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忆前尘（尾声）
那日后，菱纱别过众人，回到清风涧。号钟和小狐狸也安心离去，回到凌阳山。起初号钟还想多叨扰几天，和天青“叙叙旧”，只可惜今日有了玄霄在旁，他也只能惺惺而归了。于是现在，青鸾峰上只剩下霄青与紫云四人。
按理说，眼下已再没什么阻碍摆在两人面前。只是……寰临走前的那句“你们会来寻我的”，令天青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他不确定，师兄今后的打算如何。以往，羲和剑认玄霄为主，即便师兄去到天涯海角，他也能寻到。但现在……这层羁绊已然不在。如今，他是魔。可以自由来回于人魔两界。且不说他想向九天玄女报当年的一箭之仇，便是那囚禁于东海的夙瑶，也与他有着诸多恩怨。若哪天真的一去而不返，也并不稀奇。只是自己岂不是又要回到过去苦苦等候的日子……
一旦想到这一点，天青的眼神不禁黯淡下来。可如此左右顾虑，又哪像是他云天青的作风。拼命摇了摇头，天青决定还是和师兄好好谈谈。
是日夜晚，天青约玄霄去树屋观星。想来，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而细想之下，前一次却是在多年前。斗转星移，唯有月常在。很多事，很多人都变了，包括他们自己。

斗转星移，唯有月常在。很多事，很多人都变了，包括他们自己。
“师兄，你来啦~”天青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笑嘻嘻地冲玄霄嚷道：“刚热好的花雕，配这膏蟹正好。”说着，指了指放在矮桌上的佳肴，这可是天青特意去镇里的酒楼定的。
玄霄闻香而来，回报以天青一个令人沉醉的笑容。天青有那么一瞬间看呆了，明明是看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就是看不厌呢。
“原来，你所谓的要事，便是这美酒佳肴？”
玄霄禁不住勾起唇角。想起他下午急急忙忙地推说有要事在身，便匆匆离去。原来，竟是为了这个。
“嘿嘿~我也想和师兄好好喝一杯嘛~”
说着，盘腿坐下，殷勤地为对方斟酒。
树屋中只点起一盏油灯，并不十分明亮。当然，这是为了更好地观赏夜景。只是看着天青在朦胧的橘色灯光下所映出的侧脸，玄霄却觉得这比天悬星河还叫他挪不开眼。
“师兄……”
正在玄霄耽于眼前美景之际，美景的主角惴惴地开了口。
“怎么？”
玄霄刚要去握眼前的那双手，不料却扑了个空。只见天青满怀心事地拿起自己的杯子，而后忽地一仰脖子，痛饮下去。接着杯子就被重重地扣在桌上，发出沉闷的“砰——”的一声。再然后，却是他玄霄的手被紧紧握住。
“师兄！别瞒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你说！是打天庭，还是去找夙瑶算账？还是你打算先去揍寰一顿？不管你做什么，天青都会陪着你的！师兄你是不是羲和剑主人都不要紧，我绝不会认其他人当剑主……喂！师兄？！！”
听着天青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大通，玄霄深刻地明白到了一点——他的师弟现在很有精神。
“师兄，你笑什么呀？我在说正经事儿呢！”
天青有些气恼，不想却被一双大手紧紧抱住，整个人陷进了对方温暖的怀抱。
“你啊……什么时候竟成了话痨？”玄霄宠溺而又无奈地苦笑一番，在天青的鼻梁上轻轻地刮了一下。
天青皱了皱眉，反驳道：“师兄你别转移话题。这些事儿若不给我个交待，今儿个这膏蟹美酒可没你份了。”
玄霄听言，微微挑眉，转而在天青的耳边亲昵地低语道：“你威胁我……？”
高高拖长的尾音，天青一听就知道情况不妙。可惜已经来不及，底下一凉，一只灵巧修长的手已然钻入了亵裤。天青耳边一热，却是更动弹不得了。
“以珍馐美馔作饵也是无用……你更……”
玄霄说着，已然啃咬起天青的耳垂。本来天青是想好好“拷问”一番，不想几句话下来自己却成了俎上之肉，任君品尝。所谓食色性也，古人诚不欺我。
“师兄……那……那你说……接下来到底……”
天青可不想在这时候认输。即便脸上已经布满嫣红，低吟声也抑制不住地溢出，却还是追问道。
玄霄看着爱人倔强的模样，禁不住在他的脸颊上一连轻吻了几下，一边又加快手上的律动。
而仅仅脸颊的轻吻似乎远远不够，天青此时多么想与师兄唇瓣相叠，分享彼此的呼吸。可若是他先主动，岂不是输了？到时候更套不出师兄的话。想到这里，天青紧咬双唇，硬是把念头吞了回去。
玄霄见怀里的人莫名地咬唇，看上去快要咬出血来，心疼地连忙用唇阻止。却见这人左右闪躲，死命地不让他亲，也不知是躲着什么。
玄霄轻轻叹了一声，苦笑道：“我本就不想瞒你。”

玄霄轻轻叹了一声，苦笑道：“我本就不想瞒你。”
天青心下一跳，笑着抬眼望去，眸子里像装了满天星斗一般灿烂。
“师兄，这可是你说的～”
“不错，是我所言。”说着，玄霄有些坏心眼地用下巴磨蹭起天青的耳垂，嗓音嘶哑着，低声道：“不过……是否该先解决下你的问题呢？”
天青听言，脸上一热，惊觉现在自己的下身还处于亢奋状态。于是颇为懊恼地叹了口气，向后躺倒在玄霄身上，无奈道：“看来，是我失算了……”
玄霄唇角愉悦地向上勾起，将人抱得更紧了。
“今晚，你可是要陪我看一夜的星星才行。”
第二天清晨，稀薄的晨曦从密密麻麻的树叶间穿过，倾洒在屋内。的确如玄霄所言，天青陪他看了一整夜的星星。虽然……在看星星的同时，还做着别的什么。昨晚上的花雕根本不够他们俩喝，到了半夜便已见底，倒是有那么一屋子的酒香，许久不散。因而，许是被这酒气熏着，天青刚睁眼时还觉得醺醺然，有些醉。手下意识地朝身边拍了拍，却扑了个空。原本该躺在身边的人却不在那里。天青猛地惊醒，醉意全消。
“师兄——！”
天青刚从树上一跃而下，便见悬崖边站着两个人。那红发素服的俨然就是师兄，而在他身边，一身紫袍的……却是许久未见的寰。

天青刚从树上一跃而下，便见悬崖边站着两个人。那红发素服的俨然就是师兄，而在他身边，一身紫袍的……却是许久未见的寰。
当天那句“你们会来寻我的”还犹然在耳，怎的今天主动寻上门来了？天青百思不得其解。只是，他从心底里抵触这人的到来。总觉得凡是有他掺和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另一边，悬崖边上的玄霄和寰，也的确不能用“相谈甚欢”来形容。
“此番唤我前来，可是为了羲和？”
寰悠闲地很，双手附后，俨然一副游山玩水的闲情逸致，尽情观赏着这青鸾峰上的云海松涛。他心中笃定，玄霄定然会对羲和主人的位置耿耿于怀，终有一日会找上自己，寻求炼制魔剑之法。只可惜，如今对方似乎志不在此。
“羲和剑自此以后都不会再认主人，魔剑之事大可不必。”玄霄衣袖一甩，脸上却是从容与淡定。
“哦？”寰来了兴趣，目光移向玄霄，邪邪地勾起唇角，道：“那你寻我，必是有要事？”
这次，换到玄霄冷冷一笑。
“许久以来，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试探我与天青的实力。这无非是为了让我们助你一臂之力，共同对抗天界，也好让你这位魔公子在魔界面前立下功绩，许你重返魔界。我说的，可有不对之处？”
寰听言，拍手哈哈大笑，猖狂之气毫不掩饰。
“哈哈！不错不错！看来你的确是个明白人。”许是差点笑得岔了气，寰缓了缓，立刻收起笑容，沉声道：“那你更该明白，我所作之一切，都是在帮你们，不是吗？”寰一改平日的轻佻之姿，阴沉着一张脸，每说一句，便向玄霄逼近一步，朗声道：“当年若非是我设计引你们去陈州，你们怎会得知魔石一事，你玄霄又怎能成魔？那日又若非我好意‘提醒’，你的好师弟又岂会接受事实，乖乖封印记忆，好与你这同样失忆的师兄重逢？别忘了……”寰越发低哑着嗓音，眼神中却透露出深深的胁迫。直到最后一步走到玄霄跟前，与他狠狠对视。“这些恩情，你打算如何还？”
“哼！看来，我真该如数奉还才是。”玄霄嗤之以鼻，遂又冷笑道：“是否也该让你，与你那‘重要的’部下，共同体验一番生离死别后忘却前尘，见而不识的经历？”
此话一出，却是令寰心中咯噔一下。要知道，这世上唯一能牵动他的，也只有方子俊一人。他是见不得这人有半点损伤的，何况是生离死别的大事。只是他又不免想到，若是易地而处，子俊又是否会为了自己而神思混乱，颓废低迷。

最终章（下）
东海，一如往昔。深渊，是黑暗到无尽头的囚笼。
夙瑶已经不知道等了多少个日夜。外界岁月的流逝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丝毫印记，只因凡人身躯是无法熬到千年刑期的结束。因而，自那日琼华大劫之后，她的时间，便也停滞了。
只是，即便被困在这样的监牢中，夙瑶依旧有她的耳目。以往是慕容紫英，之后是夙汐……而如今，久久不见此二人来看望自己，夙瑶便知，计划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
可那又怎样？自己并没有因此失去什么。倒不如说，因为自己的诸多作为，使得那人多受磨难。光是这些，便也够了。
那个趾高气昂，睥睨六界的玄霄，终于也有栽在自己手上的时候。岂不快哉？
失败也无妨，她夙瑶有的是时间。一千年……哈哈！！还真该感谢九天玄女。
夙瑶微微闭起双目，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却不想，此刻她心心念念想对付的人，已然朝这边赶来。
“师兄，你说东渡，却是来东海了？”天青双手抱臂，颇为怀念地四处张望。“莫非，是想去见夙瑶？”
玄霄微微颔首，算是回答了天青的这个问题。此番两人加上一个隐身的方子俊进到东海漩涡并不困难，熟门熟路一下就找到囚禁夙瑶的水牢所在。
眼前的景象，对玄霄而言，却像是上辈子经过的事了。
夙瑶此刻微闭双目，却也感觉到有外人来此。当下，心中一喜，以为是慕容紫英来了。不过……待她睁开眼看去，却是惊得连呼吸都快忘了。
这张脸，这对一直冷冷看着一切的眸子，她不会忘记，又怎能忘记……这个人的存在，是她身为掌门的最大耻辱！为何？！为何他会在此地！竟然还已成魔！
玄霄对夙瑶的反应倒是早有预料。按理说，即便不来东海，夙瑶也已奈何不得他们。只是若令这人以为自己全盘计划都已成功，因而沉浸在喜悦之中不可自拔，岂不令人好笑？
所以……他必须好心地过来提醒一番，教这人莫要太过得意。这也算是，对有些能耐的她，最大的褒奖。
“天青，我们走吧。”
说完，只是瞧了夙瑶一眼，便再没有犹豫，背过身去。天青很是惊讶，一边被师兄拖着，一边回头看了几眼夙瑶。印在天青眼中最后的画面，是声嘶力竭呼喊着的夙瑶，呼喊着“没有结束！我定不会就此罢休！绝不——！”
不过，玄霄并不会回答她。如今目的既然已经达成，也没必要再待在这里。玄霄不希望自己与天青一同出游的好心情被这个人打乱，大跨步地朝外走去。

出得东海，玄霄心情大为晴朗，一路上乘风而行，与天青谈谈笑笑，此番逍遥自在却是以往从未想过的。
惩治对手最好的方法，便是叫他们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无能和可悲。寰如是，夙瑶亦如是。兵不血刃，才是智者所为。况且现在有天青在旁，他也不想罔开杀戒。也正是天青令他明白，一个人的执念可以有多深——深到即便成了鬼魂，依旧可以心心念念于一个人，一件事。并为此，付出一切。
为了不教天河他们挂记，玄霄和天青用纸鹤捎信儿回青鸾峰，从此之后便游历海中众多仙岛，踏足许多人未曾触及的土地。当然，期间方子俊也曾偶尔现身，但与两人都未曾多聊，只是处在一个非常本分的随从身份。不得不说，他的能力实在很高。几乎无所不会。小到生活常识，多到文史韬略，他总有令你惊喜的地方。只是，那样一个不苟言笑而又严谨的人，是为何会心甘情愿跟在他们身边那么久，天青也是在一个月后才得知的。
那日，三人来到一处无人居住的海上孤岛。岛上奇花盛开，风景宜人，更有许多中原未有的鲜果。天青一到岛上就快活地到处跑，玄霄好清静，觅了处清泉，沿水散步。许是受眼前瑰丽之色的吸引，难得的，方子俊露了面，也踏着步子活蹦起来。这一巧，便和天青撞上了。而天青又怎能放弃这个好好谈话的机会。要知道，这么些日子来，师兄可从来没有主动和他提过方子俊的事。每回自己提起来，他便又不高兴，说和自己在一起总提旁人做什么，于是又不得真相。这回好不容易碰到当事人，不问个清楚怎肯罢休。于是，这便冲着方子俊嚷道：“喂！那边的正经青年！这么久都听不到你说几句话，不闷吗？”
方子俊此时正摘了两个水灵灵的桃子，于是顺手抛了一个给天青，如沐春风般笑道：“云公子见笑了。”
天青接过鲜果，用袖子擦了擦，一口咬去，果真清甜。想了想，也帮师兄摘了只，揣在怀里。子俊看在眼里，会心一笑道：“你与玄霄公子，当真情谊深厚。”
天青听言，当下却有些臊了。想着这点小心思在自己不过是个习惯，在旁人看来，却是别有情意，真是有些脸热，于是还击道：“你与那寰不也是……”话还没说完，便见对方脸色一滞，天青连忙摆手道：“是我失言，你莫要往心里去。”
方子俊自然知道天青的意思，只是许久没有听到那个人的名讳，这才有此一惊。马上恢复了原来的淡然和温和，子俊缓缓道：“云公子过虑了。我与他……并非你们所想那般。”
“那你为何不喊师兄为主人了？”天青直言。自那日刺激完寰后，他从未听方子俊喊过师兄一声主人。在他心里，这个位置是独一无二的。
子俊浅浅一笑，眼神中却满怀眷恋。
“不知云公子可有兴致听在下讲一个故事？”

“不知云公子可有兴致听在下讲一个故事？”
天青自然点头。两人便这般各自靠在一棵树上，相对着款款而谈。
“我曾以人类的身份活过二十个年头。生养我的爹娘算是老来得子，因而对我宠爱有加。只可惜，这般太平的日子仅维持了十年。”
讲到这里，方子俊的双眸望向遥远的西方，眼神不自觉地黯淡下来。
“我先父早年结的仇家终于寻上门来，一夕之间，物是人非。为了保留这最后的一点血脉，他们提前将我托付给远游的僧人。这一托，便又是十年。”
“后来呢？那些仇家可有找来？”
天青双眉微蹙，方才靠在树上的身子也向前微倾。
子俊微微一笑，点头道：“自然。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放过一个活口。这是规矩。何况……那时的我亦有报仇之心。被血债冲昏了头脑，便瞒着师傅寻了过去。”
谈及这段尘封的过去，子俊的脸上已经没有恨，或怒。仅仅像是叙述一个陌生人的故事。天青看在眼里，却也能体会，要做到这般坦然，必定经受过相当痛苦的平复期。而在那段日子，陪着他的人，便是寰。
“虽说是报仇，结果却可想而知。以卵击石，我没有半点胜算。”方子俊轻笑一声，倒并不是自嘲。“要说，真是天命。当日，我被仇家追到杏树林，那原是我平日里最爱呆的地方。当时，我只想老天真是待我不薄了。能让我长眠于如此美景之中。”
“可是，如今你还好好地活着。”天青不由道。
“的确。因为他出现了。”
方子俊张开手掌，向着阳光照射来的方向，让光穿透指缝。
“他没有询问我的意思，用魔气为我延续生命。自那日起，我便跟随在他的身边。一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二来，也是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坦白说，离开他……我一刻都活不下去。”
说着，方子俊苦涩地将手掌握紧，收了回来。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他需要部下，助他重返魔界。而我需要活命，以报血仇。仅仅如此而已。只可惜，人类的寿命实在太短了……当我有足够的力量能够与他们抗衡的时候，他们却都不在人世了。知道这一切的我，头一次产生了离开那人的念头。”
是啊……离开。可又谈何容易。
子俊回想当日提出切断与寰的羁绊时，对方的表情有多恐怖。那份狂暴，简直要将他吞没。那是比迎接死亡更为剧烈的情感。方子俊第一次，体会到了心脏剧烈狂跳的悸动。也是第一次，害怕再与他相处下去。害怕还会有更多的第一次，然后，再统统失去。如同当年体验过的亲情与温暖，转瞬之间都会灰飞烟灭。
“离开？！可你不是……！”天青一时噎住，那句“会死吗……”，到底没有说出口。清了清嗓子，天青问道：“那寰……额……我是说那个人，一定特别生气吧！”
“不错。因此我并没有走成。可相对的，他的态度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自那以后，寰总是会对子俊做些亲昵的举动，有意无意地将彼此的距离拉近。说话的语气，也不似从前那般生硬。只是这些，都只是加剧了方子俊的不安。因而，那个离开对方的念头，不仅没有消失，反而随着日积月累的亲密而越发剧烈。
“态度……？”天青恍然大悟。寰肯定就是在那时候发现自己对方子俊的心意。“那你呢，你对他的心意又如何？”
“我……吗……”方子俊喃喃道，转而摇了摇头。“得不到，便不会失去，不是吗。离开他的心意，从未变过。因此我选择了玄霄公子。”
这是什么逻辑？天青当下一个头两个大。

因而，这次与其说是帮寰，不如说是帮他自己。可天青却毫不觉察，还有此一问，倒让玄霄有些无奈了。
“诸多不便……？”天青不解地歪着脑袋，双手抱胸道：“我没发现……有哪……唔呃！”
刚要说没发现哪有不便的，不想后脑勺却被猛地按住，接着就是一双唇热情地吻了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地乱啃乱咬。天青惊地当场呆住，原因就是……如此这般激烈的吻倒的确许久没有经历了。当然，自从方子俊来了之后。
想到了这一点，天青的淡定倒有些保持不住了。
“师！师……兄！一石二鸟，师弟叹服！”天青匀了匀气，竖起拇指说道。
玄霄不知这宝贝师弟是在夸他还是损他，总之，现下没了旁人，他有的是时间可以好好整治。
“且不说他们。”玄霄悠哉悠哉地抬头，望向天穹，眼中显露的傲然和超脱，是前所未有的。“天青，你看，这天高高在上，亘古不变。是否，太过无趣了？”
天青听言，心里咯噔一下。不是担心，也并非惶恐，却是有那么一丝兴奋与期待。
“师兄，你想如何做？”要论捣乱的本事，天青可是数一数二。当下，他便在心里想出几十种给天界制造麻烦的法子来。
玄霄自然知道天青的脾性，不禁一笑，一手揽过天青的肩膀，在他耳边细语道：“不急于一时。想那寰也是养精蓄锐多时，何况你我有大把时光，不是吗？”
天青抬眼，迎上对方那充满自信的脸庞，心里油然而生一个念头：无论师兄做何事，去何地，他都会一生追随。不问缘由，交付一切。
玄霄同样见到了天青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倒有些不习惯起来。苦笑着，用手指戳了戳师弟的眉心，浅浅道：“自然，比起那些，此刻我更想与你逍遥于六界之间，飞花携袖，共此一生。”
“师兄……”听到这再明白不过的表白，天青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心神恍惚，就像当年做鬼时那般飘飘然，脚踩不到实地。禁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疼，才敢确定这都不是错觉。
看着师弟把自己的脸拍得红通通，玄霄蹙着眉，用手掌敷了上去，颇有些埋怨地低声道：“你倒挺爱伤自己。”
有时候，玄霄真觉得自己的师弟有自虐倾向。有刀子他来挨，有剑他来挡。要不是命大，真不知在哪儿就又去阎王殿报到了。
“嘿嘿，不疼。”天青乐呵呵地笑着，还是那一脸没心没肺的欢腾模样，却格外地，让人喜爱。“师兄，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啊？～”
玄霄勾起唇角，颇为轻快地哼道：“去个繁花盛开的地方。”
【正文完】
是的！亲们！你们没有看错！《师兄，我来了》之《飞花携袖》正文完结了！
抹泪！o(≥口≤)o
在经历了长期断断续续的更文后！终于！完结了！感谢各位一路的陪伴和留言！
ｐｓ：ｓａｉ弱弱地问一句，不知道……有没有想要看番外的童鞋捏？～啊哈哈～

自本周起，ｓａｉｓａｉ将不定期地更新番外，同时也会对本文的正文部分做一些细节上的修改。修改完毕之后，ｓａｉ会整理出完整的ＴＸＴ版本～需要的童鞋到时候留信箱就Ｏ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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