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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墨,不可胡言乱语……叔答应你,你不容叔娶妻,叔就不娶,你不容叔跟别人亲近,叔就只近你一人。但是,这雌伏之事……你需记得,我是你叔,堪为你父!”
骆青声腔浑厚干哑,思维虽还清明,手脚却被酒意绊住,不太听使唤,走到半途就往一侧歪,终于醉醺醺地撞到木椅上,狼狈地晃了几晃才没摔倒,面上肃容无波,眼底飘忽迷离。
阿墨胸中激荡颤栗,也知是自己强人所难,仗着叔父疼宠才敢肆意表达心头罪恶的爱慕,但是,他忍不住——他被骆青保护得太好,年少的冲动完全发自最激烈的内心,就像十三岁时险些将自己用冰水冻死,他还没有经过世事的磨砺,他如何能忍那般炽烈的和爱意?
他念头飞转,眸光狠厉,突然使出全力飞扑,同时把绳索耍得如臂指使,转眼将骆青缠住手臂,身体也扑到骆青旁边,将骆青抱在怀中:“叔,恕我自私不孝。我刚才说的都是心里话。我非要叔不可!这一生还长,我们总会做到最后。就算以后叔要将我压在身下报复回来,我也甘愿隐忍承受,但还请叔让我这次!”
阿墨身量高拔,武艺进展神速,又有三宝短杖润养体脉,虽然年仅十五周岁,却如十七八的大小伙子一般,并不比骆青矮多少,健朗的少年体魄,刚猛有力的身手,将骆青紧紧拥在他宽阔的怀中,除非骆青用武力伤他,否则挣脱不开绳索和他臂膀的双重桎梏。
“阿墨,你再胡闹,叔当真要恼了!”
骆青沉声低喝。
骆青正处壮年,被阿墨制住,剑眉紧皱,青黑的胡渣将刚毅的下颚渲染出坚硬的钢铁意味,如此虽醉却笔直地站立,胸肌被绳索勒得硬实鼓胀。而且,他的身体不知是不是被阿墨捆绑得适应,此时尽管臊恼,下-体硬物却颤巍巍地维持着抬头的硬翘模样。说不出的健壮威武!
阿墨搂抱住他,爱得狂热,可生可死,伸手从他胸肌摸到腹肌,又摸到腰侧。
骆青闭了闭眼,转头醉蒙蒙的看过去,浓重的酒意和复杂的情愫在眼眸底盘桓:“阿墨,叔把你养大,你现在竟要把叔压于身下肆意欺辱,你这是,连叔最后一层颜面都不给留了?”
阿墨心头一揪,早就压抑着的莫名罪恶、激烈情愫,将眼睛撑得湿热,因抵不住罪恶的而突然有些痛楚,只能更紧地将骆青赤-裸的强壮体魄抱在怀中,含着他的耳垂,哑涩地沉声道:“叔,是我求你,这个世上,我只要你一人。”
骆青对他了若指掌,骤然了解他的感受,一时百味具杂:“叔已知道你的心意,可我是你叔,你怎……”突然面色一变:“阿墨!”
阿墨将手伸到他臀间,探索他的私密后方,直愣愣地就往里刺。
骆青肌肉一绷,头脑发懵,下意识地赤脚一旋,怒声斥道:“放开!”但他醉得厉害,又被阿墨这般折腾,根本来不及运功逼酒,这一下太过使劲儿,不能平衡,直接往地上歪倒。
阿墨探到叔父**,强烈的激动让他面红耳赤,胸口剧烈震荡,一时不查,险些被骆青甩开,急忙收手重新把骆青搂住:“叔!”腿间硬涨得厉害,死死抵着骆青臀部,喘息哑声地硬道,“叔,我一定要得到你,你这辈子都会是我的!叔,你永远都是我的!”
此话未停,心头又烫又颤,眼底也是湿热发涩,伸手极快地用特制绳索捆绑骆青。
骆青肌肉刚硬,身体剧烈挣扎,力道极大,隐怒而着慌,往日口才都不翼而飞,只不断地喝说:“阿墨,我是你叔!我是你叔父!你放开……”
阿墨的武艺不容小觑,又是歇斯底里,骆青却是至今生怕动作剧烈而伤到阿墨分毫,此消彼长之下,怎么可能挣脱?
阿墨体魄健实修长,使出全部力量狠狠地压制着骆青,痴迷如狂地继续在骆青臂膀上抓摸和捆绑,同时吻住骆青,舔咬着堵回骆青的话,再不多说什么,闭上眼睛,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就是他骆阿墨,激烈深沉地爱着把他养大的叔父,在外谨慎稳重,风度翩翩,在叔父面前却是冲动鲁莽而不顾一切!他红着眼睛,终于捆绑了骆青双臂,立即把仍在挣扎的骆青抱紧往床上压。
I


155楼2013-02-03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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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
    阿墨有三宝短杖在,骆青的后方不适根本没有延续到天明,次日醒来,骆青只剩发自骨子里的安逸和慵懒,仿佛脱胎换骨了似的,要不是后方真实的冲刺和撑涨感还残留未去,骆青几乎要以为昨天晚上只是他醉后的一场荒唐春梦。
    “叔,你醒了?”
    阿墨趴在骆青肌肉健壮的胸膛上,黑澈的眼眸映着骆青坚毅的面庞,满足而专注。
    骆青彻底没了昨晚的酒醉,越是清醒,尴尬、羞耻、臊怒等等情绪就越是纷至沓来,但昨晚是他答应的,也没理由发火,只说不出的复杂,沉着脸睁开眼,迎着阿墨的视线,顿了顿才缓缓道:“你给叔下药的事,叔就容忍着一次,再有下次,我全当没养你这个侄子!”
    骆青剑眉凌厉,肃容无情,面庞和脖颈却逐渐充血涨红。
    阿墨不受他恐吓,咧嘴嘿嘿一笑,黑亮的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是,以后叔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叔不让我做什么,我就——除了昨晚那样的事情外——我就不做什么。”
    骆青被他提醒着“昨晚”,回忆起昨晚在他身下翻来覆去地承受冲插,甚至到后来还有低吼的迎合,不禁臊出了真火,铁黑着脸,伸手将他从自己胸膛上拍了下去,矫健地翻身下床,红白交加的面庞神情变幻得厉害,从头到尾一语不发。
    阿墨探头看他神情,心下微有忐忑,自然不会在这时候摸老虎屁股,沉眸无声地穿衣起床。
    洗漱之后,还没吃早饭,骆青就拿着两柄没开锋的沉重铁木剑,将阿墨叫出去,道:“你也大了,力气长进了许多,内功也有些根基,从今日起,叔父教你磨练体魄的硬功本事。”
    骆青昂扬高拔,板着脸,将一柄铁木剑扔给阿墨,浓眉厉目都表露出一身的雷霆凶威,满院的下人们都不知阿墨小少爷怎么惹他生气,个个屏气凝声,能躲开的都跑得没了影踪。
    阿墨早有心理准备,不敢嬉皮笑脸,更没有昨晚那般倔强死硬,接过二十多斤重的铁木剑,跟着骆青学习一招一式,并且一板一眼,认认真真地按照骆青的吩咐,苦练每个招式。沉稳温顺、恭敬尊重的态度,比孝子还孝子,让骆青暗暗松了口气。
    一连五天,阿墨白日里,累得简直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死狗,晚间泡药浴时都是懒散瘫着的,到最后带着一身药草清香,趴到骆青厚实的胸肌上时,浑身酸软无力,总是闭目就睡。
    第六日才缓了过来,仍旧没有多余的力气胡闹,也没有叫一声苦,只冲着骆青低低嘿笑,再享受地啃摸骆青健壮的胸肌,而后趴在骆青胸膛上,闭目呼呼大睡,驯服乖巧得像个婴孩。
    骆青在他傻呵呵的笑声中板了六日的脸,每次等他睡熟后,又总会轻手轻脚地环抱住他,运功给他按摩全身肌肉,手指有时爱惜至极地摩挲他的浓眉和脸颊,偶尔无声的低语充斥着最深沉的温存:“阿墨,叔父有你,乃是今生大幸。”
    第七日,吃早餐时,阿墨殷勤而不失风度地亲自给骆青添了饭,自己才回去坐好。
    骆青拿起筷子,淡淡地说道:“今日给你一日歇息时间,许久没出去寻阿征他们了吧?饭后去找他们,出庄下山,好好耍耍。你们少年人就当常常聚到一起,闷在家里不是道理。”
    阿墨眼睛一亮,抬头轻道:“今日可以歇息了?”
    骆青只当他累得厉害,微一皱眉,暗觉心疼:“你毕竟还小,过犹不及,别累伤了根骨。”
    阿墨暗暗雀跃,表面上则恭谨有加。
    饭后,阿墨没有寻找阿征他们戏耍,而是默默地跟随骆青出门。
    骆青最近在安排几件要事,而这些事务之后,则暗藏着骆青一年多来从未间断过的秘密探察,见阿墨跟随,便转身沉沉看了他半晌。阿墨面不改色,站立笔直,不躲不闪地冲他笑,黑澈的眼眸从来没有多余的人,自幼时开始,就装满了骆青的身影。
    骆青拍了下他后脑勺,转身,默认了他的跟随。
    阿墨俊朗不凡,行止间自有雍然气度,谁见了不是尊一声小少爷,却一直鞍前马后地为骆青端茶送水,不疾不徐,细心谨慎地照顾骆青的一切需求;还怕外人看出他对骆青的异样,在人前只用眼角余光关注骆青的一举一动,偶尔转眼看去,炯亮坦然的眼神几乎要化成春天的潭水。
    I


    158楼2013-02-03 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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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墨不禁握拳,暗暗振奋:“以后就用这个法子!”
      到后来,随着阿墨的持久征伐,骆青宽厚结实的胸肌微微挺着,肌肉刚强的臂膀也在绳索的捆绑下有型有力,惹得阿墨爱不释手,用力地玩摸,也更用力地冲锋。直到骆青连泄两次,阿墨也顾忌着自己身体年少,不能纵欲过度,才停了下来。
      有一就有二,从此,七日一场的畅欢变成了四日一场,后又变作三日一场,这是骆青的底线。阿墨虽在情-欲上有些贪婪,却也不敢持续地得寸进尺,维持着晚上为所欲为地压倒和蹂-躏至亲叔父,白天在叔父凶威含煞的教习中苦练武学的生活,满足至极,做梦都能笑醒。
      他们叔侄二人也静静等着骆远身死后,忘机门中与骆远联系密切的人会有什么反应。
      但久等一年,万事安好,骆青也早就谨慎地探察得知,骆远在外门弟子中只是个不受重视的,否则自会有门路和条件进军内门,何至于要谋算整个家族送给别人当作上位的台阶?
      除去了庄内大害,骆青睡梦中仍旧警惕万分,十几年来早已习惯于关注阿墨的状态,偶尔被阿墨的笑声吵醒,睁眼见阿墨趴在他身上,口水流了他一胸膛,笑得迷迷糊糊,他只能无奈摇头,擦净胸膛,搂住阿墨,轻轻拍着阿墨光洁宽阔的脊背,微笑着再次入眠。
      似乎,他们的生活就此当真平静了,他们彼此相依,相携到老,最后相约来世,画上圆满的结局……这是他们默契的期待。然而,他们在这世界中,只是沧海中的两条强壮些的鱼儿,当巨浪滔天,风暴席卷时,他们又如何提前躲避,又能逃去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一章没写完,确定了,明天是幻境的收尾。后天到现实苏醒。


      161楼2013-02-03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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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把,将时兆的上衣扯开,露出两块古铜色的壮厚胸肌来,上面两颗**遇到寒气,支楞楞地发硬。阿墨随意地蹲□体,在他刚强结实的胸肌上狠狠打了一拳,肆无忌惮宛如置气。
        “叔父在外面诸多事务,你都帮忙瞒着,我今日上了你,看叔父会怎么处置我!他竟对我露出杀机,我总要弄个明白!”这么说着,又扯开时兆的劲装裤子,露出端端正正的亵裤来。
        时兆骇得魂飞魄散,但面对被他的主子骆青捧着宠溺的阿墨,无力反抗,无法逃脱,什么手段都不管用,只能煞白着粗犷的面庞,竭力地挣扎蠕动着,粗声恳求道:“阿墨小少爷,小人上有高堂,下有妻小,请您高抬贵手,饶过小人一命罢!”
        阿墨硬着心肠,俊朗的面庞阴狠迫人,并不把摸他的身体,只握拳在他壮硕的胸膛猛击。
        时兆亵裤完好,见有转机,又急忙再三恳求,好话说尽,才听阿墨道:“要我放过你也可以,带我去找我叔。你放心,我不去惹事,只是远远看一眼,我确定了,才心里有数。”
        时兆这才恍然明白,原来阿墨绕了一大圈,只是为了这个目的。
        也是,现在即便他如实回答了,阿墨自己一个人也找不到骆青,必须由他领着才可能寻到。
        阿墨见他神情变幻,也不改神色:“两件事,你选一个吧。”
        阿墨将腿抵在他块头明显的坚硬腹肌上,没兴趣也不愿去占除了骆青之外的男人便宜,只用手指轻弹时兆胸肌上的坚硬男乳,将内力在他**上轻轻重重地刺激,眼底没有丝毫情愫,如同无情地玩弄一个玩偶。
        时兆虽然有妻子家室,于床第间却没有智谋,而是的的确确如他体型一般是个只知道一味蛮干的莽夫,从未经受过这种挑逗,现在内力不管用,又被阿墨这个彻底征服了骆青的过来人几下轻弹,再加内力刺激,没片刻就涨红了脸庞,亵裤被撑得高高耸立。
        时兆尴尬慌张,又说无数话,却都没有用处,眼看阿墨凶狠地一把扯掉他的亵裤,完全袒露出他那根狰狞凶物来,他才头脑发白,急忙硬着头皮,苦着脸低叫道:“小少爷您停手,小人带您去!但请您不要把今□迫小人的事情向主子说明,否则,小人只怕要变成太监了!”
        时兆是骆青的心腹,可不是阿墨的仆从。阿墨若非果断制他,只怕还要被他唬弄良久,现在仍旧不放他这样起来,见他眼底精光闪烁,就知道他另有算计,便淡淡然,在他**和下-体上狠狠缠了几个细绳,还打了个蝴蝶结做证据,然后才按着他的肩头,半制着他起身穿衣。
        时兆脸色更苦,又始终被他制着,出去后连给人打手势使眼色的机会都没有。
        但这一去只是扑了个空,那里人禀报说骆青刚刚离开没多久,不知去哪里了。
        这当然是时兆算计好的。
        阿墨心下明白,不由恼怒,深深看了他几眼,却不再折腾他,与他一前一后地回了珩轩庄。
        骆青晚上终于回来,扯着阿墨到里间,主动抱住阿墨,胸膛紧紧相贴,彼此心跳共鸣着,沉默了许久,才松开手臂,在阿墨耳边叹息道:“外面越来越乱了,邪魔作祟,我也无力给手下报仇,反而看多了凄惨。阿墨,给叔一点时间处理这些事情,不要乱担心。”
        阿墨早就压不住担忧和隐怒,双臂反抱住他,逼迫似的追问:“叔,告诉我。”骆青却紧紧闭眼,什么都不肯说,还道:“以后别再威胁时兆去找我,他在庄内也是事务繁忙,容易耽误要事。”
        阿墨额头青筋直跳,死死盯着他看。
        骆青却不与他对视,转身要走,却被阿墨更用力地抱住。
        室内一时静得令人心慌。
        还是阿墨先服软,双手伸进骆青衣内,在骆青的胸肌和大腿敏感处摸着温存,低道:“叔,我不知道你被什么困扰,实在不行,咱们别再管那些事务了罢,咱们远走他乡,我有法子赚钱养家,叔就做个富家翁,我服侍叔安然享乐,只咱们两个人,日夜厮守,快过神仙……”
        骆青勉强笑了下,伸手拽开他的手臂:“出去吃饭吧。”
        阿墨话音一滞,没再纠缠。
        晚上,阿墨压住骆青强健的体魄奋勇征伐,直直让骆青眼底只剩下对他的挚爱和对情-欲的渴求,除此之外别无它物时,才痛快一些,喘息道:“叔,我为你,命也可以不要,你瞒我做什么?”


        164楼2013-02-03 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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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确定骆青背叛,而且极可能将要成婚之后,阿墨总是莫名的钝痛却淡漠。年少勃发的英气迅速惨淡苍白,如同阳光忽然变成寒霜。这种情绪仿佛是历经沧桑后的看破红尘。
          阿墨自己都觉得,实在有些夸张了,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阿墨跟自己说:区区一个尚未结果的情伤罢了,少年郎就应当奋勇去争,去抢,去夺才是,总能夺回想要的人,总能霸占住想要的情意,怎么能受到这点打击就索性完全舍弃?叔父不是我的毒瘤,他是我的挚爱,他不是还没成婚吗?我怎能说丢就丢?
          但是念头闪过之后,半点波动也带动不起来。
          这种冷漠得近乎邪佞的超脱,舍弃万物,只剩自己本心,如同传说中的斩断七情六欲,为所欲为,逍遥得只问本心道源。可他又不是道士……
          的的确确是荒谬了,他感觉自己也太过陌生。
          到最后,各种莫名其妙的沧桑心思全都散去,只剩下恍惚的轻叹:原来我竟是这种反应。


          169楼2013-02-03 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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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迅疾转身,手掌如钢,用力扶住时兆,咽下涌到喉中的心尖血,低哑地轻道:“走吧。”
            “他是谁?是你那个侄子?”
            下方的红意女子一反刚才温柔的姿态,阴厉的双眉染上逼人的煞气。
            事到如今,骆青哪还顾得上她,粗鲁地扯开她的纠缠,刚毅的面庞惨白如纸,精壮的体魄像是成-年的猎豹,猛力往山顶窜去,焦急地哑声呼道:“阿墨,你误会叔父了……”
            阿墨在山顶听到呼声,神情出奇的迷惘淡泊,笔直的身体也顿都没顿。
            下方,女子不提防被骆青甩开,勃然大怒,纤纤玉指隔空一点:“定!”
            骆青冲上山去的身体便突然肌肉僵硬,只是挣扎了瞬间,就酸软无力地扑通倒在雪地上,滚了几滚,停下来还竭力转头往山上看去,沉寒的双眸如护崽的凶狼,血红的眼睛里满是藏都藏不住的炽烈挚爱。
            女子看着他痴迷疼惜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受伤和屈辱,杀机顿时压迫出来:“看样子果然不出我师所料,你们是叔侄孽情!”话音未落,周围风雪平白寒冷两分,一顿脚步,窜飞上山!红衣如火烧云霞,在雪地中却阴寒如地狱冥火。
            骆青岂会不知她的杀机?先前的情深意切一扫而空,厉声森然地开口:“阿墨若有三长两短,你只能得到我骆青残破不全的尸体!你若觉得像我这般体质容易寻找,大可去杀了他!”
            女子暴怒,转身满面阴沉:“你知道我练功之事?你先前是在耍心机套我的话?”随即将他扯得站起来,举手要打,却又顿住,然后阴森的怨怒竟缓缓化为势在必得的冷笑,“我要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说着话,居然与他相拥着缓缓坐下。
            骆青挣扎不得,索性也不看她,只转头遥望山顶正步步轻健地离去的阿墨,一颗心如堕冰窖。
            阿墨是他养大的,他对阿墨的心性了若指掌——幼时的倔强纯真,少时的霸道炽烈,此时的优雅决绝……都是阿墨秉性。阿墨认准一件事情,一旦踏上那条道路,只怕再难回头了。阿墨的武功已经不凡,如若就此走了,天大地大,他骆青终此一生,到何处去寻?
            一念尚未停歇,突然眼睛被惊得刺痛,恐惧地嘶吼:“仙长,不要伤他!”
            山顶,四五十岁的男子如幻影般踏风而至。
            阿墨在无边的黑暗钝痛和漠然之间,并没有听到远处骆青和那女子的对话,又被那男子拦住,才微微回神,看到那男子的面庞,忽地有种荒谬的熟悉、排斥,但又本能地想要亲近的矛盾情绪,只是这情绪异常模糊,怔了怔,刚要说话,时兆已经如临大敌地一步上前。
            “前辈,我们打搅……”
            时兆憨厚谦卑地恭敬施礼。
            那人却不等他说完,袍袖一扫,将他打得倒飞。
            时兆面色剧变,连防守的招式都没来得及使出,只听到骨骼破碎的闷响声,壮硕的身体被一击而飞,翻滚着摔到山腰,不知生死。
            阿墨倏忽回神,眸底森寒,却面不改色,无慌无惧,直视此人的眉目。
            那人看他一眼,淡漠得如同看个死人,伸手便要抓他手臂。
            阿墨面寒心冷,取出袖中三宝短杖往他身上一点,脚步一踏,便要飞退,心中没有感情地想着:叔父想拜这人为师,称这人仙长,料定功夫超绝,便逃吧,自此天涯流落,等过个十年八载,此情或可断绝?
            情伤比身死更痛,阿墨甚至放纵地有过想要死在骆青面前的念头,但他骆阿墨是堂堂男儿,岂能当真就此死了,而且死在一个陌生人手里?何况,骆青虽然背叛了他,却终究是他的叔父,是把他教养大的像他父亲一样的男人。这是无可报答的大恩。
            阿墨转念间,空漠得像个近乎没有丝毫感情的器械,不论情感,只论恩义。他使出身上全力,身法不可谓不快速,却瞬间被一阵诡异的冷风束缚在原地,只是刚刚动了动便维持着先前挺拔伫立的姿势动弹不得,甚至连三宝短杖都如倦鸟投林般脱手而飞,落到那人手中。
            阿墨便听到后方骆青的惊惧嘶吼,眼看面前男人靠近,心下空冷无边,已然无法回头。


            172楼2013-02-03 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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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中年男子刚正的面庞沧桑英俊,不怒而威,淡淡地摇头道:“枉我分离气运让你诞生,你资质心性都堪称上佳,秉性却太过决绝,也太过痴情,为情爱一事便损伤心脉,以后如何能够修为有成?至今已是根基难铸,留下你来再无用处,徒劳坏我气运。你我父子缘尽,去罢!”
              伸手往阿墨头顶轻轻一拍,宛如为他拂去头顶的雪。
              阿墨不能动弹,听得“父子”二字,神情一愕,迅疾淡去,荒谬得几乎想笑,而这份恍然的荒谬刚刚产生,只觉头顶一冷,意识便如慵懒的雪落进冰寒的海洋,他骤然明白:“他要杀我。”
              猛地涌起强烈的矜傲和不甘,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无名力气,如同灵魂深处本是降临于世的、不容亵渎的神灵,厉喝一声:“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杀我?”
              意识涣散的瞬间,似曾相识的话语突兀地从口中说出来,鬼使神差地伸掌往前一拍,冥冥中不可抗拒的力量将束缚身体的风强硬地震散,更砰然挡开那自称是他父亲的男人的手。
              那人被他震得倒退三步,面色惊然一变,似有惊喜:“你?你竟有天赋意境?”
              阿墨也愣了愣,继而头晕目眩,这一下的力气直如抽空了他的灵魂!空虚至极的溃散感觉,让他回光返照般知道:“真的要死了?”
              可是怎能会死?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还有叔父,死了如何才能再见他?
              阿墨突然有些慌恐,霎时间什么伤情悲怒都苍白了下去,只剩灼热炽烈的真挚情怀,本能地转身,极目望向骆青,净澈的黑眸专注得满是骆青一人,强烈的不舍终于没了任何掩饰,像巨浪狂涛般涌上心间。
              然而仅仅呼吸之间,黑暗铺天盖地地席卷而至,视觉和听觉迅速地消退,已经看不清与那女子相拥的骆青的脸。阿墨慌怕得厉害,下意识地上前一步,睁大眼睛空空地望着骆青的方向,只怕下一瞬就连轮廓都看不见,踉跄着伸手胡乱地扶住一棵枯树才勉强站稳,张了张口,竭力大声道:“叔父,恕侄儿辜负您的养育大恩,不能给您尽孝,您多保重……”
              眼泪终于簌簌滚落,意识再不能撑住,突然散去,世间再无阿墨此人。
              人总是为自己计划着遥远的一生,仿佛自己永远都不会死,然而祸福旦夕,突如其来,谁能预料,谁能抵挡,谁能永生?神仙难免三分劫难,何况在红尘中打滚的凡人?
              身死万物消,生命的脆弱无法言明,一生一死,便是如此突兀,打得你措手不及。
              “阿墨?”
              骆青呆了下,看着挚爱之人倒在雪地中,大脑刹那间空白一片,剧烈颤抖起来,手也抖,腿也抖,无力的精壮身躯抖得像是风中枯叶,不敢置信地运极目力查看,却再也看不到阿墨身体的任何呼吸起伏,骤然如遭五雷轰顶,猛地挣扎痛吼:“阿墨!阿墨!”
              像是一头身临绝境的凶兽,睚眦欲裂,眼底充血,刹那间竟流出惨烈的血泪。
              吓得那女子慌忙松开他。
              他终于得脱禁锢,狼狈倒地,喉咙突然被涌起的腥甜堵住。痛到极处,必定心伤,正应了那句“情深不寿”,张口喷出两口血来,才得以狂声痛哭,已是泪流滚滚,泣不成声,只悲呼着“阿墨”名字。但阿墨已死,谁能应答?
              他得不到回应,疯狂入魔,拼命地往山顶爬,五指在雪中冻得僵冷,翻了几翻,英武沉稳的成熟男人,声腔恐慌得凄厉,嚎哭得嘶哑。
              山顶那人也惊而变色,想着刚才阿墨反抗他时,那种无可比拟的神灵般意境之威,再看阿墨之死,虽然不是出自他手,却也是以凡人躯体被他法力打击之下,本能地激发了天赋意境,这才遭遇意境反噬而魂飞魄散,不禁神情剧烈变幻,再不复淡淡的威严。再听骆青痛不欲生,犹如疯魔,不禁闭目,沉下脸来,往山下一拂,散去骆青体内的巫毒咒禁制,也散去定住骆青的法力。
              骆青已是满脸血泪,内力恢复,吼哭着一窜而起,直直窜到阿墨身边,刚要抱起,却猛地一颤。阿墨面色平静,俊朗依旧,泪痕结了冰,身体也已经冰凉,分明是早已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幻境部分竟延长了四章,总算是圆满完成。下章二人清醒。
              幻境中骆青的结局,在大纲中本就不是这段的内容,会在以后虎玄青的剧情部分才有所提及。


              173楼2013-02-03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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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不过刚刚抽丝剥茧地炼化了一微一毫的混沌之气,便吸收到澎湃得令他震撼的庞大元气,经脉迅速被浩瀚元气滋润和淬炼,法力也显著地凝郁精纯起来!
                好像当真得了一缕仙气之助!
                墨恒惊异而振奋,振奋之余,则更加沉心静气,安安稳稳地运转《莲花法咒》的法门。
                他现在只不过是炼气圆满的修为,在东洲只是个小鱼小虾。
                炼气境界,是修炼者的第一层大境界,初阶中阶高阶都是基础,圆满和大圆满才是基础之上的境界凝华。在这两个凝华境界的阶段,法力越纯粹,领悟越精深,以后便越有可能突破炼气巅峰的瓶颈,晋升到化神大境界。
                墨恒的道行是前生化神中阶,领悟早就充足,缺少的就是合理不伤根基的元气灌注!
                他前番接连两次,强行吸收庞大灵气晋升修为,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第一次,他自己用灵石布阵,由出府时的炼气中阶,晋升到炼气高阶;第二次,他看准时机对墨云书使苦肉计,果然大获成功,不仅博得墨云书好感,更是在那株极品灵草的效用下,安安稳稳地晋升到炼气圆满。
                而今,这混沌之气竟比墨云书那株极品灵草更要神妙,滋润护佑他的经脉神魂,淬炼充盈他的筋骨血脉,不疾不徐、不温不火、源源不绝地为他炼法提供强有力的浩瀚元气!
                虽然这一丝混沌之气极少,但他的境界亦是低微,这些混沌之气已经足够。如果能将这一丝混沌之气炼化,那么他再次一步登天,晋升到炼气大圆满,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说石台另一边。
                虎玄青在须弥幻境中转世的念头回归本体,刹那间在脑海重演幻境一生,不禁怔了下。
                而一怔之后,还来不及转动念头,他就本能般猛地坐起,动作之大,几乎要去和谁拼命,懵懵然一转头,看到墨恒安然平静地炼法,正是幻境中的轮廓和姿态,他突然止不住地心怀激荡!
                二十多年的激痛相思,至死不渝的浓烈情怀,骤然间全都汹涌上来,使他精壮的体魄一下子僵硬而颤抖,不受控制地红了眼圈,宛如做梦般,伸手要去抓,张口哑声,便要低呼:阿墨?
                话险些当真喊出,却及时暗暗一惊,愣了愣,抬着的胳膊也僵硬住,这才算是彻底清醒。
                他毕竟是化神高阶的道行,比墨恒的化神中阶高超一阶,虽然从未经历过情爱,更未经历过业火焚烧,乍一深陷情网有些情不自禁,但是下一刻,还是将幻境和现实分辨得泾渭分明。
                原来没有阿墨,也没有骆青。
                可是,难道他这份重于生命的挚爱也是无根浮萍?
                他闭了闭眼睛,胸中极不舒服,甚至荒谬地极想听墨恒唤他一声“叔父”……
                他深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手收了回来。
                而后沉眸端坐,法力流转间,转瞬恢复沉静,又转头深深地、复杂地看着闭目端坐的墨恒,神情青红变幻,连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是尴尬,是怅惘,还是悲凉,亦或是庆幸欢喜?百味具杂,全都糅合在心里头,至今才知道世上居然有这么混乱的情感。
                只有一件是确定的,世间再也没了阿墨侄儿,只有墨恒贤弟。心中又是一阵莫名剧痛。
                “唉,幻境之中,当真一场孽缘。”
                触及“孽缘”二字,脑中突然闪过激-情如火的床上欢好,被捆绑着体魄,被啃咬着肌肉,被冲锋着后方,却享受而闷吼,甚至还有他自己那么多次袒裸着全身的纵情迎合,以及被冲插后方而高-潮的喷射……
                多年的情欢画面,这时候才从浓情下方露面,齐齐地闪现在眼前,栩栩如生,恍如昨日。
                “荒唐!”
                虎玄青暗暗无地自容,面庞霎时间涨得发紫,先前的混乱情愫都被压了下去。
                匆匆逃也般从墨恒身上收回目光,沉着刚毅的面庞,剑眉微皱,闭目行功,唇线抿得坚硬,心中突突狂跳,像是一下子抹去了幻境沧桑,重归刚健豪迈的、半虎之身的浓烈阳刚。
                I


                175楼2013-02-03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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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玄青本是微微一僵,微有拘束,但听他说得磊落不羁,自己那一丝浮动不稳的心绪便即沉淀下去,最后听他叫一声“叔父”,胸中竟是猛地一痛,急忙理智的收敛下来,却还是有没来由的失落,默默暗道一声惭愧。
                  只是一场逼真的幻境罢了,分明已经确定和冷静,怎的再次被假乱真?实在荒唐。
                  当即从容收回手,闪身站起,默然负手,看着墨恒最后行功收功,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密室本就偏于狭小,现在虎玄青不知如何说话,沉默中,气氛不禁略显沉寂。
                  但虎玄青心境平复得极快,顿了顿,走到铜镜边缘,低头看着混沌雾色剧烈不稳的动荡着,岔开话题低声道:“贤弟……”这二字本来称呼得理所当然,现在却有些拗口和不适应。
                  可他终究是虎玄青!眼神一恍,眸底却精光绽亮,突然有些豁然开朗!
                  既已发生,何必违背本性,假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行那掩耳盗铃之事?
                  随即,尴尬敛去,沉厚的声音安稳了下来,隐约竟有些严厉味道,“贤弟心性坚韧,本来不用愚兄多嘴,但你应知,修炼大道,绝不能只求勇进,否则今日的成果,恐怕就是明日的灾祸!”
                  说到这里,当真是暗生担忧和隐怒,沉声道,“贤弟天资纵横,卓绝罕见,但短短时间,跨过炼气中阶、高阶,直达圆满还不够么,非得直达大圆满!你上次便险些有性命之忧,眼下不求稳固,参悟道行,却还贸然促进修为,亏得混沌之气有未知神妙,才没有令你遭受灾厄,否则,”
                  虎玄青说着,蓦地转头逼视墨恒,“你但凡有个闪失,愚兄去哪里找来极品仙草给你疗伤?”
                  虎玄青豪迈坦荡,健美高挺,稳如泰山,气势隐约压下来,让墨恒微微一怔。
                  虎玄青也知道自己这般说话,已经是兄长和叔父身份的揉杂,但他既然心定,就没有优柔犹豫,甚至凌厉地低声道,“贤弟如若还有这等侥幸激进之心,莫怪愚兄多管闲事,制你一制!”
                  墨恒愣了下,心头微涩,胸中从未如此温暖,垂眸朗朗一笑:“兄长息怒,小弟是再也不敢了。”站起来转身,稽首道,“小弟贪图实力,确实有失长生正道,如果长此以往,小弟即便天资上佳,也会有损寿元。兄长良苦用心,教训得是。”
                  墨恒现实中只刚刚十四,虽然修炼早熟,也只是颀挺少年之态,而今在虎玄青身前阳光大笑,说不尽的朝气蓬勃,尽管姿态洒然如仙,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像幻境中对叔父恭敬知理的情形。
                  虎玄青盯看着他,不动声色,随即回过头去,微微摇头,低声道:“贤弟明知故犯了。”
                  墨恒拂了拂袖子,也不看他,正要拿出口才说些话摆脱那一场荒唐的尴尬,突然眼眸一凝:“这宝镜怎的似有变故?”
                  虎玄青心神都缠在他身上,经他一说,神识一扫,才见须弥宝镜上面的混沌雾色剧烈动荡,连宝镜本体都在石台上微微颤抖,甚至宝镜周边那匍匐柔韧、静然宁然、犹若仙草的白色草叶,也突然间像是失去了活气,显出青铜色的宝物色彩,好像本来就是炼器时炼在铜镜上的青铜花边。
                  “这是……宝镜将要脱离石台的供养!”
                  虎玄青到底是仙派出身,又年龄不小,见多识广,派中更有灭魔仙剑镇压气运,自然是眼光老辣,此时一看,谨慎中又有些喜意,闪身站到墨恒身前,用自己的身体半护着墨恒。
                  “不可大意,这铜镜诡异,我也不知到底是缘法,还是灾厄。”
                  墨恒吃一堑长一智,拉着虎玄青强健的手臂,后退五步才松开。
                  只见那铜镜下面原本精钢般不动的石台,居然突然咔嚓一声,遍布裂痕!


                  179楼2013-02-03 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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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玄青更加肯定,比自己将要收获至宝还要振奋,戒备地盯着宝镜,头也不回地道:“愚兄曾见师尊收取灵宝,贤弟是受到感应而来,此时必定是贤弟的缘法无疑!贤弟你看,这石台原本将玄妙异气源源不绝的供养过来,既是供养着须弥宝镜,又是禁锢着宝镜自由。”
                    伸手一转,从空间法囊中取出一片玉符,不由分说便贴在墨恒肩头,这才微微转头,炯炯有神地道,“至宝难求,值得冒险!而今石台有变,已是全无那股异气的供养,宝镜通灵,必会逃脱禁锢!贤弟先前感应而来的缘法终于应验了!愚兄给你护法,你且准备收取至宝!”
                    只因先前两人贸然去动须弥宝镜也没有遇到凶险,虎玄青才敢于让墨恒收取宝物。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大意,整个高大的身体都肌肉绷紧着,稳稳的护佑在墨恒身前。
                    “有劳兄长!”
                    墨恒知道他见识广博,对他信任备至,听他说来,深深吸一口气,眼底如有烈火熊熊灼烧,也不跟他客气,催使着肩头那片灵光护体的玉符,双手捻动指决,运使的是《莲花法咒》仙法中专门收取敌人宝物的青莲叶。
                    青莲叶对灵宝基本无用,对宝镜九成九是绝对不能起到作用的,但他别无它法,更何况,这若是他的缘分,理应不至于太难,如果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还收取不得,只能依仗虎玄青了。
                    思绪还没落下,石台上变故乍起!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在贝尔同学的书评下回复和交代了一下,下面给没看到的同学说一说:


                    180楼2013-02-03 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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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骤然就见石台上,须弥宝镜上本来只处于镜面内部的混沌气色,猛地冲出宝镜,浓若实质,凶威浩瀚,像是整个宇宙的力量突然镇压在这一狭窄的地方!
                      宝镜通灵,一旦发威,竟然势不可挡!
                      一直禁锢和供养着宝镜的石台刹那间被压碎成齑粉,像是直接湮灭一般,不留下丝毫痕迹!然而,这等不可思议的威压充斥整个密室,却对不远处的虎玄青和墨恒没有丝毫压力伤害。[非常文学].
                      虎玄青和墨恒同时神情凛然郑重,有些果然如此的放松,同时也都暗暗提起了心神。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缘法既来,我青莲叶即便威能弱小,也要全力一搏!”
                      墨恒念头电转,热血滚滚,双眼绽放慑人的寒光,掌中青莲叶已经咒成,当即便要打出去试探着收取至宝。
                      但他还没来得及出手,须弥宝镜突然光华尽数收敛,倏地化为一缕青铜光,直直往他投来!
                      “好!这是灵宝认主!但也不可大意!”
                      虎玄青见此,没有察觉到丝毫杀机或者威压,当即精神一振,却又急剧紧张,神识瞬间传念,脚步狠狠一踏,英武的身躯法力沸腾,强健的臂膀上浩然之气阳刚澎湃,大掌一合,如同抱山,但见仙光在他怀中腾腾翻滚,却化为一件罩袍,当头将墨恒虚抱着护佑住。
                      就在这一刻,墨恒冷不丁浑身微颤,进入密室之前的莫名感应再次从心底生出,前所未有的剧烈!双掌的青莲叶本能的散去,下意识的伸手一接,须弥宝镜透过虎玄青仙光罩袍的保护,轻飘飘的落到了他的掌中。
                      “这!”
                      两人都是一怔,没想到如临大敌的收取宝物,到最后居然如此的简单!
                      须弥宝镜老老实实地躺在墨恒掌上,化为巴掌大小,古朴平凡,直如真的小巧铜镜。
                      墨恒心头一动,毫不耽搁,瞬即把法力灌注其上,意图祭炼几分来暂时催用!至宝到手,饶是他镇定冷静,也不由得呼吸屏住,眼冒精光,恰在此时,先前的感应突然与宝镜产生共鸣!
                      共鸣一起,莫名其妙,转念之间,墨恒便把宝镜的基本用处模模糊糊地了然于胸。
                      说它“模模糊糊”,是指完全不知宝镜的具体细节,以及宝镜的玄妙来历,墨恒料想是要祭炼后才能明白。然而宝镜对他的法力灌注“视若不见”,任凭他法力如何冲荡,都如石投大海,不见分毫浪花,更别说寻到禁制后祭炼了。
                      “贤弟,此宝如何?”
                      虎玄青见他失神,暗暗焦急,瞬间神识传音,清音灌耳,既不打断他的炼宝,又让他恢复清明。
                      墨恒垂眸恍惚,刹那清醒,像是整个人都被“共鸣”洗涤过一番,浑身轻松畅快,抬头看着虎玄青,并不隐瞒,黑眸锃亮地笑道:“兄长说的不错,这宝物于我无害,真切是我的缘法!”
                      密室寂静,两人对彼此都是完全的坦诚和信任,便是刚刚收取了至宝的墨恒,也出于本能似的没有对虎玄青产生丝毫防备——信任不知所起,仿佛被须弥宝镜贯通了两人之间的某个隐秘联系,在他们未曾察觉的时候,便已然心有灵犀。*.
                      两人相对而立,都是挺拔英朗,墨恒掌托宝镜,沉眸炯炯地道:“可惜我目前没有能力祭炼它,不知道它的妙用玄理,只能以先前的感应共鸣,来拿它用作基本的‘幻化’和‘护身’。”
                      须弥宝镜内有无限的幻境大千世界,虽然大道脉络深不见底,不是墨恒现在能够掌控的,但那一分玄而又玄的微妙感应和共鸣,恰恰稍稍弥补了这点暂时的缺憾,让墨恒能够用它“幻化”相貌和气息,并且能够动用它来抵挡和化解伤害。
                      就算将它简简单单当作护心镜,以它的万法不侵,只怕也没有什么能够击穿它罢!
                      虎玄青听得放下心来,却对那宝镜看也不看,更不细问,只是舒了口气,先把神识一转,谨慎地扫了下密室,便低道:“贤弟……”刚要拉扯墨恒离开,声音却戛然而止。
                      I


                      181楼2013-02-03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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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墨恒说话间,对他戏谑地浓眉一挑,将须弥宝镜往自己一照。
                        虎玄青眼底骤然失神了瞬间,便见墨恒周围混沌之色弥漫,须臾后,混沌雾色散去,须弥宝镜早已不知被收进了哪里,就连墨恒也彻底变了模样。
                        虎玄青神情一变,剑眉紧皱,眼底也闪过莫名的复杂之色,低道:“贤弟这宝镜幻化之术的确玄妙,但幻化成他做什么?”
                        原来墨恒幻化的人,赫然是他们之前经历幻境时所见的珩轩庄中的“骆远”。
                        骆远相貌俊美,气质儒雅,很容易引起人的好感,若非幻境中“骆青”掌握着真凭实据能够证明他学艺七年回来后,意图谋夺庄主大位,再将整个珩轩庄送给“忘机门”中的某人来争取上位,“阿墨”也只是讨厌他,绝对想不到他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兄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墨恒朗声一笑,言谈举止根本不用模仿,完全都是骆远的神态动作,气息风度也完全被须弥宝镜的幻化掩盖,根本看不出原来属于他本身的半点蛛丝马迹。
                        唯独一双眼眸黑澈明亮,看着虎玄青,信赖而坦诚,与原本的墨恒一模一样。
                        他一手潇洒地后背着,一手摇着不知什么幻化成的“折扇”,认真解释道,“小弟刚才说过,尚无能力祭炼宝镜,只能用感应共鸣来简单催使。这催使幻化起来,就有了限制,必须用事先经历的幻境中某个接触并熟悉过的人物为蓝本,才能彻底幻化,没有破绽。否则无能为力。”
                        虎玄青一怔,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一处,冷不丁的,热血凶猛地往头上涌:“熟悉的人物为蓝本?彻底幻化没有破绽?那就是说,能完全幻化出‘阿墨’了?阿墨……”
                        虎玄青心头骤然一痛,先前冷静理智地强压着的幻境情愫急剧震动起来!
                        二十多年的激痛如同地狱之火,差点烧破他此时的化神道行,眼底隐约再次恍惚,险些脱口而出地提出这个要求。继而一个激灵,蓦地回神,急忙握拳镇定下去,额头就在这刹那渗出涔涔冷汗。
                        幻境是幻境,现实终究是现实。他是虎玄青,是浩然门掌门大弟子。
                        转念间,虎玄青暗暗一叹,转开头不看墨恒,沉静地岔开话题,低声道:“此处密室再无宝物,石台已经完全破坏,贤弟,你我还是速速离开此地罢。”腔调刚强,声音暗哑。
                        墨恒将他神情尽收眼底,心头闪过复杂,连连暗道“果然如此,不出所料”,也不知是该失落怅惘,还是该淡漠放松,垂眸不语,把自己在幻境中挖心掏肺般付出的情怀更深地封印在心底。
                        抬步刚要走,又挥动折扇对自己一扇,变回本来面目。原来那折扇便是须弥宝镜。
                        须弥宝镜,即便仅仅依凭感应和共鸣催使,又岂止是幻化和防身而已?先天至宝入手,才是墨恒今生的最大转折点。墨恒此时并不能知晓宝镜神妙,但也用不了太久了。
                        两人都不出声,神态也都从容,好似没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然而幻境数十载,情爱如火,激痛如刀,割破了彼此心脏的最深处,难道一朝醒来,真能依靠道行压制而淡然如初?
                        幻境并非完全的虚假,真情贯彻心扉,如何能忘?此时能用刚正的秉性、超然的道行、绝对的理智来控制思想,但以后,万一在某天遭受挫折灾厄,理智不再如此坚固,只怕这份抹不去的一生炽爱,便要腾腾熊熊地将人灼烧成灰。
                        真亦假,假亦真,复杂多变,微妙难言,即便旁观者清,也只能看个大概,谁都说不清楚。只看最后,是墨恒先屈服于这份幻境孽缘,还是虎玄青先被这场从未经历过的深沉挚爱掌控。
                        ……
                        且说秘境中的青山顶上,在墨恒收取须弥宝镜之前,三生石终于爆出命运之势,一举震开五色神网和外面已经微弱的光华禁制,倏忽破灭秘境虚空,不知去了哪里。
                        三生石一去,秘境外苦海再无压制,肆无忌惮地疯狂咆哮起来,其中妖兽、亡魂凄号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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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2楼2013-02-03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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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听到夜图警告,众人脸色剧变。**
                          耿冲二话不说,一把背起后峰,又用胳膊把骇得面无人色的梁冰纹夹住,匆匆急逃,心中则彷徨咬牙:“主子哪里去了?这后峰和梁冰纹,主子到底是怎么看待的?我要是危险,可顾不得他们!要是他们死了,主子少了玩物,到时候,大不了我脱了衣裳再去自荐枕席……”
                          《莲台诀》是傀儡秘法,原本三心二意的耿冲,早已潜移默化着,变得对墨恒忠心无二,但对待旁人,他可没有舍己为人的心思,竟是存着一看势头不好就扔掉累赘独自逃亡的念头。
                          吴刚和夜图别无它法,视死如归,断后退走。
                          墨问秋红衣如火,艳丽无双,飘然飞来,抬掌虚空一拍,快意地恨声道:“墨恒早已被空间撕扯得粉身碎骨,便宜他了!你们这些狗奴才既然忠心于他,就为他殉葬去罢!墨恒欺我辱我废我丹田之仇,今日便用你们的性命魂魄来偿还!”
                          《逍遥道法》对明卫影卫的修身炼体功法有着压制性,墨问秋一人出招,吴刚和夜图便都感受到性命威胁,大吼一声,同时催使掌中飞剑,拼命地抵挡。
                          幸亏仁圣尊王洞天中不能肆意运用大威能的法器或者法术,否则吴刚等人哪还有命在?
                          远处传来墨问闲朗声笑语:“秋妹莫要耽搁,浩然门诸位道兄就在前方……”
                          却不知浩然门的虞七卿、江策、蒋充,这三个与虎玄青师兄弟相称的强者正在淡淡轻笑。
                          江策负手道:“墨云书只顾将墨府气运修炼到自己一身,把膝下儿女都当作牧羊斗犬,放任他们随波逐流,似是要从中挑选出一个,再好生培养,将来大有用处,却养出这些肤浅愚蠢之辈,仅有几人有些精明,便如那个叫做墨谌的,却又没有修为,亦属可悲。”
                          蒋充也是漠然俯视:“不入仙门,见识如何渊博?墨云书对待他们,看似‘疼宠’,却从未认真教诲。呵,以这些人当作你我手中之刀,算是抬举了他们。墨云书狂妄自大,却不知他一举一动,连同他那返虚境界的祖宗,都在咱们祖师算计之中!”
                          他们都是神识传音,转念之间就能交流,除非他们愿意,否则旁人是听不到的。
                          虞七卿听了,温和笑笑,眼底藏着深沉的冰寒,转头对身后的雯珍、雯诺、苏廷、小花妖轻轻安抚道:“莫要担心,虎师兄道行高深莫测,又有炎决剑在手,区区妖邪鼠辈,动不了他分毫。”
                          此时,虎玄青正在赶来。
                          ……
                          虎玄青感应着先前离开时,暗中设在雯珍和小花妖等人身上的追踪印记,同墨恒一起疾速飞来。墨恒与他并肩飞行,袍袖飘飘,潇洒沉静,须弥宝镜早已被收了起来,根本不显露于人。
                          “梁弓宜到底从秘境中取走了什么宝物?竟弄得那青山的山顶院落被夷为平地!前世他必然也是这样得宝,却生生瞒着我,可见我本性也是痴傻,一朝得他些许情分,就被他的情爱所困,识人不清,自取其辱,被他利用到最后,还被他算计了性命!”
                          墨恒沉眸无声,神态内敛,淡然冷漠。
                          墨恒可以确定,梁弓宜得了不知名的奇遇,先前告诉他入阵秘诀,想要将他哄下去,必定也是安了狡诈心机,现在早已从秘境离开,不知去了哪里,日后相见,再看梁弓宜如何与他分说。
                          墨恒本是决绝性格,却极容易痴情,但先有前世背叛,后有幻境中一十九年与虎玄青的孽情隔着,现在是真真正正的心硬如铁,暗下对梁弓宜竟是更添两分漠然,连以前的恨痛都消减了去,单纯的仇恨、算计、心机越发清清明明地浮上心头来,正应了其母意若秋的那句话:
                          “不若薄情,修炼长生。”
                          将情意尽数收敛到灵魂深处,只剩下对道行的感悟,如此修炼,修的全是自己。
                          至于梁弓宜得到的是什么,墨恒甚至猜测那极可能是传说中的仁圣尊王的镇洞之宝“五色神网”。墨恒不知道三生石就在洞天秘境中,但那秘境既然藏有须弥宝镜,必定是仁圣尊王洞天中极其隐秘和关键的地方,这种地方,镇压在山顶的宝物,除了五色神网,还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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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4楼2013-02-03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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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玄青也自有猜测。
                            虎玄青不知先前入阵的是梁弓宜,但也猜测是有人先一步得了宝物,同样猜测那人得了五色神网,只是因为墨恒没说,他才没问,只自暗暗记下来,不愿让墨恒过多牵扯到其中去。
                            飞行没过多久,虎玄青思量片刻,转头道:“贤弟,你我不若暂时分开。”
                            虎玄青自知本门内部的各种阴损,不愿让虞七卿、江策、蒋充等人盯住墨恒,免得将墨恒拉扯到浩然门的争权夺位的大漩涡之中——以他自己化神高阶的修为,尚且会被虞七卿等人阴谋诡计所算计,如果没有混沌之气,到现在还是重伤呢,如果墨恒被他们盯上,岂能有好事?
                            虎玄青在意念转世到幻境中之前,本来伤势难以治愈,只因体内有着不易驱逐的幽冥寒气。
                            但他意念离开幻境之后,紧接着炼化了一丝看似渺小的混沌之气!
                            那一丝混沌之气简直无可抵挡,幽冥寒气也算是顽固无比了,在他经脉血肉中滞留,但被混沌之气一滚,如同冰雪被滚滚江水淹没,什么也没有留下。幽冥寒气尽数化去,虎玄青又得混沌之气和本身仙法疗伤,完全恢复了最强盛的状态,当然是精神饱满,虎目神威。
                            “这洞天之中,极难动用化神修为,贤弟自保绰绰有余,现如今又有宝镜防身,愚兄并无担忧之处。只是贤弟万莫大意,须知人外有人,这次仙府洞天开启门户,其实各方势力都有计较……”
                            虎玄青立在半空,剑眉朗目,说话诚恳郑重。
                            当下又简洁地将天行派的那群人、自己门派的某些人,以及其它散落势力的高手都以神识传念的方式,细细致致地跟墨恒阐明,唯恐墨恒不清不楚地吃亏。
                            墨恒停下来,凝神认真地倾听,同时望着没有边际的洞天。
                            脚下是高山流水,虎豹熊猿在其中跳窜;再远处隐约有着炊烟人家,更远处就要到某个国家了。仙人洞天,果然不愧是一方小世界,这里居住着的人们,想必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某个洞天中,只怕还以为自己就生活在世界的正中-央呢。
                            “贤弟可听清楚了?”
                            虎玄青神识传念何其快速,只过片刻时间,就完全讲述了一遍,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当,但仔细想想,又没有什么再要交代的——像身为父兄,要和自家孩子分开,总忍不住唠叨叮嘱一样。
                            墨恒能感觉到他的关怀,沉默了下,目光清正地看着他,稽首道:“小弟听得清楚,也记得明白,多谢兄长教诲。小弟也正有独自探索洞天的意愿,否则,小弟洪福齐天,鸿运当头,什么好处都巴着赶着凑上小弟眼前来,兄长和我在一起,连肉汤都喝不到,岂不太也吃亏?”
                            说着郎朗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牙齿,浓眉黑眼极其阳光,炯炯有神地道,“小弟先行一步!”
                            然后和虎玄青拱了拱手,转身便往另一个方向飞,干干脆脆,说走就走!
                            倒是虎玄青没来由一愣,错愕而且不舍,紧紧皱起了浓眉,仿佛已经相伴了一辈子,怎么刚刚说起分开的话头,就骤然离去?还毫无留恋一般。心中顿时莫名的空落,下意识地追了两步,眼看墨恒头也不回地洒然飞远,才默然缓缓地停了下来。
                            “幻境于我如魔头,需要道心清正之。”
                            虎玄青沉眸负手,精壮的体魄在半空中站得笔直,英武的身躯不算雄健,但是稳若泰山。
                            念头闪过,迅速收起心思,沉下脸继续感应着的小花妖等人的印记。虞七卿等人的阴损算计,他虎玄青便堂堂正正还击!阴谋难成大事,阳谋才是天地正道,他虎玄青岂是软弱可欺的?
                            ……
                            墨恒飞远之后,心中的不舍才渐渐散去,这短短一日之间,他好像又历经了一世似的。
                            虎玄青,玄青道兄,骆青,叔父……
                            诸多影像在他眼前闪烁流连,化为同一个令人怦然心动、英俊成熟的强健男人的身影。
                            “算起来,我墨恒,终于历经三生了罢!梁弓宜,骆青,都是磨炼我一世道心的磨刀石!前者害我,已经是我的仇恨大敌;后者有缘无份,乃是我此生的一位知己。”
                            “而今,我修炼仙法,自在逍遥,何愁大道不成,何愁大仇不报?”
                            的确,幻境犹如真实,可以算是一世,那么两世情苦,现在已经是他的第三世!
                            这一世,岂能还要痴情决绝?
                            想着想着,突然豁然开朗,开怀地清啸一声,摆脱了氤氲在心头的意念,然后猛然发力,直直地飞入云霄,又隐身落入一方国家,取出那面正在给他无形感应的须弥宝镜来。
                            “一般的灵宝,像那梧桐晨钟,都被我完全炼化。但是这面‘须弥宝镜’,我居然连禁制门路都找不到,就算没有先前的幻境经历,也可见它必定是至宝无疑。我现在不能炼化它,它又怎么老是给我那怪异的感应?”
                            墨恒手中托着须弥宝镜,隐身端坐在一方国家的城外山头。
                            从最初由秘境中走出来开始,墨恒就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须弥宝镜”的蠢蠢欲动,但是他只能体会那种共鸣,不能知道须弥宝镜的具体细节,便没有对虎玄青说出来。现在和虎玄青分开,他做什么都不会耽搁虎玄青的正事,也不怕让虎玄青担忧,便沉心静气地想办法探察感应。
                            须弥宝镜像个无底洞,法力和意念灌注到其中,永远都探察不到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第一卷的最后一章收尾。这一卷分别是墨云书、梁弓宜、虎玄青的剧情铺垫。明天会到第二卷。
                            最近更新不稳定,很抱歉啊。明天会有一更。


                            185楼2013-02-03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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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墨恒不是见识浅薄之人,但也没敢猜测须弥宝镜会是先天灵宝。
                              须弥宝镜正是先天之物,天地未开时便已经存在着,天地开辟之后,其内就有先天大道的玄妙脉络,属于上古神仙都难得一见的至宝,连那三生石和五色神网都只是后天至宝,比它不上。
                              墨恒如果能得到大道脉络的感悟,那么他的修为提升,只怕比吃下大罗仙丹还要迅猛!
                              但他经过一连串跳跃式晋升修为,到如今也不过刚刚炼气大圆满而已——炼气、化神、返虚、合道四大境界之后才是传说中的仙人一流,可见他此时的实力是何等渺小,也难怪他寻不到须弥宝镜的禁制予以炼化——空有宝库,却无钥匙,说的大概就是他这种情形。
                              不过此时,他的法力意念源源不绝地灌注到须弥宝镜之中,也不是没有分毫效果。
                              没过多久,须弥宝镜与他的共鸣突然增加,就像是法力终于触及到最低的界限,水到渠成!
                              “……它要,吞没空间?吞没空间!”
                              墨恒意念感应着宝镜,一下子玄之又玄地与之灵动相通,恍然大悟之下,不禁身体微震,面上显出不敢置信的惊疑之色!继而眼底骤起精光,迅速将法力从须弥宝镜中收回。
                              “须弥芥子,一沙一世界!这宝镜忒也霸道!”
                              不止霸道,而且玄乎!
                              墨恒通过那本能般的共鸣,可以肯定,须弥宝镜中并没有空间,如果硬要说宝镜中有什么,那也顶多是有着他墨恒目前还接触不到的、虚无缥缈的无尽幻境。[])[]
                              但是此时,墨恒分明感觉着,须弥宝镜仿佛知道仁圣尊王洞天的空间脆弱,知道只需要稍稍震动,就能让这里无尽的空间崩塌似的,然有一种要将此处空间一口吞下去,再将这吞下的空间“镶嵌”到自身幻境之中,最后在幻境里面一点点奠基真正世界的趋势……
                              幻境可以想象,再真实的幻境,墨恒也能理解并认可.
                              但是在镜中镶嵌、拓展、奠基一个世界?
                              哪怕只是一小块空间被镶嵌进去,也远远超出了墨恒的认知范围。这种事情说给没有修为的凡俗之人听,他们或许只是惊叹法宝神奇,墨恒却是个货真价实的修炼者,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这是突然让他接触到空间规则的至理,甚至让他掌控某处空间啊!
                              只有返虚境界的超级强者才能够领悟得到空间至理。就算是墨云有大奇遇,修炼的功法不止是《逍遥道法》,更有一门上古秘术,也只能在化神圆满的境界稍稍施展出一丝空间玄术来。
                              若要初步掌握空间规则,唯有晋升返虚境界;
                              若要掌控空间规则的至理,则要成为合道境界的修士。
                              等到合道境界,举手投足都是大道之威,修为无限接近于仙人,堪堪可以开辟出一小方空间,依附在现实大世界之上,然后在里面放养虫兽飞鸟、凡人,甚至修士、妖物……如同古遗迹一样,开辟一个世界的雏形,在这个雏形世界中,成为完完全全的主宰!
                              便如这仁圣尊王洞天,仁圣尊王如果还在,那么进入这里的修士,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不是修为的差距,而是在这里,仁圣尊王的意念就是这洞天世界的天地规则。
                              不过,现实的天地四洲之中,到底还有没有合道境界的修炼者?
                              返虚境界的修炼者在仙派中都是太上长老这种无敌的存在,合道境界只怕万年前才惊鸿一瞥地出现过,到如今,天下人连听都没再听说。没有合道境界,就不可能开辟空间,那也就不可能成为某处主宰。
                              于是,世上已无某处主宰,这几乎已经是所有修炼者们的共识,开辟洞天也成为遥不可及的概念。但是现在,须弥宝镜霸道地打破了这个事实!
                              墨恒区区炼气大圆满的小小修炼者,虽然不能炼化须弥宝镜,但凭着他与宝镜的玄妙共鸣,凭着须弥宝镜自动投入他的掌中,老老实实地任凭他拼力地催使,就可知道,只要须弥宝镜收取某一处空间,那么宝镜中的那处空间中的所有人和事物,都明显要在他墨恒的掌控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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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6楼2013-02-03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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