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清朗之声随着侍卫的步伐远去,惹得金希澈韩庚心中皆轻松不已,韩庚连连摇首,轻笑道,
“呵呵....这厮心性如此之高,快被杖毙了还忘不了要做正,看来且得寻个人当他如珠似宝宠着方能如愿了。”
“是啊,这厮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可惜未能生在好人家,自小便被卖入青楼中污了身心,如今倒得你怜惜,将他后半生亦安排妥当,也未尝不是他的福分。你若能....呵呵,罢了,你才好些便又跑出来吹风,快些回去歇着吧。”
揽着他,金希澈且行且讲,与他一道向着落雪苑走去。其实方才他几乎问出韩庚,何时能也怜惜一下他可好,话到嘴边却还是未敢说出口。韩庚心思甚重,他极怕一经讲明,他便会与自己更加疏远,届时只恐又该催促他迎娶太子妃也未可知。
对于娶妻生子,金希澈早已绝了念头。他知道韩庚心思重,自小便极其依赖他,若自己听他之言娶回太子妃,他为了不令不相干的女人多心,定会不准许自己再靠近他,似现下这般亲近。皆是他心中便是再难过,亦会不再予他诉说,只会越发沉默不愿与人接触,那对他的心疾委实是大患,那本不是他所愿。
再者说金希澈心中早已放不下任何人,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能牵扯他的心,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其他。现下金希澈只想要彻底得到他,从身至心,从灵至魂,他都想要。无奈韩庚不当他是心爱之人,只当他是宠他疼他的亲生哥哥,这令他好生为难不得言说。如今素月一走,他又担心韩庚会旧事重提,若当真再逼他纳妃,那他该如何是好?
转首看看金希澈绝艳深邃的容颜,韩庚心有不忍万般惭愧。若不是他自小体弱多病将他拖累至今,只恐他现下早已妻妾成群,儿女满堂,何至于已近而立连个暖床之人都留不住。心室处传来隐隐痛楚,将韩庚拉回思绪,靠在他怀中垂首低声问道,
“....五哥....素月走了,你....日后该如何是好?”
说罢之后,韩庚又想起素月方才之言。若再帮他买个小倌,今生金希澈与自己便再无可能。如此一想,他便觉心口更加疼痛难忍,恐金希澈察觉,急忙加快脚步,面色却已然发白。
“你莫再想弄个人回府,我...庚儿?!可是心又疼了?!快,红菱,先回去将被褥铺好,立刻回去歇着。”
金希澈本想回他,猛然抬首竟见他面色煞白指尖冰凉,紧忙将他拦腰抱起,向着落雪苑疾奔。靠于金希澈怀中,韩庚深深吸气,将心悸缓缓压制住,脑中想着素月说的及时行乐,倒也觉得甚好。反正自己这条残命近来越发娇贵,尚不知还能有幸留在这世上多久,若来不及将心事圆了便心疾发作不得救治撒手西归,岂不是枉费此生?
如此一想,韩庚顿觉通体舒畅,心口之痛亦神奇般的缓缓消退,颜面飞红将双手抬起搂住金希澈颈项,将面颊埋入他胸膛处,闷声道,
“五哥....我无妨了,你莫急,方才只是有些不适,这会子好些了。”
金希澈被他如此亲密动作惊到,竟顿住脚步有些不信方才发生之事。看看颈子上环着的手臂,再看看怀中那颗小脑袋及耳根上的轻红,金希澈心跳突然加速,似乎亦患了心疾般急跳不止,哑声道,
“好、好些了?当真?”
见韩庚轻轻颔首,金希澈欣喜万分,急忙示意一旁跟随的几个小厮退开,抱着他缓步走着。心中却百转千回不得其解。现下韩庚与他如此亲密之态,其实自小便在落雪苑中常做,可在外苑却从未如此大胆不避开旁人。不知素月临走前那几句话中有何深意,竟能令他如此反常。
一路之上金希澈只顾猜测韩庚心思,未曾察觉怀中之人总是偷偷看他。见他眉头稍紧,目光深沉,韩庚便又心生疑虑,只当他舍不得放走素月,在外又不便追问,便渐渐将方才热起来的那颗心又再次放凉,一语不发冷下面色,将手放开不再开口。
进了落雪苑,韩庚自金希澈身上下来,自顾向廊子上疾步快行。金希澈被他忽而冷淡之举弄得一头雾水万分不解,急忙将他拉住,细细观看他的面色。见他面色清冷,好似在气恼何事,忙追问道,