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张良加冠日越来越近,颜路自请负责此事,写请柬、准备礼服、安排诸子百家的住处,整日忙得见不到人影,连自己的内伤也不顾忌。
这日晚上,好不容易得空休息,只觉胸肺郁结,喉间腥痒,咳了几声竟然掌心见红!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师兄,是我。”
原来是张良,想他心细,进来一定能发现自己咳血,推拒说:“我已经睡下了,有事明日再来吧。”
张良声音黯然,低低道:“师兄,我只是有几句话想与你说,你让我进去吧。”
颜路想到他那日的话,心像绞了一般,竭力保持声音冷定,“不用多说,你回去吧。”
只这一句话,张良感觉自己被冰封了,——果然,不肯原谅!到底是犯了怎样的浑对他做出那样的事?说是会宠我一辈子,怕是以后会避我如蛇蝎。
他低声一叹,随即被寒风淹没,转身而去。衣衫飘摇,背影说不出的绝望。
外出三年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到小圣贤庄,回到他的身边,如今却弄成这种情形,早知如此,宁愿不回!那么在他心中,自己还是那个小师弟,该宠着、疼着的。
失魂落魄的出了小圣贤庄,桑海城已戒严,他只有在山路上行走。
深冬腊月,北风呼啸,吹得衣襟猎猎,寒冷刺骨。一时风停,竟下起雪来,飘飘洒洒,不一刻便落得他一身琉白,他站在山上俯瞰,夜明朗了,群山染雪,一江缓流。
忽而忆起那年他生辰,恰逢快雪时晴,他与伏念、颜路放舟江上,并膝坐在舟头,见天地一片清澈,两岸雪洗青松翠白相间,江水一半凝结一半流动,连江风都带着雪与松的清意。
他们取松上积雪,和着梅花共煮,清香扑鼻,再以竹杯盛之,雅致非常,那时他还不懂茶道,被江风吹得冷了,大饮一口。刚沏的茶烫得他舌尖发麻,差点没吐出来。
颜路忙拿冷水给他含着,半是担忧半是责怪,“喝这么急作甚?”
伏念忍俊不禁,“这般牛饮,白费了好茶。”那时伏念还未做掌门,为人很亲和,见他冻得鼻头微红,解下披风给他,指着河岸山头对颜路说,“子路,那里的酒也有十年了,不妨挖一坛来饮?”
他疑问,“你们何时埋的酒?我怎么不知道?”
“子路刚到小圣贤庄时便埋的,那时你还不知在何方呢!”
颜路莞尔,“是要挖来尝尝,只是子房还不会喝酒,再过两年大些了,再多挖几坛,我们三人共饮,也是风雅。”
他有些吃味,低哝道:“为何我来没有埋酒?”
颜路与伏念相视一笑,指指后舱,“这几坛酒便是为你准备的,待会儿一起埋在那株梅花下,待你加冠那日,我们再来共饮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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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来,本来想多写一些再更的,可我姐儿子病了,要去医院里,哎~~~~~没时间圈亲们了,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