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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经济学恐怖凶杀案侦探小说连载:《致使的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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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算上船的造价吗? ”
  “对不起,我没听明白。你再说一遍好吗? ”
  “不算上船的造价。那就是说,不算上这些固定的开支——比如说,船只的折旧,债权人的利息,库纳德公司员工的工资等等。不管伊丽莎白女王二号这星期去不去英国,这些开支都是必须支付的。只要旅客们去往南安普顿所支付的——他们的船票钱和他们在船上的开销——补偿了这艘船此次横渡的运行费用,库纳德就获利了。”
  “怎么会是那样的呢? 他们要付给债权人利息啊? ”
  “他们不管怎样都是要付给债权人利息的啊——除非他们赖账。如果这趟横渡的总收益超过燃料费、食物供应费和所有员工工资总和一块钱,那么,库纳德就赚了一块钱,而如果伊丽莎白女王二号没有走这趟航线,他们就赚不了这一块钱。拿你在达拉斯市中心的商店做例子。你在什么情况下会关门大吉呢? 如果你还能付得起债主们的利息,你就不会关门。关门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呢? 你还是付不起债主们的利息啊。但是,如果你的营业额还抵不上你支付给员工的工资和存货的保管费,你就会关门大吉了。因为关门后你就不用支付工资和保管费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管这些费用叫做可变成本的原因。利息是固定成本。因为即使你关门了,它们也不会消失。当然,你是永远不会那样做的。最后,你还是不得不支付所有的费用。但是,从短期来考虑,你可以继续开下去。”.接下去的一小时里,斯皮尔曼和麦迪逊就国家的经济问题交换了意见。斯皮尔曼都不愿意起身离开,去健身房进行下午的身体锻炼了。‘’非常有趣的一次讨论,教授。我盼望着再次见到你。如果你和贵夫人去达拉斯的话,我非常乐意带你们参观一下我的商店。“


155楼2013-01-24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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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晚上好,斯皮尔曼先生,斯皮尔曼太太,很高兴和你们一起进行此次航行。”考伯特船长的一个助手刚刚询问了斯皮尔曼夫妇的名字,并把他们介绍给了伊丽莎白女王二号的主人。一身正式装束的头等舱的乘客们都排着队。队伍不停地向前面左舷旁的“女王皇宫”的大门挪动着。而上面那层,普通的游客们排着队,等着见上船长一面,并等着在和船长握手的那一刹那能照张相。考伯特船长穿着他那身白色的制服,十分上相。他的一头黑发光滑而又整齐地披下来,健硕的身体让他看起来一副贵族的派头,一个地道的英国舰船的船长。斯皮尔曼夫妇和其他人在队伍里迅速地向前挪动着,而考伯特则用事先准备好了的话流畅地回答着他已经听了无数遍的那些问题。
      斯皮尔曼夫妇遇见了几位其他的客人,还碰见了奥利弗·吴。他正一个人站在盛放开胃食品的桌子旁。斯皮尔曼和吴教授对比着他们早上作讲座时的笔记,他们一直交谈着,直到要介绍伊丽莎白女王二号上的主要官员了,他们才中断了交流。从医药部门的主管到船长助理,每个人都介绍到了。介绍完了后,考伯特对聚集的游客说:“谢谢你们,女士们,先生们。我谨代表库纳德邮轮公司和全体船员,对
    于你们的到来表示十分的高兴和万分的荣幸。欢迎你们的到来。海面非常平静,我
    们一定能够按时到达。谢谢。”   船长的鸡尾酒晚会进行到尾声时,斯皮尔曼夫妇随着人群,来到了为头等舱游
    客们准备的三个餐厅之一的哥伦比亚宫。这是三个餐厅中最大的一个,摆设布置得
    极其雅致。透过巨大的玻璃窗,辽阔的海面尽收眼底。  人们发现,在海上邮轮吃东西,有三点很重要。第一,正餐很重要,不仅仅是
    因为它们可以提供营养,也不仅仅是因为船上的饭菜很可口——饭菜确实很可口。
    对于很多人来说,即使仅仅过了两三天,船上的生活也是非常拘束,非常单调的。
    经常出人意料地变换着花样的可口饭菜,可以消除这种单调。第二,服务员很重要。
    如果有位乘客特别钟爱大鲟鱼鱼子酱的话,服务员会向他保证,他每顿饭分到的鱼
    子酱都会是加大量的。而且,月艮务员还会向乘客报告,厨房里有什么东西看起来
    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第三,饭桌上的伙伴很重要。横渡期间,每个乘客是被分
    配到固定的饭桌的。如果和一些很气人的、很无聊的、很讨人厌的家伙分到一个饭
    桌上,那么,整个旅途就几乎砸锅了。避免发生这种情况发生的最保险的方法,就
    是你想和哪几个人在一起吃饭,就选择一张刚好可以容纳你们所有人的饭桌。


    156楼2013-01-24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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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皮尔曼夫妇决定自己一桌。他们选了一张靠着尾部舱壁的小桌子。在这里,他们可以透过右舷的窗户看风景。亨利和布里奇研究了一下菜谱。游客们可以选择一桌有11个菜的,尽管很少有人一顿能吃完11个菜。“太难做决定了,”布里奇说,“但是,我想我知道该点什么了。”布里奇点了一个很诱人的开胃菜。
        没有选“大杂烩”里面的菜。从“海鲜类”里选了一条大比目鱼尝尝。“淀粉类”中她也没有选。“主菜”栏里她选的是一只鸭子,“佐餐菜”里的家常荷兰豆听起来好像很好吃,“烧烤”类的她都懒得去考虑。凉菜她也想都没想就排除了。“蔬菜类”的她觉得选点绿色的会好点。“甜点类”的她想等会儿再选。选完这些后,她估计自己不会选压轴菜英国菜和欧洲奶酪的。亨利·斯皮尔曼点完菜后,他们俩坐了下来,享受着他们在海上的第二个夜晚。
        正当斯皮尔曼夫妇在等着他们的饭后小甜点时,索非亚- 乌斯提诺夫来到了他们跟前。她从旁边一张刚刚空出来的桌子旁拉了一张椅子过来。“真庆幸能见到你们,亲爱的。我让服务员把我的甜点拿到这里来。我知道你们不会介意的。我的饭桌我是再也呆不下去了。你们选了这么一张小桌子真是太对了。我的饭桌上有一个人——你们肯定不会相信的——不停地在说,我的意思是说,他根本没有停下片刻来喘口气。我不知道他在讲什么;喝完汤后我就没再听下去了。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有一样东西堵住了他的嘴。那就是他的黑雪茄。他吃饭时还抽烟呢。——好的,亲爱的。放在这里就行了。谢谢你端过来。——他不停地抽烟,直到我让他别抽了为止。但是,接着他说得更多了。我不知道哪样更恶心,是他说话还是抽烟呢? ”
        斯皮尔曼夫妇一脸同情地看着她。“真的是太糟糕了,索非亚。也许你可以让船长给你换个饭桌。”
        “相信我,我肯定会和船长说的。但是你们觉得他能给我换吗? 餐厅里看起来这么挤。”


      157楼2013-01-24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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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兴许有什么办法的。不是只有这一个头等舱餐厅。不管怎样,你得去试一试。”布里奇鼓励着。
          索非亚从盘子里舀了最后一勺巴伐利亚草莓奶油派。“太好吃了。不过太浓了。其他的东西我都找不到吃的理由。一共有多少道菜?10 ,127 肯定有12道。在剑桥城,我从来不会要这么多菜。如果有开胃的食物,我还会喝汤吗? 永远不会。如果有鱼吃,我还会吃小牛肉吗? 笑话。还有那些面食。你们俩吃面食了吗? 光那些面食就足够当一顿饭吃了。但是我像一个傻瓜一样,我吃了。”
          “你不是傻瓜,索非亚。你的行为很理智。在这里吃的肯定比在剑桥城多。”斯皮尔曼回答说。
          “当然,因为这里的东西这么好吃。”
          “不,这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我们剑桥城也有做得好吃的餐馆。但即使你永远觉得餐馆里的菜好吃,在船上你也会吃得比餐馆多的。这和价格有关。在船上,餐厅里所有的东西都不用钱。”
          “当然了,‘海上的哈佛’付了钱的。”她说。
          “不,不是校友联合会付了钱的缘故。就算你已经支付了横渡的所有费用,你多吃菜单上的任何一道菜也不会花你一分钱的。在大多数的餐馆里吃饭却不是这样的。你在决定点不点面食之前,你得先看看价格。如果面食给你带来的满足感胜过你不点这个菜而省下的钱带给你的满足感,你就会点这个菜了。你在这里点菜也是一个道理,只不过这里的菜都不用钱。因此,只要你更喜欢面食而不是价格,你就会要面食的。如果面食能给你带来哪怕是一丁点的满足感,你也会点的。你总会点一些,不会不点的。用我们经济学的专业术语来说就是,你会一直吃,直到吃的边际效用为零。到那个时候,你的心里就平衡了。”
          “我怀疑我的体重还会是三百斤的。”索非亚回答说。
          “如果是那样的话,”斯皮尔曼眨了眨眼说,“不止你有那么大的消费者剩余,每个人也都会有的。”


        158楼2013-01-24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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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l6章
            6 月12日星期三
            “晚餐结束了。四间餐厅已经人去楼空了。乘客都四散到船上去了。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都不尽相同:许多人更喜欢去剧院看放映的好莱坞新片;其他人更喜欢有轮盘赌,21点扑克牌和老虎机的游乐场;有些人想体验那种在大西洋上给在家的朋友打电话的兴奋;还有些人溜达在走廊里的小型零售店的橱窗前;去夜总会则是多数人的选择。《每日新闻快报》——”伊丽莎白女王二号上的欢乐节日“——已经宣布了在”双人间“为横渡大西洋的人们准备了具有20世纪20年代风格的一夜。对于头等舱的游客,在”女王皇宫“还有午夜舞会和柔和的灯光。
            但是这些全都吸引不了斯皮尔曼。晚饭后的这段时间是他在船上最喜欢的。在“哥伦比亚宫”吃的晚餐非常不错。白天的时候,这位经济学家吃得很痛快,但做的运动却很少。他每天在盐水游泳池的游泳,在甲板上开心的散步,在健身房里进行的锻炼都无法消耗掉他从船上丰盛的宴会中所摄取的卡路里。比如说今天吧,他吃到了一生中最好吃的牛排;午餐吃的是极棒的炖牛尾;早餐吃的是烤制的鲱鱼和威尔特熏肉。有什么能够补偿他漏掉的上午十点钟的肉汤和下午茶呢? 没有,他认为。到了晚上的这个时候,他什么都不想吃了,只想躺在船上阅览室里那舒适的椅子上。他晚上的安排在旅途的早些时候就已经确定了:一顿开始得晚,但吃得很久的晚餐;在甲板上散散步;看书直到深夜。
            阅读的材料都是斯皮尔曼精心挑选的。他打算看一些已经出版的作品。作者都是同样在船上旅行的他所熟识的人。和作者如此地接近是很经济实惠的,这样斯皮尔曼就可以直接问他们问题了。问一些他感兴趣的或者是他持不同意见的问题。
            但是首先,必须要到甲板上去散散步。斯皮尔曼一手扶着铬钢栏杆,登上了“哥伦比亚宫”门口外那巨大的楼梯。楼梯上铺着厚厚的品蓝色地毯,足以盖住他的鞋底。他用力推开了那扇通向散步甲板的沉重的门,走进了一片浓重的雾色中。刚开始他几乎什么也看不见。过了一会儿,斯皮尔曼辨认出有一些乘客靠着栏杆。他继续朝前走,从一个躺在甲板躺椅上,裹着毯子的乘客身旁经过。那个人好像是睡着了。斯皮尔曼轻快地走着。让他感到有点意外的是,船上的生活节奏他非常喜欢。能够逃避电话、留言和信件,整个人都感觉放松了。经过了上学期那些可怕的事情后,医生指示他要彻底地换一换环境。事实上,在他看来,海上的旅行生活过得太快了。但是他知道有些人不这样想。韦伯夫妇俩抱怨说他们觉得有些幽闭恐惧症了;奥利弗‘吴也同意这种说法,他说海洋变得单调乏味了。这些意见,丹顿和杰西卡’克莱格都很赞同。索非亚·乌斯提诺夫和克里斯托夫·波可哈德声称,他们觉得船上有许多无趣之事;很显然,维勒莉·丹泽发现了一些十分吸引人的人物,就像斯皮尔曼夫妇俩,她也觉得海上旅行没什么不合意的。当斯皮尔曼开始第二圈散步时,他发现天上下起了毛毛雨。风刮得更凶了,他都能感觉到来自大海的水花了。气温似乎突然降低了,他缩成一团,以抵御夜晚寒冷的空气。


          159楼2013-01-25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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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船的行驶变得更加明显了,而从舷窗透出来的灯光照映出了涌着无数白浪的灰黑色的大海。甲板开始摇摆不定,上下颠簸了。
              风扫过已经空无一人的甲板。逆着这猛烈的风前行是很困难的。
              斯皮尔曼决定从最近的入口回到轮船里面去。
              他用力拉着把手,但是猛刮着的风让门很难打开。终于,门打开了。伴着水花和冷风,斯皮尔曼进了走廊。他听见门很快噼啪一声回到了原处。迎面而来的是轮船里面温暖的空气。他沿着一条铺着地毯的通道,经过一些迂曲,然后爬上楼梯来到了四号甲板。他走进了他的舱房,发现床罩上有一张便条。是布里奇写的。她告诉亨利说:她,杰西卡·克莱格和克里斯托夫·波可哈德决定去船上的剧院看电影。
              这位经济学家走进了浴室,在水池里放满了水。在珐琅水池里,水慢慢地从一边升起,又从另一边落下。船正航行在九级大风中,这是在海上旅行中,斯皮尔曼第一次发现轮船的行进是那么的明显。他洗去了水花留在脸上和手上的盐分残渣。那些残渣在皮肤上都结成硬壳了。然后,他再次走进了他的船舱,取出那些材料以便选择今晚的阅读书目。在把这些材料塞到他的公文包前,他看了一眼每本书的书名。维勒莉‘丹泽的《天才的灵感与热情》;索非亚.乌斯提诺夫的自传《化合与混合:我作为化学家的生活》;丹顿.克莱格的《美拉尼西亚人的风俗习惯》;卡尔文.韦伯的《无人知晓的康拉德》;奥利弗。吴的《赌注与数字:黑手党对城市赌博的控制》;最后一本是克里斯托夫·波可哈德的《集邮中的冒险》。然后,斯皮尔曼从壁橱里取来雨衣,帽子和围巾,以防他晚上就寝前想去甲板上呼吸点新鲜
            空气。
              当斯皮尔曼沿着四号甲板的走廊来到最近的楼梯时,轮船还是在上下颠簸着。他得不时停下来抓住扶手以保持稳定。木头结构发出的巨大的吱吱嘎嘎声伴随着他沿着楼梯来到了后甲板。


            160楼2013-01-25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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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很远的地方,他就听到了从“女王皇宫”里传出的钢琴声和逐渐减弱的短号声。他又走了一段楼梯,来到了甲板上。出于好奇,他绕道来到了“玩家俱乐部”,并在入口处停住了。房间里挤满了客人。
                他看到索非亚·乌斯提诺夫在一台老虎机前。一只伸出的手里抓满了两角五分的硬币,而另一只手则迅速地操纵着手柄。
                硬币从斜槽里倾斜下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这说明她得到了一些使机器继续运转的燃料。这位经济学家走过俱乐部,在它附近的一家游乐场的门口停住了。他用眼睛扫了一遍房间。奥利弗·吴面无表情地坐在轮盘赌的桌子旁边。当轮盘赌的管理员从他所下注的数字上拿走那一堆堆的筹码时,对于失去的赌金,吴教授丝毫没有流露出失望。游乐场里充满了难闻的烟味,潮湿的酒精味也弥漫在空气中。斯皮尔曼决定离开了。他穿过圆廊,走上了阳台。这里可以俯瞰“双人间”。夜总会里,人们谈天说地,喧嚣一片。游客们的心情都很愉快。他们戴着闪闪发光的王冠和塑料“稻草”帽,扔着彩带。一只声音很大的黄铜小号引领乐队演奏着格什温的曲子。同时,一位双腿修长的女歌唱家大声地唱着歌,努力使在一片嗜杂声中的人们能听见她的歌声。她唱道:很快,我们的小船就要驶航回家了,穿过绵延不断
              的暴风雨,你和我在一起的日子,世界也会歌唱,让我们使那一天早些来临吧。
                伊丽莎白女王二号正行驶在暴风雨中。在轮船的里面可以越来越明显地感受到暴风雨的猛烈了。但这丝毫不会使人们的精神沮丧。当轮船的船首乘风破浪时,整个房间随着海浪升高了,然后倾斜,然后又落下。斯皮尔曼笨拙地沿着一小段楼梯来到救生艇甲板时,船颠簸得更厉害了。他走进了变得更暗了的走廊。
                此时,乐队的演奏声渐渐远去了。走廊的尽头是两扇大的玻璃门。
                门通向救生艇甲板尾部左舷的一个房间。用力扶着吱吱作响的舱壁,斯皮尔曼沿着走廊向上走着。然后,他推开了他的“避难所”的门。


              161楼2013-01-25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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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空空的,只有丹顿·克莱格一个人坐在一张很柔软的皮椅上。看到他的这位朋友进来了,他扬着手朝亨利打招呼。克莱格仍然穿着他的无尾礼服。
                  斯皮尔曼笑着问了问好。突然,由于船首撞到了巨大的波浪,斯皮尔曼身体稍稍倾斜了一下。他抓住一张椅子的后背以保持平衡。“啊,亨利,我一直在等你呢。我想,这么一点点恶劣的天气是阻止不了你来你最喜欢的避难所的。”
                  “绝对不会。”他回答道。房间里镶嵌有画板的墙壁边摆放着一把把大扶手椅。这位经济学家很舒服地躺到了其中一张椅子匕。“无论是下雪,还是下雨,无论是天热,还是夜晚的幽暗,都不能阻止我愉快地阅读朋友们最新出版的作品。”
                  克莱格的注意力回到了一本新闻杂志上。斯皮尔曼在椅子上坐了片刻,然后伸手去拿他的公文包,想从中取出一本书来看。
                  他选中了他的手触摸到的第一本书,然后把它从包里拿了出来。
                  这是一本他早些看过的书。他把书翻到了他上次看到的地方。一开始,他无法集中精神。轮船的倾斜晃动使得看书比前些晚上更加困难了。那些时候,他也是如此随便地挑选出了晚上要看的书。
                  还有另外一件事。虽然斯皮尔曼正在休闲放松,享受着这次海上旅行,但是,过去几个月所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不是可以轻易地从他的脑海中抹去的。他总是想起梅丽莎‘香农。一位看上去很甜美,很通情达理的年轻女士竟然为了报复亨利的两位熟人,而制造了两起残忍的谋杀案。在经济学中,并没有人们通常很有理智这一说法。但是这些行为太不理智了。很难明白梅丽莎.香农是怎么通过全盘考虑,相信谋杀两个人能够增加她的效用。仅仅因为他们在她未婚夫的晋升上投了反对票。从斯皮尔曼的角度看。丹尼斯·戈森所做的事情是很愚蠢的。而现在,梅丽莎的报仇仅仅是增加了这种事情的不理智性。她不可能没想到过她会被逮住。但是,也许她的心神太混乱了,终究还是没能清楚地进行推理。对于斯皮尔曼来说,很难在经济学的框架中理解不理性的行为。因为在经济学里,理性是一个基本的假定。梅丽莎·香农的行为就像是一个狂热者的行为。狂热者的人性注定他们不会这种考虑。要么是全部,要么是一无所有。对于利润,他们不会进行精确的计算。不去权衡成本与收益。他们不会互相体谅,不会采取什么特殊手段的。经济学涉及的是良好行为的优先功能,正如渥兹华斯描述的是“或多或少被精确计算过的学问”。


                162楼2013-01-25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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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像梅丽莎·香农这样的行为,亨利·斯皮尔曼感到震惊。因为这看上去与对得到与失去的精确计算是不一致的。这种行为没有经过成本的计算。对于或多或少的精确计算,梅丽莎·香农似乎没有留心。
                    伊丽莎白女王二号颠簸摇晃着,斯皮尔曼感到胃部有点恶心。在外面嘈杂的背景下,房间里的木结构也在吱吱作响。这位经济学家紧紧地抓着他的椅子。他觉得在房间里走一走会让他感觉好点的。
                    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他扶着那些沿着墙摆放着的椅子和桌子。斯皮尔曼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走来走去。他走到墙边,拨开窗户上薄薄的窗帘。从窗户向外看,是救生艇的左舷。但是,从被雨水泼洒的窗户向外看,他什么也看不见。为了忘却他那些郁闷的想法和胃部的恶心,他决定仔细看看室内陈列的图画。它们都是艺术家对库纳德邮船的艺术描绘。其中一幅画的是白伦凯号。它是第一艘库纳德邮轮。为了纪念一位王后( 狮心王查理的妻子) 才取了这个名字。直到玛丽女王号的出现,它都是航线上最好的船。墙上第二幅画是阿基坦尼亚号。它是20世纪20年代最时髦的库纳德邮轮,也是最后一艘带有四个烟囱的船。接着是玛丽女王号。对于它的下水,诗人约翰·梅斯菲尔德还写过一首诗。
                    船中部酒吧的一位曾经在玛丽女王号服务过的侍者告诉斯皮尔曼,玛丽女王号摇晃得特别厉害,这一点使它声名狼藉。那个侍者说cc她可以把一杯茶里的牛奶晃出来“。在这个时候,她的形象不太受欢迎,斯皮尔曼认为。接下来是伊丽莎白女王号。它是有史以来最大的邮轮。在二战期间,她被当成部队运输船使用。这让她格外的出众。在后面的墙上,斯皮尔曼仔细研究了一下一个俄罗斯号的漂亮模型。俄罗斯号是1876年的一艘库纳德邮轮。它是靠风帆和蒸汽机运转的。塞缪尔·库纳德的半身像挂在面向甲板的窗户的旁边。斯皮尔曼怀着钦佩之情仔细欣赏着这幅画。他知道库纳德是靠用蒸汽船运送跨洋信件起家的。他的第一艘船——大不列颠号,是于1840年首次横渡大西洋的。那是一艘木头做的,用桨划的船。塞缪尔·库纳德是一个以谨慎出名的人。他的安全纪录令人羡慕不已。在和平时期,库纳德邮轮从来没有因为失事而丢失一名乘客。伊丽莎白女王二号升起来了,倾斜,摇晃了很长的时间,到了左边。此时,斯皮尔曼希望安全纪录至少能再保持一次航行。
                    欣赏完房间里陈列的图画后,斯皮尔曼坐回到了扶手椅上。


                  163楼2013-01-25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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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现在是晚上11点。对于漫长的深夜学习,时候仍然很早。亨利·斯皮尔曼坐回到座位上,取回了放在靠墙的桌子上的书本。他又一次开始阅读了。克莱格的杂志放在大腿上,他在打盹,下巴靠到了胸口上。自从对梅丽莎·香农的审判结束后,克莱格轻松了许多。其他人也都是如此。斯皮尔曼也希望,春季学期里发生的那些可怕的事情能够从他的脑海中消失。但是不知为何,他总是忘不掉。在他大脑的深处,他觉得在梅丽莎.香农和丹尼斯·戈森的整个事件中,有些东西很不对劲。这不简简单单是两位同事被谋杀了——那是很深的外伤。但是,由于公正的审判已经结束,时间会帮助他治愈这个伤口的。
                      但是问题的关键就是在这里。斯皮尔曼比他的同事们更加心烦意乱。因为他跟他们不一样。他感觉到审判并没有公正进行。审判和判决都不令他满意。但是,如果非要让他用言语把他的疑惑表达出来,他又做不到。他已经尽了全力,但却无法准确描述出他不安的原因。他所知道的,只是他有一种模糊的记忆。他记得一些事情,这些事情让他觉得有些东西很不对劲。有些事情并不吻合。他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决定在脑海中回顾一下所发生的这一系列可怕的事情。他不能用逻辑程序来解决这个问题,这让他觉得异常地无能为力。他坐着,静静地沉思着。外面咆哮的风似乎远在千里之外。只有当伊丽莎白女王二号在暴风雨中前进时,木结构发出的沉重的吱吱声才会打破了他内心的宁静。
                      亨利·斯皮尔曼重新看起了书,以期不安能停止下来。他今晚打算看的这本书并不能勾起他的兴趣。因此,他把书放回到了公文包,又摸了一本出来。他把书翻到上次看到的地方,发现自己看着的这本书可能可以引起一个经济学家的兴趣。他看过了几页书,但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看着看着,一丝困惑涌上他的心头。在他缜密的头脑里,他觉得有些事情不合乎情理。他在想是否应该回到上次看的地方,以便能串起书中讨论的线索。他往回翻了一页……又翻了一页……是以前看到的地方吗? 他又看了几页,他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这本书。
                      突然,他灵光一现。


                    164楼2013-01-25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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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亨利,”奥利弗- 吴又一次像本科生一样在空中挥舞着手,以期得到教授的认可,“消费者最大限度地实现他们的效用为什么会暗示出一件商品相对于另一件商品的相对价格会是怎样的呢? 你把效用理论用在报纸自动贩卖机时,我觉得我是能理解的。但是我还是看不出效用理论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我也是一头雾水呢,”维勒莉·丹泽承认道,“为什么丹尼斯.戈森在看了克莱格书中的数据后,会怀疑他是个骗子呢? ”
                        斯皮尔曼耸了耸肩。“克莱格宣称的圣塔克鲁兹岛上商品的价格与戈森据自己的经济学知识做出的推断不一致。正是这个事实引起了戈森的注意力。我并没有一眼就看出这个矛盾的重要性,虽然我本应该在伦纳德·考斯特告诉我戈森死了的时候就发现的。”
                        现在,该轮到卡尔文·韦伯大惑不解了。“为什么是那个时候,亨利? ”
                        “因为在那个时候,我刚好正在细读克莱格那些标着圣塔克鲁兹岛上各种商品价格的表格。但是我那个时候心绪太乱了,所以没有发现数据上的问题。然而,它们还是触动了我的潜意识,因为在丹尼斯·戈森那件事上,我几乎是一开始就感觉到了一种模糊的不安。举个例子说吧,我从来就不相信梅丽莎‘香农有罪。当我第二次看这些数据时,仿佛灵光一现似的。那是昨天晚上发生在阅览室的事。就是在那个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清清楚楚了。
                        斯皮尔曼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克莱格叙述说,在岛民的饮食中,山药是一种不经常吃的很便宜的食品。而独木舟则是大件商品。买一个独木舟要花去家庭收入的很大一部分。我之所以知道丹顿·克莱格是凶手,是因为在圣塔克鲁兹岛上,山药价格的变化相对独木舟价格的变化要小。山药的价格从4 条到5 条红色羽毛腰带不等,只是一条腰带的差异。而独木舟的价格是从780 条到1100条。那可是320 条红色羽毛腰带的差异——独木舟的价格差异是41%,而与之相比,山药的价格差异是25%。


                      171楼2013-01-25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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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如果消费者最大限度地实现他们的效用,这种价格差异应该是相反的。山药价格的变化相比独木舟价格的变化要大。那是效用最大化原理可以预测的结果。“
                          “好吧,亨利,既然我犯过错误,坚持认为效用最大化只是一种重复,而没有预测能力,我现在应该对它有很深的印象了。”
                          维勒莉.丹泽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放在胸口上,“不过,对于你一直在说的价格变化和效用最大化行为,我看不出它们二者有什么联系啊。我想,我们大多数人对此还是很困惑。”
                          “那么,让我把这种联系说清楚点吧。”斯皮尔曼面对着挑战,要从普通的经济观点中提取出意想不到的暗示,他很擅长于做这类事情。“如果圣塔克鲁兹岛的岛民是效用最大化者,那么他或是她会不停寻找更低的价格,直到寻找到的另一个更低的价格所节省下来的钱与这次寻找花费的成本等同时。到了那个时候,美拉尼西亚人,或者是其他人,都不会再去寻找另一个卖方了,而会从已经报出最低价的这个卖方那里买下这件商品。情况应该是这样的。如果去另一个村子寻找另外一个卖方节省下来的价格差异超过了寻找花费的成本,这个岛民在这趟搜寻中是有收获的。
                          而另一方面,如果可能的收获少于额外寻找的成本,那么美拉尼西亚人不再寻找反而会有所收获的。“
                          “现在我明白你说的了。”维勒莉·丹泽说。其他人也点了点头,斯皮尔曼又继续说了。
                          “我们同样可以预测,当美拉尼西亚人要买像独木舟这样的大件商品时,为了寻找更低的价格,他所花费的时间肯定要比买一件像一篮子山药这样不经常用的、便宜的商品所用的时间多。


                        172楼2013-01-25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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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买独木舟时,节省l %可能就是10条红色羽毛腰带;而山药呢,节省1 %只有1 /10根红色腰带。所以,我们可以预测,一般的圣塔克鲁兹岛的岛民在购买独木舟时,会比购买山药时花费更多的时间来寻找更低的价格。由于独木舟比起山药来,要花去典型的美拉尼西亚人更多的收入,如果卖独木舟的人想以比他的竞争者相对高很多的价格卖给顾客,那么大多数顾客会继续去其他地方寻找一个更划算的交易。可卖山药的人却不一样。顾客更愿意不再去寻找更低的价格,因为从寻找另外的山药商人中节省下来的钱相对来说少多了“
                            “我给你们举一个更加贴近生活的例子吧。去年年末,我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去选购一辆新车。我却不会花那样多的时间去购买一件小小的厨房用具。如果有这么一个商人,他能给我比别的汽车销售商多一点的折扣的话,那么我再多花点时间去造访他也是很值的。但是如果是买像一把削皮刀这样的商品,我多余的造访就不值得了。就算在削皮刀上给我打50%的折扣,我也不会开车穿过整个城市去买的。但是对于一辆新车,哪怕是1 %的折扣,也是很值得去琢磨琢磨的。无数的顾客都是这样的。其结果就是,他们的这种购买行为使得汽车的价格更加接近。但是削皮刀却不是这样的。在波士顿地区的事实情况在岛上的市场中也应该是真实的。因此,消费者最大限度地实现他们的效用这一原理不可避免地就会引出这样的预测:在圣塔克鲁兹岛上,山药的价格变化范围应该比独木舟的价格变化范围大。但是克莱格的数据表明的是什么呢? 刚好相反的形式。不是效用最大化的原理有错误就是克莱格编造了他的数据。面对这样的选择,没有经济学家会犹豫的。”斯皮尔曼停了下来,等待着听众们的提问。没有人提问,所以他义继续了。
                            “当我得出克莱格在数据上作了假这一结论时,我想起了丹尼斯.戈森曾经不顾一切地来见我这件事情。他来我家的原因也就清楚了。我同样意识到,克莱格有很强烈的动机要将戈森除掉。
                            然后,我记起了克莱格知道戈森曾经试图联系贝尔和贝瑞特。对于带来那么多痛苦的这些事情的整个模式,我也就明白了。至于克莱格在他给我的信中说明了故事的这一部分——就是**的事了。“


                          173楼2013-01-25 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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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l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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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亨利·斯皮尔曼站在他的办公室的窗户前,看着外面的雨滴。大滴大滴的雨水落到了草坪上,然后渗到了地下。他一动也不动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他转身朝办公桌走去。桌子上,部分已经完成的课程提纲在等着他看呢。
                              他已经同意在秋季学期开一门新课,一门他已经二十多年没有教过了的新课。在那个时候,他一心一意地教着本科生,向他们介绍这门学科的新领域,让他们及时了解自己最新的研究成果和这个领域其他人的研究新成果。现在,他认为,努力地把经济学的基本知识讲授给那些刚刚接触这个学科的学生们听将是一件充满乐趣的事。他曾经要求伦纳德·考斯特给他分配一门经济学原理的课程。这门课只限定有30名学生,而斯皮尔曼会全权负责。经济系感激涕零地接受了斯皮尔曼的请求。跟哈佛的其他院系一样,经济系也被本科学生批评过。这些学生想更多地接触到哈佛的明犀教员。
                              这位教授再次坐回到了他的办公桌旁边,看了看他在如同法律文件纸张大小的黄色便签纸上写下的东西。经济学历史的原始资料就穿插在一本经济学的标准介绍性教材中。这种合并,斯皮尔曼认为,将让学生们可以正确评价这门学科的发展直至它现在的模式,还能避免让他们误以为所有的观点都是新观点。
                              这位瘦小的经济学家太专注于课程提纲的设计了,都没有听见轻轻的敲门声。在来者更大声地敲了第二遍后,他抬起头看了看,稍微提高了嗓门,召唤拜访者进来。是系里的一位秘书,她进来了。“打搅您了,斯皮尔曼教授,我并不想打扰您的,但是我想我应该马上把这封信送来的。这封信才从院长办公室送来。
                              上面标明了‘机密文件,本人亲收’字样。“


                            174楼2013-01-25 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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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明
                                伊丽莎白女王二号真的是一艘客船——而且可能航行了很长的时间。但是,这本书中描述的在船上发生的这些事件从没有在这艘伟大的海上邮轮上发生过。并且,读者千万不要误认为哈佛大学的教员或者管理层人员曾经与本书中叙述的故事有关。
                                本书故事纯属虚构。


                              176楼2013-01-25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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