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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秦罗-文】浊泾清渭何当分 作者:鸡丝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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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泾清渭何当分》
作者:鸡丝凉面
原文首发晋江


IP属地:江西1楼2013-02-18 23:30回复
    03
    宇文化及摔桌子砸碗骂了一通,方觉胸中火气疏散。杨林已死,罗家已灭,杨广的内宫宿卫早就为他所用,各路反王在铜旗阵一役中也元气大伤,纵使没有那罗家的兵马资财,他又有何惧怕。不过多费一番功夫罢了,这些年都熬过去了,还怕这点功夫吗,那罗成说与不说,还不都在他掌握之中吗。想通了这一层,缓缓坐定,又是一派高深莫测之态。
    “我们父子不能在路上逗留太久,必须尽快赶回行宫,我儿,这几日于军马护防要多费些心思了。”
    宇文成都唯唯应道,又听得父亲再一次说道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撬开那罗成的嘴,明白了吗?”
    朔月孤星,今夜不是一个赶路的天气
    营寨深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刑营内火把通明,偌大的帐中散着血腥的味道,正当中竖了一杆十字木桩,罗成四肢紧缚其上,浑身血污,不省人事。


    IP属地:江西5楼2013-02-18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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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宇文成都捏起罗成的下巴,即使发丝鬓乱双目紧闭满面血污也可见明朗的容颜。恍恍然又看到儿时那个雪玉团团的孩子,那对母子之间的孺慕爱护是他年少时的美好回忆,然而一夕之间……
      不!宇文成都暗道,父亲说得是对的,我这么做也是对的!他狠狠心,后退几步示意营官
      营官吴老六从缸中舀出一瓢盐水,朝罗成脸上泼去
      罗成动也不动
      营官少见宇文成都这样大官,见罗成不醒,索性抬了一桶水兜头淋了下去。宇文成都还来不及出声,就见罗成整个人生生一震,扬起了头,目光狠绝,寒星般扫了过来。
      武将天生的反应让宇文成都握紧双拳,心生煞气。随即才醒悟罗成如今只是个阶下之囚,还是个动弹不得的阶下囚。吴老六却被劾得直退到宇文成都身后,顿时臊了个大红脸,当下操起皮鞭照实打了两下,喝道,"大胆!天宝将军在此,何敢放肆!"刑营中的皮鞭中揉有铜丝,当真是一挥一条血,喊完犹嫌不足,提着鞭子又要继续
      “退下!”吴老六听得宇文成都语带不满,皮鞭倏忽打了个清脆的炸响声,恭身退后
      罗成遍体鳞伤,被盐水兜头一泼一冲,早已疼得浑身发抖,但不肯开口示弱,咬死了牙关一声不吭,宇文成都只听得铁镣铐锁叮铃哐啷乱响一通,湿衣沾着血污贴在身上,滴滴答答的水流混着血珠砸在地下,罗成双目带煞,恶狠狠的望着他,就像一匹受伤的小狼,虚弱不堪却恶形恶状。
      宇文成都眯起了双眼打量罗成,饶是如此狼狈污糟,却还有冰雪扑面之感。他按下心底感叹,说道,“罗成,你可知罪吗?”
      罗成一口污血便啐了过来,宇文成都当然的闪了开来,但见罗成仍是一言不发的瞪着他,眼中杀意凛然。
      他心下叹了一口气,“罗少保,北平王府世受皇恩,罗家独揽一州军政,听调不听宣,先帝厚恩,天子信重。为何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罗成眼中杀意更盛
      宇文成都继续说道,“罗成,我已知道你和那秦琼乃是姑表兄弟,可你自小荣华富贵,那秦琼虽有磨难也不愁晋身之路,为何要和一帮山贼草寇聚众谋逆。”
      罗成彷佛入定
      “那秦琼和靠山王确有私仇,可两军对垒堂堂正正,他为一己之私置家国不顾,可又为女色财帛迎娶玉郡主,当真是自私小人,你为他家破人亡,值得吗?”
      罗成又是一口污血啐来,“住口!”
      宇文成都大声道,“你义父丁延平也是我朝元老,你为了小孩子家的意气,生生累死老将军,是为不义!你为一家私仇通敌叛国,致使百姓流离,北平衰落,是为不仁!”他眼见罗成目露哀伤,隐隐有泪水涟涟,继续说道,“你啸聚山林资助反贼乱我朝纲,是为不忠!你累及罗家满门,双亲罹难,是为不孝!你做下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祸事,你还不知罪吗?!”
      罗成双目通红,凶光不减,喉间咯咯发响,却不防泪水滚滚而下,冲开脸上血污,偏仍倔强的咬牙不语。宇文成都见他一副孩子样,忆起当年,心下一软,又温言劝道
      “罗成,你年纪还小,一时不察受人蒙蔽,如今你罗家只剩你这一条根苗。只要你愿意效忠陛下,我宇文家可为你担保,容你戴罪立功,替你罗家正名,你看如何啊。”
      罗成瞪着泪眼定定看过去,宇文成都连忙调整了最诚挚的表情面对,虽然他不知父亲对罗成如何打算,但他此刻却百分百愿意罗成回头是岸。
      突然罗成哈哈大笑,宇文成都一怔,生怕这少年一时刺激大发了就这么疯癫下去。但见罗成扬起脸庞,泪珠子大滴大滴的砸下来,口中话语却是字字坚硬,冰琌玉碎,“没有不死之人,没有不败之家,没有不亡之国。可笑你宇文成都自诩英雄,却是天下第一颟顸糊涂之人!”
      宇文成都心下大怒,真想操起鞭子劈头盖脸抽他一顿,又看他衣衫破败,遍体鳞伤,目光凶恶却满脸泪水的样子,那股火气又消了大半。
      却不知罗成看他眼中露出不忍,心下怒火熊熊,大喝道,“宇文成都,你有本事就把你罗爷爷生吞活剥,挫骨扬灰。爷爷我但凡有一口气在,定要将你父子剥皮抽筋,千刀万剐,以慰我罗家满门!
      语罢便闭目仰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宇文成都心下恨然,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拉了营官出去,细说了宇文化及的要求,略一停顿,又补充说道,“无论如何,你要留他性命,还有,最好不要落下残疾。”
      吴老六呲牙咧嘴的想了想,低头领命而去,没多久,帐中传来鞭笞棒打声,还有吴老六的各种逼问喝骂声,甚至还有炮烙入水的呲呲之声,听来听去唯独不闻罗成的声音。他折身回去,又看到吴老六舀着盐水一瓢一瓢的泼过去,罗成身上新伤叠旧伤的看不出来,脸上倒是新添了几条血痕。在灯下看着颇为明显。宇文成都心下不忍,实在不知罗成为何要一再行差踏错,想到父亲的话语,略略定神,大步走开,直入夜幕之中。


      IP属地:江西6楼2013-02-18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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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秦琼惊醒的时候,灯芯恰好被风吹灭,他伏在案前定了定神,揉了揉酸胀的脖颈,起身添油点灯。
        瓦岗已成气候,各路反王聚兵一处,人吃马嚼,相互碰撞,魏王高高挂起只管一滩,他这大元帅可是累得不轻。幸好前些日子有几个知兵带兵的军将出身的兄弟帮忙,又有罗成替他分去大半功夫。如今反王虽去了大半,可罗成北上后他的担子又明显加重了。
        有时候秦琼想想自己才管了这一些人马,就累得天昏地暗了,那九重天阙上的帝王一天到晚得有多累啊。又想那帝王揽尽天下英才,自然有人驱策帮手。他自知受身世所累,没有接受过什么掌兵理事的教诲,做个捕头绰绰有余,如今做个将军也无不可,但往大里管事,就有些左支右绌的感觉,秦琼一面暗叹学问无止境,一面又仔细想身边可有能襄助之人。想来想去,反王那边倒是有几个人才,可惜魏王谨慎,不敢放手任命,瓦岗里可用之人又太少,独当一面者更是稀稀落落,如魏征徐茂公这等人才做些民政倒拿手,掌兵立命的人却寥寥无几。
        秦琼心中郁闷,却知这也难怪,众兄弟都出身绿林,王伯当状元之才,可才出仕就给挤兑得占山为王去了,反而不如他这个马快班头出身的见惯世事人心。无奈只好挑亮了灯芯,认命地坐在案前继续他的文牍功夫。可一时半刻哪里静得下心,一会儿想着干完了这一遭要好生休息休息,一会儿伤心瓦岗人才凋零却又在铜旗阵中折了多名兄弟,一会儿想着要向魏王进言多多招揽有识之士,一会儿又想着若是表弟在此该有多好。
        想到罗成,秦琼暗笑,要是罗成还在,看他这会儿还不睡觉,一准拉着他歇息去了。当日罗成突然说要回北平,他自然允了,不料魏王听说后面色十分不爽快,话里话外要么说罗成不听号令秦琼自作主张,要么又担心罗成一去不返罗家自立旗帜。秦琼多年浮沉哪里不明他心意,只是担心瓦岗失去一大助力又多一层阻力罢了。好在秦琼为人宽厚,不以为忤,还帮着徐茂公制止了齐国远一干人闹将起来。
        秦琼又想罗成这会儿怕是已经到了北平府吧,不知姑母可好,罗松兄弟在王府生活如何,罗成回去是不是也想当年他们表兄弟相处一般与罗松相处。想得多了,只觉得些日子缺食少眠到头痛欲裂,干脆将书卷一丢,便去收拾营中床铺。
        铺床时才瞅见罗成的束发金冠落在床下,秦琼捡起来对着灯火照了照,想起罗成衣饰鲜亮常换常新的样子,胸中郁闷一扫而空,将发冠放在枕畔,吹了烛火抚着沉沉睡去。


        IP属地:江西7楼2013-02-18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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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天色微明的时候,宇文成都已整装巡营,多年军旅生活,他早已习惯闻鸡起舞。下得马来,想着父亲年纪大了还是等拔营之后再去请安吧,记挂着宇文化及的叮嘱,他觉得还是先去看看罗成。
          刑营附近的牛油火把还在簇簇的烧着,显然是一夜未熄的样子,四周静悄悄的,宇文成都徐徐走去,却不防听到一声凄楚惨叫,竟是罗成的声音,惊得他心头一荡,还不及分辨那叫声中的痛苦味道,声音却嘎然而止。
          宇文成都连忙冲进营中,倒是把吴老六吓了一跳,劈头就是一鞭抽了过来。宇文成都就手扯了过来,吴老六只觉掌心火辣辣生疼,痛呼出声,待想骂人,却见是天宝将军,只得捧着手腕哀哀跪下请罪。
          哪知宇文成都竟是看也不看他,抬腿就朝昏厥的罗成奔去
          宇文成都哪里想到过了一夜罗成就换了这般不似人形的模样,整个人好似泡在血水里,哪里还能看出半点俊朗颜色。手臂上的肉好像被挖去几块,露出一点森森白骨,左手鲜血淋漓,竟是生生拔去了几片指甲
          “混蛋!”宇文成都再不忍细看,一脚踢碎旁边的桌案,捏着吴老六的脖子就将人举了起来。还算他清醒,只是一字一句的问着,“我不是说过,不许落下残疾的吗?”
          吴老六看宇文成都一脚就踢断桌案,早吓得发抖,当下也顾不得手疼,只是喊叫着解释,“小人并未对犯人过于伤筋动骨,只是他什么也不肯说,这才……这才……这伤看着吓人,仔细养着就好了,就好了。”
          宇文成都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人掼在地上,“仔细敷了好药照料,这个人绝不能死!快去!今天还要赶路!”
          吴老六忙不迭的应了,抖抖索索的去解链条镣铐。宇文成都想去帮忙,又觉得气急,转头回了主帐找出上好伤药,让亲卫送走。这才平缓下来,想着一会儿见了父亲该如何述说。


          IP属地:江西8楼2013-02-18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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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
            宇文化及到底年纪大了,午歇时将一应事务交给儿子和下属,早早休息去了。入秋后天气一时冷一时热的,宇文成都没什么胃口吃饭,亲卫用小灶煮了汤饼,佐以甜水下饭。宇文成都草草吃过,暗叹自己随杨广的时日久了,也养出两成食不厌精的习性了。顿时生出自小养成的责任感和警惕感,觉得需要好好于戎马中磨练一二,自去巡营不提
            罗成的囚车压在后队,这些天白日在车中颠簸,晚间被威逼刑迫,便是铁打的汉子也要熬不住了,只是自小傲性,全凭一口气苦撑。每每想到家人惨死悲痛难当,直恨不得与宇文父子和杨广同归于尽。如今陷入敌手,更是不肯屈服,却也为此吃了好大的苦头。伤情一日重过一日,自己也不知还能熬过多久。有时疼得狠了直想一头撞死,忆起血海深仇又不甘心就此一死了之,只每每咬牙苦忍了下来。
            有人将饭食塞进囚车,罗成慢慢撑起身体喝了半碗稀粥,他一日未曾进食,虽然眼下口粮粗糙,但只要活着才能有希望。两条胳膊疼得不听使唤,他只低头去咬木板上的窝头。
            才咬了一口,窝头就被人拿走。
            一个左脸颊上生着大黑痣的汉子在囚车外扬着窝头挑衅地看着他
            罗成靠着木栏,细细地嚼着口里的粗粮,一点一点咽下,粗糙的面粉拉得他干渴的喉咙生疼,但他无力去计较这些。
            大黑痣抛着窝头调笑着说道,“小王爷,这样的粗粮怎么是你吃得的?”
            周遭阵阵轰笑
            行军枯燥,士兵们自己找点乐子,开开黄腔,小小打闹,主将们从来都是不会管的
            罗成身份高贵,又是阶下之囚。满门皆亡,如今朝不保夕,便是小小步卒也早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大黑痣抛着手里的窝头继续笑道,“小王爷,你求我一求啊,这窝头我就还给你。”
            四周笑声更大
            罗成嫌恶地看了看那人脏兮兮的双手,皱了皱眉头
            不知哪个喊道,“大苍蝇,人家可是小王爷,你这样的贼配军,给人提鞋也不配啊!”
            一人喊众人应的,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原来那人因脸上长着颗大黑痣,被人起了个外号叫苍蝇。他不喜这个绰号,好巧不巧被人喊出来,顿时平添三分怒气。于是扯开嗓子回敬道,“什么小王爷,还不是凭爷爷讨口饭吃!”
            当下愈发兴起的去逗弄罗成,誓要罗成开口出声一般。
            罗成哪里耐烦理他,纵是腹中饥饿,也一言不发,索性闭目养神起来。
            那人逗了半响不见罗成应声,自己也觉无趣,凑上去细细打量罗成,虽容色枯败也不掩俊秀,更因神情萎靡生出一分楚楚。当下伸手进去在罗成面上捏了一捏。回身大喊道,“好一个小白脸,皮子嫩得很呢!”
            罗成一惊,气得火冒三丈睁圆了双眼瞪他。
            四周轰轰然响起调笑之声,有人吹起了口哨,喊出那军中永远不缺的荤话,又引得许多人围过来观望。
            大黑痣越发得意洋洋。掰下一小块窝头凑到罗成嘴边要喂他。


            IP属地:江西10楼2013-02-18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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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
              罗成抿起嘴唇,眼中杀意暴起。
              那大黑痣见周遭人都望着他,愈发笑的得意,一只手捏着窝头要喂人,另一只手又伸进来摸他。
              众人正看得兴起,突然那大黑痣嗷啊的惨叫一声,整个人脚下一滑,直直撞到车壁上,跟着继续杀猪一般的嚎叫
              再一看,原来罗成死死咬住那人手掌,任凭那大黑痣另一只手如何掐他喉咙也不肯松口。几个人一轰而上,七手八脚的将那大黑痣拽了出来。
              只见罗成把那人手上生生咬下一块肉来,如今在嘴里嚼来嚼去,喉头滚了两滚,竟是咽了下去。
              大黑痣捧着手掌嚎叫了几声,更觉丢脸,扯下腰间马鞭就朝罗成抽去,虽然隔着囚车,但也多数打到了罗成身上
              罗成闭着眼睛随他打骂,只觉刚才那一番折腾,身上伤口全数迸裂,只能借着咀嚼的狠劲死命强忍,想象这就是宇文父子或杨广的人肉。
              大黑痣乱七八糟打了一通,方觉出了一口气,捧着血淋淋的手掌去找随行军医了。
              罗成周遭总算安静了下来
              但不到片刻,便又有人跳了出来。
              原来这许多人看了这一遭,便也看出罗成身系镣铐,除了撕咬也没什么本事伤人,想这囚犯原本高高在上,恰如凤子龙孙,如今也只能如地底尘泥般,由着他们这些低贱军士践踏羞辱。
              亢奋之心一起,竟激起许多暴躏性子
              一个瘦小步卒笑嘻嘻拎着个小茶壶走了过来,自家先仰着头喝了一口,大呼道,“这秋老虎烈的,罗少保,小王爷,看你嘴唇干成这样,喝一口泉水解解渴吧。”说完就抄着茶壶朝罗成头脸浇了上去。
              泉水慢悠悠地撒在罗成脸上,罗成耐不过饥渴,竟是仰面张嘴去接那泉水。
              囚车外的士兵发出一阵阵怪叫,又拍手又叫好,倒好似看到什么了不得的景色。那瘦小步卒也得意非凡,竟将泉水浇得更加缓慢,引得罗成慢慢喝水。罗成本来就生得漂亮,闭着眼睛仰起头来,水珠细细打在脸上,颈线勾勒出一条好看的线条,竟让几个浑人看得痴了。
              不消片刻,整壶泉水淋完。罗成总算是暂缓干渴。但见众人看他的眼光带上兴味,不知其所以然,只是暗暗正襟危坐起来。
              那小个子笑嘻嘻丢开了茶壶,绕着囚车慢悠悠走了几圈,每绕一圈周遭都传来窃窃私语和轰堂大笑声,最后他站在了罗成正对面,笑嘻嘻解开了裤腰带,在一片高声叫喊声中掏出了胯下物事。
              罗成腾地火冒三丈
              那人摆了摆手,叉着腰喊道,“小王爷,你尝了我的甘泉水,也尝尝我的人中白!”
              在一片高声叫好声中,挺直了腰杆,竟是要朝着罗成的头脸撒尿


              IP属地:江西11楼2013-02-18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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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秦兄!”
                伍云召午后来找秦琼告辞。他穿着白衣白甲,逆着日光晃晃然进了书房,秦琼微微一怔,这样子还真有些像表弟。
                凤鸣王李子通战死,伍云召收敛了岳父的尸骸,借了瓦岗的地方停灵,今天也到时候回返河北了。
                “秦兄,你我相交时日虽不多,但小弟是真心钦佩哥哥。”伍云召气质温润,举止有礼,一派世家公子的谦和,他眉清目秀斯文有礼,若不是秦琼早在战场上领教了他的凌厉本事,哪里看得出来这就是昔日戍边的重将南阳侯。
                秦琼敬他伍家忠烈,又见其人风度翩翩,行止与表弟相似,更是添了几分亲近之意。竟摆了菜蔬一同用起午饭。
                说来说去说竟说到了罗成。
                伍云召叹道,“若非罗成兄弟,云召今日焉有命在!”
                秦琼忙问究竟,伍云召就把当日杨广诛去伍家后,派兵往南阳擒他一事细细告知,说到罗艺一路缓行,派人暗地送信。说到他半信半疑直到麻叔谋领前营入关,说到他与罗艺父子相约,保南阳百姓平安,再保他家眷出城,说到宇文成都意外前来,夫人殉节而死,留下他怀抱幼子单枪匹马出城。说到他不敌宇文成都,生死关头,有人扮作周仓关羽相助,才让他险死还生,得以逃出生天。他侃侃而谈,直听得秦琼宛如亲见。
                “那周仓原是城中百姓朱灿,我怜他孝母至亲曾施以援手,没想到生死关头竟能得他以命维护。后来我才知道,因为他穿了关帝庙中周仓的衣服,他们全村都被麻叔谋屠尽。再后来他和我堂兄伍天锡打下了南阳城竖旗自立,便是如今反王中的南阳王。”
                “我原以为朱灿和那假关羽是一路人马,谁知他带我脱困后就不见踪影,朱灿也根本不认识他。我脱困后仔细回想,才发现那关羽就是罗兄弟。好在事后没见罗家受什么连累,想必那宇文成都没有认出来吧。”
                秦琼听得愕然,这件事罗成从未跟他说起。
                “他贴着一把长胡须,身穿绿锦战袍戴鹦哥绿头巾,提着一柄青龙偃月刀,却骑了一匹白马,正是他的西海小白龙。我就是认出此马仔细回忆,才发现正是罗成眉眼。”伍云召言笑晏晏,彷佛那日他被人追杀的狼狈惊险,满门灭绝的苦痛都不存在似的
                秦琼感慨伍云召悲惨身世和翩翩风度,也生出几分相见恨晚之感。转念想起表弟贴着胡须扮关羽的俏皮模样,彷佛活灵灵近在眼前,一时不由笑出声来。
                送走伍云召,秦琼缓缓而归,想着尽快将手头琐事放下,带母亲去北平探访一番。
                一时心情畅快,远远望见程咬金在寨门口心急火燎的走来走去,拍马迎上,正想开口,岂料程咬金急吼吼说出一番话来,惊得他差点落马
                “二哥啊!北平府出事了!罗家满门都没了!”


                IP属地:江西12楼2013-02-18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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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这么喜欢脱裤子,就别穿上了!”
                  旗牌官面无表情的唱着数,小个子跟大黑痣被按在凳子上打板子,不多不少三十下,刚才围着起哄的人被天宝将军勒令一起站在边上观刑
                  宇文成都也不知说什么好,替罗成擦干脸颊后,端了一碗甜汤放进车里,掰了块白面的炊饼放到罗成嘴边,罗成冷笑一声扭过头去。宇文成都想了想,只把饭食放在一旁。
                  下午上路的时候,宇文成都在后营押队促行。道路坑洼,木板的囚车走得跌跌撞撞,罗成双眼望天神情寂寥,渐渐又沉沉睡去。宇文成都眼见罗成身上才裹的患处一点点迸出血迹,放在一边的食物一口也未动。终究不知如何是好,留下亲卫,一个人赶到前头去了。


                  IP属地:江西13楼2013-02-18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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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秦二哥!速去救我家少保啊!”
                    张公谨目眦尽裂地吼着。他全身几十处创口,赶了这几天总算是见到了秦琼。说完该说的话就很干脆的昏过去了。
                    秦琼早已心急如焚,哪里想到那日姑父一去竟是天人永别,又深恨自己不曾陪着罗成一起回家。立时抱拳请李密容他带一支兵马去救人。
                    李密却陷入深思,北平既被宇文父子冲破,必然换成了宇文家的势力,传说北平富庶,也不知让那宇文老儿占了多大的便宜。有心截了宇文家的糊,又实在忌惮那天下第一的宇文成都。
                    秦琼见李密半天不说话,冷笑一声扭头就走,他真是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也不知目下罗成是生是死,想起罗成那性子怕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几日也不知受了何种折磨,只恨不得立时飞到罗成身边。
                    李密瞬间阴沉了脸孔,他不是不知秦琼与罗成亲密,可秦琼一向得瓦岗人心,他早就看着不顺眼了,现在又不听他一句话就走,真是没把自己这个魏王放在心上。那罗成原先还是个良将大才,现在北平罗家已亡,还不知能不能活,原来那一点忌惮心思烟消云散,竟莫名其妙生出一股庆灾乐祸的念头。若是北平王府还在,他哪里号令得了罗成和秦琼,终有一日他们会带了各家兄弟往北平自立去了吧,现在除了瓦岗,罗成还能去哪儿。
                    程咬金大咧咧叉腰而立,“好你个李密,老程我把这皇帝都给你当了,你凭什么不去救我家罗成。罗家好好的北平王坐着,要不是为了帮你破阵,怎么会家破人亡,现在你过河拆桥啊你,你想害死我老兄弟啊”
                    齐国远也拉着一帮小弟吵嚷着,“四十六弟是为了瓦岗才被捉的,去救人,救人!”
                    李密更是心中不满,他对瓦岗众人从来是又爱又嫌,既觉得他们忠直可用,又觉得他们出身草莽,大多数人不堪任用,即便有那几个可造之材,能全心对他的也少之又少。他也知道不能犯了众怒。于是下殿躬身说道,“众位兄弟这是怎么说的,罗少保是我瓦岗兄弟,罗家落难我岂能不救。但怎么救人就要多加思量了,宇文父子从哪条道路走,多少人马行军,四十六弟是否在押。且宇文成都武艺高强,总不能让秦二哥一个人去救吧,那瓦岗又该点多少人马去帮忙,一应事务该怎么安排。本王正在想这些事情,才没能立时回答。秦二哥着急,难免忙中出错,众位兄弟这时候可不能给二哥添乱啊。”
                    这话入情入理,倒叫众人不好意思起来。王伯当也站出来说项,众人均负手而立,表示由魏王差遣。
                    但程咬金是个混不吝的,依旧旁若无人的大喊,“还管什么兵马分布,那宇文成都就是再厉害,也不能由着他抓走小罗成。二哥着急肯定一个人先走了,我老程也着急,我现在也要走,反正你现在能派多少人就派多少人,我带着一支人马去追二哥给他押阵,然后你再看着能派多少人马就接着派人,让……”他指了又指,“反正谁有空谁就得去!”
                    李密心里那个气啊,心说果然是一群土匪,不知尊卑不听号令。等以后壮大了一定要培养自己的心腹人马。望见满厅中只有王伯当是真心为他说话的,叹一句还是王兄最靠谱啊。


                    IP属地:江西14楼2013-02-18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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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琼单人匹马一路疾驰,摸着怀中发烫的束金冠,满脑子想的都是罗成的安危。程咬金说北平府出事他整个人都好似浸在冰水中,老程拉着他一路飞奔见到张公谨,心神俱裂听了半天,待听得罗成被宇文父子捉走下落不明,一颗心更是像被生生揪起的疼。
                      姑父,姑母,罗松兄弟,突然就没有了!他实在无法想象若是罗成也死了自己会怎样。在他心里,罗家是北平王侯,镇守一方,大权独揽,表弟是天之骄子,武艺出众聪明机智。就是全天下的人都出事了罗家人也不该出事的啊。
                      秦琼生父生母都是北齐高门,可国破家亡,富贵荣华如浮云,反正秦琼是一丝滋味也没受过,也许小时候享受过,可是那时候根本记不住。自小跟着寡母挣扎生活,颠沛流离。秦母是大家闺秀,日子虽苦,也将他教养得很好。但总不如别人家父母双全,兄弟成群。他向来以诚待人,更是结交了一大批的朋友。可这些全不如有真心待你好的家人。姑父姑母亲厚,表弟和外头结交的兄弟更是不同。北平的时光是他人生中最快活舒服的回忆。哪怕之后认回了姨夫昌平王,邱家兄弟也待他亲厚,却总不如北平快意。
                      秦琼越想越心酸,姨夫战死,瓦岗欠邱家甚多,未曾想如今罗家满门皆亡。今日伍云召说起南阳旧事,凭表弟的性子若不是知道机密关乎罗家存亡,也不会乔装救人更不露一丝口风。可怜堂堂王侯之贵,竟为了帮我这个不成器的哥哥……
                      想到痛处,秦琼不禁仰天长啸痛呼,秦琼啊秦琼,你明知表弟讨厌响马,非要拉着他与绿林人行礼。堂堂小王爷,若不是看重你这个哥哥,何必与一群寇匪混在一处。若不是为了瓦岗破阵,他何必去连累丁老将军。他本可以好端端的做他的小王爷,那北平原本也跟杨隋面和心不合,是你非要牵扯上表弟,送上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让杨广对罗家伸出了屠刀。秦琼禁不住泪水滚滚而下,秦琼啊秦琼,你若不能救出表弟,可还有颜面活于世间
                      沙尘满天,秦琼一骑飞驰而去


                      IP属地:江西15楼2013-02-18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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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宇文成都照例巡营
                        他没有穿甲胄,只是在常服外系了一件深色的大披风,入秋之后夜晚渐渐寒凉,这次父亲还特地从北平挑了些上好的皮子,说是带回行宫献给陛下。
                        又是北平……虽然他才离开那里,但已经想忘记北平发生的事情了。这当然是不行的,他只是想在独处时尽量忽略这件事罢了。
                        马儿的嘶鸣声划破夜空,喧哗的声音嘈嘈地传了出来。
                        宇文成都心中一紧,入夜后严禁高声,发生了啸营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连忙吩咐亲卫多备火把,自己当先拍马探去
                        谁知即刻间竟听见啼声骤如密雨撞了过来,一时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摇摇火光下,人如风,马如龙,那飞马疾驰而来的不是罗成又是哪个?!
                        罗成?怎么会是罗成?他不是……
                        罗成驭着快马挥着长鞭,势如猛虎落山丘,但见有人想拦截,长鞭稍抖就放翻一个,虽然血迹斑斑,却是杀气腾腾。身后跟了一群人边跑边喊,“休走脱了罗成!”
                        罗成竟是逃了出来!
                        宇文成都还来不及反应,罗成就奔到前方一射之地,眼中寒星凛然,长鞭应声挥出,炸声脆响,好似一个惊雷响在心间
                        宇文成都忙偏头闪过,不妨罗成一个旋鞭抽中他坐骑眼睛,马儿吃痛扬蹄,险些将宇文成都甩脱下来。
                        宇文成都忙使力压服了马匹,回头望去,罗成已是行远,前方就是辕门,哨岗乱成一团,有人在大叫着维持秩序。
                        要是让他跑了,那不是放虎归山?
                        宇文成都扯过一匹战马,翻身而上,直冲着前方白影追去
                        岂有此理!宇文成都此时心中全是愤怒,要是让你带伤逃走,我宇文成都哪里还有颜面治军!
                        同时心里也疑惑着罗成是如何挣脱藩篱,又抢到军马一路从后营杀到辕门的呢,他昨日明明验过伤情,断无可能一个人做到这些事
                        但当务之急是抓住人!
                        辕门上有人弯弓搭箭,宇文成都急喊道,“休要放箭!”
                        几个倏忽之间,众人眼睁睁看着罗成策马脱营而去,紧随其后的便是他们的天宝大将军
                        一派人仰马翻中,秦琼自辅兵的偏营静悄悄混入了中军


                        IP属地:江西16楼2013-02-18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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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路间尘土飞扬,溪中流水潺潺。月下两骑一前一后正追逐
                          宇文成都暗暗庆幸自己亲兵骑的都是好马,尤其这次去北平更是换上了幽燕之地特产的良驹,相比之下,罗成从后营随意抢出的马匹就差了许多
                          罗成心下暗暗叫苦,他双臂双腿都有伤,驭马已然不如往日便利,更兼胯下坐骑平庸。耳听得身后啼声越来越近。只能寄望于依靠地势甩掉追兵。
                          可惜冲营时未能及时探明地形,这一带靠近水源,地势平整更是毫无遮拦。罗成深知今日若是不得脱身日后再难有机会。拼命抑制着昏厥不适感,咬了咬牙,抽起长鞭朝后甩去。
                          宇文成都未带兵器,见眼前一簇簇碎石被抽打而来,扯下身上披风,随风一扬,上下挥舞,将自己与坐骑身前护得水泼不进。有节奏的踢打着马腹,只将二人之间的距离追得越来越近。
                          罗成气喘吁吁,只觉得眼冒金星,双臂如灌铅,十指钻心般的疼痛。别说挥鞭拒敌,几乎连缰绳都快拉不住了。他骑的是本是负辎重的马匹,根本不能保持快速的奔驰,马力已经开始衰竭。
                          宇文成都久经行伍,哪里还看不出来罗成已是强弩之末,当下更是不慌不忙的追着。突然罗成腾地拨转马头,竟是杀气腾腾直往他冲过来了。
                          便是罗成状态最佳时,宇文成都也有信心拿下他,何况此时,当下稍稍顿住坐骑,用披风裹住右手,好整以暇的等着罗成,想着左不过一个回合便能将人留下。
                          长鞭伴着破空之声劈了过来,宇文成都光听声音就知道罗成手上没劲,偏头让了两招,将披风也甩在地上,空手就接住了鞭梢,接着狠狠用力往怀中一扯,心想这一下就算扯不过来人起码也扯下马了吧。
                          谁知手上一轻,整根鞭子被他拽了过来,要不是人在马上,差点闪个倒仰。耳边听得扑通一声。
                          待扭过身子望去,马上空空如也,罗成又不见了


                          IP属地:江西17楼2013-02-18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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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起刚才扑通响声带着水声,宇文成都往路边望去,借着月色星光,一个白影正在水中浮沉,灵活得像一尾活鱼。
                            原来罗成甩鞭是假,借机水遁才是真。
                            宇文成都连忙滚鞍下马,也跳入水中。
                            冰冷的溪水瞬间包裹住了他,宇文成都突然想起来,其实他才学会泅水没多久。
                            原来宇文成都是根本不会游水的,只是稍早前,他弟弟宇文成龙曾被裴元庆扔到御花园的湖中,平白受辱。再有杨广想要巡行扬州,他想着总要学会游水才好,于是特意找了水军的管营来教授,如今才能够坦然下水。而知道他已经会水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想到这里,宇文成都一愣,难不成罗成这一趟全都是算计好的?
                            瞬间动了真火,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死命追赶去了。
                            罗成借着水力亦沉亦浮,不曾想宇文成都竟是下水追了过来。他早已没了什么力气,原想着还能借着夜色遮掩潜到什么地方去避开。可惜今夜月色正好,将他照得清清楚楚。
                            宇文成都很快追上了罗成,他也不着急抓人,只勒着那人的腰肩往水下按去,罗成挣扎了几下,又被宇文成都大力将头脸往水下按去。
                            别说罗成浑身带伤,便是龙精虎猛时也比不过宇文成都的力气,揪扯一番后,罗成再不见动弹,整个身体也径直往水中沉去。
                            宇文成都将人拽了出来,在月下看到罗成软绵绵靠在他身上,这才放心拖着人往岸边游去。


                            IP属地:江西18楼2013-02-18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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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行营内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吴老六垂头丧气地跪在宇文成都的中军大帐旁,仓大郎在他身后默默站着。虽然吴老六也没弄明白为什么仓大郎也愿意陪着他受罚,不过有人陪着受罪心里总是能好过一点的。
                              “这事真不赖我,是马鑫说他家是在皇城司做事的,能帮着我审审犯人,我是想着将军着急嘛,只要管用就行了嘛。”吴老六对着宇文成都的亲兵絮絮叨叨地说着,总之要在宇文成都回来之前把事情解释清楚。
                              “啊我就出去了一会儿,结果人就跑出来了,他还照面抽了我一鞭子,哎哟您看我这伤的。”
                              吴老六真觉得今天这事特倒霉。马鑫就是白天在后军囚车那边闹到被打军棍的瘦小子,他本就是个破落性子,觉得众目睽睽下被扒了裤子打屁股十分没脸,索性晚上跑过来找罗成的麻烦。吴老六知道这人有点好那个道道,想着有的犯人心高气傲的折辱一下说不定就软乎了。他也是有点拿不准宇文成都的心思,想着出去避一避,由着马鑫吓唬吓唬人,他再跟着进去拦着,谁知道他出去还没来得及撒泡尿呢人就给跑了。
                              吴老六擦了擦冷汗,没把人家吓住倒是把自己吓得不轻。他原想着罗成身上重伤,解了镣铐也走不脱所以才没管的。要不是他闪得快,指不定被那小子一鞭子就给抽死了。事发后他还奇怪马鑫怎么没追出来,这才发现竟是给铁钎子从喉咙那里戳进去给扎死了。要说这事他肯定有责任啊,谁让马鑫害得他这么惨,所以只有一股脑把脏水往死人身上泼了。
                              因为宇文成都还没回来,亲卫询问了一遍就走了。吴老六知道这是紧要关头,哪怕身边没人了他也老老实实的跪着。扭头看到仓大郎还在旁边陪着他,心下倒也有点安慰。就是觉得他一脸凝重怪渗人的样子,稍微有点晦气。
                              “将军回来啦!”
                              辕门处传来喊声
                              “将军把人捉回来啦!”
                              吴老六松了一口气,虽然还是有罪,但是所幸人还没跑。他的罪过也不会太大。
                              仓大郎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他身边,“头儿,待会你就跟将军说是我没注意把人给放跑了吧,让将军罚我吧。”
                              吴老六眨了眨小眼,莫名觉得十分之感动,“这,这哪儿能呢。”
                              “头儿,你就跟将军说,我是今天才来的新人,你派我看着犯人,那个马鑫过来说是你叫他来替我的,我看他是战兵就给他替了,然后去找你。是你听了觉得不对劲才拉着我过来检查。谁知道我们一过来犯人就跑了,完后你为了抓他还挨了一下差点死了。”
                              吴老六愣了愣,心头突然涌上狂喜,对,对啊!他怎么早没想到这个托词啊。于是使劲地拍着胸脯说道,“兄弟啊!你放心,哥哥我一定保着你!”
                              仓大郎呵呵笑了两声,面容却有些失落。“头儿啊,你可千万保着我啊,你以后能让我跟着你吗?”
                              吴老六当下赌咒发誓的做出肝胆相照状,“你放心,我们将军其实挺好说话的,反正现在人也追回来了。只要不是我这个主官的错,你就是个新来的辅兵嘛,不知者不罪,我跟将军求求情就没事了。”
                              火光突然大盛,宇文成都一身湿衣的行来,怀中抱着一个人,玄色披风下能看到半张苍白的脸庞。
                              秦琼的心揪地一下疼了起来。


                              IP属地:江西23楼2013-02-18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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