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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法定佩偶】白天没有灵魂(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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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祭百度。


1楼2012-10-08 19:39回复
    我拉开父亲存放信件的抽屉,一封一封拿出来。父亲说过,他去世之后,这些东西随我处理。他甚至和我开玩笑:你不要拿了去出一本什么“Fabregas家书”……我数了数,不过十几封的样子。还有些信封上没有邮票和地址,想必是父亲没有寄出的信;另一些,只来自一个人——Robin Van Persie。我不知道父亲还有这样一个老朋友,他们甚至从数十年前就有书信来往。也许是父亲曾经的同事。我对于父亲的职业生涯只是略略耳闻,知道他曾是非常优秀的球员。因为在我心里,这一切与我无关,他只是会给我做海鲜饭、送我去上学的好父亲,不是我的偶像、我的梦中情人。而且父亲想要的是一个文静的女儿,不是一个狂热的女球迷。
    讣告是Pique叔叔发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这位Van Persie先生。
    这些天忙得丢掉了灵魂,无暇打理家务,书房一直维持着父亲去住院前的样子,台面上已经落了一层薄灰。我把那些信收好,拧了抹布,从书桌清理起来。与Pique叔叔不同,父亲似乎对自己的荣誉不甚在意,他把奖牌都收进了书柜里,当年和别人交换的球衣也都压在箱底。为这个,他还罕见的母亲大吵了一架。当然了,第二天,客厅里多了一束怒放的紫色玫瑰,清晨的露珠落在花瓣上,微微的颤抖。
    我轻轻摩挲父亲住院前在读的《瓦尔登湖》,书签还夹在第四十七页。
    我总是有种错觉:父亲只是出去散步了,他还会打开门,把街角那家面包房的黑森林蛋糕带给我。然后把我抱起来,用他带着硬硬胡茬的下颏亲昵的蹭我的脸颊。
    可是他走了,不再回来了。
    夜里做了一个梦。
    我和丈夫去参加一个陌生人的婚礼,在非常空旷的教堂,看不到神父和新人。然后身边的人接连死去。一个女人吊在房梁上,深红色的长裙随着风,一摇,一摇,好像血在向下淌。我回。过头,看到已经断了气息的丈夫,眼睛大睁着,黑白分明,身上却连一丝血迹也无。我想大声呼喊,逃跑,却不能移动分毫,好像待宰的羔羊。
    我在黑暗中猛地睁大眼睛,转过头,看到月光在木地板上留下一角明亮的湖水。
    还以为会梦到父亲。我定了定神,下床去倒一杯冰水。赤脚踩在地上,很凉。
    简单洗漱之后,我换上一件洗旧的白色亚麻布长裙,继续收拾父亲的书房。下午两三钟,接到Carlota的电话,她希望我能够在巴塞罗那多停留一阵。我知道他们放心不下,但是我想回去英国会更好,留在这里我会更加伤心。
    一再保证可以照顾好自己之后,我问起了那位Van Persie先生。“您知不知道Robin Van Persie?他是爸爸在国家队的队友吗?”
    “Robin Van Persie?他是哥哥在阿森纳的队友,也是很好的朋友。”
    “我昨天翻照片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好奇。”
    “……Sabina你要照顾好自己。这些东西过一阵再看。”
    “我知道,会的。”
    这几个月里,大部分人都会问我“Sabina,你好不好。”而我会回答“我很好”,虽然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这样。但其实真相并不重要,这些人通常不需要答案,他们仅仅是问一下。我会让他们满意,我向来让大部分人满意。
    放下手机,我盯着窗外的欧石楠花丛,还没有到开花的日子,那一丛丛绿叶简直就像杂草。父亲去世后,这片街区里最好的花园应该很快就会荒废了。我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离开这里,离开有关父母与家庭的一切……这些属于父亲的书信、相册是我最为难的部分——我不舍得割裂,又惧怕回忆的痛楚。


    3楼2012-10-08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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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些时候Pique叔叔过来看我,他是父亲最好的朋友,半个月前从巴萨罗那赶过来帮我办了丧事。我能得到另一位父亲的保护,真是非常幸运。他过几天就要回巴塞罗那,我知道这一次的确是耽误得太久了。
      泡好薰衣草花茶,我加了半匙蜂蜜,淡绿色荡漾在玻璃杯里,有春天的气息。我抿了一口茶,低下头说,“父亲的遗物我不想再整理了,房产也想先留着。等过一阵再处理。”
      “这些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Sabina,其实你想调整多久都可以。”
      “不不,生活还要继续的。叔叔,别人不可能一直宽容我。”我顿了顿,突然想起父亲那些私信。“您有没有给一位Robin Van Persie先生寄讣告?我昨天翻相册看到的,他似乎是父亲工作上很好的朋友。您知道,我对这些不大了解,怕有疏漏。”
      “Van Persie?!他是Cesc在阿森纳的队友。不过Cesc转会之后就不怎么和在英国的同事来往了。我只给Cesc的朋友还有巴萨罗那几个比较亲近的队友寄了讣告。”他想了想,又添了一句。“Cesc也说过,葬礼……不是婚礼,看重的人出席就足够了。”
      “恩,我就是好奇。父亲……之前,没和我提到过他;但看照片,他们的关系有非常亲密。”
      “他没和你说也是自然的,毕竟是工作上的事。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我点头表示赞同,又散漫的说起以前的事,薰衣草茶慢慢变成的蓝紫色,挤了几滴柠檬汁后,变成了魅人的粉红色。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我起身送他出门。
      正是日落时分,日光微稀,倦鸟归巢。远处学校摇起了放学的铃声,有孩子跑着笑着,冲进街边的糖果店里。
      晚上整理行李时,我一直在想Pique叔叔的话。在这骤然的离别过后,我疯狂的想拼凑出关于父亲的每一个细节,好像痛过之后,父亲就能再次回到我身边。我把那些信件和相册塞进背包,上网订到了明天晚上飞回伦敦的机票;然后给Alex打电话,告诉他我马上要回去。我决定晚几个月再回学校念博士,现在我极度需要冷静。
      翻出一套运动服出去跑步。在去巴塞罗那读寄宿学校之前,母亲硬逼着父亲每天拉我出去跑步。从小到大,她严格控制我的食量,甜食不可以吃,要常常补充维生素;有时候,她会用近乎恶狠狠的语气说,Sabina,你又胖了。我现在有多感谢她,小时候就有多憎恨她,因为那时候我不懂,女孩儿的资本在青春耗尽之后,根本剩不下什么。
      除了怨恨,更多的还有委屈和难过,母亲的种种严苛要求好像是在告诉我:做女儿就是永远无法弥补的大写的过错。但好在还有父亲:有时晚上我在书房写作业,父亲会敲门进来,递给我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一块Tiarmisu和新鲜的草莓。我总是跳起来抱住他的脖子,又摇又亲搞得他连连告饶。抓起一个草莓咬在嘴里,他向我挤挤眼睛,又说,“妈妈不知道这件事。”我笑起来,嘴唇都被草莓的汁液染红。那些日子里,我几乎吃到了在这个小镇上可以找到的所有点心。
      路过那家面包房,我买了切片面包和巧克力冰欺凌当作晚餐;又从旁边的花店里买了一束浅红的香石竹。回到家,翻出一只玻璃花瓶,在清水里加半片维生素C,摆弄好花形后放在餐桌上。在微黄的灯火下,粉嫩的花瓣显得异常温暖。
      我用生菜、鸡蛋和黄瓜做了蔬菜沙拉,最后淋一点柠檬汁。母亲不在的时候,父亲就是这样做的,他不会调那种沙拉酱,如果没有柠檬,就用酸奶代替。
      Robin Van Persie,阿森纳,Pique,爸爸……
      我想了想,还是从背包里拿出那些信件,从最上面的开始读起来。
      Cesc,
      近来一切可好。
      Sabina快要过生日了,寄过来的书是我送给她的礼物。不知道Dina什么时候才能安静一点,今天想和她妈妈学做蛋糕,明天又嚷着要种玫瑰花。我真想让她和Shaqueel一起去青训营练球,多消耗她那过剩的经历。
      我知道你不打算把你的狗取回西班牙了。你真该可怜可怜它——那只小白狗已经被Dina养的猫抓了好几次。Shaqueel都说没见过这么没有“血性”的狗……对了,我在宠物店订了一个狗牌,因为不知道它叫什么,而且Dina取的名字实在是让人无奈(她叫它“白的”,因为它是只白狗),所以我让他们在牌子上写的是“Cesc Fabregas”。其实我根本不管这两个生物,一直是Dina在照顾——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像个女孩子。“Fabregas”无数次跳上我的床,但是都被我果断的扔到客厅里。Cesc,我不记得他当时和你睡在一起。
      


      4楼2012-10-08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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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敦的天气一直不阴不阳,雨水砸坏了Dina种的玫瑰花,她难过了好几天,说是什么要把自己种的花送给男朋友。在我们那个时候,不应该是男孩儿送女孩儿花吗?她居然和我说时代不同了情况也要变,我真是弄不懂她的心思。难道我们之间已经有代沟了……Dina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半分淑女的模样,像你的Sabina一样,她从小就安安静静,笑起来像个洋娃娃一样甜美可爱。
        另外,教练希望Shaqueel跟随一队训练,他今年刚刚十七岁。作为青训的教练,我知道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十七岁也可以负起责任,我知道Cesc,你十七岁已经在阿森纳效力,倍受温格教授器重;我十七岁时也已经入选了国家队,准备离开费耶诺德去闯出自己的世界。但是我不想他像你我一样过早的接受生活的磨砺。那孩子和我当年如出一辙,任性、莽撞、肆意妄为,这样的性格是要吃亏的。当年即便有Dennis的引导,我依旧做了许多错事。所以在我没有对他放心前,我还是希望他能多逍遥一阵。你一定会职责我耽误他的前程,但是Cesc,除了是他的教练,我还是个父亲。我只希望他快乐,我不想逼他做出成绩。
        圣诞节的时候我们回鹿特丹和父亲一起过,他问我要不要搬回去。但是孩子们还要上学,我在阿森纳也有工作。Cesc,我在伦敦住了将近一生,这里几乎等同于我的故乡。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偶尔怀念这里不阴不阳的天气,但我觉得,我似乎有些离不开这种总带着些阴郁的气氛了。
        另,代我向Sabina问生日快乐。
        P.S. 我买到了德彪西的CD,记得你说过要听,一并给你寄过来了。
        Robin
        我把信仔细地折好,塞回信封里。他们真的是非常好的朋友。也许回到伦敦我可以去拜访这位Van Persie先生。不过这位Van Persie先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邮件吗?这样的琐事,写信显得过珍重了。
        我知道那盘CD,父亲很少听古典乐,但是那碟《牧神午后》一直被父亲好好收在抽屉里,不时会取出来听一下。那是唯一一盘被父亲保存了很多年的CD,在我还小的时候,他甚至不许我乱动。
        他对我说那话时表情严肃,目光无限深沉寂静,有锥心的伤怀。
        记忆中,他从来不曾这样对待我。要知道,在小时候,他从来不会责怪我打坏碗碟或者污损家具。他常安慰母亲说这是孩子的天性,应该顺其自然。
        我把餐具洗好,放进碗柜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Carlota说要在周末过来整理房子——毕竟好久不会住人了,但他们都同意我过些时候再处理父母的遗产,让我赶快回英国继续学业。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找出几条大床单,盖在书房的桌子和音响上。然后找出钥匙,关门。落锁。爸爸,也许我应该保守你的秘密,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有的时候,我拖着行李风尘仆仆的打开家门,看到父亲站在庭院里耐心修剪花木的背影,总有一种落寞的感伤。我正在奔赴未卜的命运与叵测的前途,而他就站在那里,看着我,以我逃离的速度迅疾老去。我真想冲过去抱住他,闻到他肩窝里温暖的、混合了花草馥郁的白兰地酒香;然后吻他的脸颊,让他没有修剪干净的、硬硬胡茬扎在我脸上。我应该对他说我爱他、感激他,我愿意做这世界上最甜美的女儿。
        但是我什么也没有做,甚至什么也没有说。
        他走了,有好些话,我也就无从说起了。就这样吧,还能怎么样。
        人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该要什么,只能一次又一次犯错,悔恨,然后继续犯错。
        在飞舞的尘埃中,我的眼泪簌簌而落。


        5楼2012-10-08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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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承诺了很久的修改版。大的情节走向不会变,但结局和许多细节我都会作出修改,番外也会补全。现在读这篇文,真是觉得没什么逻辑可言啊……丢脸死了……这次我每修完三章就发。


          8楼2012-10-08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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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占个座!辛苦!


            9楼2012-10-08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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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后我拉着行李走出圣潘克勒斯国际车站时,伦敦又在下雨,迎面扑来潮湿的泥土清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伦敦好像变成我生活的中心,尽管我会时不时离开数日或数月,但最终总要回来。狭窄的街道上行人纷纷撑起暗色的雨伞,辅以晦暗天色,无端显得沉闷无聊。伦敦总是给我一种极其压抑的感觉,哪怕太阳偶尔从铅灰的云层中间露出半张脸来,这种忧郁仍然有增无减。
              车站离河对岸没有翻修的的滑铁卢火车站不远,象牙白色的建筑已经在风霜中逐渐蜕变为颓废的烟灰色,隔着细细雨帘望过去,就像中世纪陈旧神秘的古堡,散发着陈腐破败的气息。
              给Sophia打电话告诉她我的行踪,我的行李箱里有一瓶Shalimar,是送给她的礼物。她待我十分好,这次我理应感谢。匆匆拦了一辆出租车,到剑桥之后我才看到Shaqueel Van Persie的短信,他询问我是否已经回到伦敦,如果可以,他想请我看阿森纳这个赛季最后一场联赛。
              “回”……我不喜欢这个词。
              也许我的确应该去拜访一下Robin Van Persie先生,我不能否认他是父亲一生的挚爱。但是我想他见到我一定会感到非常尴尬,他一定不希望这个世界上有一个Sabina Fabregas,因为她是Cesc Fabregas的女儿。但是我不好再拒绝了。所以我回复他,非常乐意,请告知时间还有地点。他礼貌的询问我是否需要他开车过来接我去伦敦市区。我不想麻烦他,而且我想我有必要再去Sophia那儿一次。
              “最后一场联赛”?我记得他们好像已经夺冠了……
              Shaqueel Van Persie选择了上次谈话的咖啡厅作为我们碰面的地点。在进门的时候,我看到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正百无聊赖的折腾着手机。
              “恩……Van Persie。很抱歉,我好像迟到了。”
              天哪我恨这个名字。
              “事实上您还早到了五分钟——球员很早就会到这里来准备比赛。另外,Shaqueel就可以。你这么叫我好像是在开新闻发布会。”他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笑着眨眨眼。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这个赛季几乎都在养伤。
              “阿森纳主场的票不大好订吧,球迷总是热情的超出想象。”
              “也还好吧。我拿了Vip席的票,我们轮休的时候可以到那里看比赛——如果想过来的话。”
              “这样……是作为球员的,恩,特权?”我决定尽量避免称呼他的名字,这让我有非常不好的联想。
              他迎上我故作戏谑的目光,微微拧了拧硬挺的双眉,装出委屈的样子。“你好像总在说,作为球员,我享受了很多特权,还不认真工作。Sabina小姐,您不该这样冒然批评一个人,我会伤心的。”
              我禁不住笑出声来,呷一口早就放在手边的柠檬汁。“不,不……职业球员这份工作很特殊不是吗。我觉得您一定不想听我念那些新闻上天天能听到的东西。”
              “事实上我还是很高兴能看到报纸上的评论,当然是我们赢的时候。我有的时候会去自己的个人网站上转一圈,恩,算是恶趣味吧。”他拿起手机扫了一眼,随即放下。我看他手腕,没有戴表。
              “时间差不多了吧,我们可以进去吗?”
              “当然。”
              他引着我走到Vip席,一路上工作人员都微笑着向他问好,甚至还有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我们相信你啊小伙子,你的路还长着呢”。他回以同样的笑容,毫不掩饰自己的感谢和自信。我们找到位子坐定时,球场里人声鼎沸,各种各样的语言,各种各样的呐喊;我可以看到各种竖起的横幅,标语,入目一片沸腾的红色。
              “我喜欢到这边来看比赛,很令人兴奋不是吗?”Shaqueel Van Persie一直盯着看台上的喧嚷,“阿森纳已经提前夺冠了,他们今天是来庆祝胜利的。枪手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样的盛况。” 我肯定,我看到了他眼中一闪即逝落寞。
              “是的,非常值得庆祝。”
              他转头来看我,脸部轮廓在闪动的灯光下格外优美。“恩……其实我,那天,我没想到你不是球迷——你穿了阿森纳的球衣。”
              “还是您的球衣背号,所以您认定我要进更衣室非礼球员。”
              


              14楼2012-10-13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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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很好奇你明明看到我为什么不找我要签名,要知道,那可是个很好的机会。”
                “所以我大摇大摆的提前离席打击到你了?怎么能有比球星还大牌的球迷——你一定是这样想的。”
                “不不不,还没等到那会儿我就想起来你是谁了。”
                “唉,原来不仅反应慢半拍,记忆力也不太好啊……”
                “你不应该这样信口雌黄,亲爱的Sabina:你看,我不仅认出你了,还专程跑去外面找你。这么殷勤的绅士如今在伦敦也不多见了。”
                “好吧好吧,我没有您这样的伶牙俐齿,也不像您这么大言不惭。我甘拜下风总可以吧?”我瞄了一眼球场,球员已经牵着孩子们鱼贯而入,在球场中列队。“Shaqueel,比赛开始了。
                他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盯着球场。我万般无奈的收回目光,祈祷时间过得快一些。除了上场之前的各种握手,我是真的看不明白他们都在干什么……而且自从开球之后Van Persie就没有再和我说一句话。好吧,上帝他老人家今天休假,没听到我的祈祷。
                终于熬到中场休息,我绞尽脑汁找一个理由去和Van Persie说我要提前退场。我发誓下次谁请我看比赛,哪怕倒贴钱,我也绝不会再答应了,绝不。
                “你要喝点什么吗?我想我们可以休息一下。”由于场馆内不间断的叫喊声,Van Persie不得不提高声音问我。
                “好啊,我确实有些累了。”
                他犹豫了一下,微微抿起薄唇。“恩……Sabina,你知道什么是‘越位’吗?”
                “那是什么?……”我疑惑的对上他的眼睛。
                “知道了,我亲爱的Fabregas小姐。我也许找到你无聊的原因了。如果你愿意,可以去休息区坐一会儿,工作人员会为你指路。”他抑制不住的向我笑起来,目光中有毫不掩饰的揶揄。“我不可以提前离场,球队有规定。非常抱歉。”
                “不,我要感谢您的善解人意。”在走出球场的那一刹那,我的整个心又安全回归到胸腔里。谢天谢地。
                “Sabina,阿森纳的荣誉陈列室很值的参观。”我合上手机,拦住工作人员问清了路。
                因为正是比赛时间,空荡荡的荣誉陈列室里只开了几盏灯,光线幽暗而深沉。我看到一些模糊的照片和下面简短的介绍,无非哪一年什么人赢了什么比赛;在我左手边,一座又一座奖杯沉默的反射着些微寒光,却在这昏暗陈旧的房间中熠熠生辉。我想到父亲收在书柜里的那些落满灰尘的盒子,里面光芒闪烁的奖牌平静诉说着父亲旧日里风华正茂的辉煌,灼灼耀眼,扣人心弦。
                “这里放着父亲曾经亲手举起的奖杯。”Van Persie开门进来,我听到他的运动鞋和地面摩擦发出细碎的响声。“尽管家里也会把父亲的奖牌挂出来,我还是喜欢到这里来。毕竟,这是属于阿森纳的。”
                “这里也将会保存你亲手举起过的奖杯。”我低下头,下意识的抚上隔离用的玻璃,触手一片冰凉。“说实话,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壮观。毕竟对大部分人来说,工作只是谋生的手段,通常不会涉及热情,还有这样的荣誉。”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奖杯,略略散乱的落在远处幽深的暗影里。“阿森纳曾经七年无冠……父亲把他最好的时光都献给这个支球队,然后七年无冠。后来他转会到曼联踢球,受到枪手常年的诋毁,而我现在,作为职业球员,总算明白父亲当时的迫切。但他最后还是回到阿森纳工作,又把我送到阿森纳的青训营。”
                “我想到相册里的那些旧照片,那些洒在了草地上的汗水和毫不掩饰的笑意。在我成年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父亲那样纯粹的笑容,大多时候,他的笑意来不及蔓延至眼底就已经消退。“我理解,想必当年我父亲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转会。不过我觉得能做早自己喜欢的工作就很好,这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为什么还要去求些虚名……在这点上已经有很多人批评过我了,我向来比较随意,不太争强好胜。”
                Shaqueel Van Persie转过脸来看我,“我不知道,Sabina。”他的眸光一片沉静,了无波澜,仿佛我刚刚看到的暗流只是幻觉。我低下头去思考如何做出回应,他又像是确认一般重复,“事实上,我不知道。”
                我收回一直扣在玻璃上的左手,真冷;然后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Shaqueel,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我们这次消遣是否成功。”
                “哦Fabregas小姐,我对于邀请您看比赛这件事深表歉意,我事先并不知道您对这项运动不感兴趣。”他随即勾了勾唇角,向我伸出右手,做出邀舞的姿势。“比赛已经结束了,我想我可以送您去停车场了,来吧亲爱的Sabina小姐。”
                “我接受您的道歉,大多数人都会这么认为,有其父必有其子嘛……”我笑着向他屈了屈膝,可惜没有裙角可以提。
                “等解决完我这个麻烦您还可以去球场庆祝一下。不知道会不会有香槟可以喝。”
                “那是当然啦,我也想去和他们疯一下。香槟已经在更衣室备好了,不过我们通常用它洗澡。”
                “这是您作为队长的职责所在不是吗?看您这样年轻,应该总是作为被调戏作弄的对象吧。”
                他笑着摇头,声音里有三分无可奈何。“你总是让我无言以对,我亲爱的Fabregas的小姐。”
                在空无一人的通道里隐隐能听到球场中传来的欢呼呐喊,我不知道他这样消失在庆典上是否合适,但他似乎并不想参与其中。
                Shaqueel Van Persie,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我记得,在Robin Van Persie写给父亲的信里,他的名字被屡屡提及。我坐在车里看他的背影,好似笼在一层灰黑的薄雾中,模模糊糊的,看不分明。
                ——————————————————
                只要是有人物对话的章节我都改动比较大。小姑娘和小沙的对话会更加诙谐、互相讽刺,因为我觉得小姑娘有一些像小狐狸一样的狡黠活泼,他们毕竟不是年纪很大的人。
                另外,信里的内容我也做了修改,以扣合现实中小法转会的现实。
                我是勤劳的人~~~~~我今天上午刚考完托福~


                15楼2012-10-13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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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沙发了,这是我看的第一篇佩法文,竟然要出修改版了,当初被作者的才气shock到了,很。。妖的文呢虽然作为法宝脑残粉看了内伤⊙﹏⊙作者君加油!托福一定会过的。。(╯3╰)


                  来自手机贴吧16楼2012-10-13 18:37
                  收起回复
                    楼楼加油啊!


                    17楼2012-10-14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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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课神游突然想起这篇文 卤煮加油 我会继续追的!


                      来自手机贴吧18楼2012-10-20 11:42
                      回复
                        上课神游突然想起这篇文 卤煮加油 我会继续追的!


                        来自手机贴吧19楼2012-10-20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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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obin,那时候我太傻了。漫长的职业生涯,从艰辛的起步、万众瞩目的巅峰到绝望的低谷,我所获得绝不仅仅是这些苍白的噱头。
                          但我还是想说年轻真好啊,年轻总有重来的机会,总有弥补的机会。而我们不再有了。
                          另,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Cesc 我摩挲着因为主人时常抚弄而显得陈旧的信封,蓦地有那么一丝犹豫。Francesc Fabregas和Robin Van Persie……突然想起Pique叔叔那天欲言又止的慌乱眼神,在外人眼里,他们的爱本身就是黑暗、诱惑与犯罪的代名词。
                          我才算明白家中一贯温馨的表象隐藏着什么:母亲无端的怒火是多年积攒的怨怼,父亲沉默的退让是无法弥补的愧疚。你们就这样欺骗你们唯一的女儿,想着为了她好。如果是十七八岁的时候,我会有诘问,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好,为什么就不能放手让我自己去听去看呢……可如今只剩下些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绪,我双亲故去,想要找个什么人怪罪都找不到。生命太过于短促,不能用来积蓄仇恨。
                          只是我从来不知道,爱竟然到这样的程度。在事实面前,我觉得自己有过的几段恋爱不过是孩子的游戏,寡淡无味,矫揉造作。他们有多少年没有见面?十年,二十年,或者更长?在这样长的时间里,他们对着本不爱的人表示关心与爱意,肩负着想要逃避的责任,变成外人眼中的好丈夫、好父亲;然后在不敢写的太详细的信笺里诉说对对方的思念,伴随着逐渐腐朽的回忆,用其中一人的死亡为这段没有祝福和结局的爱情作结。
                          分离多过相聚,痛苦多过欢乐,挣扎多过享受。
                          如果是我,早知道会牵扯到如此地步,必然早早抽身而退,免得真的惹祸上身。昨天我离开Van Persie家开车经过附近的街区,在等待绿灯的时候,看到Shaqueel Van Persie靠在黑色的跑车上,专心盯着街心公园里的孩子们玩球。他不时看看表,想来是估算着他父亲与我见面的时间,以便选在一个让双方都不大尴尬的时间敲门。我甚至有些怀疑他是否真的去见队医了,还是特意避开让我和他父亲顺畅的交流。
                          摇下车窗,我默默的看着他勾出一个带些许自嘲和倦意的微笑。在幽微的黄昏中,他的身影有一种奇异的不真实感,恍惚间,我将他与他的父亲混在一处、辨不分明。这便是了,我一直相信儿女是父母完美的翻版,他们承继亲人最优秀的特质,同时生命中镌刻着一些同样的缺憾,并且不可磨灭。母亲曾经对我说,“我的宝贝,你和你爸爸真像。”她是在很温柔的笑着,但眼中悲伤宛如哭泣。我看着Shaqueel Van Persie安静下来的样子,沉默而隐忍,总带着几分温柔的悲伤意味;这又不太像Robin Van Persie,我总觉得他年轻的时候眼神中带着一团火,固然明亮,却终究灼人。
                          在回去剑桥镇的公路上我才从这些莫名其妙的感受中解脱出来。广袤的深褐色原野上不见人影,几个高高低低的草垛摆在远处,孤零零的。一条条宽阔、灰白的公路穿过荒野,无限延伸向东南西北,路边石楠丛生,低矮的灌木丛在夏日也没有翠绿的生命气息,只是很干燥,显得奄奄一息。这里应该离希斯罗机场不远,飞机从那里起飞,还能听到恼人的轰鸣声。
                          进入小镇后,我放缓了车速,路过Fitzwillian College,停在不远处一大片没有到过的草地边。黄昏过后、夜幕降临时深沉的寂静笼罩着这里,隔着高大的梧桐树看过去是升起薄雾的浓绿的草坪,夜晚的黑暗在这里也染上几分墨绿。在弥漫着露水潮湿气息的空气中,我还能闻到些微嫩草的清香。几颗孤星在天边温柔的眨着眼睛,泛着幽蓝的光芒,像破碎的镜子。
                          在这里我读了Shaqueel Van Persie下午发来的几条短信,因为是在路上,我没有查看手机。他对我的拜访表示感谢,又邀请我一顿晚餐作为谢礼。我告诉Shaqueel Van Persie我非常愿意接受他的邀请。与Van Persie家继续往来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毕竟父亲的事不是我这个做女儿的纠结就能解释清的,况且如今母亲早已去世,我也没有最后一层顾虑。如果父母真的不再爱了,甚至不想再一起生活下去,他们的决定不会因为子女的存在而有丝毫变化——这样的事例我见得太多。无论我的父母因为怎样的原因结合,Francesc Fabregas是我的父亲,Carla Fabregas是我的母亲,他们给予我最多的爱与保护,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我应该明白,这一点永远不会发生改变。
                          


                          21楼2012-10-29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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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aqueel Van Persie选的餐厅离滑铁卢桥很近,从深棕色的落地窗望出去,钢筋混凝土搭成的灰色怪物始终笼罩在昏暗迷离的雨雾中。但桥下五孔线条流畅,泰晤士河在夕阳下缓缓流过,有点点浮金一闪而过,泰平安定的气息就这样漂浮在浑浊的空气中。
                            在我对侍者说把蔬菜沙拉的蛋黄酱换成半个鲜柠檬时,Shaqueel很是诧异的看了我一眼。
                            “怎么?”
                            “在我小时候,我父亲就喜欢用鲜柠檬汁拌蔬菜来糊弄我。先不提紫甘蓝和生菜要用水往食道里送,就说那个酸味,那简直是无法忍受。我能作为队里唯一做饭不炸厨房的人,就是因为爸爸的厨艺让人后怕。”他皱了皱眉,像是对那种东西敬而远之。
                            “你要知道,女人可以为了身材不顾一切……在这一点上其实我们很可怕的。”我笑起来,双手在桌下紧紧绞着,真疼。
                            “女孩子难道不是对甜品都有狂热的喜爱吗?有时候完全不顾什么身材。”他挑起嘴角,眼神显得诙谐而轻松。“她们看到甜点就像Dina的猫看到鱼肉罐头。”
                            “那么您对女人的了解太有限了。And, I'm not a girlWell, not yet a woman.
                            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我的意思,笑得非常畅快。“是的,是的……我对女性的了解仅限于小Dina,我妹妹。她就是个小恶魔。”
                            Dina吗,那个自己种玫瑰,养着一只小猫,受尽父亲宠爱的小女孩儿……“听上去是非常活泼可爱的女孩儿。”我抬手让侍应生把菜单撤下去,瞥了一眼玻璃,确认笑容的弧度是否标准。
                            Shaqueel Van Persie摆了摆手,眼神中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得意与宠爱。“任何褒义的形容词用在她身上都不合适,‘活泼可爱’的过分会让人烦不胜烦。举个例子,她的猫就和她一样霸道,把父亲的狗,你相信吗,一只猫居然会逼得那条寻回犬离家出走。你说是什么样的主人才能养出如此恶棍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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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二十分钟?”
                              “哦,我们可以不去理这个……总之,拒绝我绝对是你的损失。”
                              “那如果我说今天偏要扫兴呢?”
                              “当然,当然可以。像Sabina这样迷人的小姐当然有任性的权利。”
                              我歪着头看他不甚正经的笑容,将皮包挎在肩上。“那走吧,夜里的伦敦不太安全。你这样的保镖一定让人放心。”
                              我们沿着滑铁卢桥慢慢地走,熏风挑弄着我的长裙。他微微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像极了他的父亲。也许在很多年前,Francesc FabregasRobin Van Persie也是这样缓缓走在伦敦的街头,望着天边灰黑的云絮和形形色色、来去匆匆的人们。
                              Sabina,你在剑桥念书,感觉怎么样?”他偏了偏头, 似乎是在思索怎样表达自己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读大学的感觉。——你知道,我很早就开始职业生涯了。”
                              “很辛苦啊……平均两天看完一本书,是要做批注和笔记的那种;教授一个比一个难对付,从他们手里拿一个A+比和吝啬鬼借钱还难。再加上我的母语不是英语,难度就更上了一层,尤其是写论文。”
                              “你说的我现在一点都不向往大学生活了。听上去像直接打到炼狱里。”
                              “做什么都不容易。照我看,你每天训练也应该很辛苦。”
                              他引着我站到桥边,凭栏而望,两岸路灯点点,东面的金融区只是一团深沉的暗影,西面的议会大厦也看不清晰,只有影影绰绰的尖顶。“其实早年父亲并不希望我踢球……我还记得,是Fabregas先生——那时候他已经回到巴萨罗那效力,说服父亲让我继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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