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SCC同人Awake译文

第一章：改变
John离开医院时，已经和事故之前截然不同。
外表上没什么变化。他同样还是那位纤细、帅气的男孩，面带微笑，一头短发，幽幽的蓝眼睛。这双眼睛使人信任他，使人想去保护他。但Sarah Conner了解自己的儿子，程度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她明白，有些事情已经改变。
她并不能确定是什么改变，但她怀疑，这和那机器人有关。
当John带着能用一星期的抗生素，以及十天之内去把头17针的伤口拆线的指示出院回到家中后。第二天早上，John的改变便浮现出来。Sarah正在厨房做烙饼，John在这时候晃悠进来，Cameron紧随其后，这立即让Sarah怀疑，她究竟是在谁的房间过的夜。
“早上好”，John问候妈妈并吻了她的面颊。Sarah发觉了一处改变：John一直都很体贴，无论多少创伤都无法改变，然而母子二人通常并不展现出他们的感情。毕竟时刻手握武器时，很难敞开心扉拥抱他人。
“早上好”，Sarah答道。她递给他一盘烙饼。而他坐在桌边，机器则飘然走到另一边坐下。它那双黑眼睛像往常一样，透过窗户扫描房屋周围地带。
“今天的计划是什么？”John问道。他往烙饼上抹了厚厚的一层糖浆，多得甚至让Sarah为他的牙齿感到担心。
“我要去参加UFO大会。”她面无表情地说道，看到John一脸惊讶，她微微一笑。
“您开玩笑吧？”
“不开玩笑”，Sarah递给他一份她在网上发现的UFO大会宣传册。如今她操作电脑越来越熟练了，尽管电脑还是会吓着她，特别是它能记录下她访问过的站点，似乎其中有个小脑袋牢记她的行动。“我在研究三点时发现的。”
“您上网了？”John似乎对此印象深刻，并微显惊讶。“或许我该多被撞昏几次，说不定能把你推进数码时代。”
Sarah用抹布扇了扇他的肩膀，他笑了出来。这又是一处不同，至少几个月以来，John第一次笑了。
“等我回来后再说”，Sarah边说边拿包。“可能很晚回来，我在冰箱上层里留了个肉饼，放炉子里热一个小时就行。”
“您该带上Derek。”
如果John说的是“你确定自己去安全吗？”Sarah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她明白，儿子为她担心，并因此而爱自己的儿子，但也担忧某一天他会因此而丧命。不过，他并未仅仅提示她需要支援，他给她……
嗯，他给她下了个命令。尽管他面带动人的微笑，但这并不能抹杀这是命令的事实。
另一处区别：John过去没给Sarah下过命令。没谁给Sarah下过命令。
“我自己能搞定”，Sarah略显傲慢地说。
“我明白”，John平静地回应道。“但您认为那三个点和天网有关，而若你在沙漠中找到点什么，你就应该有人支援。另外”，他补充道：“Derek最近常常独来独往，您俩互相深入了解一下不会有什么害处。”
他的评论饱含深意，顿时提醒了Sarah。Sarah想起来，Reese最近几个月很少露面。又一处区别：“John注意到他伯父的怪异行为，而她却太沉迷于三点，没有发现这一点。”
她需要静下心来，需要好好睡一觉。那机器人把她吓坏了。她憎恨它在John熟睡时悄悄走来走去，说不定又会突然发狂，向他们倾泻怒火；说不定在想些关于她儿子的事情，这使得Sarah想拔出它的芯片，把它踩成金属碎片。
机器人正看着Sarah和John，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好”，Sarah赶紧说道，因为她想不出办法能在不显得心胸狭隘的情况下拒绝Derek的陪同。“我会打电话给他。”
“不用了”，Derek出现在门口。他的一双熊猫眼明白地告诉Sarah，他一整夜都没睡。他也需要刮下胡子。“我们要去哪儿？”
John从他旁边走过去洗空盘子时，把宣传册递给他。“UFO大会，”John带着嘲笑的表情通知他。“妈妈找到了一条线索。”

第二节：
John逐渐认识到，决心拥抱自己的命运，有一种奇怪的解放感。
当他脱下衣服冲个澡时，听见伯父的货车从车道中驶出。站在热水流下，他哼起了曲子——Smashmouth的“All Star”，这是他从1999年跳跃到2007年之前，在广播中听到的最后一首歌曲。感到自己像鸟一样自由，他甚至露出了微笑。
当John腰缠浴巾，走进自己房间时，Cameron正坐在他床上。John立即满面通红，“呃，你能不能转过去？”他说。
他脑海中浮现出平行宇宙（指Blackout中的梦境）中的画面，16小时昏迷中经历的怪异梦境（或许是另一一种现实，他并不确定哪种属实）。当她把他的衬衫从头上脱去时，Cameron的深色眼睛在冒火，熔入自己的……
停！他的大脑命令道。他不能去想自己和Cameron**相对的场面，除非他想对她解释自己为何要立即再冲次澡。
Cameron转向窗外，而John穿上牛仔裤和T恤衫，动作如此匆忙，甚至差点穿反了。“好了，我衣着得体了。”他告诉她。Cameron转过身来。
曾经，这种想法会使John陷入深刻的羞愧和内疚中。羞愧是因为Cameron是机器，而他妈妈教导他憎恨机器。内疚，是因为关心Cameron使他感到像是背叛了自己组织审判日，从天网手中拯救世界的使命。但自从离开平行宇宙后，John已经明白自己的当务之急。
一：不要被杀。
二：拯救那个女孩。（当然指的是Cameron）
三：成为John
Conner，在未来领导人类反抗军的顽强的超级战士。
为了实现所有这些，John已经决心拥抱自己对Cameron的感情。未来的John相信她，信任她，需要她。自从经历平行宇宙以来，他一直在思考，或许是由于未来的自己决定像人一样来看待Cameron，用爱、友谊、同情、尊敬来教导她，和才使得她和其他的机器太不相同。他只需要记住，凡事要慢慢来。他爱上她的事实并不意味着她能够以同样的感觉来回应。她是机器，她感觉的能力不管有多深，毕竟总是有限的。
让自己心碎显然不在John的计划中。
“我们今天去哪儿？”Cameron问他，打断了他的幻想。
John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盯着她看，又一次脸红了。“我有些事情要做”，他说，“我需要和Riely谈谈。”
“我确定，自从车祸以来，她肯定很担心你。”
她说话时的那种紧张感，只是自己的想象吗？这是嫉妒，还是仅仅是关心他的安宁？表现出来的只是她认为Riely对他是个威胁吗？
她太神秘了，John想道。和历史上每个美女一样神秘，即便她是在天网的工厂里制造出来的。
在平行宇宙的经历之前。John会提醒自己不要关心Cameron是否因他和Riely的关系而受到伤害。现在，他走过去，手插在口袋里以克制伸手触摸她那可爱面颊的诱惑，深切地看着她的双眼。“我要和Riely分手。”
Cameron眨了眨眼。肯定是在处理信息，John猜测道，是在其数据库中查找“分手”。她歪了歪头，“为什么？”
“因为你说的对，因为我给Riely的生活带来了危险。”John重重地咽了咽口水。“还因为我觉得她可能对我隐藏了什么。”
这很危险，John明白。如果Cameron有证据，或者仅仅是强烈的怀疑Riely和天网有关，而不仅仅是个模糊的威胁，她会杀了Riely。John并不想让Riely丧命。他感到自己很愚蠢，很自私，把她卷入其中。当她那天在学校里接近他时，他本应该告诉她滚开。他一直没好好想想。他对杀死那个匪徒的反应太过强烈，急于抓住任何看起来是平凡生活的机会。

第二节：
“停！”
Derek猛踩刹车，卡车停在荒郊野外的沙漠公路中央，发出刺耳的声音。“啥？”他问道，同时手伸向牛仔裤腰带上插着的手枪。
Sarah放下加州无人机的照片，指向路对面，远处两座红山像驼峰一样矗立，电话线在其前方交错。“可能是这儿”，她说，“照片可能是在这拍的。”
Derek叹着气打开车门，走进沙漠的酷热中。Sarah紧随其后。他的乖戾表情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她：他们已经开车转了两个小时，这已经是Sarah要他检视的第六处地方了，仅仅因为有点像是Abraham照片上的地方。
“看到背景上的形状了吧？”她把模糊的照片递给他。“那些山丘，图上形状可能是那些山丘。”
“或者是云彩。Sarah，我和你一样很想找到天网，但这太愚蠢了。我们在沙漠里转来转去，就是为了寻找前面有电话线的小山，而这小山却可能只是云彩。我们需要回家，研究一下无人机的事情，看看能不能弄清楚Abraham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说的对。Sarah带着挫败感收起照片。“好”，她温和地说，“我们就看看这附近有什么，然后就转头回家。”
“太好了，我一直在期待你的肉饼呢。”
Sarah弯了弯眉毛，“我的肉饼味道跟纸箱一样。”
“不不不，我吃过纸箱，所以我知道。”他说，而她微微一笑。
Derek继续开车，一只手伸出窗外。Sarah悄悄地观察他的侧影。他使她想起他兄弟，在很多方面，Derek恰好和John的父亲相反，但即便有这些区别，他还是使她想起Kyle。她禁不住比较二人。他们笑容相同，体型相同，同样审慎的微笑。和Derek在一起，使得Sarah自认为深埋心中的那份渴望，又浮现出来。
如今她每晚都会梦到Kyle
Reese。她甚至有些希望自己没有跳过死亡，不然的话她就可以和他死而同穴了。
但John会怎么样呢？她内心深处问道？要是你死了，你儿子会怎样做？
“John今天早上看上去有点不一样。”
Sarah紧盯着Derek，对他没有回应感到惊讶。“这孩子那几天很倒霉，那个醉驾者差点撞死他，混蛋，卡车彻底报销了。”
“我知道，我爱那辆卡车。”Derek嘀咕道。
Sarah不由得笑了出来，“你爱卡车？”
“怎么了，那卡车很不错。”
“你爱这辆卡车吗？还是只爱那辆卡车？”
Derek耸了耸肩，嘴角露出微笑。他拍了拍方向盘。“这辆不是Ram卡车，但我会爱上的。”他向右转了个弯，沿着一条新铺的公路向东驶去，接着说道，“我觉得你也注意到他的变化了。”
Sarah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们两边的景物就已经突然发生变化，使他们二人都坐直了身躯，透过风挡向外观看。沙漠中的红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白色尖栅栏围起来的一片繁茂绿地。精心设计的灌溉系统向空中喷水，水滴像雨点一样打在车顶篷上。Derek打开了雨刷器。
“继续开”，Sarah命令，她心跳加剧，“看看这条路通向哪里。”
第三节：
“一杆进洞！”John祝贺Cameron，“你又赢了。”
“我喜欢这运动。”Cameron放下高尔夫球杆，观察迷你高尔夫场——Mr. Whacky游乐园，同时还拥有一个旧式游乐场和一条碰碰车道。“但我不明白这为啥是很有用的技能。”
“你在说什么呢？”John把他们的记分牌扔进垃圾桶——他极为尴尬地惨败，开始向出口走去，从Cameron手中拿过球杆，以便出去时顺便还掉。

第二节：
John第二天上午10点左右跑下楼梯。他夜里一直忙到直到3点以后，其中包括黑进银行账户及员工个人档案纪录，至少从其在网上的研究来看，沙漠峡谷热气公司是Kaliba集团的子公司的子公司的子公司。即便在全球市场中，这都让人起疑，似乎有人竭力想掩盖他们的踪迹。他夜里把一叠关于Kaliba的打印资料放在厨房柜台上，供他妈妈和Derek使用，这叠纸现在不见了，他伯父的新卡车也是一样。房子里静悄悄的。
John自己今天还没有明确计划。在前一夜睡觉之前，他要求Cameron跟踪Riely到学校，确保Riely白天的确是在学校度过。他们今晚会开始监视，Riely可能会做一些比呆在屋子里更有趣的事情。John仍然在试图想出借口来向Sarah掩盖他们晚上的目的地。直觉告诉他，他现在不能把他对Riely的猜疑告诉Sarah。她需要在沙漠里追踪这条新线索，她需要全神贯注。
Cameron不在屋里，因此John漫步到车库中，他发现她在那儿，手臂被切开。“你怎么了？”他感到不爽地问道。血液不会让John烦恼，他只是不喜欢看到Cameron受伤。
“我自己切开的。”Cameron转头用忧伤的大眼睛看着他，“我杀了一只鸟。”
平行宇宙中的经历闪回John的头脑中：Cameron
Phillips由于掐断鸟脖子而被送进Pescadero精神病院。
“什么鸟？烟囱里那个？”
“我觉得你应该了解，看！”Cameron指向工作台，John低头看她那金属臂中令人惊讶的移动部件。
“鸟遭遇了我手指的一次无意地运动”，她接着说。
翻译一下就是：她捏死了鸟。
“鸟太脆弱了”，Cameron轻声说。
John明白她是为杀死小鸟而遗憾。他向她微笑，使她明白这不算什么。“我小时候，曾经住在某个老太太旁边，她在后门廊上养小鸡。”
“我经常想抓一只，因为小鸡很柔软，绒绒的，但我妈不让我抓。”John回忆道，“有一天我自己在门廊上，于是我伸手到鸡笼里抓起一只小鸡，小鸡动了一下，我吃了一惊，把小鸡扔了出去。”
他停了一下，会想起小鸡击中墙壁时的恐怖响声。“我杀了它。”
“你感到伤心吗？”
“我哭了一星期。”他抬头看着她的眼睛，“我要说的是，事故是难免的。”
Cameron严肃地点点头，“我明白。”
很长的一段心情沉重的时间里两人心情沉重。John的手放在她的椅背上，而她仰起头看着他。突然车库变得非常狭小，非常温暖。John清了清嗓子，避免直视Cameron。
“弯曲手指”，他命令道。
Cameron照着做了。她手腕内最长的金属圆筒迟缓地作出反应，向上移动了3/4，她手指绷紧，几乎握成拳头，而她试图放松。“有些损害”，John告诉她，“但隐藏得很深。”
“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可能是战斗中造成的。你不是设计来对抗其他机器的。”John一只憎恨看到Cameron和其他终结者战斗。他妈妈和Derek当然从不关心终结者是建造来杀人而不是终结者的。她可能受伤。她的确受伤了，John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去修复她。
“或许我能更换一下零件，但看来我们也没有备用零件。”他嘀咕道。
Cameron站起来从他旁边走过，头发扫过他的肩膀，散发出她用的香波的味道——丁香花和忍冬的香味，多么让人沉醉的组合。John看见她在房东收集的那些桌面游戏工具下面堆着的纸箱里翻来翻去，直到她找到她需要的东西：终结者骨架的碎片。
你撒谎有多频繁？他有次曾问她。
当任务需要时，她说。
他凝视着这些机器部件，心中的感觉难以言说。气愤？受伤？背叛？恐慌？“你本该烧掉这些骨架的”，他冷冷地说。
Cameron面带愧疚回到工作台边的座位，“我手上有损伤”，她低声咕哝道，“现在你能把它修好。”
John在终结者部件中筛检，认真思考了一下。她当然预料到会有损伤，她常常被打得很惨。如果有必备部件受损，比如她的手，他们没法从制造商那里买新部件。若她无法战斗，就无法完成任务。这就像是随时准备一个急救包，John意识到，只不过是终结者专用的。

而且他感到自己真混蛋，竟然没能自己想到这一点，结果使得她为了自己的安全而偷偷摸摸地采取一些措施。
他把这些部件搬到桌上。她的双眼审视他的面庞。他明白她想知道他的想法，想知道他是否生气。“我们不会告诉妈妈”，他说。Cameron松了一口气。
John温柔地把Cameron的手指在桌上放平，开始工作。这是件精巧的工作，需要外科医生那样的技巧。
John一边忙一边说，“我告诉过你，Elison探员在我梦中扮演的角色，你记得吧？他是把我从绑架者手中救出来的FBI探员。”
“嗯。”
“呃”，John咬了咬嘴唇，同时小心地把她肘部的一个铰链松开，“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的梦境真有什么意义，或者我真的见证了某个不同的现实，那么在墨西哥时，可能我妈妈太急着把Elison打发走了。说不定他会帮助我们。加入我们的事业中。”
“你想和他谈谈。”
Cameron最受John喜爱的特点之一就是，她能很好地理解他的思路。这意味着他们可以跳过大部分解释阶段，直接谈该怎么做。“你觉得这主意好吗？”他问道。
“通常情况下，我反对把更多的人卷入任务中”，Cameron说，John感到，她在说这句话时是在思考怎么回答。“但James
Elison已经知道天网，他可以接触到执法部门的数据库。他可以是有用的资源。”
“跟我想的一样”，John把新的圆柱部件插入她的前臂。“好”，他把手掌放到她的手上，“握紧拳头。”
Cameron犹豫起来，“我把鸟捏死了”，她提醒他。“说不定会伤到你的手。”
“你不会伤到我，握紧拳头。”
她把手指弯曲，叠放到他的手背上。John的胸膛中，心怦怦直跳。两人都盯着她的手，小心地不去看对方。
“好”，他略显沙哑地说，“现在伸直手指。”她放开手指。John对自己的手艺感到满意，微微一笑。“好了。你感觉有异吗？”
“嗯。”
“完全修好了吗？”
“我不知道。”
她说话的方式让John心碎。他把手放在她的手上，用大拇指在她手心划了个小圈。到底是什么让她有时如此忧伤？他想用手臂环抱她，告诉她，她很美丽，很特别，很完美。告诉她不用为受伤而担心——他们二人都受伤了，这其实不算什么，对他而言，现在这已经不算什么了。
“你进度超前了。”
John显得疑惑不解，“什么？”
“你要学的东西。”
Cameron的话触及了John的心底深处，突然他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莫非以前我们做过同样的事情，或者在其他的现实中？他自忖道，但很快便摆脱了那些想法。他需要在所在的这个世界中生活。
但不仅仅是这种似曾相识之感使他呆在那里。另外一种想法浮现在他脑海中，他稍稍侧了下头，想了一下，“你被设计有自我修复能力”，他沉思自语，“修你的手臂是一种测试吗？”
她犹豫了一会，几乎难以发觉，“嗯。”
她似乎对他没有大发雷霆略感意外。我对她实在是太混球了，John想到，同时感到十分愧疚。她本来以为我会发火。
他和蔼地告诉她，“要是有什么你要教我的东西，如果有我需要学的东西，你只需对我说一下就成。”
“我是能教你一些东西”，Cameron平稳地回答。“你是需要学些东西。”
“好。不过等明天吧”，John作出决定。他把工具收集起来，而Cameron则把手臂内侧折起的皮肤压回远处。“现在我要去拜访Ellison。”
“他可能对我们感到不爽。”
这话说的还太轻了。上次John和Cameron拜访Ellison时，她把他打得七荤八素，起居室也被砸得粉碎。当时他们怀疑Ellison是在墨西哥挖Cromatie尸体的人。
“你或许应该呆在车里”，John耸了耸肩。
“我明白”，Cameron说。当他们要走出门时，她问道，“完了以后我们会一起玩会儿吗？”
John的脸上露出笑容。他从下面掩藏着终结者骨架的桌面游戏用具堆中捡起一面落满灰尘的拼字游戏板，“我们当然会一起玩会儿”，他向她保证，“我会教你一种新游戏。”

第三节：
根据John在网上的研究，沙漠峡谷热气公司是由Kaliba集团所有并运营，这是个外国公司，Sarah认为这是天网的踪迹。
到中午时，她和Derek已经在那个位于肮脏的道路终点的没窗户的仓库外面守了4个小时了。Sarah从保温瓶中喝了几口微温的咖啡，看Derek观察仓库。他今天早上直到天亮才回来，只是匆匆冲了个澡就出发去沙漠了。在卡车封闭的驾驶室中，她在他的皮夹克上闻到了5号香水的轻微气味。
Derek Reese和一个女人过夜了。
“她是谁？”
Derek没反应过来，“谁是谁？”
“我能闻到这个女人的香水味。”
“我昨夜在酒吧里进行侦查，酒吧里有好多女人，有各种不同的香水。”
这答案很好，但太老套了。超级细心的Sarah不会放过他，“你和哪个女人一起离开酒吧？Reese，别害羞，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和某个女人一起过夜，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好，我是和一个女人一起过夜了。”Derek放下望远镜，“既然我们住在一起，我问下为什么John突然踹了他女朋友，可以吧？”
“因为他想明白了”，Sarah稍微发怒地回答道。
她知道Derek想说什么——John和那机器人。她现在不想谈这个老话题。她又热又泪，而且很饿，对盯着仓库看也觉得无聊，自从早上7点半时一车员工在仓库前下车之后，这里还没什么动静。
“他表现得更像John
Conner了”，Derek似乎对此颇感欣慰。他肯定从Sarah的表情上看出来她对此并不高兴，因为他继续说，“他不能总躲在你的裙子后边，你明白这一点。”
她努力抑制住打他一拳的冲动，“多谢提醒我未来我没法在旁边保护他。”她脱口而出。
Derek吓得面色苍白，“天！Sarah，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Sarah向前倾身。他们的争吵立即被忘到九霄云外了。仓库的大门打开了：一个头发很长且蓬乱的男子走了出来，戴着一顶棒球帽，穿着一身灰制服。他爬上早上抵达这里的那辆货车。
“跟踪他”，Sarah命令道，“但别太近，我们可不想让他发现我们。”
Derek转了转眼睛，嘀咕道，“天！我知道怎么跟踪。”
他们大多数时候依靠货车在空荡荡的公路上扬起的灰尘在远处追踪。Sarah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荒凉的红色原野，试图在脑海中想象整个世界都是荒芜的不毛之地，且被机器人占据的图景。Kyle
Reese试图向她描述其景象，但她却无法理解。她觉得，活人大概无法想象地狱的样子。
在静静地驶过几英里之后，Sarah说道，“那个女人，她名叫什么？”
“你怎么对我的爱情生活这么感兴趣？”
“你都爱上她了？”Sarah惊讶得跳了起来，“我还以为她只是你从酒吧里随便找的一个女人呢。”
“我用了个委婉的说法”，Derek反驳道，“我换句话说吧，你怎么对我到底在搞谁那么感兴趣？”
Sarah把头发拨到耳后，同时说道，“因为她可能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天网有各种各样的间谍。”
“要是我搞的是机器人，我能发现。”
“可能不是机器人，有些人也为天网工作，其中有些人知道，有些人则是无意而为。”
“你觉得Kaliba集团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他在回避问题。Sarah暂且放过了他。“很难讲，可能是些傲慢的家伙，他们已经知道如何把世界炸平一百次，还以为自己能创造出什么东西来。”
Derek在写着“魅力地产：幸福的居处！”的标志处驶下公路，“你和男人相处很有障碍，是吧？”
“不是所有人，John的父亲就很好。”
Sarah立刻希望她没说这句话。她不想再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让Derek问关于John父亲的问题。Derek
Reese不知道他是John的伯父，如果未来的John对他不够信任，没有告诉这一信息，Sarah也不会觉得自己应该告诉他。
但Derek没有追问，或许是因为他发觉她不想谈这个问题，或者是因为他们抵达了魅力地产。“货车在那儿”，他说。
的确，沙漠峡谷热气公司的货车停在风景如画的郊区街道边的住宅前。邮箱上的姓名写着McCarthy。Derek慢慢驶过时，Sarah读出这个名字。
“你想做什么？”他问道。
这时是下午，Sarah对呆在货车里感到厌倦，而且对John和那机器人现在在做什么感到担心。“我们回家吧”，她说，“我们一起坐下来看看能不能弄清楚这个小镇和天网有何瓜葛。”

“Kaliba集团是个跨国公司，但至少我能确定其基地在加拿大”，John告诉他们。“如果Kaliba在其他方面不是什么前沿公司的话。这方面的事情层次很复杂。”
他把笔记本合上，站起身来，从打印机中拿出打印纸，递给Sarah。“这是啥？”她看着打印出来的一副长着披肩红棕色长发的，带着售货员的那种微笑的美女照片，问道。这是那种商场里二流照相馆排的那种特写照片。
“她的名字是Diana
Winston，魅力地产的房产代理”，John回答道，“你要是想了解某个城镇，就装作要搬家到那里。房产代理喜欢聊天，她的电话号码在下面。”
John伸手去拿外套。Sarah皱了皱眉，看着他和Cameron。“你们去哪儿？”
“Cameron和我今天上午谈了一下，如果我想准备在未来作战，我还需要很多训练。”John答道。机器人在他身后徘徊，观察Sarah的反应。“她找到一个好地方，可以供我们进行军事演习。那些事情在起居室里没法做。我们今晚就要开始。”
“军事演习”，Sarah重复着他的话，质疑道，“John，你6岁之前就会分解步枪了。她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能教你？”
“怎么和机器人作战。每次有机器人攻击我们，我们都只是逃跑。”他转向Derek，“但我在未来可不是这么做的吧？”
Derek的表情说明，他不想卷入这场母子争论。但他依然承认，“在未来我们和他们战斗，你教我们如何和他们战斗。”
“这就是说得有人教我了。”John表明观点。
Sarah紧盯着他儿子的面容，希望她能看穿这孩子，发现他的秘密。他正在成长为男人，她内心深处感觉到。你以后再也无法像过去一样了解他了。他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对你无话不谈了。
理智上，Sarah明白这种变化早晚会发生。每个孩子都是这样，在某个时候，他们不再需要父母了。对John而言，获得这种独立还更加重要。早些时候Derek的看法是对的。John早晚需要站起来为他自己而战，她无法总是在他身边保护他。
只不过，接受这一点还是很困难。
John还有另外一处变化：过去几个月间，傻子都能看出，他总想尽快逃离她身边，但现在却恰好相反，他看出Sarah眼中的痛苦，伸手握住Sarah的手臂，“我会小心的，老妈”，他保证道，“尽量睡一下，好吧，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情”，Sarah纠正道。她瞥了机器人一眼，补充道，“别在外面呆太晚。”

第三节：
监视别人很枯燥。即便是和一个美丽的终结者一起监视。
“很晚了”，当卡车仪表盘上的绿色电子表接近午夜时，John说道。他卧倒在SUV的副驾驶座上，光脚搭在仪表板上，网球鞋则放在车厢地板上，座位尽量放倒，以便给双腿多留些空间。而自从4小时前他们来到Riely的养父母家门口之后，Cameron就一直以同样的姿势坐在驾驶座上。
“我们恐怕该回家了”，John接着说。他怀疑她妈妈还没睡觉，等他们回去。他们离开时，她有些心情不佳。John很了解Sarah，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放心不下，而这就是其中之一。
“我可以晚些时候再过来”，Cameron提议，“等你们睡着之后我再回来。”
“你真认为Riely会在深夜悄悄溜出来？”
“只有一种方式能知道是不是这样。”
“你就不累吗？至少会觉得无聊？”
“不”，Cameron说，“我不会觉得累或者无聊。”
她启动了引擎，驾车驶过Riely家附近的寂静接到。“今晚对我妈撒谎，我感觉不太好。”John承认，“我希望我们能发现什么值得告诉她的事情，我真不希望Riely卷入这一切之中。”
“你想她吗？”
John转过来看着Cameron，头靠在座椅上。黄白色的路灯光扫过她的面容，使她的眼睛比平时更显明亮。他在这个问题之下，感受到的是一丝嫉妒的暗流。还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有点”，John答道，“Riely很有意思，但和她在一起也压力山大。要注意我说的话，担心终结者突然出现来杀我，担心她会在交火中丧命。”还担心你会不会去杀了她，他暗暗补充道。
“你的压力已经降低了”，Cameron指出。
John暗自微笑，他想说，这和Riely没关系，这都是因为你，但他没有。他不想太匆忙。所有这些，友谊、忠诚、情感，这些对Cameron而言都是全新的。当他在生理上对她如此着迷时，记起这一点是很难的。但John觉得，练习自己的自制力，对当务之急三（成为坚强的超级战士John Conner）也是很有益的。
一个问题在他意识到之前就脱口而出，“我不在旁边时，你想我吗？”
过了一会，Cameron答道，“你不在时，我会注意到。”
“不过这和想谁不一样”，John努力显得并不失望。可能她没有想念的程序。她能感受到的事情是有限的，他暗自想道，这一周之内他已经这样想了无数遍了。
“我更喜欢你没离开的情况”，Cameron说。
John的心跳开始加剧。放松，他内心深处的声音警告道。别过度解读。“那是因为你的任务，是吧？因为你和我在一起时，你能更容易地保护我？”
他感到很自豪，听上去他竟然一点都不显得伤心失望。他正在学会接受她的本来面目，机器人。她的大脑和他的工作方式不同。他可以适应这一点。
“我的任务也是阻止天网”，Cameron提醒他。“你如果和我在一起，两个任务都更容易实现。”
“我们是对好搭档”，John微笑着观察她。
他们驶入租来的房子的车道。Cameron关闭引擎，转过来看他，“我不在身边时，你想我吗？”
John突然感到车内的空气一下子被吸干了，他努力平缓呼吸。在平行宇宙经历之前，他会告诉她，不！只不过，他决心不再对Cameron撒谎，或许他不会告诉她所有的事情，但现在他不打算撒谎。
“嗯”，他温柔地说，“你没和我在一起时，我想念你。”
她对他露出他在梦中见到过的那种美丽但忧伤的微笑，移动她的身体，以便使她面对着他。她也把头靠在椅背上，两人相互注视着对方。车内的气温一下子上升了十度——至少John看来是这样。

“你显得很累”，Cameron告诉他。
她的手指在颤抖。一开始他以为她的手又出毛病了，随后便意识到她想伸手触摸他，但又克制住了自己。他回想起他们从迷你高尔夫球场手牵着手回家的情景。她有学习人类行为的能力。他曾经牵过她的手，很显然她觉得这是现在他们可以做的事情。
或者她是想接触他。而他则是极其想接触她。
John把Cameron的手从座位上拿起，把他们的手指扣在一起。他知道自己正接近自制力的极限，但这并不能阻止他更靠近她一些，渴望近距离地嗅到她的味道，把她的味道吸进体内。“今天是美好的一天”，他低声说道。“多谢你和我一起玩。”
“我在拼字游戏上打败了你。”她说。
她话语中的那种骄傲使John忍俊不禁。“你在拼字游戏上把我杀得屁滚尿流”，他纠正道，“我们要找一种我能打败你的游戏。”
事情的结果比他打算的要更具有暗示性。John重重地咽了咽口水。他忍不住看着她的嘴唇，忍不住希望她能主动靠近，消除二人之间微小的间距。只要一吻，他会为这柔软、缓慢、甜蜜的一吻付出一切。
他颤抖了一下，舔了舔嘴唇。“我们明天事情很多，我们应该……应该进屋去。”关于和Cameron一起训练这一点来说，他倒没有说谎。训练是明天上午的首要事务。
“John”，Cameron低声说出他的额名字。这声音几乎使他燃烧起来。难道他有可能像渴望Cameron一样渴望某人吗？
他又靠近了一点，他们的嘴唇之间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了。John血脉贲张：ba-Bomp，ba-Bomp，ba-Bomp，“嗯？”
门廊的的灯亮了，Sarah走了出来，注视着SUV，表情很恼火。
时间掐的真好，老妈，John辛辣地想道。他怀疑她是不是一直在起居室窗口窥视他们。
John叹着气从Cameron旁边移开，Sarah的出现显然把气氛都搞没了。
“你妈妈看上去不太爽”，Cameron说。“你觉得她知不知道我们对她撒了谎？”
“不，这是另外一回事。别担心。”John友善地补充道，并打开车门。“这是我和我妈的事情，没谁对你发火。”
这只是为了防止她因这类事情而感到烦闷。他不确定她是否会这样，但只是以防万一，他可不想让她整夜在屋子里徘徊，思考她怎么又让Sarah不满了。John已经因为考虑这种事情，受够了无数个不眠之夜的折磨了。
当John和Cameron爬上门廊阶梯时，Sarah盯着他们紧扣的手指，冷冷地对John说道，“挺亲切得嘛！，你们现在都牵手了？”
在平行宇宙经历之前，John会做出一些粗鲁任性的回应，例如，你啥都不懂，然后就冲上楼梯。但现在他直视Sarah的双眼，毫无愤怒，平静地说，“对，我们现在牵手了。我们是朋友嘛。”
John领着Cameron走进屋内而Sarah在身后瞪着他。在楼梯下边，他放开她的手指，说道，“明天见”，然后就继续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并悄悄一笑，他妈妈是完全不会懂这笑容的含义的。
Sarah需要理解他对“机器人”——Sarah是这么称呼她的的感情。John不会放弃Sarah和Cameron中的任意一个的，她们两位他都需要。

第五章：成长
第一节：
Sarah转了转无名指上的钻戒，Derek用眼角余光看到了，“别坐立不安”，他说，“你会让我们露馅的。”
“新婚夫妻通常迷恋结婚戒指”，Sarah回击道，“我当女招待时见过，年轻夫妻进来吃饭，女孩都会忍不住注视自己的手。”但当Charlie Dixon向她求婚时，她却没能这样……
Derek叹着气，带着Sarah走上人行道，走到一处白色大房子前，刚修剪的草坪上插着“待售”的标志。“我还是要说，咱们直接杀进仓库，看看他们在沙漠里面造什么东西就行。”他急躁地说。
“要是这无人机的事情和一群终结者有联系呢？”Sarah问道，尽量压低声音，以防灌木丛之后又邻居在偷听。“迎面撞上一群T888的话，我们一整天就白费了，Reese。”
他两肩紧绷。“怎么了？”Sarah追问道，扬起下巴，“你觉得我又疯了吗？就跟三点那件事一样吗？”
“不，没啥。现在，笑一下。”Derek命令道，打断了进一步的争论，“我们是新婚夫妇，记住，我们爱得死去活来。”
他按了门铃，网上那张照片上的红褐色头发的妇女打开了门，面带一副“你想从我这买房”的笑容。“Derek，Sarah！很高兴能和你们私下会面，我是Diana。”
他们握了握手，Diana把他们引进门口。光线从前门两次测的斜角窗内倾泻进来，照亮白墙和金色木地板。“你们很幸运，我们恰好有一处房产待售”，地产代理接着说，“我们这小镇没多少人离开。”
Derek和Sarah交换了一下目光，这听起来有些不对。
“我可以问一下你们为何来到魅力地产吗？”Diana开门见山地问。
Sarah很善于回答这种问题，“我们刚刚结婚，厌烦了城市那种充满竞争的生活，想要个安静之处。”
Diana温和地一笑，“新婚夫妇，真快乐。”她满怀期待地看着Sarah，而后者伸出左手，展示钻戒。Derek昨夜从其“侦查”行动中带回这块钻石，Sarah并没有问这是从哪来的。它很绚丽，分量很重。她能看出，Diana正用此推断她能从这笔交易中赚到多少佣金。Sarah Webster和Derek Webster看起来身家不少。
“魅力地产很适合养育家庭。”Diana告诉他们。“我们几乎没什么犯罪事件，你们打算建立家庭吗？”
“我老婆已经有个儿子了”，Derek插话道，“她上次婚姻留下的，但我一直视同己出。”
Sarah的唇边露住真正的微笑。Derek爱John，而John爱Derek。或许他们更像兄弟而不是父子，尽管Derek还很粗鲁，但她相信Derek会对John产生积极影响，会成为力量之源，可以提醒他，他们为何要战斗。
Diana带领他们参观这栋房子。Sarah和Derek很容易地进入角色，不停地问有关城镇、人口、学校、图书馆、购物的问题，试图从各种角度探询天网的踪迹。最终沙漠峡谷热气公司又进入了话题：“你该看看我们的新医院”，Diana热心地说，“公司花钱建了医院，希望为其员工提供最好的医疗服务。”或者“我们在所有学校都有最先进的电脑，这也是公司赞助的。”
“这真是个极其慷慨的雇主”，Derek评论道，他们结束参观，又回到宽大光亮的起居室，“他们有招聘机会吗？我可不想每天从家到城里通勤。”
“我会问问我老公Ed”，Diana回应道，“他是仓库的安全主管。”
真是中了大奖。现在他们知道仓库有保安了，而且还从中知道其中有个人叫Ed Winston。这可以为他们提供线索，以研究攻入沙漠峡谷公司孤立据点时会遭遇多少反抗。
评估了一下当前已经获知的信息后，Sarah感谢Diana，随后注意到实木地板上有一处弯曲的痕迹，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中拉过。她的眼睛沿着痕迹追溯到内置于墙内的一处书架，心中稍微明白了什么。她敢用自己手上那块珍贵的钻石打赌，这书架后面隐藏着一个秘密房间。

“这工艺不错”，她对Diana说，同时伸手沿着木板摸索，“是本来就有的，还是前任住户弄的？”
“噢，本来就有”，Diana答道。Sarah能感到Derek在仔细观察她，她试图悄悄地传递信息，这个书架很重要，需要检查一下，同时偷偷地把手伸进包里，按下手机上的2号键。立即，Derek的手机发出声音。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看见是Sarah打过来来的，然后向她弯了弯眉毛。而她几乎让人难以发觉地点了点头。
“抱歉，我得接个电话”，他道歉道，“是办公室打来的。”
他走向窗边，向着空气说道，“Hello”。Sarah则小心地把Diana带回厨房。“我想再看一下炉子”，她说，“有个少年在家里，我这辈子基本上都在做饭。”Diana笑了。
她们最终在厨房里谈了差不多20分钟。只要她愿意，Sarah可以变得极富魅力，很快Diana
Winston就被她引入关于玫瑰栽种的讨论中，似乎这是世界上最迷人的话题。
Derek走到门口，“不好意思，耽搁了挺久。”他说。他那双蓝眼睛在放光，Sarah知道他在书架后面发现了什么重要之物。“亲爱的，恐怕得走了，我们不想太晚回家。”
他们和Diana再次握手，保证会在几天后再回电话，决定是否购买房屋。
当Derek和Sarah走回货车时，一个年龄和John接近的橄榄色皮肤的黑发女孩正从街对面的房子里走出来。McCarthy家的，看到邮箱上的名字，Sarah回想起来。就是昨天沙漠峡谷热气公司的货车停靠的那栋房子。
“嗨”，那女孩用友善的乡土方式向他们打招呼，“新邻居？”
“可能是吧”，Sarah答道，“我老公正想在热气公司找份工作。”
“太酷了，我爸在那工作。很高兴能再有邻居”，那女孩说道。“Mike家的房子已经空置快一年了。”
“Mike？”
“Mike Tompson，他是我朋友，那待售的房子是他家的。”那女孩解释道。“你家不会还有个帅小伙吧。”
“实际上我家有。”
“那真是一箭双雕”，那女孩向她招手，“希望能再见到您。”
Sarah关上门，等到引擎开始咆哮后才说，“好，Reese，你发现什么了？”
他转过来看她，表情很严肃，“天网。”

第二节
John预计要花一整天学习和终结者作战，因此需要准备点食物，因此在出城的路上，他让Cameron在超市停下车。
这是一家大型连锁超市，光线明亮，轻音乐从扬声器中飘出。John抓过一盒奶油夹心面包，12罐一包的可乐，一袋椒盐脆饼，以及一包牛肉干，这是16岁男孩的典型饮食。然后推着购物车走到结帐处，现在是周二早上八点，但那儿竟然很拥挤。
金紫色的洛杉矶湖人队帽子散布在杂志架旁的展示台上。Cameron拿起一顶，“你应当戴个帽子”，她认真地告诉John，“这能保护你的皮肤免受紫外线的伤害。每年全美国有53000人确诊皮肤癌。”
“呃，你夜里应该找点更好的事情做，而不是去背百科全书。”
John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天，这是潜意识地说漏嘴了吗？他自忖道。不过即便Cameron听出了弦外之音，她也没有继续这话题。她依然在认真注视他。John把手肘支在购物车把手上，告诉Cameron，“我不在户外呆很久，另外，我戴帽子显得很傻。”
“我戴帽子会不会很傻？”
“我不知道，咱们看看吧。”John笑着从她手中拿过帽子，放到她的棕色长发上，而她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我看上去傻吗？”
John把Cameron转过身来，使她能在商店前窗中看见自己的镜像：高挑、优雅的女孩，身穿紧身牛仔裤和银色背心，柔软的棕色长发从棒球帽沿下飘散出来。John站在她身后，把她的头发拨到面颊后，双手轻轻放在她肩上。
“你看上去真漂亮”，他告诉她，“你总是很漂亮。”
“谢谢。”
John从Cameron头上摘下帽子，和其他货物一起扔到传送带上。“你干什么？”Cameron问他。
“我给你买顶帽子”，他答道。
“像礼物一样？”
“是跟礼物一样。”他澄清道。
Cameron皱了皱眉，看着帽子在他的面包边上随传送带上移动。“没人曾给我买过礼物。”她扣紧他的手指，更真诚地再说了一遍，“谢谢你。”
头发灰白的收银员老太太正向他们微笑，“你们俩孩子真是可爱的一对。”她轻声说。
John等待Cameron说，不，这是我弟弟，但她什么都没说，她只是继续握紧他的手。
他们向北驶出城，Cameron开车，而John则狼吞虎咽地吃面包喝可乐。她戴着那顶棒球帽，在他看来实在是太可爱了。加州的暖风吹散她的长发，她伸手把柔软的发绺拨到而后，而John则转过头去，不想去想昨晚他差一点就吻她的经历。他异常明白，他们眼前有一整天的时间都会在一起，只有他们二人。最好还是从一开始就别想亲吻之事吧。
他们驾车走了接近40分钟，城市的景物已经逝去，换成了美丽的郊区景象，然后是俯瞰着海洋的青山。John利用这段时间和Cameron玩玩“了解你”的游戏，正如他第一次约会时会做的那样。
喜欢的作家？“Stephen
King”，John毫不犹豫地说。“我喜欢Charles Dickens”，Cameron说，这证明终结者没有预设的偏好。
想去的地方？“我总想去澳大利亚看看”，John说，“特别是澳洲内地”，“亚马逊听起来很有意思”，Cameron说。
喜欢的颜色？“蓝色”，John做出判断。“我不理解这个问题”，Cameron皱了皱眉，“颜色只不过是眼睛对光谱的感知而已。”John笑了出来，终结者总是那么一板一眼。
最终Cameron驶下主路，把SUV开到一个生锈的大门前，上面的金属字母拼出“St.Agnes”。
“我们在哪儿？”John问道。

Cameron没有回答，而是走下车，像折断细树枝一样把生锈的挂锁打开，并推开大门。
他们沿着凸凹不平的沥青车道前进，周围是像雨林一样茂密的森林。高高的尖顶熟铁栅栏把这废弃之处围起来。“这是拍恐怖电影的好地方”，John观察着周围的繁密枝叶。“你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Cameron面无表情地回答，“我不睡觉。”John笑了。
一座低矮的砖结构长建筑出现在视野中。“St.Agnes 精神病院。”John读出前门上破碎的标志上的名字。
这里曾经是个精神病院，真是讽刺，在他经历平行宇宙之后，现在却和Cameron一起走进一处精神病治疗机构，但他努力不去想它。他现在是在现实世界，不能总是沉浸在另一个世界中发生的事情中。
Cameron的肩膀轻轻一撞，推开了前门。像烂树叶和臭水沟一样的发霉气味弥漫在空荡的前厅中。John打开手电筒，跟着Cameron走入没有窗户的潮湿走廊。
他们穿过一道道门，恐怖的阴影在John的手电筒光柱下漂移，直到抵达建筑物深处的一个大房间。Cameron为John把两扇门打开，他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好吧，告诉我为什么我要到这恐怖的精神病院里来学习和终结者作战”，John开口说。
Cameron抓住他的上臂，把他摔到墙上，John极为诧异，来不及多说什么，“嗨！”
她把他牢牢地钉死在那里，抓紧他，但并不足以使他受伤。John重重地咽了下口水。他意识到，一个终结者把他按在墙上，几乎把他吓得半死，但当Cameron紧盯着他的双眼时，他最主要的情绪还不是害怕。
“你没法和我战斗”，她直白地告诉他，“这个身体，软件是设计来杀人的，硬件是设计来杀人的。”
John点了点头，她稍微放松了一点，但并没有走开。他没有反抗，没有试图逃跑。她把头歪向一侧，双唇离他的嘴唇只有几分之一英寸。John全力克制自己，避免自己侧头回应，避免向前轻轻移动下巴，品尝她的红唇。她肯定明白他在想什么，她肯定从他眼睛中看到了这一点。对她的渴望使他浑身冒火。
还不是时候，他内心深处的某个声音低声说。她还没有准备好。
Cameron放开他，继续说，：“你需要更好的武器，需要能放倒终结者的武器，这就是为何我带你到这里来教你。”
她指向房间中央的金属桌，上面一张白被单覆盖着一个可疑的人形形象。John的心中一阵恐惧，“Cameron，你没……？”
“这不是人”，她告诉他，“是个终结者，他的名字是Myron Stark，天网派他到2010年除夕执行任务，我阻止了他。”
John双手抱胸，“为何你没告诉我？”
“你正忙着和Riely鬼混呢”，Cameron平静地说，“我自己搞定了。”
和Riely鬼混。天，我原来那么混蛋，让他妈妈、Cameron和Derek处理一切，而他却到处闲逛，装作自己是John Baum。
John掀起传单，观察停机的T888，这家伙很巨大，虎背熊腰，下半身部分被削掉了，电线从其体内像肠子一样悬挂出来。他截断的右腿被Cameron放在床单上，左腿依然由一个铰链接在臀部。
“你怎么把他放倒的”，John想知道。
“我把电梯砸在他身上，拆掉了芯片。”
John对Cameron能打败这样一个巨人感到极为惊讶，尽管他有些希望她别那么无畏。毋庸置疑，她很强悍——这个词并不能完全概括Cameron令人惊讶的力量和灵活，但她看起来比其他终结者要更纤弱，如果她出了什么事……
当务之急二，John坚定地想道，拯救这个女孩。他不能让她出任何事。
“天网把他派回来得太早”，Cameron说，她走到病床边的John这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杀死的对手。“他本该抵达到2010年，但他却到了1920年。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待机状态。”
John开口问道，“太早了？你是说天网也犯错？”
“天网会犯错。它到现在还没杀掉你。”
说得太对了。不过尽管如此，John还是难以相信天网也容易犯错误。“他所有部件都在这儿？”John问道，“连芯片也一样？”
Cameron走到角落的桌子前，拿回一个工具盘，上面放着解剖刀，螺丝刀，扳手，钳子，还有一个T888的CPU。桌子上还有一台昂贵的笔记本和最新的图像处理设备。
“我们要分解他”,Cameron解释道，“你可以借助他来理解我们如何运行，我们何处比较薄弱，你可以用他的芯片来练习再编程。”
John的心中一阵寒颤，用于解剖的终结者尸体？真吓人，很有用但真吓人。
“你早就通盘考虑过了，是吗？”他对她说，“我是说，你找到这个地方”，他指了指墙壁，意思是这个废弃之处。“而且有预见性地把在消灭这个终结者后把它带到这里。你的确曾考虑过如果训练我。”
“我们跳过了八年”，Cameron提醒他，“审判日是2011年4月21日，你没多少时间来准备。”
这么说今天他要专心于当务之急三，John明白。他拿起解剖刀，“告诉我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