的。
          羽凡没有勇气走进那扇海泉刚刚从里面出来的门,于是只好走到海泉跟前蹲下,把他一股脑儿地抱在怀里。
          “涛贝儿…………”只听到往常温柔的声音此刻已经嘶哑,“姐姐没了……”
          一瞬间,自己也是泪流满面。
          那一天晚上,羽凡带海泉回了家,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相对流泪,一言不发。
          羽凡破天荒地没有抽烟,因为他连点烟的力气都没有,更怕呛着海泉,让他更加难受。
          最后的最后,他们都累了,于是面对面并排躺在床上。
          当时的他们,就这样默默地相互拥抱着,用额头抵着对方的额头。
          “呐,炮儿。”
          “嗯?”
          “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永远都不分开,好不好?”
          “呐,涛贝儿。别扔下我。”
          一模一样的场景在不同的时空中重合,却早已物是人非。
          但还是抱着最后的一点希望,希望初心未变,希望一如既往。
          “炮儿……我们…就这样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
          我不相信你已经没有感觉,我不相信你的身体,真的已经把我忘记了,而你的心,也真的可以放得下。
          炮儿,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能赌一把。
          如果你还记得……上一次我们这样做时的约定,就像当初那样……回答我吧。
          “涛贝儿…………再说吧……再说吧。”仿佛是听到了即将推门而入的副导演催场的脚步声一般,海泉只是轻轻回抱了一下羽凡,转身离开。
          我们,都回不到从前。


          IP属地:上海64楼2013-04-22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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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事先说好的节目流程,本该是续着拍戏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的,好在汪涵眼睛够尖,无意间瞥到场边的工作人员正举着一块提词板,上面写着:“跳过这个话题,进下一个!”几个大字。
            有点莫名,于是不由得趁着羽凡还在回答问题、海泉还在放空的时刻偷偷打量了一下台上的情形。
            海泉明显心不在焉,羽凡的回答敷敷衍衍,似乎正在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海泉。
            一向那么有默契的两个人,竟然错开了彼此的目光。
            很不寻常。
            汪涵做了这么多年节目,无论是经验还是阅历都让他立刻心下一片了然。
            看这情形……怕是出什么事儿了。
            可是……这哥俩儿感情一向这么好,无端端的怎么会出事?
            于是又觉得纳闷儿。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赶紧换个话题吧。
            “两位在刚刚组合的时候,碰到的第一件事是……?”又随口聊了两句之后,汪涵自然而然地过渡到了下一个问题。
            不是没有听出过渡的些许生硬,不过羽凡心下还是感激了一把,终于又有了让他可以正大光明得看着海泉的理由。
            回忆组合时候的往事,其实十几年来也几乎每次上节目都会被问到。
            不过怎么也说不烦,因为每次一回想,那个初夏的午后,在喧闹的菜市口车站,那个映着阳光朝自己走来的身影便会格外清晰。
            只可惜,当时仅仅是匆匆一瞥,再相聚时,已是一年以后。
            当时虽然错过,可毕竟老天还是让我们相遇了。
            虽然有点相见恨晚,不过好事总是多磨。
            第一次见到海泉的时候……还以为他是搞体操的呢……小小的身板儿几乎连西装都架不起来,梳着个分头,一副乖乖的样子。
            现在中学生都可以做制作人了吗?!!
            自己当时的表情……应该像生吞了个还带着新鲜鸡屎的蛋一样,惊讶得夸张。
            羽凡想着想着不由得微笑起来,晃了一下神。
            “有一天下午有一个朋友给我推荐了两个电话号码,说这两个人会写歌儿,一个叫陈羽凡,一个叫黄征。”
            “啊——?”台上所有人都是一愣,接着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感叹着这世上的事儿怎么这么巧。
            海泉微微笑着点头,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羽凡微笑的脸僵了一下,但还是走到黄征面前和他击了一下掌。
            心里有点五味杂陈。
            没有想到命定的相遇都在同一天,觉得庆幸,好歹是赢了黄征那么一点……又觉得抱歉,觉得羞愧。
            明明……上天都注定好这段缘分了……
            明明……他已经在那么久之前,就选择了你……
            为什么不好好珍惜?
            黄征脸上的笑容也僵了片刻,随即泛上了点儿苦涩。
            当年的事,其实自己什么都知道。
            其实早在那天之前,海泉就和自己认识了,不仅认识,还是很好的朋友。
            知道他要给李小双做专辑,于是兴冲冲地写了两首歌儿,投到了当时的公司,期待着海泉听到自己写的歌时候的样子。
            一定会很惊讶吧,和平时干练精明的时候不一样,海泉吃惊的时候,表情呆呆的,很好欺负的样子。
            却没想到一场巧合让这愿望破灭了。
            海泉没有选择黄征的曲子,而是去找羽凡,买了他的歌。
            那天晚上,海泉就在酒吧里找到了一脸失落的自己,拍拍他的肩说:“黄黄,那两首歌我听了,挺好的~不过还是那个叫陈羽凡的写的歌更合适小双一点……”
            “是我写的不好,你不喜欢么?”黄征有点喝醉了,表情怎么看怎么委屈,“你是不是嫌弃我啊?”
            “黄黄……有没有人说过……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像受气小媳妇儿……”海泉颇有点鄙视地看了自己一眼。
            “对啊对啊我就是小媳妇儿怎么了我这个小媳妇儿也是被你这个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人抛弃的!”黄征醉得舌头都大了,胡言乱语之后就开始往海泉身上扑。
            “黄黄别闹……!”海泉一边笑一边推,实在不行还拿脚揣了几下,笑道,“不就一首歌儿的事儿么?放心~~~夫君我不会抛弃你的~~~”
            之后发生了什么,实在记不清楚了。
            不过就连那句玩笑的话,最终都没有兑现。
            当初的自己,也以为那只不过是一首歌的事,事后海泉帮着自己改曲子填词,投给大唱片公司竟然也入选了,所以很快就淡忘了。
            怎么也想不到,当初抢了自己一首歌的那个人,到最后,竟然还抢走了比歌重要一万倍的东西。
            他把海泉从自己身边抢走了。
            把海泉的心也抢走了。
            把我的心……踩碎了。


            IP属地:上海69楼2013-04-24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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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节目录制气氛不知道是更诡异还是更欢乐,不过好在出道这么多年基本的控制情绪大家都已经驾轻就熟,所以整体来说还算顺利。
              直到录到抽取幸运观众这一环节的时候。
              所有的嘉宾都上了场,黄征大咧咧地往舞台中间一站,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心地,刚好把羽凡和海泉隔开了。
              董浩叔叔站在海泉身边拿着画着牡丹的T恤憨憨地笑,时不时地递给海泉一两个眼神说了几句悄悄话,海泉就会露出腼腆的笑来,眼睛里闪着灵动的光芒。
              好像小孩子一样。
              很久……没有看到他这么开心了。
              羽凡就这么看着像个崇拜大人的孩子一样站在董浩叔叔身边的海泉的侧影,觉得欣慰,又心疼。
              可是想要接近的时候,猛然发觉黄爷的身影就这样挡在自己身前,海泉偶尔回过头也只是和黄征默契地对视一眼,甚至侧过身的时候黄征的手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搭上了海泉的肩膀,让海泉整个人像是靠在他怀里一样。
              这么自然的场面,仿佛那两个人才是一体,不能打扰。
              脑袋一下子懵了。
              呐,大炮儿。
              那我呢?
              我怎么办?
              “羽凡?”听到汪涵叫自己的声音,有感觉衣服被什么人拉了拉,才终于回过了神。
              “啊?”
              “想什么呢?涛贝儿,录我们的最后一部分了。”
              “……哦。”
              《深呼吸》、《奔跑》、《冷酷到底》、《不弃不离》和《奋斗》,天天向上难得地给了这么长的表演时间,大概也是和羽.泉的关系本来就好,也有可能是经典的歌曲实在太多就连这几首都是左挑右选地选出来的关系,总之,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只有羽凡和海泉他们两个人在舞台上。
              熟悉的音乐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随着节拍不由自主地律动起来,沉浸这些伴随了很多年的歌曲之中。
              一旦沉浸于其中,产生的迷狂往往会让人失去理智,其中自然包括……看不到很多本应该发现的东西。
              比如看不到海泉一反常态地站在羽凡身前不止一次地与观众进行互动。
              比如看不到羽凡好几次下意识看向海泉的目光并没有得到回应。
              比如看不出失去了海泉和声的羽凡,声音显得有点单薄。
              比如看不出……看不出两个人的各怀心事。
              回忆太多太多,哪怕是最熟悉不过的歌曲,都能无数次地勾起相同的回忆。
              几欲失控。
              【你走的那场夜雨,淋湿我的伤心,抹不去你留下虚伪的唇印,回想你欺骗的话语。】(作者乱入:这里稍微吐槽一下那坑爹的字幕……)
              我宁愿你冷酷到底,让我死心塌地忘记。
              我宁愿你绝情到底,让我彻底地放弃。
              我宁愿只伤心一次,也不要日日夜夜都伤心。
              我宁愿……你冷酷到底,也不想再听你说——我爱你。
              海泉一边唱一边自嘲着,差一点笑出声来。
              胡海泉,你看看你。
              明明是那么幸福的时候,居然还写这种歌。
              一语成箴。
              你看,到如今……应验了吧。
              《冷酷到底》,需要的是大线条情绪层层累积之后的爆发。
              羽凡唱到第二遍副歌的时候,觉得自己快要失控,于是及时地将话筒递了出去。
              回忆起那天海泉冷冷地看着自己,对自己说“滚”。
              就好像在说——请别再说我爱你一样。
              可是……可是我欠着你的,我欠了你最多的,恰恰是这一句话。
              从来都没有对你说过,你却告诉我,以后都不要再说了。
              于是注定就是错过。
              可笑的是,紧接着《冷酷到底》的一首歌,便是《不弃不离》。
              怎么可能。
              像歌名一样的人生,怎么可能?
              可是前奏响起的那一刹那,羽凡还是像往常一样地和观众互动了一句:“我们、永远在一起,你们愿意永远在一起吗?”
              海泉听到这样的话,险些连接下来要唱什么都忘了。
              涛贝儿每一次说“我们永远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会加上“愿意”这样的字眼,仿佛他们两个永远在一起,就是这样一个确定了的事实。
              曾经他真的相信,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所以听到他说要去拍三个月的戏的时候,只是愣了一下,忍着内心的失落,最终放他去了。
              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说是说三个月,最后整整走了半年。半年的空白、半年的离开,早就算不上什么永远了。
              而且……再也没什么永远了。
              如果当初没有放手……海泉曾经不止一次午夜梦回时,这样地想过。
              然后自嘲地笑一笑。
              可惜人生,从没有什么“如果当初”。
              【还记得我们共同约定,还记得我们共同呼吸。】
              还记得……还记得……
              这世上最伤人的,莫过于这三个字。
              因为,当一个人开始习惯回忆过往,当一个人开始习惯说“还记得当年如何如何”的时候……只是因为当初的时光都不再了。
              每一句歌词都像一朵玫瑰,带刺的玫瑰。
              因为回忆是那么芬芳绚烂,却伤得人鲜血淋漓。
              尤其是听到羽凡,那么用力地唱出“不弃不离”的时候,觉得疼,好疼好疼。
              那几乎是在声嘶力竭地宣告着些什么,宣泄着什么,或许是痛苦吧。
              而这痛苦,是自己带给涛贝儿的。
              涛贝儿,我终究……还是会对你心软。
              不弃不离,我们……真的做得到吗?
              【简单的话,还是那一句,我爱你。】
              【请别再说,我爱你。】


              IP属地:上海81楼2013-04-28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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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涛贝儿接下来要去哪儿?”
                “上海。”
                “啥时候回北京?”
                “15号左右吧,剩一个礼拜排练。”海泉盘算了一下,“要不你先回北京吧。”
                “那可就得有半个月见不到你了……”
                “电视上不能见到么……”
                “看电视哪儿有看真人有感觉啊……”黄正一脸哀怨,“要不我跟着你呗……泉儿~~~”
                “……黄征你丫不用工作了是吧?我真怀疑你们公司是不是把你放养了呀……”海泉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想见我到演唱会上再见吧!排练期间禁止骚扰啊。”
                “……”黄征撇撇嘴,讨了个没趣儿,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冲着海泉摊手,“给我票儿。”
                “咱们跟歌迷互动你凑什么热闹啊?”
                “我要的是家属票……”
                “…………”海泉一愣,接着又好气又好笑,“你就直说你想来后台探班不就行了?要什么家属票啊……黄爷要来谁拦得住?”
                “你不给我就自己要了哈……”黄征的脸微黑。
                “……?”大脑一下子接受信息无能。
                黄征看着愣神的海泉突然笑了一下,然后扶着海泉的肩迅速地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按照北方汉子的说法,就是打了个啵。
                “行了,家属票有着落了。”
                接着就迅速撤离现场,远远地背对着海泉挥了挥手。
                海泉呆呆地看着黄征离开的背影,唇上仿佛还带着点温热,下意识地摸了摸,然后有点脸红。
                接着就开始想下一回要让黄征跪什么才好。
                许是有意想不到的惊喜,许是遇见了难觅的知音,许是自己的心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关爱,又许是终于放下了心结,海泉觉得此刻半个月以来的愁苦心痛土崩瓦解,再一次看向窗外的夜色,觉得万家灯火竟是那样温馨。
                站了很久,腿终于有点发麻,海泉轻轻吐了口气,估摸着团队已经准备好了车接自己和羽凡回酒店,就打算转身往回走。
                突然有什么人从背后把自己的眼睛蒙上了。
                “是谁?”海泉小受了一点惊,不过语气还算镇定,大概是这么多年已经被羽凡给训练出来了。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在自己身后站着。
                海泉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那只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手,骨节分明,无名指上……有戒纹。
                “涛贝儿……别闹。”
                羽凡慢慢将手放下,然后从背后环抱住了海泉,把头轻轻搁在他的肩膀上:“我以为你走了。”
                “…………没呢,我就是去送送董浩叔叔,你不是和汪涵他们聊天么?我只是出来走走。”
                “我以为你走了。”羽凡只是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将海泉抱得更紧。
                海泉不再说话,只是任由羽凡就这么抱着。
                “炮儿……你的手好凉。”羽凡的左手轻轻地握住海泉的手,反复摩挲着希望能给他带来一点温暖。
                “不知不觉就站久了。”
                “冷么?”
                海泉摇摇头:“回去吧,他们该等急了。”
                突然感觉到,有湿润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脖颈处,然后被印上了一个吻。
                脸上一红,全身一软,海泉用力向后撞了一下,然后惊讶地从羽凡的怀里跳出来转身面对着他,一双眼睛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羽凡红了脸,讪讪地说:“炮儿……我、我以为你喜欢这样…………”那一天晚上,你明明……
                “别闹……”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是那一天晚上的事了。
                不喜欢你嘴里的烟味,所以喜欢你吻我的脖子。
                反正你早就忘了吧,或是根本就没有记得过……刚才的动作…只是碰巧罢了。
                而且之后……再谈不上什么喜不喜欢了。
                “炮儿……对不起……”羽凡低下了头,又开始懊悔自己方才的冲动。
                海泉身上的淡淡清香盈满口鼻的时候,忽然间意乱情迷,回想起那一年的那天晚上的动情画面,于是就这么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
                却忘了这可能又是一次刺痛。
                那一天晚上的海泉并没有再说话,只是走在羽凡的前面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电视台大楼上了车。
                没有任何表示,也没有再提过什么“分开”或者“解散”,接下来的一整个半月里,无论是什么节目什么通告,海泉都像平时一样积极地宣传着演唱会,该唱的时候唱,该笑的时候笑,对待羽凡的态度……也和从前别无二致。
                羽凡却是带着一颗诚惶诚恐的心跑完了这半个月的宣传,无论是酒店还是飞机上,都不敢主动冲海泉说一句话,不敢问他的心意。
                怕自己又一次伤了他。
                更怕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离开自己。
                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所以就选择不问也不说。
                直到半个月后的12月15号,大家终于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北京,休整了一个晚上之后在第二天早上,坐进EQ公司的会议室里。
                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份文件,大致是这次演唱会的注意事项、工作细节和大致流程。
                虽然流程表只有三张A4纸,但上面所列出的所有内容,都是羽凡和海泉需要在接下来的一个多礼拜的时间里好好准备的。
                无论是编曲、背歌词还是准备串场,都是需要他们两个最重要的主角切身去做的。
                在这张列表的最后一行,小一号字体打着《给所有知道我名字的人》几个字眼。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悲伤的表情,大家都一言不发地埋首在面前的一堆文件中,时不时偷偷地瞄着长桌尽头并排坐着的两个人。
                EQ公司的总裁,羽.泉——陈羽凡和胡海泉。
                羽凡也没有说话,侧着身子呆呆地看着窗外,倒是海泉一页一页认真翻看着文件,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成为房间里唯一的声音,每一次翻页,都像是在剐蹭着大家的心。
                当海泉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突然顿住了,这一刹那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羽凡都转过了身子,双手在桌子底下紧紧交握着,不住地发抖。
                海泉微微蹙了蹙眉,然后翻了翻口袋,摸出一支记号笔来。
                将笔在指尖旋了几旋,然后打开笔盖,轻轻地在纸上将最后一行的“《给所有知道我名字的人》”那几个字涂去了。
                那一瞬间,会议室猛然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把海泉吓了一大跳,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些小助理小秘书们喜极而泣地抱成一团。
                羽凡仍然在旁边低着头,双手也还在发抖,然后默默地擦掉了刚刚从眼眶中喷涌而出的泪水,转身紧紧地和海泉拥抱在一起。
                炮儿……谢谢你,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涛贝儿……让我们一起歌唱吧。
                我们只能,一起歌唱。


                IP属地:上海88楼2013-05-01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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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百何微笑着站在门口,看着自家儿子扑进丈夫的怀抱里的时候,觉得很温馨,于是笑得很温柔。
                  但进门之前的那一幕印在她眼里,又有点想哭。
                  于是她轻轻地向海泉点点头,说道:“祝你们俩演唱会成功。”
                  说话的口气,像是一个外人一样。
                  白百何也觉得无奈,可是在这一方面,她永远只能是个外人,加到羽.泉中间歌唱,只要一次就够了。
                  那种尴尬而又诡异的气氛,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人贵有自知之明,白百何向来是个聪明的女人,向来都是。
                  这辈子,她只犯过一次傻。
                  那就是在那个尚且懵懂尚且管不住自己的心的岁月里,喜欢上了陈羽凡。
                  让三个人,如今都那么痛苦。
                  元宝很久没有见过自家爸爸了,于是又蹦又跳地要亲亲,一副憨态可掬的可爱样子。
                  逗弄着儿子的陈羽凡、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笑着看着的白百何和天真单纯的元宝,这样的一副画面已经无数次地落在了海泉眼里。
                  觉得扎眼,觉得心里难受。
                  然后又可笑自己的不争气,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告诉过自己,没什么可心痛的了。
                  可还是疼。
                  人家这么幸福美满的一家子,多好。
                  胡海泉,你在中间,算什么?
                  海泉常常这么问自己。
                  你算什么?
                  “小白快进来吧,我给你俩倒地方。”撑起满脸的笑意,海泉冲小白招招手,然后默默地离开了原先的位子,就朝门外面走。
                  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就当演唱会前出门透透气呗。
                  可这一回,没走两步竟然就被拉住了,力道不大,而且竟然只能拉到自己的裤子。
                  “大炮爸爸……元宝想你。”一回头,看到元宝早就从羽凡怀里跑了出来,伸开软乎乎的手臂养着脖子看着自己,“大炮爸爸……元宝要抱抱……”
                  不管心里再怎么难受,在面对孩子最真诚的依赖的时候,总像是被一团温暖的空气击中了一样,整颗心都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海泉笑弯了眉眼,一把把元宝抱进自己怀里举了起来,一上一下地“坐飞机”。
                  元宝咯咯地笑着,没两下就搂着海泉的脖子蹭啊蹭的,说着“大炮爸爸好香,比爸爸香多了”之类的话,海泉便抱着元宝坐回刚才的椅子上,然后默默地离开羽凡远了一点,不再看他。
                  “怎么带着儿子来了?”羽凡走到白百何身边,拉起她的手。
                  “儿子想他爸爸了。”百何顺势和羽凡拥抱了一下,顺手理了理他纷乱的额发,小声说,“我刚刚无意当中听到你前两天和胡老师吵架了,怎么回事?”
                  经过上一次的坦白,有很多话在两夫妻之间已经敞开了说了,白百何心里虽然为自己疼,也躲起来哭了好几回,但更加担心自家丈夫和海泉之间如今的这种如履薄冰的关系,既怕羽凡又一次脑袋发热做什么昏头的事,又怕海泉真的撂下这摊子再也不管了羽凡会彻底崩溃。
                  “……是我不好。”
                  “你又怎么了?”白百何皱起了眉。
                  “大炮儿……他说要散。”羽凡低下头,避过妻子的问题,“还好他最后改主意了。”
                  “你要是真想留着他,那就别硬来。我们几个现在都经不起你折腾了。”
                  “百何……谢谢你。”
                  “只要你对元宝好,我这辈子也就认了。”
                  门口的两个人都转过身子,看着房间里自家儿子趴在海泉身上玩得不亦乐乎的样子,不由得都露出了微笑。
                  “这孩子随你。”白百何突然苦笑了一下,“喜欢他大炮爸爸,多过喜欢我……”
                  “元宝甚至喜欢他大炮爸爸都多过喜欢我了。”羽凡摇摇头。
                  可他们都忘了,元宝始终是他们两个的孩子。
                  眼睛像陈羽凡,脸型像白百何。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海泉每一次见到元宝的时候……
                  心有多疼。


                  IP属地:上海93楼2013-05-05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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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泉出了一会儿神的工夫,元宝已经出了一头汗正在努力地扒拉身上那件厚厚的熊耳朵羽绒服,无奈力气小关节也不够灵活,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也只脱了半个袖子,海泉噗地一下笑了,一只手托着元宝的腰一只手帮着元宝脱外套,本来干得好好的,不料羽凡和白百何也凑了上来,三个人六只手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的就把衣服纠在了一起,元宝又不安分地动着,“咚”的一声,元宝的小脑袋就不轻不重地磕了一下化妆台的台面,元宝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不过幸好不知道是一下撞懵了还是当着这么多人面儿不好意思哭,总之是没哭出声来。
                    三个人六只手又一次手忙脚乱,不过这一次倒是忙着哄元宝,尤其是羽凡和白百何一下慌了,又想检查一下孩子有没有撞坏哪儿又不敢碰,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元宝的小眼睛从自家爸爸妈妈身上一直扫到了自家大炮爸爸身上,最后义无返顾地一头扎进海泉的怀里。
                    “大炮爸爸……元宝疼……”
                    “元宝乖啊,不哭,大炮爸爸帮你揉揉。”
                    元宝听了这话就乖乖地趴在海泉身上不动弹了,半晌才听到小声的抽泣,想是刚才一定是撞的疼了。
                    羽凡静静地看着海泉抱着自己的儿子的画面,心里发酸。
                    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窝火,而且生气的对象竟然是海泉。
                    好像揪着他的领子把他从椅子里拉起来推到墙边狠狠地质问他:胡海泉,你他妈干嘛要让自己活得这么憋屈。
                    第二个念头,是恨。
                    恨的对象,是自己。
                    恨当初是自己固执地把那个人拉到自己的身边,最后却忘了初衷而将他抛弃了。
                    恨最不应该伤害那个人的就是自己,可偏偏他身上所有的伤,都是因为自己。
                    恨自己根本没有资格爱那个人,可偏偏还是爱了。
                    恨自己……早就没有资格再让他待在自己身边,可却怎么也不能够放手。
                    炮儿,我想抓着你。
                    这一辈子,我想要牢牢抓住的,抓一辈子的,只有你。
                    羽凡站在那里出神到一半,白百何突然拉着他朝房间的角落里走去。
                    羽凡觉得有些莫名,但是却敏感的注意到,白百何的脸色和刚才有点不一样。
                    “陈涛,你到底干什么了?”走到角落确定附近没人之后,白百何突然松开手表情凝重地问。
                    “啥?”羽凡被问得一头雾水。
                    “你是真没感觉还是假没感觉?你不觉得胡老师现在都不惜的主动看你了?”
                    “……!”不对劲的感觉……的确……
                    原来是眼神。
                    自从那一次争吵之后,海泉看自己的眼神,好像真的少了点什么,或者是……有什么东西比以前埋藏得更深了。
                    会故意躲闪自己热烈的目光,或者是假装没有看到。这几天……感觉炮儿对自己,好像是淡了。
                    可是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连解散这样的危机都渡过了……难道……不是还想再给自己一个机会么?
                    白百何看着羽凡这幅迷茫而又无措的样子,突然又觉得心疼,于是只是安静地站在他旁边等着羽凡自己理清所有的思绪。
                    这边沉默了,不过海泉和元宝那里可没有沉默,海泉在帮元宝揉了一会儿脑袋之后,小家伙的劲儿也过去了,于是抬起半张脸有点抱歉地看着海泉:“大炮爸爸对不起……元宝把你的新衣服弄脏了……”
                    海泉一愣,低头一看……好吧,演出服的胸口湿了不大不小的一块。
                    冲助理打了个手势示意换另一套之后,海泉微笑着看着元宝:“没事儿,大炮爸爸换一套衣服就行了。”
                    小家伙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大炮爸爸……你帮元宝呼呼,元宝就不疼了,元宝也帮大炮爸爸呼呼好不好?”
                    这么说着,元宝就轻轻趴在海泉的肩膀上吹气,“大炮爸爸也不疼,好不好?”
                    海泉愣了,有些迷茫地看着元宝,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是爸爸把大炮爸爸弄疼了……元宝知道的,那天爸爸和妈妈躲在阳台上哭呢。”元宝一边说一边又红了眼,“大炮爸爸是不是生爸爸的气,所以连元宝也不喜欢了?元宝帮大炮爸爸呼呼……大炮爸爸,别不理我……”
                    是爸爸把大炮爸爸弄疼了。
                    元宝知道的。
                    海泉的耳朵里,反反复复响着这么两句话。
                    呐,涛贝儿。
                    我好疼。
                    为什么……你不早点帮我揉揉?
                    “凡哥泉哥,时间差不多了。”小助理突然从门口冲进来喊了一声,倒是把两边的沉默都打破了。
                    “百何,你带着元宝先上观众席吧。”
                    “嗯,元宝快来,别缠着你大炮爸爸了,我们去观众席咯~”白百何微笑着从海泉手上接过元宝,冲海泉感激地笑了一下,海泉显然是看懂了,也报以温和的笑容。
                    看着百何带着元宝再度向羽凡走去,海泉转身就进了更衣室换衣服去了。
                    “老公……别想太多了,先搞好演唱会再说。”眼看羽凡还没有从刚才的纠结当中出来,白百何叹了口气,“你要加油,才能帮他,才能帮你们两个,知道么?”
                    白百何比羽凡小了九岁,照道理来说想法什么是绝不应该比陈羽凡更成熟冷静的。
                    可她的丈夫这么多年以来,早就被一个人保护得严严实实的,仍然保留着那么一颗赤子之心。
                    所以等他的保护罩终于伤痕累累,再也无法在一起的时候……才那么无措。
                    羽凡紧紧地拥抱了一下白百何,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百何,谢谢你。”
                    “嗯,我知道。”
                    他们自己的心里都清楚,如今这样的拥抱之间,只有感激,可是落在别人眼里,那绝对是小夫妻之间的恩爱表现。
                    比如……落在了刚刚赶来此刻正站在化妆间门口的黄征眼里。


                    IP属地:上海96楼2013-05-05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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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最热烈的掌声,请出这十三年间,扮演着区别于朋友,区别于兄弟,区别于爱人,区别于情人,区别于搭档的……胡、海、泉。”
                      站在台侧听到羽凡这样的介绍,突然笑了。
                      呐,涛贝儿。
                      那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
                      手里拿着事先准备好的一支红色玫瑰,工作人员已经细心的剪掉了花茎上的尖刺,所以无助地攥紧的时候,没有钻心的痛传来。
                      其实那段话,羽凡承认,他是下意识说出口的。
                      呐,炮儿,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最最特殊的存在,不像把你划分到任何一类人中去。
                      不是朋友。
                      因为我们的感情,早已超出了平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不是兄弟。
                      因为兄弟之间只有亲情,绝不会滋生爱意。
                      不是搭档。
                      因为普普通通的搭档,绝对无法共同呼吸。
                      不是情人。
                      因为我们对彼此,都太绝情。
                      不是……爱人。
                      因为……我连一句爱你,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这样的一种关系,很奇怪吧?可我们,偏偏就这样维持了这么多年。
                      你一直在等待我能清醒过来吧,于是你失望了,也绝望了。
                      对不起……炮儿。
                      演唱会之后……等我和黄爷说清楚之后……
                      上次答应过你,会告诉你的话……一定会明明白白告诉你的。
                      羽凡看着侧脸被灯光打出一圈柔光的海泉,终于勾起了唇角。
                      黄征是个守信的人,他记得他答应了羽凡,演唱会后要和他单独聊聊。
                      那种阴沉的脸色,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关于海泉的。那也正好,是时候告诉羽凡他和海泉现在的关系了。
                      于是encore的时候,黄征就从贵宾席上默默地下来,回到后台的休息室里等待着陈羽凡。
                      “咦?黄哥?”休息室里两个小助理正在忙着收东西。
                      “你俩在干啥呢?结束的时候感谢工作人员,你俩也上去接收一下感谢呗~”黄征常和海泉混在一块儿的缘故,和EQ的员工们关系也都还不错。
                      “咱俩收拾东西呢,一会儿凡哥和泉哥结束了好快点儿拉到庆功的场子去喝两杯啊~~”小助理一边说眼睛一边放光,一副期待已久的样子。
                      “呵,还差这点儿时间啊~得了,他俩今天没这么快走呢,你们凡哥可和我有点事儿谈,清场清场啊~~~”
                      “凡哥……?”俩小助理同时停下手里的活儿,愣愣地看着黄征,“咋没听他说起啊?”
                      “我今天来的时候不堵车么?晚到了,所以他等会儿早点下来跟我说呗。”
                      “啥事儿啊?”人嘛,总得有好奇心不是。
                      “唉唉多事了啊~~打探老板的隐私当心我打小报告给你们泉哥,这个月工资不想领了是吧?”黄征痞笑。
                      “黄哥黄哥!别介啊,那……咱俩走?”
                      “黄哥,给你和凡哥倒地方哈~~~”两个小助理相互使了个眼色,忙不迭地走了。
                      休息室里只剩了黄征一个人,听着外边嘈杂喧闹的声音,心里莫名有点沉重。
                      Encore的时间本身也不长,演唱会很快就在巨大的欢呼声中圆满落幕了。搭着海泉的肩膀深深向观众们鞠躬的时候,心中涌起巨大的满足感。
                      二十年,三十年,要是能一辈子这样下去,就好了。
                      观众陆陆续续地退场,按照惯例,羽凡和海泉总是会和团队沟通一下,顺便和到场来贺的朋友们寒暄一番的,趁着海泉忙碌的时候,羽凡便偷偷地溜走了。
                      “黄爷。”打开休息室的门,黄征果然在里面。
                      “涛贝儿。”黄征站了起来,双手插着裤兜靠在化妆台上,“哟,泉儿还真没跟来,看来你要说的,跟我想的一样。”
                      羽凡面色一冷,关上了休息室的门。
                      “…………”
                      “放心,人都被我赶跑了。”
                      “你跟大炮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羽凡脱下了返场的演出服,从包里摸出一根烟点上。
                      “就你看到的这么回事。”黄征笑了下,“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戒,涛贝儿,就连这么点事,你还是没能为他做到。”
                      你有什么资格来和我争。
                      “黄征,你他妈还记不记得我一个月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像是戳到了陈羽凡的痛处,于是他吐出一个烟圈,然后把烟头直接按在桌面上,烧出一个圆圆的黑点。
                      【如果你没办法控制这份感情,以后就离大炮儿远一点。】
                      【别想毁了他,更别想毁了羽泉。】
                      “记得。你说如果我没办法控制对海泉的感情,就离他远一点。”黄征站到羽凡跟前,心里很庆幸自己比羽凡高上那么一点儿,终究不会在气势上输人,“你还说让我别想毁了他。”
                      “没错,你倒是记得很清楚。”羽凡冷笑了一下,“那你现在是打算怎么样?嗯?”
                      分开我们?抢走海泉?你做梦。
                      “打算?哼。”黄征也冷笑,“陈羽凡,你果然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意思!”
                      “我和海泉已经在一起了。”
                      “诶?这是…………凡哥的耳返?怎么掉在这儿了?泉儿哥!”
                      “嗯?”
                      “这是凡哥的耳返么?”
                      “诶,涛贝儿上哪儿去了?”
                      “不知道啊……从刚刚开始就不见人儿了,怎么东西掉了都没发现?还好被咱捡着了,要不然可就没了啊。”
                      “给我吧,我去找他去。”


                      IP属地:上海103楼2013-05-10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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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凡一瞬间瞪大了眼,仿佛难以置信的样子,几乎是颤抖地吐出四个字:“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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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妈的胡说些什么!!”羽凡像是被激怒了,一把揪住黄征的领子恨不能一拳直接打过去。
                        “我说,胡海泉从今天起,只会和我黄征在一起!不是你陈羽凡,更加不是你陈涛!!”
                        “我们才是羽.泉,我和他,我和胡海泉,不是你黄征!不是任何人!”羽凡彻底被激怒了,此刻已经红了眼眶。
                        “陈涛,你知不知道,很多年前,我也是这样想的?”黄征打开羽凡的手,随手抓起桌上的一个东西就朝墙上扔过去,“可你自己看看,这么多年你这个混蛋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你娶了白百何,你娶了另一个女人,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已经不要他了不是吗!”
                        羽凡沉默了。
                        黄征说的是真的,他根本没有办法反驳。
                        是谁先放开了谁的手?
                        黄征站在自己面前狠狠地瞪着自己,眼圈已然红了。
                        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不能输。
                        因为这一次如果输了,那么代价就是自己这一生最爱的人。
                        可是如何……如何能够不输?
                        一个是他爱的人,爱得不惜一切,最终换来了个遍体鳞伤。
                        一个是爱他的人,是庇护,是疼惜,是默默守护紧紧相拥。
                        若是把自己当成海泉,都不会选择自己。爱的像飞蛾扑火,结果只能是被燃为灰烬而已。
                        是累了吧。
                        所以宁可放弃爱了。
                        羽凡突然觉得,无力感从心底里冒出来,有一种慢慢被流沙吞噬,用尽了力量也爬不出来,最后只能慢慢窒息的感觉。
                        可是最后一份固执和倔强叫嚣着,告诉自己——你不能输。
                        不能从此失去,可以永远站在那个人身边的资格。
                        若是从今之后,只做朋友……等到我们都老了,老得再也唱不动再也走不动的时候,身为搭档,就没有资格再站在你身边了。
                        呐,炮儿。
                        让我赌一次吧。
                        赌你还爱我,赌你……只爱我。
                        如果我赢了,那么黄征一定会主动离开你的,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相信我,我一定……一定会好好爱你。
                        这一把,如果我输了……那就祝你幸福,这一辈子,是我不懂得珍惜,是我活该。
                        如果有来世……我依然认定你。
                        啊,我忘了呢。
                        你不相信来世。
                        “黄征……”良久的沉默,久的连黄正都以为,羽凡已然崩溃了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了。
                        脸上,透着绝望而诡异的笑容。
                        “你抢不走大炮儿的。他是我的……永远……都不会属于你。”
                        “你……胡说什么?”黄征莫名觉得羽凡有点不对劲儿,于是皱了皱眉。
                        “他是我的……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是我的了。”羽凡像是在回忆什么,笑容更大,“难道……他没有告诉过你么?”
                        “……陈羽凡,你正常点。”
                        “呵呵呵……黄征…你和大炮儿一个月了……你上过他没有?”
                        “陈羽凡你说什么!”怒火中烧让黄征一下子狠狠一拳打在陈羽凡脸上,“我不许你这样说海泉!”
                        黄征不是没有想过。
                        既然可以拥抱,可以亲吻,那么……即使再亲密一点也无妨。
                        可对着海泉,黄征做不出来。
                        他是那么干净,从第一眼见到海泉开始,当时的少年给他留下的唯一印象,就是干净。
                        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所以才会那么想保护他,也正是因为这份纯净的灵魂,让那么多人都不由自主地喜欢。
                        那一次董浩叔叔对自己说的话,每一字每一句,到现在都还是那么清晰。
                        长者因为阅历,总是能把人看得通透,当时他之所以被感动,正是因为在离开了孩子们的包围之后,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人给过他那样的真诚和纯洁的感觉。
                        董浩叔叔曾说,这是真正的诗人才会有的一份纯真,他们看到本真的世界,于是痛苦,可还是相信着,相信光明和希望。
                        可如今,那个曾经是海泉最亲密的人,竟然问他:“你上过他没有”。
                        黄征怎么可能不愤怒,自己明明……是不允许任何人这样玷污他,连自己都不能玷污他的,所以一拳挥出,想要收回已然来不及。
                        黄征的力道很大,羽凡已经觉得半边脸都快肿了起来,可他竟然在笑,笑得很凄凉:“没有对吧?呵呵呵,黄爷……我还真替你可怜。”
                        “什么意思……陈涛你什么意思!”心里隐隐有种恐惧。
                        “因为你永远得不到他……无论是身体还是心,他都给我了。”看到黄征越睁越大的眼睛,羽凡莫名觉得有种快感,“你一直想碰的那个身体,早就已经是我的了。很多很多年前……就已经是我的了。”
                        黄征的理智和坚强,终于被陈羽凡的最后一句话击得溃不成军。
                        “我早就和海泉做过了……他早就被我上了。”
                        黄征突然觉得心脏紧缩在一起,痛得无以复加,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的羽凡,让他打从心底里地恨着,也怕着。
                        “你能忍受么?和大炮儿在一起,一辈子和一个……身上打着别的男人烙印的人在一起?”
                        “陈羽凡……别说了…………”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让黄征觉得快要崩溃。
                        他的海泉,竟然被那样伤害过。
                        他却不知道……
                        不是厌恶海泉,而是厌恶自己。
                        当年……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
                        泉儿,难怪……你说你再也爱不起了。
                        “我是个混蛋没错,但是……海泉他偏偏爱我,这一辈子,他都只爱我一个人。”羽凡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没说一个字,就好像在狠狠的用鞭子抽打着自己的内心,打得血肉模糊。
                        一个人最痛苦的时候,就是亲手解剖着自己,亲眼看看自己究竟是如何伤害自己最爱的人的。
                        “别说了!别说了!!”
                        “黄征……你想不想知道,那天晚上,我要了他多少次?”黄征……离开他!离开他吧……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求求你。
                        “多少次?”休息室的门,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


                        IP属地:上海105楼2013-05-11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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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凡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瞬间僵住了,脑袋里轰的一声,浑身发冷,冷得直打颤。
                          脖子好像僵住了一般,不敢回头,只能看到面前的黄征倒退一步怔怔地盯着门口。
                          脸上的恐惧告诉自己,不是幻听。
                          “涛贝儿,我问你话呢?”
                          “…………泉儿,我和涛贝儿刚、刚刚开玩笑呢……”黄征突然很害怕,怕得要命。
                          “涛贝儿,怎么不看我?”海泉没有搭理黄征,依旧站在门口轻轻地问,语气中透着点儿小委屈,全不像听到了那样不堪的话语。
                          这样的口气几乎让陈羽凡以为,刚才真的只是幻听,海泉只是刚好推门进来而已,没有听见他和黄征之间的争吵,什么都没有。
                          可是当他回过头,才终于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海泉在微笑,微笑着看着他。
                          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他的手紧紧地捏着门把,止不住地颤抖。
                          脸上带着近乎恐怖的微笑。
                          羽凡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哽住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于是他只好看着海泉微笑着向他走过来,然后定定地站在他面前。
                          “你早就知道了,对吧?”海泉就这么看着羽凡苍白的表情,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被抽空,“不愧是演过戏的,居然能装这么多年。”
                          心一点都不痛,一点都不。
                          只是觉得傻,觉得太傻了,简直可笑。
                          所以他真的笑了起来,像是孩子得到了崭新的玩具一样,笑得那么开心。
                          胡海泉,你怎么这么可笑?
                          可笑你竟然曾经还想着,爱一个人,有什么错。
                          回想起大半个月前,湖南的那个月光皎洁的夜晚,羽凡反常的举动。
                          原来不是巧合,是你……在重温旧梦。
                          是你想做了吧?早知道你是这样想的,我给你就是了。
                          你干嘛要忍着?我这么爱你,只爱你一个人,一定会给你的,在你的身子下面摆出你喜欢的姿势任你侵占,只要你说,只要你说,我就做就是了。
                          呵呵……陈羽凡。
                          我应该感谢你吧。
                          那一年那个纵情的夜晚之后,你没有给我钱呢。
                          算是……留给我一点面子?
                          胡海泉,你看清楚了吧?你于他,只不过是纵情的对象而已,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他在你身边这么多年,那是看得起你,那是忘不了那天晚上你的骚样儿。
                          爱一个人,怎会无错?
                          爱上陈羽凡,就是你的错,错得……太离谱了。
                          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得到回报什么的,那是犯贱。
                          是你活该,沦落至此。
                          “涛贝儿。”几乎笑得直不起腰来,海泉觉得连肺都有点痛的时候,终于收敛了笑意,一双眼睛就这么盯着羽凡,“谢谢你。”
                          羽凡觉得害怕,突然很怕很怕,于是他的脸也变得纸白,嘴唇颤抖着:“大炮儿。”
                          “叫我海泉。”海泉皱了皱眉,好像很不愿意听到这样的字眼似的。
                          “我……我……”冰冷的语气,好可怕。
                          羽凡突然瞪大了眼,他仿佛看到眼前的海泉逐渐变得透明,好像就要消失了。
                          “炮儿!我只是想留住你!!我只是想留住你!!”抑制不住心头的恐惧,只好大叫起来。
                          “你的耳返。”海泉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突然低下头去翻口袋,掏出了什么东西之后递到了羽凡面前,“掉在舞台上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羽凡没有伸手接,也没有说话,他甚至不知道海泉接下来想干什么。
                          黄征也没有动,或者说根本不敢动。
                          他有种感觉,此刻任何人只要接近海泉,就会彻底摧毁他。
                          有什么恐怖的事情要发生,但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是一种这样的感觉。
                          “啊……对了,我的耳返……也在这里呢……”海泉从另外一边的口袋里翻出自己的耳返,与左手羽凡的那个一模一样的,成对的耳返。
                          是什么时候买的呢?明明很容易搞混,却偏偏买了一样的。
                          咦?哪个……是我的?
                          明明是刚刚拿出来的,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羽凡看到海泉的脸上突然露出疑惑的表情,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一把钝刀磨在自己心上。
                          炮儿,你打我也行,骂我也行,不要……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
                          我好害怕……
                          “炮儿…………”羽凡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你……你骂我打我,狠狠地打我这个混蛋一顿,好不好?”
                          海泉抬起头,脸上的疑惑更甚。
                          然后突然微微笑了,说道:“好啊。”
                          那口气,像极了很多很多年以前,羽凡问他“我们俩做个组合好吗?”的时候。
                          羽凡像是松了口气,闭上眼等待着痛楚降临。
                          却突然听到耳边一阵惊呼。
                          “胡老师!”门口站着几个稀稀拉拉回到后台的助理,其中一个女生突然捂着嘴尖叫了一声。
                          羽凡几乎是立刻睁开眼,眼前这一幕让他惊呆在了原地。
                          海泉已经咬破了自己的嘴角,蜿蜒的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地。
                          他亲手扯断了两个耳返的耳机线,然后扔在地上狠狠地踩,脸上带着欣赏一般的微笑。
                          白色的橡胶和耳机的碎片搅在一起,混着血。
                          黄征冲上去想抓住海泉的肩膀强迫他冷静下来,却被海泉狠狠推开。
                          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于是想冲上去抓住海泉一直在颤抖的双手,没想到甫一靠近,就被狠狠地打了一个巴掌。
                          羽凡愣了一下,而海泉也突然安静了下来。
                          怔怔地看着一地的碎片,只听海泉呢喃道:“混在一起了……就……不会痛了吧?”然后呵呵地笑着,撞开了门口越来越多的人跑出了休息室。
                          “泉儿哥!!泉儿哥!!”有几个警觉的孩子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于是撒腿就追了出去。
                          羽凡脱力地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任由尖锐的碎片扎进自己的掌心,钻心的疼之后,看到自己的血也落在地上,与海泉的也混在了一起。
                          突然……好像有点明白了海泉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混在一起了……就……不会痛了吧?】
                          羽凡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却突然被什么人大力地从地上揪了起来。
                          “陈涛你还不赶紧追!!他这样不出事才怪!!!”黄征红了眼,拖着羽凡就往外面跑。
                          冲出房间才发现一会儿的工夫,海泉和刚才追出去的几个孩子都不见了踪影,彻骨的冷风打在脸上让陈羽凡终于清醒了些,和黄征两个心急火燎地闷着头只知道跑,却始终找不见人,隐隐听到各处传来闹哄哄的声音,显然是演唱会的这些工作人员也都炸开了锅,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找。
                          心里不由得这么安慰自己,不会的……海泉不会跑丢的……他最讨厌跑步,一定……一定跑不远,很快就会被追上的……
                          不会出事。
                          一定不会。
                          羽凡觉得想哭,但又觉得不能哭,于是只好点上一支烟。
                          却没想到,只烧了短短一截,竟然从中间直接断了。
                          嘴里衔着滤嘴眼睁睁看着半燃的烟头掉在地上,羽凡瞬间睁大了眼。
                          有一种深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让他不由得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他们听到远处的楼梯口,传来一声尖叫。


                          IP属地:上海107楼2013-05-12 0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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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征说了他不会把海泉受伤的事瞒着他的朋友们,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的手里拿着海泉摔下楼时从口袋里掉出来的手机,万幸是没有砸坏,于是给通讯录里所有的人,除了海泉的家人之外,都发了一条短信。
                            “海泉有事。黄征”
                            之所以告诉他们,是因为圈子里的人口风都紧,更何况是出了这样的大事,搞不好…………会怪一辈子的。
                            像沙宝这几个比较铁的又在北京的几乎是马上赶来了医院,羽凡的精神稍微好了一些,但是还是恍恍惚惚的,搞得几个兄弟也不敢上去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外面急了一阵儿,一个个的手机就纷纷响起,几乎都是海泉此刻不在北京的朋友。
                            从楼梯上摔下去要是摔得不巧可是会没命的事儿,大家也不管现在是几点就忙着打电话,没人睡得着。
                            几个年纪小的基本就控制不住了,比如小文小尚这种金豆子就跟不要钱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哭得一抽一抽的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断断续续的听个大概意思就是“要回来”,平时对羽凡和海泉照顾有加的前辈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连串发问,然后基本就是气势十足地甩了一句“我马上回来看看”就扣了电话。
                            泉儿……
                            有这么多人,都放不下你。
                            你这么软的心,怎么舍得让这么多人为了你难过?
                            即使再痛,都要坚持下去,好么?
                            哪怕这辈子不再唱歌,哪怕这辈子再也不待在这个城市里。
                            我都会陪着你的。
                            12月25日早上6:42分,距离演唱会结束,将近7个小时。
                            急救室的灯熄灭了。
                            大家几乎是立刻围上了第一个出来的医生,却不敢开口发问,于是几乎是用一致的目光瞪视着他。
                            医生身经百战,对于这样的眼神,不知见了多少,于是慢慢摘下口罩微笑了一下说道:“伤者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大家几乎又是同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
                            “不过什么?”
                            “伤者身上虽然有很多瘀伤,但都只是伤及皮肉,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他的头部受到严重撞击,我们现在怀疑他的脑部可能残存血块,而且他的脑电波不稳定,所以要先进ICU观测一段时间。我们无法确定他什么时候会醒,也无法确定伤者醒来之后会不会后遗症以及可能会产生何种后遗症。”
                            有种不好的预感在众人心中升起,最终还是秦天问了一句:“他会不会……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暂时还没有发现伤者的大脑皮层功能有任何损伤,也没有进入深度昏迷状态,相信只要情况不恶化,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请问哪位是患者家属?请过来办理一下入院手续好么?”一个小护士也从急救室里走出来,看着围着的几个大老爷们儿一个个眼泛泪光,不由得有些疑惑。
                            “我去。”羽凡此刻终于站了起来,说了简短的两个字之后就跟着护士走了。
                            他到现在,都还是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这家私立医院见过的公众人物不少,所以明星们大摇大摆地出入工作人员也都见怪不怪了,不过这一回,领头的小护士似乎有那么些感慨。
                            “你是陈羽凡吧?羽.泉的那个陈羽凡?”
                            “……嗯。”
                            “…………你们俩的音乐挺好的,我很喜欢。”
                            “他会醒吗?”
                            “……我不能向你做出任何保证,但是……伤者…是你的搭档吧?他伤得很严重……也许,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
                            “…………你、你说什么?”羽凡几乎是立刻顿住了脚步。
                            “主治医生刚才不忍心和你们说,我偷偷告诉你吧……一般人如果是因为意外失足坠落的话,人的下意识会保护自己的要害部位,尤其是头部,但是海泉老师受伤最严重的部位…………恰恰是头部。”
                            “……所以……”
                            “也许不是意外…………”小护士有些不忍地看了羽凡一眼,“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那一瞬间,陈羽凡干涸了一整夜的眼眶,涌出了怎么也停不下来的泪水。
                            炮儿,你用你所有的勇气,告诉了我,你有多疼。


                            IP属地:上海111楼2013-05-15 0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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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征推门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刚换完水的花瓶,然后看到海泉靠在床头望着窗户外面的花园出神。
                              “咣”的一声,手里的花瓶摔稀碎。
                              海泉被吓了一大跳,扭头看着黄征有如生生吞了一颗蛋的表情,露出了些许迷茫的神色。
                              那一瞬间黄征的脑海中浮现了无数电视剧中狗血的“失忆”戏码。
                              “你……你知道我是谁么…………”憋出这句话的时候,黄征觉得自己的脸都涨红了。
                              “……………………黄爷,你没问题吧?”海泉尴尬地笑了一下。
                              然后被黄征扑了上去报了个满怀。
                              接下来的几天海泉的病房里那简直叫一个人满为患,每一个人都排着队走到海泉的床前,第一句话往往就是:“你知道我是谁么?”搞得海泉那叫一个哭笑不得。
                              “沙宝……秦天……韩姐……小尚……小文……诶呀小哥您怎么也来了~~~”
                              唯一只有一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陈羽凡。
                              那天黄征给羽凡发了个短信,说是海泉醒了,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羽凡。
                              想来也是再正常不过,这个时候他是绝不该出现的,至少,在海泉彻底伤好出院之前。
                              来访的朋友海泉一个都没有忘记,言谈之间也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依旧笑得温暖偶尔吐槽瓢嘴,如果不是身上大了一圈的病号服,几乎让人以为他根本就是来医院体验生活的。
                              醒来以后做了一次检查,脑电波还是正常,但是的确是有残余的血块,而且不知道究竟对身体有没有伤害。
                              医生说过,忘记了自己受伤的原因和受伤前后24小时内发生的事很正常,黄征巴不得海泉不要想起自己是如何受伤的,所以这一点倒是不太担心。
                              基本常识、生活能力都没有问题,好像一切都很正常,也逐渐让天天照顾着的黄征放下了一点心。
                              直到有一天下午,海泉又送走了一个过来询问“你知道我是谁么”的朋友之后,突然对黄征说:“黄黄,羽凡呢?”的时候,他几乎是难以置信地回过了头。
                              “怎么了?”海泉微笑着问,“他……”话音戛然而止,海泉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好像在思考些什么,“他……最近在干什么来着?”
                              嗯?羽凡……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了?
                              拍戏?演唱会?录节目?唱片?
                              不对……好像……都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
                              黄征看到海泉的脸突然苍白下来的一瞬间,立刻冲上去抱住了他颤抖的身体,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黄黄……头疼……”
                              心因性失忆症与选择性失忆症,诊断下来的结果,无非是两种病症的综合。
                              不过又和这两种病症都不完全一样,比如海泉虽然忘了某些和羽凡有关的事情,但又记得羽.泉,记得他们唱过的歌,记得他们是怎样成为一个组合的。
                              但是有的时候,他的记忆会出现错乱,间歇性会忘记一些事情,突然又会在某天想起来。
                              而且由于血块压迫神经,所以如果强逼着他去回忆,恐怕会出现轻则头疼,重则昏迷的情况。若是想通过手术取出血块……风险又太大。
                              “涛贝儿……”黄征看着重回病房终于睡下的海泉,终于拨通了羽凡的电话,“泉儿……”
                              “怎么了?”声音明显透着焦急,“他不是醒了么?不是没事了么?”
                              “你……来看看他吧……”
                              “……我没有资格再见他了。”
                              “不……不!涛贝儿……他……他忘记了。”


                              IP属地:上海113楼2013-05-15 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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